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衍不知道爲何,在這樣威脅的時候,自己下意識竟然是側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沈容煜,而不是閒着怎樣將那危險的一劍躲開,或許是自己明白,這一劍無論如何也躲不開。
不過,在那劍插入他的後背之前,他看到了沈容煜的神情,那種冰冷的沒有絲毫感情的神情,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有看清他臉上的神情,那種晦暗不明的模糊樣子,竟然讓他打了一個冷顫,一直以來,他都將沈容煜當成了自己的競爭對手,當成了自己的仇敵,可是那麼一刻,他竟然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自己這個敵人。
伴隨着劍插入身體,一股恐懼從心底深處蔓延出來,他來不及想局面怎樣變成了這個模樣,後背一疼,他暈了過去。
秦兆元看着昏迷過去的沈容衍,驚了一下,轉頭就將目光落在了沈容煜的身上,如沈容衍所見到的一般,秦兆元此刻只覺得站在不遠處的冷峻男子渾身似乎縈繞着一層淡淡的霧氣,越是想要將他的神情看清,越是看不清楚。
沈容衍出事了,那麼下一個沈容煜要對付的是誰?
那一剎那,腦海中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直到此時此刻,秦兆元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一個怎樣的錯誤。
他和沈容衍都想着謀害沈容煜,卻沒有想到最後反而被沈容煜給算計了,他聰明地將他們兩人的心思看穿,然後佈下了這樣一個局!
秦兆元知道今日只怕沒有辦法善了,若是他好好的,那麼有沈容衍之前的話,所有人都會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當成傷害沈容衍的兇手,那麼沈容煜就有足夠的理由對他動手,若是他和沈容衍一樣受了傷,昏迷中的自己就沒有控制外面局勢的變化,只要沈容煜想,那麼他和沈容衍就會死。
不,也許他不會讓他們死了,而是會演一場戲,用藥物吊着他們的命,卻也不會讓他們醒來,恐怕下半輩子他們都要在昏迷之中度過!
到了這個時候,秦兆元禁不住想笑,比起狠,那人若是真正狠了起來,誰又能狠得過他?
秦兆元心中是憤怒的,他想着,即便是要受這個人擺佈,那麼也不能這麼容易,“皇上,微臣來保護你!”
他喊了一聲,跳到了沈容煜的面前,湊着這個功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壓低聲音道:“我和沈容衍自詡聰明,可最後還是敗在了你的手中,你這樣算計我,可想過我是歌兒的父親,若是歌兒知道你這樣對我,定然會恨你!”
“恨我?”沈容衍輕笑:“與我做的想比,若是歌兒知道你竟是動手害了孩子的真兇,你說歌兒心中會作何感想?從你對孩子動手那一刻起,就早該料到,我心中不會再對你留一絲仁慈。”若當初,他不曾存了仁慈,念在歌兒的面子上,放過他一次,那麼也就不會有後來這麼多的事情。 Wшw▪тtkan▪C ○
“你——”秦兆元震驚,然後不過片刻,他的神色又沉了下來“我這輩子從沒有敗的這般狼狽過,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說着,秦兆元提起手中的劍,就要朝着沈容煜刺去,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沈容煜並沒有提劍擋開,而是往後一閃,就在那一剎那,後面一個殺手衝了過來,一劍刺在了他的身上。
若是那一剎那,沈容煜的嘴角沒有勾起一絲笑意,那麼,秦兆元還可以心安理得的告訴自己,沈容煜算計了他們,可他們也不曾吃虧,他們的人也傷了他不是?
然而,就是因着那一瞥,瞧見了他臉上的笑,才讓秦兆元從心靈深處冒出了恐懼。
便是連他好會因着憤怒提劍傷他,他都算計到了,而是,他選擇的結果不是被他傷,而是故意被身後的殺手所傷!
秦兆元的眼底有着錯愕,他不明白沈容煜明明已經算計了他們,明明可以躲得了那一劍,爲何還要捱了那一劍,然而當一劍從他的身體穿過時,他瞬間明白了!
沈容煜受下那一劍,不過是爲了換來他片刻的失神,而正是這一剎那,藏在他身後的殺手,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你——”秦兆元看着面前的人,瞪大了眼睛。
“歌兒是朕的皇后,她不能有一個叛國的爹!”
在他暈過去之前,耳邊響起這樣一道聲音,那一剎那,他才明白沈容煜爲何苦心孤詣佈置了這一切,不過是給秦歌留有一個好名聲。
他在告訴他,趙國的皇后,必須身家清白,因此,就算他是他國隱藏在趙國的間諜,那麼他也要想辦法將這件事情隱藏起來。
在秦兆元和沈容衍紛紛遇刺後,那些殺手也被抓了起來,沈容煜像是沒有受傷一樣,依舊站在那裡。
沈珏安排好了一切事情,連忙走到沈容煜的面前,黑色的衣裳,遮擋了血色,卻遮不住血腥,當聞到那濃烈的血腥氣息時,沈珏的心一顫。
“皇上。”
沈珏上前,想要扶住沈容煜,卻被沈容煜擡手製止。
沈容煜的面前突然跪下一個黑衣人:“屬下竟然動手傷了皇上,罪該萬死!”話落的瞬間,他拔出腰間的劍,就朝着心口刺去。
原來剛纔那一劍,並非是巧合,而是沈容煜安排的,那黑衣人要自刎,沈容煜從手中彈出一粒珠子,打在了那人手腕上,劍瞬間從他的手中掉落。
“刀是朕讓你刺的,與你無干!”
那黑衣人聞言,整個人顫抖起來,跪在地上低垂着頭,久久不起。
沈珏看着跪在那裡的人,冷冷呵斥一聲:“下去!”
那黑衣人聞言,半晌咬牙應了一聲:“是。”
話落的瞬間,他閃身離開,就在那黑衣人離開的剎那,大殿的門從裡面打開,一臉疲憊的蕭景琰走了出來。
沈容煜見此,快步走了過去,“歌兒如何了?”
蕭景琰抿脣,沒有說話,沈容煜皺眉,轉身朝着殿內走去,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一邊,蕭景琰眼疾手快的扶住,當察覺到入手的觸感溼黏,眼底浮現幾分憤怒:“你受傷了?”剛纔一時焦急,竟然沒有注意,那血腥氣息竟然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而不是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