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夫被沈軒晨送走之時,夢麗捂着肚子去了茅廁。
夢麗心裡有些怪怪的,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絲詭異的危險好像她要面臨似得。
她回了房間,伸手給自己把了把脈,一雙眼睛瞬間瞪大,她又仔細的把了把脈,差點氣斷了氣。
隨手一拽旁邊的方子,刷刷的全部撕碎,一張臉上帶着幾分的氣怒,幾分的哭笑不得和失望。
沈軒晨回來,瞧她正發脾氣的撕保胎的方子,極爲驚愕。
“老婆,怎麼了?”沈軒晨問道讎。
夢麗將撕碎的方子一扔,手狠狠一拍桌子,“這個老頭就是個庸醫,我哪有什麼身孕。”
“什麼?”沈軒晨目瞪口呆,看着那邊的方子,驀然臉色一變,剛想拽着夢麗離開,房門外,陳嵩急急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陳娜,你開門。”
夢麗錯愕,出什麼事了?起了身,將房門徑直打開。
沈軒晨心裡哀嘆。
房門外,陳嵩的臉色紅黑交加,一雙虎目緊緊的盯着她,進了房門,攆了沈軒晨出去,眼睛一瞧桌子上被撕碎的方子,立馬頭大如牛。
夢麗瞧着桌子上的方子,倒吸了口冷氣,哎呦呵,只顧對着庸醫生氣了,方纔陳嵩敲門,一股腦什麼都沒想的就去開門了。
軒晨也真是的,你倒是收拾起來啊。
“大哥。”
“娜兒,你有身孕了?”
“大哥,你胡說什麼,這是普通的藥方子。”夢麗乾笑說道。
陳嵩臉色一黑,氣道:“大夫已經親自去告訴我了,你還狡辯什麼?我知道你和攝政王的干係,我即刻便去令人告訴攝政王,迎你爲妃。”
夢麗聽得目瞪口呆,也忽然間明白,她竟然被涼倍羽耍了個團團轉?
那好心的老頭哪裡是什麼庸醫,分明就是故意來陷害自己的。
涼倍羽這是逼着陳娜嫁給他?
夢麗氣的心裡火焰亂躥,一張臉色極爲難看,雙眸冰冷冷的,猛地一腳將身旁的桌子踹翻。
“大哥,你不必去找他,他不過是想趕鴨子上架逼我嫁給他,我是這等會束以待斃的人嗎?”夢麗輕嘲的笑了一聲。
陳嵩聽聞她的話,反應了過來,驀然,他說了一聲壞了。
“這大夫尚在府中,依我一人之力逼不得你嫁給他,若是祖母知道了這件事。”
夢麗呵呵的乾笑了起來。
“將軍,小姐,院外來人了。”沈軒晨的聲音驀然響了起來。
事以至此,夢麗知道,陳府是留不下去了,她將桌子上的碎紙全部收在一起,處置了。
她擡頭看着陳嵩說道:“大哥,我現在是此地不宜久留了,我雖然並沒有身懷有孕,然而,這需得確定的事確實需要再找幾個大夫的,滿城的大夫大概都聽攝政王的,就連宮裡御醫大概也不敢亂嚼舌根,更何況,府裡的人也信不着我,豈敢把這丟臉的事走漏風聲,來確定我有沒有身孕的?”
陳嵩皺着眉頭,聽她這話,說道:“那你先離開吧,祖母那裡,我會讓那大夫說個實話。”
夢麗嗯了一聲,就算陳嵩得罪了涼倍羽,涼倍羽又怎會欺負陳娜的大哥呢。
夢麗從着窗戶快速的離開,誰想,竟然有人早早堵在了這裡。
夢麗看着一身黑袍的俊美男子,倒吸了口冷氣。
“涼倍羽,你壞我聲譽,你堵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涼倍羽莞爾說道:“我這也是被逼無奈。”
夢麗氣的五臟六腑都疼,驀然,肚子又疼了起來,哎呦,怎趕了這個時候又壞了肚子。
“大夫說你是壞肚子,我已經讓人去熬了藥,你先歇一歇,等會兒我讓人送來。”
“滾!”
夢麗的眼睛雪亮,泛着怒火,卷着寒光。
涼倍羽上前一步,說道:“你先繞過去上茅廁吧,不然,等會天陽公主過來了,是以爲你找藉口呢。”
夢麗嘴角抽風,這個涼倍羽,你等着,等會兒我一定要讓你哭不可。
夢麗氣急敗壞的繞着彎先去了茅廁,不過她敏銳的感覺到有個女人一直緊跟着她。
蒼天,這攝政王夠狠吶!
夢麗上完茅廁,跟着涼倍羽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天陽公主,陳娜的祖母正怒氣騰騰的坐在她的房間,大發雷霆。
在他們這些守候在她房間的人來說,陳娜因爲身懷有孕,自己一個人跑了。
而那邊替她說話的陳嵩正解釋着庸醫有多麼的庸。
而那庸醫,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端端正正的還敢將她的脈象,讓人以爲她就是懷孕了。
夢麗斜睨了一眼涼倍羽,涼倍羽整個人是如此的美滋滋,尤其是他的目光對視向站在門外的沈軒晨時,笑的得意。
夢麗恍然大悟,涼倍羽出這麼個損招,
原來是因爲軒晨時時刻刻護着她,讓涼倍羽連個和她說悄悄話的時間都沒有。
他出此下策,直接將陳娜娶回去,人倆夫妻,你一個武功再厲害的侍衛有什麼用?
夢麗扶額,若知道是因爲這個原因,她必定給涼倍羽點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反正不過是演戲罷了,讓軒晨在暗中護着她就是了。
夢麗哭笑不得間,給了沈軒晨一個愁腸百轉的眼色,沈軒晨眼角挑了挑,看着笑的春風得意的涼倍羽,眸底神色夾着戾氣,更卷着一抹危險。
夢麗進了房間,天陽公主立刻眼神彪悍的看着她。
那邊,剛纔見的庸醫,有些詫異的看她,以一副她是真知道自己沒有孩子,還是故意裝作沒孩子好面對衆人的心態出現的呢?
他怎知,自己要不是因爲今日這肚子疼的古怪,怎麼會讓他出現?等會兒,她悄悄把手搭在另一隻手腕上,這回是平心靜氣的把脈,呦呵,中毒?涼倍羽你竟然敢說我是壞肚子,你竟然敢給我下毒?
夢麗眼底的神色,翻江倒海。
陳玲笑了一聲,說道:“姐姐,原來你和攝政王兩情相悅啊,如今既已有了孩子,理應早早準備嫁娶之事。”
“胡言什麼,誰和攝政王有了孩子,我是沒出閣的女子,做不出這麼出挑的事。”夢麗反脣相譏。
天陽公主出聲說道:“你是信不得俞大夫了?”
夢麗說道:“祖母是打算再請幾個大夫嗎?”
陳玲一聽,在一旁掩脣一笑,“姐姐,你這是什麼話,咱們陳府還要把你這事宣揚出去嗎?你這是何苦呢,攝政王如此深情對你,你又何苦爲了這事傷人,家裡人都已經認可了這婚事,你不如裝傻充愣罷了。”
夢麗喉間噎了一口氣,這個死丫頭片子,夠毒。
天陽公主嘆氣一聲,罰了夢麗呆在祠堂。
夢麗道:“好,我對祖宗好好說說,一個好端端的女人,是怎被一賤男害的不得不嫁的。”
衆人:“……”竟然敢罵攝政王?厲害!
夢麗轉身離去。
涼倍羽哭笑不得。
聽到夢麗此話的天陽公主,蒼老的眸子一眯,目光仔細打量了一下涼倍羽,心裡驀然清楚,含着一抹陰森森的笑,帶着深不可測的算計。
天陽公主回了自己的房間,招人過來,附耳說道:“除了陳娜!”
……
夢麗呆在陳家祠堂,心想,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被涼倍羽坑一次無所謂,不過陳玲知道了這事,宇王爺那邊也會知道。
所有人故意裝傻充愣,就是故意逼她嫁給涼倍羽,那麼。
唔?
夢麗轉磨磨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不對勁,涼倍羽這是一箭雙鵰。
以現在的局勢,她嫁給涼倍羽,是最快讓雲風王朝形勢逆轉的契機,當初她爲了不想騙人,才放棄了這個機會。
如今,他們這些人是逼着自己把這個契機拿出來。
夢麗咬了咬牙,看樣子,宇王爺是回了來了。
窗戶外面似乎落下了雪花,她隔着糊紙的窗戶向外望去,門外站着一個熟悉的背影,這個人大概是她老公吧。
可憐他倆的高智商,讓人耍了團團轉一回。
罷了,也快回來大半年的時間了,總不能把這輩子也一直混在皇權爭鬥之中,早早幫皇上坐穩江山,他們還要花卻時間,好好轉一轉大江南北,也不知如今的大江南北是何等綺麗的風景,也不知這大江南北都有些什麼有趣的事情。
這麼一想,夢麗的眼睛放亮,笑眯眯起來。
晚間,沈軒晨偷偷溜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