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胸口中了一劍,不過不致命。”秦林檢查了沈容煜的身體後,走到秦兆元的面前道。
秦兆元低頭,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冷哼一聲:“還真是福大命大。”不過,他死了,對他確實沒有任何好處:“傳太醫,好好照看着,千萬不能讓他死了。”
“是。”秦林應了一聲,立刻去安排太醫,他自然明白,這個人對於主子的重要性。
一個人走到秦兆元的面前,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然後他轉身,離開了乾清宮。
秦林吩咐了人,轉身之際,恰好瞧見秦兆元離去,眸光閃了閃。
這個時候,主子去哪裡?
秦兆元徑直來到了坤寧宮中,不管屋內的燈已經熄了,讓太監上前敲門,敲了半晌,也不見裡面有任何應當,當下他的眸光一閃,給身側的人使了一個眼色,正要推門而進,殿門從裡面打開了,秦歌打着哈欠,斜倚在門邊,懶懶地掀了一下眼皮,似乎困頓極了,含糊地道:“深夜來此,不知所爲何事?”
秦兆元擡眸,眸光從秦歌的身上掃過,瞧着秦歌的衣裳有些凌亂,想着應當是慌亂套上去的,屋內的燈並沒有點亮,心中的疑慮降了下去,他擡腳走進殿內:“殿中怎沒有隨侍的宮女?若是夜晚有事,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
秦歌掀了一下眼皮,瞥了秦兆元一眼,瞧着他人將燈點亮了,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伸手擋了一下眼睛:“我一向不喜有人隨侍在側。”
秦兆元聞言,轉頭看了秦歌一眼,見秦歌依舊靠在門邊,眼睛都懶得睜開,瞧着那模樣倒像是靠在那裡都能睡着了一般。
“隨你。”頓了一下,秦兆元又補充一句:“這兩日宮裡不太安生,沒有什麼事情就不要隨意走動。”說着,秦兆元轉身,就要走出殿外,卻猛然回頭,看了一下秦歌的腳下,只見鞋子被秦歌隨意地拖在腳上,只是,那鞋面上卻沾染了些許的泥土。
秦兆元的眸光一閃:“今夜歌兒可曾去過什麼地方?”
秦歌沒有會回答,而是睜開眼睛,慵懶地看了秦兆元一眼,略微遲疑一下,放才道:“去了祖母那裡一趟。”
秦兆元點點頭,不再說什麼,轉身帶着人離開。
殿前,秦歌依舊倚在那裡,只是那雙眼睛卻不復剛纔的迷濛,清澈幽沉,哪裡像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秦歌低頭,看了一眼鞋面上沾染的泥土,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她這個父親還真是小心,一點兒的差錯都不能犯,否則——
秦歌輕笑一聲,將殿門關上,瞬間靠在了門上,側頭的瞬間,瞧見手臂上的衣裳泛起了一抹紅。
幸好他沒有呆多久,否則定然會發現她肩膀上的傷口,想到剛纔她突然被發現,被刺了一劍,差點沒能離開那裡,秦歌背後就冒出了一層冷汗。
她扶着受傷的手臂,走進殿中,小心地給自己包紮起來……
混亂了半夜的乾清宮終於安靜了下來,殿中的燈熄滅了,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道身影在牀邊落下:“主子!沈珏該死!”
他也沒有料到,不過是那麼一會兒功夫,主子竟然受了傷,只是這事情還是讓他覺得奇怪,依着主子的本事,怎會那麼容易受傷?況且娘娘將四大暗衛都派到了主子的身邊,再加上主子身邊的暗衛,按理說不該——
“這事和你無關,傷是我故意的。”
低沉的聲音傳來,沈珏立刻擡眸,眼中帶着幾分驚訝:“主子,您——”
沈容煜緩緩坐起,黑暗中,一雙幽沉如玉的眼眸,散發着灼人的光芒:“秦兆元疑心重,我若不故意受傷,他定然會心有懷疑。”
一個傻子,怎可能在那樣的情況下,竟然沒受任何的傷?
“主子,您的意思——”
“這乾清宮暗中藏得人不少,那些殺手來的時候,那些人最初並沒有動。”
話說到這裡,沈珏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秦兆元雖然覺得他不是沈容煜,可心中到底還存着幾分疑惑,所以雖然派了人在暗中保護了他,可卻也留了一手,想要試探一下,所以那些殺手來的時候,選擇了按兵不動,就是要看看這附近是不是有人在保護他。
想到這裡,沈珏的心中更是驚駭不已,他想着那個時候跳出來保護主子的人,豈不是全部落在了秦兆元的眼中。
“不必擔心。”牀上的人像是猜到沈珏在想什麼似的:“那些人全部死了!”
沈珏愣了一下,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混亂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主子竟然趁着這機會將秦兆元的人全部除去了,不過,也只有這樣纔不會暴露身份。
“那主子的傷——”
沈容煜皺眉,看了一眼胸口的傷:“皮外傷,不礙事。”
他說着,將目光落在了沈珏的身上:“歌兒呢。”
沈珏聞言,愣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之前瞧見的畫面,低頭道:“娘娘已經回了坤寧宮,主子不必擔心。”
瞬間,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了沈珏身上,那逼人的目光,似乎能將人看穿似的:“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沈珏心中嘆息一聲,知道自己瞞不住,就將他看到的事情和沈容煜說了,話落瞬間,就察覺耳邊生過一道風,擡起頭時,原本坐在牀上的人已經不見。
見此,沈珏有些氣急敗壞地嘀咕一聲:“受傷重傷,竟然還敢亂來,當真是不要命了!”沈珏氣的直跺腳,可也沒辦法,只好跟了過去。
沈容煜看着牀上沉睡的女子,目光從女子受傷的手臂上掠過,眼中閃過一抹疼惜,略微遲疑一下,他躺在了牀上,將女子攔在了懷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後,閉上了眼睛。
沈珏在殿外等了一個時辰,始終不見沈容煜從殿內出來,當下有些傻眼。
主子莫不是在這個時候決定不回乾清宮了吧?
沈珏:“……”
主子,您可知道,您現在做的這事兒,有多危險?您能不這麼任性嗎?
沈珏覺得做手下累,做主子的手下更累!平日裡得吃苦耐勞不說,還要承受得起背叛,經受得起指責,最關鍵的是,主子在屋內********在懷,你得在外面吹風守着!
他的命怎就那麼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