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妃說夠了自己的話,睨了眼淡漠的江琳琳,“江妃姐姐,江將軍想讓夫人進宮來瞧一瞧你,這事兒可有人告訴你?”
江琳琳聽着夫人二字,眉頭一蹙,說道:“大娘進宮來,不知所謂何事?譚妃妹妹知不知曉?”
譚妃笑了聲,說道:“不知道,姐姐也沒讓進宮的人多說什麼,江妃姐姐,將軍夫人可能是想說些江將軍想告訴你的話吧。耘”
江琳琳的臉色有一分冰冷。
當初父親隨着皇上前去邊關,後來曾傳信兒告知自己,吳妃一族被滅,全是他的功勞,自己若不能才後宮踩低攀高,儘快爭得一席之地,護得家族呼風喚雨日益鼎盛,他們必是想方設法,在朝堂另尋他路,助她在後宮步步逼近皇后之位。
皇后娘娘,她相處的不多,可是,阮芯兒對她親近有加,兩人如此天壤之別,還能相處如恰,可見皇后娘娘頗爲善良。
在這後宮,她只盼不爭風頭的能得一席之地就好,別無所求。
譚妃莞爾,目光看過四周坐着的各位宮妃。
有宮妃討好的靠近過來,說話逗樂,譚妃高傲的搭着腔調踝。
“譚妃娘娘,今日林雪會來嗎?”有宮妃問道。
譚妃脣冷着笑,“林雪過不過來,日後的位份都會比你高,你別看她的家世比你這等的還要不如。”
問話的宮妃腦袋微垂下。
譚妃笑的頤指氣使。
“太后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衆妃皆站起了身。
衛欣雅盛裝,舉止雍容,一張駐顏有術的年輕臉龐帶着沉穩的笑意。
顧清淼走在她的身側,衣着有些簡單,看起來從容不迫,但是那張國色天香的臉,臉色有幾分倦意。
衆妃看着,那日大宴上的女人並沒有過來。
那女人這麼好的出風頭機會怎麼會沒有過來?詫異。難不成有什麼謀算?
揣度之時,太后和皇后娘娘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子。
衛欣雅笑容滿面的說道:“坐吧。”
衆妃落了坐。
譚笑兒站起身,坐近到了太后的身邊,隨時侍奉。
清淼美眸看過衆妃,收回視線,一隻手搭在旁邊的桌子上,支撐着難受倦怠的身體。
南宮黎秀站在她的身後,擔憂。
“哀家打從回了後宮,也理了這數久後宮大事小事,卻對後宮衆妃並不熟悉,今日,哀家與衆妃坐在一起,好生賞花談天,倒是甚好。”
譚笑兒笑着說道:“太后,衆妃難得見您一面,今日皆是備了才藝,讓您開懷。”
衛欣雅點頭,笑道:“開始吧。”
有妃子先嫋嫋婷婷的走了出來,“嬪妾劉婕妤見過太后,皇后,嬪妾唱一曲,給太后皇后衆妃開懷。”
說罷,好生唱了一曲。
倒是好聽。
只不過,清淼聽不慣古代唱的歌,總覺得還是現代的聽着好聽。
她神情蔫着,擡手取了顆葡萄吃,又吃了小半的橘子。
“母后,怎麼沒見到那日的林雪姑娘?”吃完了水果,清淼閒閒的問道。
衛欣雅側過頭,看着她這副吊兒郎當,似乎很無聊的模樣,說道:“林雪淋了雨,病了。”
清淼嗯了聲,說道:“母后,兒臣今日有些不舒服,能否先回清祥殿歇着?”
衛欣雅一路多半是她跟着走的,早已打眼瞧她整個人蔫蔫的,臉色也有些青,聽她的話,她道:“皇后先去湛鳳殿吧,湛鳳殿離得近,讓太醫院的御醫多來些,你這臉色有些泛青。”
清淼聽着衛欣雅的話,點頭,站起了身,整個人有幾分的虛弱一般。
南宮黎秀扶着她,兩人就近先去了湛鳳殿。
一路走着,清淼有些搖搖晃晃。
其餘衆妃傻眼的看着皇后離開,呵,真高傲。
對她們真是瞧不起,說個話,都不能說了。
江琳琳看着顧清淼離開,目光看了看太后,想走,又想着譚笑兒說過的話。
終不能和皇后靠的太近了。
……
“皇后娘娘,你沒事吧?”
清淼還未走到湛鳳殿的大門,整個人腿一軟。
南宮黎秀拽着她一隻手,將半跪在地的清淼扶起來一些。
“我這是病了嗎?怎麼可能病的這麼重。”
清淼頭暈暈的,胃裡泛着噁心,就想找個地方先躺一下,一步也走不了了。
她緩慢着步子走向牆邊,直接坐在了地上,整個人倚着牆。
南宮黎秀緊蹙着眉,着急,“皇后娘娘,奴婢去找湛鳳殿的侍衛,讓他們擡着轎攆過來,再讓他們趕快去找太醫。”
清淼點了點頭,閉着眼睛,腦袋很疼,連着牙似乎都疼了起來。
南宮黎秀起身,
飛奔去了湛鳳殿。
她人影剛一走,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現在清淼的身邊。
清淼微微睜開眼睛,只瞧見一件漂亮的宮裝,這宮裝帶着嫵媚的氣息。
“皇后娘娘。”一羣匆匆的腳步聲靠近。
清淼驚醒,身邊到盡是了侍衛,她詫異。
跟着回來的南宮黎秀將她扶了起來,“皇后娘娘,您怎麼樣?”
清淼道:“先去湛鳳殿吧。”
到了湛鳳殿不久,進來了不少的御醫。
“微臣等叩見皇后娘娘。”
清淼道:“免禮。”
隔着帷帳,將皓腕伸出。
太醫院的太醫走了過來,把脈,“皇后娘娘身體並無大礙。”
清淼將手收回,說道:“本宮自己把脈,也沒瞧出問題,然而,若無問題,身體並不會出現症狀,衆位御醫先給本宮依次號下脈吧。”
衆御醫應是,一一給清淼把了脈,沒瞧出什麼問題。
衆御醫緊蹙着眉。
清淼倚在榻上,隔着帷帳感覺到他們愁眉深鎖。
“先出去吧,本宮之事不許聲張,不得讓皇上知曉。”
“這……”有御醫這了一聲,想着,不管告不告訴皇上,他們都很危險。
他們,呵,大概會五馬分屍之後還得被皇上怒罵詛咒。
清淼聽了御醫的這字,冷冷道:“不得告訴皇上,不然,本宮不會心慈手軟。”
愁眉深鎖的衆御醫從湛鳳殿離去。
清淼閉着眼睛,休養生息。
南宮黎秀隔着帷帳問道:“皇后娘娘,這怎麼辦?”
清淼說道:“身體並無大礙,然而有着這些症狀,也許是中毒了吧。”
“中毒?”南宮黎秀心一跳,跑到了嗓子眼,這皇宮真不能呆。
“本宮自己解毒的本事也算夠高,她們知曉我會醫術會毒術,用在我身上的毒全是奇毒,讓我自己解不開的。我二師兄至今下落不明,這毒解得了解不了,只能指着我有命找到我師父了。”
“皇后娘娘,這毒能等多久?”南宮黎秀連忙急着道。
清淼一笑,目光幽亮冷然,“不知道。”
南宮黎秀:“……”
清淼想着,會是誰下的毒,會是小芫嗎?會是小芫其實是阮芯兒了嗎?
應該沒有這個可能。
近日來小芫說的話,阮芯兒不可能會說的出來。
自己身邊還有什麼人呢?
她眉眼蹙着,深思。
……
清祥殿。
林雪花容玉貌,風情萬種的撫琴。
沐雲辰和杜淵非以及小梓琉兒聽着。
這琴音柔和,情意綿綿。
林雪撫完琴站了起來,微挑嬌媚的雙眼對着沐雲辰一笑,“皇上,林雪告退。”
沐雲辰嗯了聲,目光看了眼林雪,她的耳垂上,戴着那日遞給了自己一枚的黑寶石的耳環。
“之前在大宴丟了的黑寶石耳環,太后可找回來了?”
林雪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杜淵非瞧了眼那枚耳環,淡漠的說道:“這黑寶石瞧着價值連城。”
“正是,這黑寶石耳環乃是太后所賜譚妃娘娘,譚妃娘娘賜予林雪的。”
沐雲辰笑,“賞賜了一圈,倒是被你扔了。”
林雪臉上淺笑,“林雪將耳環送與皇上,扔的,可是皇上。”
沐雲辰呵了聲,道:“扔了也是活該。”
林雪:“……”
杜淵非聽着沐雲辰噎人的話,好笑,抱着小梓琉兒穩當的當着電燈泡。
“先退下吧。”沐雲辰說着。
林雪應是,轉身從清祥殿離開。
“這女人敢以下犯上,雲辰,你身上難不成帝王氣勢減了?”
沐雲辰聽着這話,翹着二郎腿,道:“你瞧,可不是減了。”
他身上不羈與桀驁閃耀着,琥珀色的眸子淡若皎月。
“十叔,你這話實是算以下犯上,記得拿着五十兩銀子給我,對了,聽淼淼說,十叔的銀子全捏在了薛聽兒的手裡,能不能拿的出來,十叔,我很懷疑?”
杜淵非聽着他嘲笑的話,淡定的道:“拿不出來,你也甭想着坑你十叔的銀子。”
沐雲辰哈哈的笑着,爽朗燦爛。
杜淵非見林雪從清祥殿離開了,將孩子小心的遞迴給沐雲辰,起了身,說道:“我這個閒散王爺,隔三差五再過來給你當擋箭牌,住在皇宮是不大可能。”
“要出宮?”沐雲辰緊抱着歡蹦亂跳,已經和杜淵非自來熟到不認親爹的小梓琉兒。
杜淵非負手,周身溫和,淡漠笑語,“自然要出宮,紫雪宮裡傳來聽兒的事,找到她家人似乎
也是近在眼前了。”
沐雲辰笑,“這倒是好,找到了她的家人,十叔倒是可以成親了,待你們生了孩子,歲數倒是比我們的孩子還小了。”
杜淵非嘴角抽着,呵了聲,“年紀再小,也是這小傢伙的長輩。”
沐雲辰囧囧的,我兒子比我還冤,他喚杜淵非十叔,好歹這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十叔還是比他大的,而兒子,日後喚着叔叔或姑姑的,那可是一個比一個的年紀比他要小。
沐雲辰想着,若是他十叔和薛聽兒再老來得個一子或一女的,連帶着他孫子輩的都要對着小小年紀的人喚着大輩分。
沐雲辰頭疼了,想着得好生討好他十叔,可別生下那麼多的子女,這不是讓着他兒子受委屈嗎?
“十叔,慢走。”沐雲辰笑的花枝亂顫似的。
杜淵非詫異。
……
林雪站在外面,瞧着杜淵非從清祥殿走了出去,脣冷笑了。
她悠然的從迴廊拐角走了出來,沿着路,又邁進了清祥殿內。
“林雪姑娘?”樑公公詫異的看着她靠近後殿的方向,迎了上去。
林雪笑道:“太后交代林雪,和皇上密語幾句,方纔良王在,林雪不敢多言。”
樑公公連忙說道:“老奴先去稟告皇上,林雪姑娘在前殿等等。”
林雪笑了笑,“林雪方纔已經進了後殿了,樑公公倒還攆着我回到前殿?我等在這裡,不動一步,樑公公不必擔心。”
樑公公訕笑,眼前這女人,很強勢。
他轉身進了後殿,不一會兒,手中抱着小梓琉兒走了出來,對着林雪說道:“林雪姑娘,皇上宣見。”
林雪笑的明媚。
她挪着步子走了進去,小梓琉兒似乎被她從身邊一走,有了幾分抓狂,在着樑公公懷裡翻騰。
樑公公緊緊的抱着他,這孩子可是雲風王朝唯一的皇子,可是太子殿下,可是雲風王朝未來的聖上。
若有若無的香味,讓小梓琉兒掙扎片刻,就打起了哈欠,昏昏的,連帶着臉色酡紅,彷彿醉酒了一般。
林雪餘光瞄着抱着消停的小太子走了的樑公公,詭異一笑,月玉乃是百醉公子,他以花煉出的酒,只能聞到花香。
加之他本身又懂得一些秘法,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發現,這些奇特的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她走進了清祥殿後殿,目光看向坐在軟榻上的男人,笑的盈盈。
……
清淼在湛鳳殿休息的剛緩過了神,宋夢芫狗急跳牆一般的衝了進來。
“姐,你說你不舒服怎麼歇在了這裡?”
這質問,讓清淼莫名其妙,她難受的要死,就近上這兒歇一下,很正常。
她眼神的無辜詫異,讓宋夢芫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怨她,若是不一心琢磨着怎麼找到她家的寶貝,怎麼能忽略了那賤女人的存在。
“姐。”
“說。”這磨磨唧唧吞吞吐吐的,這是什麼天大的大事,如此糾葛的讓人嘴巴只能幹張着。
“姐,林雪剛纔給姐夫,侍寢了。”
清淼懵,林雪?林雪不是淋了雨病了嗎?
“姐,太后領着衆妃正好瞧見,逼着姐夫現在就給封妃呢。”
清淼冷靜的問,“他答應了嗎?”
她不相信,雲辰會讓林雪侍寢,就算林雪用了卑鄙的手段,雲辰也不會這般輕易的就與她在一起。
這相信,讓清淼很冷靜,連着心底有幾分提心吊膽的感覺,都被她冷靜了下去。
宋夢芫說道:“姐夫現在封沒封妃,我也不清楚,姐,你怎麼這麼淡定?”
宋夢芫難以置信,她姐怎麼能這麼淡定的坐在這裡,若是聽了這個消息,拔腿就跑,還嫌慢呢?
她姐這是在乎姐夫嗎?
清淼相信沐雲辰,但是聽了這個消息,自然是想拔腿就奔到他的身邊的。
可是她怕自己一看見他們衣衫不整的樣子,太受刺激。
問清了事情,也要麼着,此刻該是每個人都說完該說的話了,那麼,她這個皇后也該去攪合攪合,好生的護着自己的丈夫了。
她的眼睛中,寒光四射,脣邊,笑容陰冷。
宋夢芫有幾分毛骨悚然,看着她姐令人備了轎攆,健步如飛一般的向着清祥殿的方向而去。
有人站在湛鳳殿隱蔽的地方,瞧着這一行飛速向着清祥殿而去的侍衛們,以及那華麗的轎攆。
轎攆中的女人,現在是不是身心俱疲?
他凜然森笑着,一隻手伸向另一隻胳膊,捏着衣袖。
……
清淼奔向清祥殿,下了轎攆。
清祥殿中,前殿香氣撲鼻,羅裙輕紗無數。
過了這羣死死注視着她的女人,前方,沐雲辰臉色冷若寒霜,右邊,林
雪默不吭聲。
上座,衛欣雅沉着臉。
清淼注視過衆人,走向沐雲辰身邊,一路,眼睛緊盯着他的雙眸。
那雙雙眸很深邃。
她近到他的身邊,問道:“林雪侍寢,可封了什麼位份?”
沐雲辰恨不得凌遲了林雪,此刻淼淼平靜的問他給林雪侍寢之後封什麼位份?
呵,他想殺了她,還位份?
清淼瞧着他的表情,心裡壓制的激動澎湃的嘭的一聲,讓她整個人一抖。
她轉過身,凜冽的殺氣直視着低眉順目的林雪,腳步一閃,手將她拽了過來,一腳狠狠踢了下去。
林雪驚叫了一聲,“皇后娘娘,林雪是奉太后之命給皇上侍寢的,皇上並沒有不答應,之前的衆妃,悄悄給皇上侍寢的不知有多少人呢?”
清淼譏笑着說道:“胡言亂語,沐雲辰根本不可能對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林雪看着她血紅的眸子,花容失色的說道:“衆妃們裡,不知有多少人給皇上侍過寢,皇后娘娘去問?”
清淼目光看向衆妃,那些膽顫的宮妃哆哆嗦嗦。
衛欣雅在上座問道:“你們這些宮妃可有給皇上侍過寢的?”
那些宮妃們一個個的被這太后的聲音逼問着。
在方纔御花園,太后曾讓宮人們叫了些宮妃聚在一起,不知說了什麼,如今聽着這番逼問,難道,是故意應承,說是衆妃給皇上侍過寢嗎?
江琳琳目光看向穩定的太后,看向氣急攻心的皇后,看向那邊很淡定的譏諷得意笑着的譚妃。
果然,譚妃先開了口,“嬪妾和江妃等衆妃,都曾給皇上侍過寢,皇上心裡摯愛皇后,這才讓衆妃們裝盡委屈,自古後宮百花爭豔,我們這些妃子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怎會置之不理?”
清淼目光冷厲的看向她,冷聲說道:“本宮百倍的信任皇上的爲人,你們說這些話,純屬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她目光看向方纔跟着點頭的衆妃,霸氣的說道:“自古帝王佳麗三千,你們就算用了手段真侍過寢,那也是如自古理所應當爲帝王侍寢,本宮想的開,不在乎!”
衛欣雅與衆妃聽得她的話,心裡一喜。
清淼冷笑,“本宮在乎的,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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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停電,希望不要再停了。大家發現沒有,沐雲辰怎麼這麼淡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