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一陣猛烈的咳嗽,在耳邊響起,守在牀邊的宛然心中一驚,立刻清醒了過來。
“沈珏?你怎麼樣了?”沈珏坐了起來,趴在牀邊咳嗽着,宛然上前扶着。
他轉頭,瞥見身側的女子,低喃一聲:“宛然?”
“嗯。是我。”宛然點點頭。
沈珏的雙眸漸漸放大,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宛然的手臂:“宛然,快帶我見先生,主子出事了,張允和趙忠海設計陷害了主子。”
宛然心中一驚,可還沒忘了現在的情況。
“沈珏,你彆着急,這裡就是軍營,先生出去了,很快就會回來。”頓了一下,她又補充了一句:“先生已經猜出了張允不對勁。”
“不對,宛然,你不明白,主子被張允陷害,跌落了山崖,必須要想辦法去救先生,否則要來不及了。”
宛然心中一驚。
她雖然猜出了情況不容樂觀,卻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從沈珏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三天,如果王爺真的有什麼不測,恐怕——
“沈珏,你別擔心,我現在就去找先生。”說着,宛然就轉身走了出去。
一道冰冷的劍橫在脖子上,宛然的身體一僵。
“姑娘,這是要去哪裡?”
……
“姑娘,派出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怎麼回事?是沒找到人,在雪山中迷路了嗎?”秦明君冷眼看着面前的莫靈。
莫靈擡眸看了一眼面前眸光冷冽的女子,想到來人的回報,硬着頭皮說道:“不是,而是全部被殺。”頓了一下,她補充道:“而且來人回報說,發現我們人的地方像是經歷了一場恐怖的廝殺,場面有些——有些恐怖。那些人死前,像是瞧見了什麼恐怖的畫面似的。”
聞言,秦明君心中一驚:“怎麼會這樣?”
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秦明君心中一驚:“去給我查,看看衙門裡的那個小丫頭最近去了哪裡?”
“是,奴婢這就去。”
莫靈剛走出去,秦明月就氣沖沖闖了進來。
“秦明君,不是說好給我安排機會的嗎?這都過去多少天了,王爺那邊怎麼還不召見我?”
秦明君正在氣頭上,轉頭瞥見秦明月,眸光一冷,她瞬間逼近秦明月,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秦明月,你這個賤女人,就這麼想爬上男人的牀?真的是一天沒有男人都活不下去!”
見秦明君如此說她,秦明月心中一惱,她伸手拍開秦明君的手,怒斥一聲:“你什麼意思?”
“你如此聰明會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想到日後留着秦明月還有用,秦明君剋制住自己的脾氣:“我最近正被一些事煩着,你最好不要惹事,給我乖乖回去呆着,等到適當的時機,我自然會向王爺提起你。”
爲了安撫秦明月,她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你放心,靖王妃一定是你!”
“我姑且相信你一次!”秦明月說着,轉頭瞥了秦明君一眼,轉身離去,只是眼底卻閃動着不安分的光。
離開屋內之後,秦明月的丫鬟問她:“姑娘,您真的信那位君姑娘的話?”
“不信她又能如何?暫且只能靠着她接近靖王哥哥。”想到靖王近來對她的疏離,秦明月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可奴婢想不明白。”
“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姑娘,您想想,靖王妃的地位何等崇高?說不好,那就是未來的娘娘,那君姑娘長得不差,又時常跟在靖王身邊,奴婢就不信,那君姑娘就沒有爲自己打算過?”
聞言,秦明月的眸光一閃。
那個姓君的女子確實有些奇怪!
……
秦歌扶着沈容煜靠在樹上,就要去檢查他的傷口。
忽然,手被抓住。
秦歌轉頭,看着面前冷峻的人:“傷口必須處理,你忍着點。”
秦歌說着,也不管沈容煜同不同意,甩開他的手,就粗暴地撕開他的衣服,將他背後的箭拔了出來。
立刻就有鮮血流了出來,看着面前的雪地被染紅,秦歌皺了皺眉。
她身上已經沒有療傷止血的藥了。
“沈容煜,沒有藥物,只能看你的造化了。”秦歌看着沈容煜,咬牙道。
“死不了。”沈容煜緩緩吐出幾個字。
秦歌懶得理他,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白茫茫一片,不知道哪裡纔是出口,低頭的時候,就看到受了傷有些虛弱的男人。
不能一直呆在這裡等死,可現在他身受重傷,一時半會不能亂動。
“你走吧,不用管我,沒有必要陪着我一起死。”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帶一絲感情。
秦歌聽了這話,很想揍他一頓。
她冷笑:“你當我不想走?要是我能從這裡走出去,用得着在這裡跟你耗時間?”
雖然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可這樣的話從她的口中出來,還是讓他胸口窒悶的難受。
情緒一激動,傷口處又流出雪來,將整片雪地染成了紅色。
秦歌轉頭的時候,就瞧見了正逐漸蔓延的雪地,那一刻,她想要破口大罵。
於是,她真的罵了!
“混蛋,你真不要命了?”
看着他流血的傷口,秦歌的眼中有些焦急,她走過去,伸手想要堵住傷口,卻發現雙手被染成了紅色。
沈容煜轉頭,眼睛一閃,有片刻的清晰,他瞧見了她臉上焦急的神情,然而下一瞬,又模糊了起來。
“秦歌。”他喊了她一聲。
“嗯?”
“如果我死在這裡,幫我找到一個人,告訴她,我愛她。”
秦歌的眸光閃了閃,只覺心口像是梗了一塊大石,難受的喘不過氣,她擡頭,氣的笑了:“沈容煜,我憑什麼要給你帶話?你要是真的喜歡妗沂,就自己活下去,回到京城告訴她,想讓我幫你帶話給另外一個女子,休想!”
“那個人——”
“姑娘!”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沈容煜未說完的話,按着他傷口的手突然脫離,他聽到她驚喜地喊了一聲:“幕離!”
到了嘴邊的“是你”被他生生地吞了下去,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最後又鬆開。
“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幕離,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也是在這山中找了幾日,突然聽到了樂聲,才尋聲趕來。”
“太好了,幕離,你身上帶了傷藥沒有?”
“帶了。”
“快拿給我。”
幕離掏出藥瓶,秦歌接過,喂沈容煜吃了,這纔想起,剛纔沈容煜似乎說了什麼:“沈容煜,你剛纔想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