“是吳媽謬讚了,我倒是覺得她的手藝就很好,起碼這幾日下來,我都覺得自己發胖了。”
碧清認真看了眼,連忙搖頭:“可不會,主子胖瘦皆宜,可以說添一分則胖,減一分則瘦,這樣正好。”
她說的是真心話,洛璃晚身材保持極好,這兩年的東跑西奔的,身量倒是抽高了,比碧清也不覺得矮,高挑得體,不肥不瘦,細腰纖細,曲線玲瓏,一身衣裳包裹,飄逸難得。
就是碧清不在乎這些女子間的體態,也常常會羨慕嫉妒。
璃晚好笑,看着碧清兩眼放光的樣子輕笑道:“大概年歲還小,只長了個子,卻不長肉。小清兒在時,總是要說我,吃的那麼多,卻不見長几兩肉,弄得她總被人疑心虐待於我呢!”
碧清笑起:“清兒姑娘性子總是如此直率,卻毫無壞心的。”
“是呀,說起來,已經許久不見她了。”璃晚感嘆。
碧清想了想,既然主子已說,回京之後的安排需要夫人知悉,那不若透露一二,想來主子也不會怪罪,於是言道:“清兒姑娘其實是被主子送去東宮了。”
璃晚一驚:“東宮?這是爲何?”
碧清耿直道:“主子是執意迎娶您爲正妃的,縱使朝堂上已經吵翻了天,甚至皇上都有些無奈,不過,這事兒是皇上與皇后娘娘都點了頭的,所以,主子是勢在必行……”
想起自家主子的雷厲風行,直娶不成,便曲線救國,直接將人迷暈了,先成好事的行徑,碧清有些羞愧,“不過,主子也是思前想後才做的決定,以後夫人不論如何,都是要回歸東宮的,而東宮那裡……形勢有些複雜,主子怕您在那裡受氣,所以先將清兒姑娘,還有夫人身邊兒慣常服侍的幾位,都先送了過去,明面兒上是先整理婚房,實則是先摸摸底細,省的夫人您嫁過去,兩眼一抹黑,吃了暗虧。”
洛璃晚訝然,張着嘴,驚了許久,才平復下來震盪的情
緒:“你說,他做這些,只是要我適應他的後宮?”
碧清耐着心解釋:“不算不算,後宮是皇上妃嬪們居住的地方,主子那裡只是皇宮一隅,東宮僅僅是一處稍大些的宮宇。主子說,新婚先暫居東宮,等夫人住膩了,回去原來的王府也使得,到時候,就夫人與主子兩個,旁的側妃、庶妃,是不帶的。”
“還有側妃、庶妃?”洛璃晚到了今天,纔算正視自己婚嫁一事,然,想明白過來,忽然憶起,上官澈早已有無數的女眷充斥府邸,那她雖爲正妻,可也要與衆多女子爭搶一個男人用了?
驀地,臉色燒的火紅一片,暗惱自己在想些什麼,分明對上官澈的感情,還在左右搖擺不定,搶什麼搶,用什麼用!
碧清沒有注意到洛璃晚突變的臉色,還在兀自解說:“夫人您單純善良,可千萬別被那羣女人給騙了——那些女子全都是各個世家、氏族送來的,還有之前先帝送的衆多女眷,非富即貴,都是在大宅院裡摸爬滾打過來的,就是屬下這種有功夫的,都受不了幾招她們的手段,投毒、陷害,屬下從未見過這麼折騰的女人。您千萬別心慈手軟,一定要拿出正妻的款兒來,莫要被人算計了去。”
洛璃晚看着真正單純的碧清,有些無語——在碧清這樣直爽性子的女子看來,那些手段確實不厭其煩,而她什麼時候成了單純善良的人了?
若真的單純善良,會擺佈了洛府一道,直接假死脫身,直愣愣站在碧清眼前?
若真的單純善良,能撐得起偌大的家業,會在天香樓贏得一席之地?
她從不認爲自己善良單純,當然,對於那羣爲了家族利益,爲了錦繡前程而來的女子們來說,她也不是什麼完勝教母就是了……小心是應當的,只是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非要摻合進去,她所求的,根本與那羣女子不一樣好不好。
一世安好,有錢至上……這纔是她的宏偉目標好伐!
“從前夫人在王府的時候,並未接觸過主子後院那些人,當時主子身邊兒侍奉的姬妾,大多是先皇御賜下來的,不光是西南番地,連帶京都的王府,都安置了許多,就連當初的王爺身邊兒,也少不得這些女子。”
洛璃晚瞭然,當時的仁顯王猜忌心頗重,而祁山王又擁兵在外,名聲顯赫,自然會明裡暗裡送許多的探子安插在王府內院。
碧清見洛璃晚認真聽着,便也耐心說項:“如今,仁顯王雖不在了,可是那些勢力,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拔除的。不說旁的,就是如今後宮中,尚有幾位高位妃嬪,就是皇后娘娘也奈何不得。”
洛璃晚訝然:“王爺既已登基,爲何不……”
卻是忽而明白,猶疑問道:“可是這幾位嬪妃家中,有在朝爲官者?”
碧清見夫人這樣聰穎,一猜便猜到關鍵,也鬆了口氣:“不光如此,有許多雖是當年先皇所賜,可後來皇上起軍攻入皇城,也得了其中一批人家的相助輔佐,自然不能卸磨殺驢,少不得要許以高位,安撫一番。”
權勢利益,向來人人爭搶,更別說,這其中自認勞苦功高者了。
洛璃晚有些灰心喪氣:“就是太子身邊,東宮殿上也有許多如此身份的女眷吧。”
碧清的答案顯然比洛璃晚的猜測還要隱憂,“不止……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際,那些世家大族,亦或是各路親王之家的郡主,也是羅列其中的。不過,因皇上正值盛年……子嗣艱難,惟有太子殿下一個,所以……”
所以,重頭戲還在皇家後院,龍牀之上吧?!
洛璃晚心下嘆息,實在不喜歡這種生活,現在上官澈僅是太子,她便覺得煩躁,不願捲入其中,而將來,若他繼承大統,豈不有的她的煩惱嗎?
“也就是說,上官澈身邊的女子,除了當年先皇所賜之外,尚有西南番地功臣之女,更有如今各部親王郡主,還有世家大族的千金名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