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莜之回道:“她四五歲時。”
“她爹孃是何人?”
楚莜之不解,倒也回答:“她爹孃是賣菜的,你不清楚雪雪家事嗎?”
清淼道:“知道。”
楚莜之納悶的看着她酢。
清淼讓他先去府裡,自己歇了歇。
她二師兄雲白炎這才蹙着眉頭,道:“師妹。牙”
清淼躺在榻上,目光看着他俊朗的微冷的臉龐,笑道:“多虧你是我師兄,不然今日,我非重傷不可。”
雲白炎道:“師妹,師兄對不起你。”
清淼笑了笑,說道:“我只好奇,何人能讓師兄出手?”
雲白炎眉一蹙。
清淼笑道:“師兄在府中多久?師弟常常進府,你又不曾易容,他怎沒見到過你?”
雲白炎淡道:“我一直避開他。”
清淼嗯了一聲,心裡算着,從她嫁進王府之時,府中就沒進新人。
也便是說,她二師兄一直是在府裡的。
進的這麼早,一定是別有目的的,如今來殺自己,是不是隻是想殺自己,還是日後也會殺雲辰?
若第一個,則是與她有怨。若是第二個,則是對他們兩位皇上虎視眈眈。
清淼想旁敲側擊,可惜傷的還是不輕,她暈暈乎乎的說道:“二師兄,我先睡一覺。”
雲白炎嗯了一聲,從房間走了出去,將房門關好。
楚莜之趕到錢王府,王府中已然是氣氛很低。
他問了沐雲辰在哪,快步而去。
漪華院中,沐雲辰一張臉冷的要死。
嫣桃抱着一隻小狗眼淚汪汪,李成不在,沐曉婌一臉安靜,氣氛很壓抑。
他道:“怎麼了?”
沐曉婌看着他開口道:“嫂子帶人出去,不想,竟遇見了刺客,所有人都死了,嫂子也不見了蹤影。”
楚莜之一愣,心裡泛着冷氣,師姐剛纔遇見刺客,所以才受的傷?
他走到沐雲辰身邊,說道:“師姐怎會不見?我二師兄來了峰城,我師兄姐弟一聚,師姐怕你擔心,讓我前來告知,明日再回府。”
他這話一說,沐雲辰目光立刻盯緊了他。
未等楚莜之反應,沐雲辰已經飛奔了出去。
楚莜之臉色一變,沐雲辰若是去了他的院子,瞧見師姐受了傷,這假話豈不是廢了?
他都可以想象出,沐雲辰對着自己的表情有多麼的毛骨悚然。
他立刻追了過去,就想用話將他堵回來。
誰想,沐雲辰的輕功太厲害,他如今又是滿心擔心,一心想瞧見師姐是否安然,哎,他追不上啊!
楚莜之心裡叫苦不迭。
次日一早,清淼醒了過來,一張關切的臉便出現在了眼前。
清淼一打量,心裡嘀咕着,怎麼回來了?假話拆穿了?
“你竟騙我,淼淼。”沐雲辰出口便是這一句質問。
清淼說道:“怕你太擔心。”
沐雲辰目光緊盯着她。
清淼問道:“我師兄師弟呢?”
沐雲辰哼了一聲,“欺君之罪,大懲大誡。”
清淼嘴角一抽,她連累楚莜之了,不過眼下,她昨日和穆綿約好,要畫畫像的,這大懲?不可以。
清淼道:“雲辰,我師弟多冤,他只是依我所言說話而已,我師兄對我有救命之恩,你還是小懲大誡吧。”
沐雲辰狹長眸子注視着她,道:“好。”
嫣桃端着湯藥走進來,清淼稍稍坐了起來,“這湯藥?”
嫣桃道:“這是楚神醫熬的,小姐別擔心裡面有毒。”
沐雲辰坐在一邊接過,說道:“府裡規矩擺在那又能如何,淼淼,你若是不除掉那些人,我便管了。”
清淼喝着他喂的湯藥,回道:“那不行,我是府裡的女主人,這家事你別管。”
沐雲辰瞧着她那副要急眼的模樣,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待你傷大好,我便給你數日處置的時間。”
清淼一聽他還規定了時日,堵了氣,閉了嘴,不喝藥了。
沐雲辰悠悠笑道:“你這傷不好罷了。”
清淼滿頭黑線,自己若是不好,他豈不是要親手處置,這若是查到了二師兄,呵呵,他必不會手下留情。
清淼伸手拿過藥碗,慢條斯理的邊喝邊道:“讓莜之過來,有事和他說。”
嫣桃立刻去請人。
楚莜之進了漪華院,見清淼安穩的睜着眼睛,和沐雲辰大眼瞪小眼,心裡想着,他的罰都領了,別再對着他發火了吧?
“皇上,師姐。”
清淼目光看向他,說道:“你可還記得雪雪小時候的模樣?”
楚莜之不解,師姐昨日受了傷,還一心問着雪雪的
事,到底是因爲什麼?
眼下,他答道:“記得。”
清淼道:“你先去沁百香,將雪雪小時候是何模樣告知穆綿,待穆綿將畫像畫好,你再給我拿回來。”
楚莜之忍不住問道:“師姐,你這是何意?”
清淼閉了嘴。
沐雲辰瞪了楚莜之一眼道:“淼淼受着傷,還給你解釋嗎?”
楚莜之汗顏,他先忍一下好奇心好了。
楚莜之轉身匆匆離開。
嫣桃得去顧着一下一直沒看一眼的小狗,那可是小姐孃親送給小姐的。
房間很安靜。
沐雲辰坐在榻邊,守着顧清淼。
清淼閉着眼睛睡覺,邊睡邊一副說夢話的表情似的,“昨日穆綿說雪雪與我頗像,我又在他畫的雪雪的畫像上發現一枚翡翠玉石,和我那摔壞扔掉的一模一樣。我讓莜之將雪雪小時候是何模樣說出,讓穆綿將畫像帶回,一瞧,便知是不是清蘭。”
沐雲辰訝然,黎雪雪是顧清蘭?
清淼又道:“昨日馬車上分神想着,這纔有刺客出現沒有察覺,你且放心,我武功頗高,用毒又厲害,定不會有事,日後你若擔心我,也別因爲擔心的紅了眼。”
沐雲辰好笑道:“你怎知我哭了?”
清淼雙眸含笑的看着他,“心有靈犀。”
沐雲辰溫柔一笑,“下次,我還會紅了眼,你日後,要想分神,還是在我面前好了。”
清淼呵呵一笑。
清淼剛想睡,沐曉婌便跑了進來,“嫂子,你傷的可重?”
清淼側過目光,瞧着她擔心的臉,莞爾道:“不重。”
沐曉婌說道:“那刺客定是嫂子那兄長的人,心腸歹毒。”
清淼一愣,她昨天就想着這刺客可能是阮芯兒的人,可不,她那位大哥不是也回來,還讓她好好的氣的要死了嗎?
沐曉婌站起身,對着他們倆道:“哥哥,我這就帶着秦嘯去一趟顧府,替嫂子報仇。”
沐雲辰出聲道:“且慢,眼下淼淼受傷不宜張揚。”
清淼道:“確實,這幾日,使臣來的越加的多,安穩一些纔好。”
沐曉婌咬牙忍了半天,才道:“好,日後再算賬!”
氣呼呼的跑了出去。
沐雲辰說道:“此事自然是要查清楚的,斷不能讓這些人幸災樂禍。”
沐雲辰只要一想,那背後的人知曉淼淼受傷,笑的笑不可遏,就氣的恨不得……殺氣凜凜……
……
楚莜之說的仔細,穆綿畫的仔細,午膳後,兩人連午飯都沒吃,匆匆的從沁百香到了錢王府的門前。
然,穆綿被攔在了外面。
“穆公子,你若想見女皇,必然是要按府裡規矩了。”
穆綿眉頭挑起,邪魅笑着問道:“爲何?”
李成回道:“這是皇上的聖旨。”
穆綿眼中冷笑,沐雲辰倒是察覺出了,想故意爲難他。
他不屑一笑,將手中的銀子扔了過去,還故意問道:“錢王府,在下可否多住幾日?”
李成無語。
楚莜之邊走邊佩服這位穆公子。
忘情的快,且還真有膽量,把目標轉移到師姐。
皇上這人的城府手段,這穆公子的脾氣爲人,呵呵,他倆誰勝誰負呢?
初時對着穆綿討厭的牙癢癢,眼下,他滿心都是看好戲的喜悅心情。
昨天受的一肚子的委屈,頓時間,成了心花怒放。
他手裡握着他家雪雪小時候的畫像,帶着穆綿向漪華院的方向走去。
誰想,一道氣鼓鼓的身影衝了過來。
“見過公主。”
沐曉婌橫眉冷目的看了他一眼,另一眼,則瞧向了穆綿。
她的表情立刻一變。
多俊美的男人,簡直攝人心魄的邪魅。
“這是?”
楚莜之道:“這是皇商穆家二公子,穆綿。”
沐曉婌眼睛放着亮光的看着他。
穆綿拱手行禮,又問楚莜之道:“這是哪位公主?”
沐曉婌立刻回道:“我是皇上的親妹妹。”
穆綿一聽此話,眼底劃過一絲攝人心魄的光芒,脣微微一勾,笑道:“公主竟然如仙女下凡一般,貌美如花,生於皇家,又添高貴氣質,當真讓人見之不忘。”
沐曉婌臉色一紅,滿面笑意。
楚莜之暗歎,公主你怎麼這麼倒黴的碰到他們,眼下皇上這一路是有意爲難穆綿,你一出現,誰還能鬧騰?
果不其然,沐曉婌領着路,和他們一起去了漪華院。
沐雲辰在漪華院一聽這情景,氣的牙疼。
他這妹妹,是幫別人追她嫂子麼?
清淼睡了一會兒,此刻很清醒,瞧見他在門邊咬牙切齒,堵了滿心火的模樣,詫異的問道:“怎麼了?”
沐雲辰轉回身,說道:“楚莜之帶着穆綿進府,婌兒那小花癡,難免對穆綿多看,我怕會有問題。”
清淼嗯了一聲,道:“見一次,也無事,婌兒現在心裡只有秦嘯。”
沐雲辰道:“你這主子該早早讓穆綿成了親。”
清淼看着他,莫名其妙,“這是我這能決定的麼?”
沐雲辰鬱結於心。
……
沐曉婌帶着楚莜之,穆綿,李成走了進來,滿臉歡喜。
清淼和沐雲辰一臉冷汗。
“師姐,這是畫像。”楚莜之將畫像遞了過去。
穆綿奪了過去,道:“淼兒如今受着傷,如何自己打開這畫像。”
他笑了笑,將畫像打開。
清淼對他此刻的殷勤,很無語又很讚歎。
她現在確實沒辦法自己打開畫像?
她側過目光,目光定在畫像之上。
沐雲辰也跟着在一邊打量,說道:“倒是頗像。”
清淼的記憶也有幾分的模糊,眼下,也只覺頗像而已。
沐曉婌看着畫像,納悶問道:“這小女孩畫的是誰?”
清淼讓嫣桃將畫像放好,心裡琢磨,難不曾要將畫像帶到顧府,讓他們瞧一瞧?
不行!
看來,得將畫像送到太衡禪寺去,讓二哥瞧一瞧。
沐曉婌見清淼高深莫測的神情,納悶不已,這小女孩是誰啊?
……
月色婆娑如紗霧,皇后宮殿中,一道黑影翩翩飛來。
在月色下,一雙眼眸冷如冬風。
他飛上屋脊,眨眼間,竟落在了宮殿之中。
“皇后娘娘。”
阮芯兒聽見喊聲,從榻上起身,華麗的宮裝拖曳在地上。
美眸淡漠,高貴又嬌媚。
“雲白炎,顧清淼如何了?”
雲白炎回道:“中了毒,但不過被楚神醫解了,眼下受了重傷。”
“有多重?”阮芯兒問道。
雲白炎神色如常,回道:“大概也要數月纔好。”
阮芯兒掂量着,楚莜之醫術頗高,這眼下的數月,大概雲白炎是算進去的。
她脣邊笑了,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多謝你一直以來的相幫。”
雲白炎目光望向她的嬌顏,道:“我何時可離開王府?”
阮芯兒笑道:“待我這皇后不再是個擺設。”
雲白炎心裡一緊。
從皇后宮殿離開,他眼中的戾氣騰騰。
御花園湖邊,涼亭。
沐曉婌此刻正和杜淵非喝酒。
下午從漪華院離開,她便隨哥哥進宮,哥哥去處理自己的事,她便來見十叔一面,已沒有多少的印象,大概只記得,十叔從來只對着她笑,不對着別人笑。
晚膳時,哥哥要回府,她沒跟着回去,打算在皇宮住一晚,明日一早,去見一見阮姐姐。
眼下十叔似乎有幾分心煩,和她一般,她便賴着他,扯着他到了這裡喝酒。
這皇宮的酒味道甚好。
剛喝了兩杯,忽然有人靠了過來。
這般晚,這人是誰?
沐曉婌正打量,她十叔已然道:“送公主回寢宮。”
她暈暈的剛想嚷一句,她十叔的武功似乎比她哥哥還厲害,奔着南邊就沒了影。
杜淵非到了皇后宮殿外,隱在一旁,待見黑影離開,立刻跟了過去。
阮芯兒這個皇后,自來心狠,大宴之時無她立足的地方,她豈能袖手旁觀。
婌兒今日進宮,便聽得顧清淼受傷的消息,虧他近來一直盯着皇后宮殿,竟沒發現。
今日晚上,這傷人的黑衣人竟敢出現,他豈能不爲知己報了這仇?
皇宮外。
雲白炎終於發現有武功高手跟着自己,頓時一個轉身,手中的劍甩出。
杜淵非冷漠的臉龐浮着狠色,手中的劍迎了過去。
兩人武功皆是頗高,難分勝負。
雲白炎手中的毒悄無聲息的散去。
杜淵非察覺時已晚,他臉色猛變,口中血跡流出,從屋脊跌了下去。
雲白炎冷笑一聲,一劍飛了過去。
兩道黑影立時出現,一人迎上劍鋒,另一人將杜淵非扶起,眨眼消失。
雲白炎被杜淵非之前傷了數劍,此刻,又用了毒,藉機離開。
好在與他迎劍的這人反應快,到沒中毒,轉身,飛快去尋自己的主子。
……
清淼傷的
本就不重,這幾日休養之後,已然大好。
她娘送給她的小狗,嫣桃給起了個名字,因爲這傢伙太淘氣,一天氣的她要死,便叫氣氣。
清淼念着,氣氣?
叫空氣好了,無視她,就不用生氣了。
清淼抱着氣氣時,嫣桃乍然叫道:“小姐,氣氣打哈欠了,它該睡覺了。”
清淼目光悠悠的看着她一驚一乍的樣子。
懷裡的小狗也瞪着眼睛看着嫣桃。
“嫣桃,你過來。”
嫣桃走了過來,清淼把手搭在她的手腕,把了會兒脈,才道:“還好你不曾有孩子,氣氣便先放在你那,等你有孩子那日,便讓氣氣來我這,不然,對孩子不好。”
嫣桃一聽,點了點頭。
清淼又道:“所以,我得和這隻小狗好好熟悉,別日後它不認得我,對着我又咬又叫。”
嫣桃點了點頭。
“那從今日起,它就在我這裡呆着吧。”
嫣桃一雙眼睛有幾分目瞪口呆的看着清淼,好半天,心裡偷偷的笑了起來。
小姐分明是想要回氣氣,又不好意思開口,這才說這藉口。
氣氣可是小姐孃親送給小姐道歉的,她豈會奪人所愛?
嫣桃點頭,道:“奴婢一直希望小姐能和氣氣熟識,如今甚好。”
清淼莞爾,抱着小狗,將它放到它的小窩。
氣氣左右繞了一圈,趴在窩裡,團成一團,小腦袋枕在長尾巴上,極爲可愛。
清淼神情特別柔和,看着它。
李成在門外喊嫣桃,嫣桃連忙走了出去。
“怎麼了?”嫣桃看着她相公的表情,納悶問道。
李成在她耳邊道:“三日前,良王爺身中奇毒,楚神醫醫了三日,至今也沒能解毒。女皇現在身體可好?”
嫣桃震驚的問道:“女皇如今大好,這等大事,這幾日,我們怎麼不知道?”
李成一臉肅然的道:“皇上對女皇鎖了消息,眼下,也沒讓人讓女皇知曉,我怕這毒太嚴重,這纔來告訴你。”
嫣桃明白他的意思。
嫣桃剛想轉身去告訴顧清淼,漪華院外,沐雲辰大步走了進來。
一瞧院裡兩人的神色,沐雲辰便心知肚明。
他徑直進了房間,目光看向狗窩邊的清淼,道:“淼淼,十叔中了奇毒,莜之解不開此毒。”
清淼正看着小狗憨態可掬的小模樣,一聽沐雲辰乍然說的話,猛地站了起來。
沐雲辰道:“三日前,十叔遇了刺客,中了奇毒,莜之本說能解開此毒,今日,這毒又解不了了。”
清淼拽了絨裘披在身上,邊走邊道:“他在哪?”
“在皇宮。”
也沒坐馬車,兩人乘着快馬,帶着侍衛,向皇宮奔去。
杜淵非住在夢璃殿。
此刻殿中御醫數人,人聲鬧騰,清淼隨着沐雲辰去了後殿,楚莜之正在杜淵非的榻前。
清淼大步走了過去,拽過杜淵非的手把脈,目光瞧着他慘白的臉。
這毒,這毒。
她另一隻手握成了拳頭。
“二師兄呢?”
楚莜之連忙道:“二師兄已不見數日。”
清淼滿腔怒氣,這個二師兄,前些日子自己在馬車裡中的毒就是這個,二師兄當時給了她解藥解得毒,誰想,這三日前,他竟然又讓杜淵非中此毒。
清淼對沐雲辰道:“我二師兄手裡有這解藥,讓人去找他。莜之,雲辰說你三日前,曾說能解此毒?”
楚莜之連忙道:“這毒乃是二師兄所制,在山上時,我只稍稍熟悉,說能解,也是一試。”
清淼無語,“既如此,怎不早早讓人去找二師兄?”
她語氣有幾分的冷。
楚莜之委屈道:“早早已讓人去尋,不然,我也不敢一試。”
清淼:“……”
清淼站了起來,目光看着杜淵非,道:“我暫且先給他用些克毒之藥,你可給他用了什麼?”
楚莜之一一說了說。
清淼點頭,道:“這些終歸還是差些,你先想着解藥的事,克毒的藥我來。”
楚莜之連連點頭。
兩人向殿外走去。
剛出了夢璃殿,阮芯兒的高貴身影便華麗出現。
兩人大半年多不曾見過面了。
阮芯兒嬌媚的容顏疏離冷然,一雙鳳眸很深邃,鳳袍着身,鳳冠流蘇。
身後宮婢數人,頗有皇后氣勢。
自己則是一身普通淺綠錦袍,花樣清靜,披着一件雪白的絨裘。
烏黑的長髮未束。
她擡手將眼前的頭髮拂去,帶着楚莜之大步離開。
她現在,沒時間和她閒
聊玩。
然,左側石階上五六名女子堵了她的去路。
前面三人宮妃打扮,後面的都是宮婢。
“見過女皇。”三人行了一禮,眼神都帶着嫉妒的氣色。
清淼豈會搭理她們這些來找茬的人,拂袖說道:“讓開。”
三人眼底譏笑,默不吭聲。
楚莜之蹙着眉頭,轉身便想去找沐雲辰。
清淼已然不客氣,一人打了一巴掌的將人打到了一邊,揚長而去。
楚莜之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師姐這脾氣,這找茬的人,就是來找死的呀。
阮芯兒在一邊冷笑着看着,進了夢璃殿中。
顧清淼,你傷好的甚快啊!
大宴因良王中毒,皇上憂心忡忡,一早下了聖旨,延後了數日。
她還有數日的機會,顧清淼這個女皇,她定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沒眼力見,被打了巴掌的宮妃們,頗傻得看不出眉眼高低,哀嚎哭泣着進了大殿,連連說着顧清淼的壞話,委屈的各個恨不得死掉算了。
沐雲辰一雙冷厲的眸子厭煩的看着她們,對着阮芯兒厲聲道:“你唯一管的便是這些女人,如今,這是何等情形?”
阮芯兒連忙跪了下來,“臣妾這便處置,望皇上恕罪!”
沐雲辰拂袖離開。
回宮的路上,阮芯兒滿眼的怒火,她以爲此事和她沒幹系,誰想,竟還能賴在她的頭上。
這後宮的女人和她一般,帶着已然不分尊卑的身份。
幾個月來,她過的何其慘敗。
皇上憑何,還能說,這些女人是她該管着的?
她停了腳步,冷戾說道:“將她們三人,杖斃!”
……
太醫院中。
清淼連連拿着各種藥材,沐雲辰卻突然走了進來。
“來添亂?”
沐雲辰搖頭道:“怎會?”
清淼神情認真的忙着自己的事,對他開始置之不理。
沐雲辰一直瞧着她。
門外,一道女子的倩影出現,見到裡面的二人,吃了一驚,跪地拜見道:“見過皇上,女皇。”
清淼看了一眼,認不清,也不知道是誰?
沐雲辰出聲道:“平身。”
藍如琪戰戰兢兢的開口:“臣妾今日是來取藥的,宮婢過來許久沒回,……”
清淼笑了一聲。
她這笑,讓藍如琪臉色一僵。
清淼終於將藥熬上,邊熬藥邊好笑的想,藍如琪這藍家唯一的宮妃,這是也打着算盤過來的。
只是她眼中神色,竟是有幾分複雜,不過目光,終還是眼裡含着溫柔的定在沐雲辰的身上。
原來她心裡的算盤,也一如方纔的阮芯兒,還有那三個找茬的宮妃。
沐雲辰應該早已知曉,這藍如琪轉移了目標吧。
藍如琪在一邊詢問着自己的婢女可曾取藥離開,太醫院的人連連搖頭,將她的藥遞了過來。
清淼側耳聽着,藍如琪是在杜淵非中毒前便病了的。
不過,不管她是否出於算計,尋着這個機會生病,她的眼神,確實一直瞥着雲辰。
剛想着,竟又有一羣花枝招展的宮妃,帶着各自的宮婢進了太醫院。
清淼啞然,失笑。
沐雲辰嘴角一抽,怒氣騰騰的,要拂袖前去罵人。
清淼不知他的意思,莞爾笑道:“你就不想看我,如何和衆妃爭風吃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