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聞言,匆匆跑了出去,直接闖進了流芸的房間。
流芸安靜的躺在牀上,發着高燒,臉頰燒的通紅,宛心正給流芸檢查着背後的傷口,不知道何時,那傷口已經發炎,紅腫了起來。
秦歌見此,心中有些火,轉頭就斥責着流芸的丫鬟:“你家姑娘病成了這副模樣,你是怎麼照顧的?”
那丫鬟原本被穆妗沂訓斥了一頓,心裡就委屈,現在見秦歌也來吼她,當下就火了:“你有什麼資格罵我?我家姑娘要不是爲了您,怎麼會變成這樣?”
秦歌聽了這話,心中一疼。
穆妗沂見秦歌難過,伸手就甩了那丫鬟一巴掌:“你是什麼分寸也敢教訓歌兒?流芸平日裡就是這麼教導你的?”
那丫鬟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心中委屈的不行,跑了出去。
秦歌看了那丫鬟一眼,穩了穩心神,不去理會,轉頭看流芸的情形,心裡有些擔心。
“宛心,你去瑞王府將師父請來。”
“是,姑娘,奴婢這就去。”
“妗沂,你去幫我打一盆水來,流芸燒成這樣,一定要想辦法將她的體溫降下去。”
“好,我這就去,歌兒你也不要太着急,流芸一定會沒事的。”
說着,穆妗沂就轉身離開,秦歌走到一邊,將門窗關上,然後折返牀邊,將流芸身上的衣服先脫掉,轉頭走到屏風處放衣服時,卻無意中瞥見了裙角染上了一片青色,她的眸光閃了閃,下意識望了一眼牀邊。
那裡擺放着一雙鞋,此刻鞋底沾染着一層泥土。
秦歌轉頭,看了一眼牀上燒紅了臉的流芸。
“歌兒,水來了。”穆妗沂端着水走了進來,打斷了秦歌的思緒,她接過穆妗沂手中的水,端到了牀邊。
“剛纔打水的時候,我順手牽走了孫先生的酒。”穆妗沂得意地說着,揚揚手中的酒壺。
秦歌一愣,瞬間明白了穆妗沂的意思:“妗沂,謝謝你。”
穆妗沂一笑,拿過一邊的溼面巾,倒了一點酒在上面:“和我這麼客氣幹什麼?先救流芸要緊。”
穆妗沂說着,就給流芸擦拭着身體,秦歌也不遲疑,見穆妗沂這麼做,就在一邊給她打下手,順便弄了一塊溼布蓋在了流芸的頭上,時不時的換上冷的。
兩個少女忙碌着,始終沒有停歇,時不時探一下流芸身上的溫度,當察覺到她的體溫漸漸降下去的時候,面上一喜。
門外傳來敲門聲,秦歌讓穆妗沂給流芸穿衣,她去開門。
穆妗沂點頭應下,當她給流芸穿衣的時候,突然聽到流芸口中傳來一聲囈語。
“王爺~”
剎那,穆妗沂的眼中閃過一抹震驚。
正當此時,秦歌問道:“妗沂穿好了嗎?”
穆妗沂迅速將衣服穿在了流芸的身上,只是眼中卻多了幾分深思。
“好了,進來吧。”
不一會兒秦歌引着蕭景琰到了流芸的牀邊。
穆妗沂瞧見蕭景琰的剎那,震了一下。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仙氣飄然的男子。
趁着蕭景琰給流芸檢查身體的時間,穆妗沂拉過秦歌:“歌兒,他是你師父?”
“嗯。”秦歌應了一聲,有些擔心流芸的情況。
“天哪,歌兒,你怎麼會有這樣如仙人般的師父?”
秦歌轉頭,瞧見穆妗沂雙眼盈亮的模樣,無奈一笑。
穆妗沂覺得跟在秦歌身邊,你總會有震驚的時候,蕭景琰的出現,讓她將剛纔流芸的囈語拋在了腦後,待得她想要說起時,卻每每總是錯過機會。
蕭景琰給流芸檢查過了身體之後,走了出來,看着守在一邊的兩個少女,溫潤一笑:“降溫的法子是誰想的?”
“是我和妗沂,師父,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你們做的很好,她現在的溫度已經慢慢降了下來,稍後我開一副藥,熬好了給她服下,很快就會沒事,不過她身體上的傷我不便檢查,這是藥膏,歌兒,你幫她塗上。”蕭景琰說着遞給秦歌一個藥瓶。
秦歌接過,“師父,我送你。”說着,秦歌轉頭,將藥瓶交給穆妗沂:“妗沂,我去送送師父,你幫這傷藥塗在流芸傷口上。”
穆妗沂點點頭。
秦歌送蕭景琰出去。
“歌兒,昨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現在看你安然無恙的樣子,想來蘇大人也並未爲難你。”
“蘇大人是個明察秋毫的人。”
“其實,我本不希望你牽扯到這些事情中來,可事情往往並非人所願,日後歌兒當小心纔是。”
“歌兒明白。”說着,秦歌頓了一下,擡眸看着蕭景琰:“師父,歌兒有件事想問您。”
“有話不妨直說。”蕭景琰側頭,看着身側的少女,見少女臉上寫着滿滿的疲憊,不由有些心疼。
“師父剛纔給流芸查看身體,有沒有查出什麼奇怪的地方?”
“歌兒的意思是——”
“她的傷是正常的發炎,還是因爲她顛簸之後,才使得情況變得惡化?”
聞言,蕭景琰皺了皺眉,她看着面前的少女,隱約猜出她在懷疑什麼:“歌兒說的不無可能,只是我並未查看她的傷口,僅探脈是看不出來的,不過,有件事不知歌兒知不知道。”
秦歌看着蕭景琰。
“那姑娘有內力,只怕會武。”
……
“流芸,你醒了?”穆妗沂正給流芸塗着藥膏,突然見她睜開了眼睛。
“穆妗沂?”
“是我,你的丫鬟沒有照顧好你,以致於你的傷口發炎,剛纔已經有大夫來給你看過了,稍後喝點藥,應當就會沒事。”
“大夫?”流芸低喃一聲,忽然心中一驚:“誰請的大夫?”
流芸轉身緊緊抓着穆妗沂的手,眼中帶着驚慌。
“是從外面找來的大夫,已經離開了,怎麼了?”
穆妗沂撒了謊,流芸的反應讓她覺得奇怪,她不問自己的情況,反問誰請的大夫,讓她心中多了幾分疑慮,再加上她病中的一聲囈語。
她張嘴剛想要詢問什麼,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轉頭,就見秦歌走了進來。
流芸迅速放開了穆妗沂,咳嗽兩聲,掩飾剛纔的事情。
“流芸,你醒了?”秦歌說着,眼中並沒有半分驚喜,而是深思。
“是你和穆姑娘救了我嗎?流芸謝謝你們。”說着,流芸虛弱着身體,就要給他們行禮。
卻被秦歌扶住了,一臉責備地看着流芸:“流芸,你這是幹什麼?若不是你,昨夜我很可能就要沒命了,是你救了我,我欠了你一命!”
“歌兒!”流芸看了秦歌一眼,身體一陣虛弱,暈倒在秦歌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