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辰斜倚在榻上,瞧她一直笑着,道:“淼淼,孫慕寧之事已辦妥,你爹壽辰,你是不是該帶着孩子們回來了?”
清淼連連點頭,這下子,等她再回府,就沒人在她眼前嘚瑟了崾。
清淼正美哉哉的時候,瞧見沐雲辰用着淺淺的嘲笑笑容瞧着她。
“你笑話我什麼?”她瞪着美眸看他。
沐雲辰悠哉一樂,說道:“你真是美過頭了,我說什麼,你竟是不思考思考。”
清淼一聽,立刻思考,刷的一下就想起了當日回顧府的目的。
“哎呀,怎能帶着孩子們回來給爹過壽辰呢,這不是自尋死路嗎?”清淼起身移到了沐雲辰的軟榻上坐着,“夫君,十叔好笨,我留他在益城一個月了,他竟然都沒有找到人,我爹壽辰孩子們都沒法過來了。”
回府時,清淼就不記得她爹壽辰的事,也沒想着有什麼時間限制來尋那些人。
如今眼瞧着她爹的壽辰就到了,孩子們卻只能躲着過不來。
清淼扒拉着手指頭算日子,還有五日,要是這五日找到人,就好了躪。
這是孩子們第一次要給自己的外祖父過壽辰呀。
沐雲辰笑了起來,說道:“時間不過五日,這事,爲夫替你辦。”
“五天,你怎麼辦?你現在只是個太子夫子。”
沐雲辰眸光閃着睿智,氣度這等雍容,暗帶着凌厲,說道:“先除了林雪。”
清淼等着後文,沐雲辰卻不說。
清淼想着沐雲辰五日要達目的,那得是多麼凌厲風行的謀算呀。
……
薛府。
林雪自打知道薛檬程暗中已經告訴了主子,自己丟了小主子之後,一直緊張至極。
這麼久了,主子從不曾出現過她的眼前,不知現在,如何了?
她不安的枯坐着。
薛詹身體大好,此刻又過來獻殷勤。
“林姑娘。”
“薛大公子。”林雪疏離的說道。
薛詹瞧着林雪,打從一個月之前,這女子的冷漠是與日俱增,瞧她臉色也是越加不好,整個人頗有些如坐鍼氈的感覺。
而他爹,也是如此,難道和那位丟了的小主子有干係?
薛詹狐疑,將着手裡鎏金的胭脂盒遞了過去,“林姑娘可想出去走走?聽說益城已經開了城門了,咱們可隨意進出?”
林雪一聽,柳眉一立,“益城城門開了?”
“林姑娘不知道?”薛詹還真是詫異,他們小主子就在益城不見的,還不得時時瞧着益城,這怎麼還不知道?
林雪臉色這個煞白,她被人鎖了消息,留在這裡了。
是誰?是主子嗎?
林雪將薛詹攆了出去,叫了屬下問道:“爲何不說益城城門已開之事?”
那屬下十分錯愕,茫然。
林雪見此,面色沉沉,看來並不是主子讓她留在這裡的,是有人誆騙了她,讓她留下的。
林雪感覺到四周危險重重,各種陰森的氣息逼來。
她得想辦法出去。
讓屬下退了出去,林雪焦灼深思。
刷。
林雪猛地一個回頭,房間中,竟是多了一道紫色的身影,這身影臉上覆着一個紫色雪花的面具。
紫雪宮的人?
這些年,主子是讓他們避開紫雪宮的人的,因爲紫雪宮的宮主是主子也畏懼三分的人。
雖然她並不知曉,那位宮主是誰?
眼下紫雪宮的人到她面前是做什麼?
林雪緊緊的縮着一雙極爲美麗的雙眸,提着所有謹慎望着他。
對面戴着紫色雪花面具的挺拔男人,脣邊聚着冷冷的涼意。
林雪察覺出他的不善,尚想提起內力,猛地便被一股玄色氣流逼到牆邊,這玄色氣流扼住了她的脖頸,她喘息不得,暈死過去。
沐雲辰雙眸冷冷的看着這個暈過去的女人,猛地將她拽了過來,揚長而去。
……
“你家主子長得何等模樣?姓甚名誰?”
林雪方在地牢之中醒來,便聽見一道溫潤的聲音問她這個問題。
她知曉這個人必定是紫雪宮的人,他們打着什麼如意算盤,竟想逼她說出主子的事。
她呵笑了一聲,冷銳的尖聲道:“休得做夢了。”
話音方落,簌簌聲音響個不停。
林雪目光觸及而望,狠狠倒吸了冷氣。
“你……你……月玉,是不是你,月玉,你,你怎麼是紫雪宮的人?”
林雪極爲恐慌。
地牢上方,紫色的披風曳地,冰冷的紫色雪花面具,比外面凜冽的雪還要刺骨。
“你認得月玉?”
林雪聽他這麼問,再次倒吸
冷氣,依他這個話,豈不是,他不是月玉,若他不是月玉,難道是……
沐雲辰注視着她駭然的表情,知道她也是知道那神秘莫測的地方的。
若是這樣,更得除了這個蛇蠍女人,不然,手下留情的麻煩,實在是不好應對。
“林雪,本少主不想多與你廢話,他到底是誰?何等模樣?”
林雪聽他念得乃是本少主三個字,直接,嚇暈了過去。
原來他還不是普通人,竟然是少主,她活不了了。
沐雲辰瞧着直接被他嚇暈了的女人,無語。
地牢裡,靠近林雪的危險,在沐雲辰打了個響指時,完全停了下來,再也不見了蹤跡。
除了這二人,連着站在一邊的谷天狐都沒有瞧見,少主是拿什麼嚇唬了林雪。
更佩服的是,少主的身份,竟然把林雪直接嚇暈了過去。
“你的丹青繪的如何?”沐雲辰轉過頭,目光看向谷天狐。
谷天狐桃花眼一笑,道:“就沒這麼個本事。”
沐雲辰垂了眸,說道:“本少主先留在這裡住上幾日吧。”
“那我徒弟那呢?”谷天狐立刻問。
沐雲辰對這個身份問題,有些矯情上了,他邊走邊和谷天狐商量起來。
“你是不是該和淼淼斷絕師徒關係?”
“什麼?”谷天狐愣了下,瞬間心肝肺被沐雲辰戳的傷痕累累,“少主,不行啊,她可是我的關門弟子,我身邊就這麼一個女孩子,就這麼一個廢了我不少心血教着的弟子,少主留給我吧?好不好?”
沐雲辰呵了聲,“她管你叫師父,你管我叫少主?然後再換一句話,你是打算讓她這個少主夫人叫你師父?”
谷天狐這個懵,懵懵的看着他,然後淚眼汪汪的道:“好,斷絕師徒關係是兩人的事,我聽徒弟做主。”
“要是她認呢?”
谷天狐牟足勁的說道:“那我就不認你這個少主了,在我心裡,我這徒弟說什麼也不能休了。”
“休了?”沐雲辰一聽這兩字,要炸毛。
谷天狐連忙說道:“休了等同於是逐出師門,不要的意思。”
“哪裡來了這麼個話?”沐雲辰皺着眉頭,瞪他。
谷天狐道:“我有個徒弟,不管說什麼都喜歡帶上個口頭禪,這休了的口頭禪,全是他給我帶壞了的。”
沐雲辰心想,谷天狐這徒弟可真是奇葩,休了二字能隨便用嗎?
沐雲辰剛腹誹完,益城酒樓裡,有個挺拔俊秀的男人正對清淼說着休了二字。
差點沒給清淼嚇死。
休了?
她和這個男人有什麼干係?還休了。
尤其是,他還一連對着她身邊的人沒完沒了的休了休了的。
嗚,這人腦筋有問題嗎?
清淼打算挪個凳子,那位大哥到徑直坐在了那位子上,彷彿這位子是清淼給他留的似得。
這位器宇軒昂的大哥剛坐好,便說道:“你要是再不休了你這易容,這張臉,不知長在你的臉上還有什麼意思。”
清淼一下子摸向自己的臉,這臉上的易容還能,休了?
她瞪着眼珠子對視向杜淵非,杜淵非此刻正以遇見瘋子的眼神看着那位器宇軒昂的大哥。
“我這易容舉步無雙,你的眼睛好尖。”
這位器宇軒昂的大哥又道:“你要是不休了你嗓子變得聲音,我想,你這嗓子也是夠可憐的了。”
清淼要被休了二字折磨瘋了。
“公子醫術必定很是高明?”
清淼喝水,避開和這位公子說話時,杜淵非開口問道。
“在下師父乃是穀神醫,自然醫術高明幾分。”
清淼一聽,差點坐到桌子底下,這個人,不是她的大師兄吧?
我的天吶!
驚得目瞪口呆的清淼緩慢的站了起來,對着杜淵非說道:“瞧着這位公子,我去去就來。”
說罷,刷的就奔出了酒樓,她要把楚莜之拽過來好好看看,這個逼瘋她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大師兄,還是她的哪個師弟?
小心肝嚇得要死的清淼飛奔的極快,到了顧府,直奔楚莜之住的院子,拽了人,拔腿就跑。
黎雪雪瞧見雲夫子身邊的侍衛,竟然這麼焦急的拽着她家夫君,難道雲夫子出了什麼事?
雲夫子出了顧府兩天,也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府裡議論紛紛,有人說他在沁楓縣有個心儀的美人,回來捲包袱要走的。
黎雪雪心裡不知是喜事怒,這雲夫子和淼兒的事她知的不少。
現在,雲夫子的侍衛來拽人,這雲夫子必是回來的,且還是受傷回來的。
黎雪雪打算跟去瞧瞧,不想,前面飛奔的二人奔的是顧府的大門,直出了顧府的大門,奔着一條寬道上的
華麗宏偉的酒樓而去。
楚莜之莫名其妙的被清淼拽了一路,連個問話的機會都沒有,瞧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也是十分的詫異。
沐雲辰這幾日出了顧府不知去向,急着拽他來,難道是受了傷了?
可是師姐治不好的傷,楚莜之有點沒信心。
他的醫術最高也就是與師姐不相伯仲呀。
一連被清淼拽的直奔酒樓,上了樓梯,清淼指着那坐在凳子上話語連篇的男人,問道:“認得嗎?”
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杜淵非,這才彷彿恢復了正常人該有的神情,那張木訥的臉,看了過去。
楚莜之目光與那坐在那裡的器宇軒昂的男人一對視,立刻目瞪口呆,欣喜的就差拍一拍桌子,然後,拔腿就跑。
這大師兄怎麼過來了?
大師兄最喜歡吹毛求疵,用他的話,將你的本事刺激的到了一無是處的地步。
跟他與二師兄在一起之時,自己不知整日要躲他多少回。
“三師弟?”器宇軒昂的衛說誠一瞧楚莜之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欣喜至極,起身迎了過去,好生打量這個數年不見之人。
楚莜之溫潤的臉龐微僵,一雙如玉之眸聚滿乾笑與久別重逢的微微笑意。
“大師兄,許久不見。”
衛說誠嗯了聲,目光轉向那邊的清淼,“你這丫頭怎麼與我三師弟認識的?”
楚莜之目光望向清淼,師姐是怎麼和大師兄遇到一起的,哎,大師兄是不是也讓師姐深受刺激了?
清淼被人識破易容並沒有受太多的刺激,可見他此刻竟然認出自己是女子易的容。
啊,蒼天吶,大師兄,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刺激人吶!你到底是怎麼瞧出來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