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芸重重落在了地上,噴出了一口血,她回頭,哀傷地看着沈容衍:“王爺,爲什麼偏偏不能是流芸?”
沈容衍穿戴好衣服,回頭冷冷掃了一眼被摔在地上的女子,冷哼一聲:“流芸,你跟在本王身邊多年,該明白,本王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的背叛,你竟然敢和本王耍花招,就該明白會有這樣的後果!”
說着,沈容衍走到流芸的面前,捏住流芸的下巴:“說,她在哪裡?”
忽然背後有冷劍襲來。
流芸心中一驚,目露驚恐,大喊一聲:“王爺小心!”
下一瞬,她抱住沈容衍的身體,爲他擋了一劍。
沈容衍的眸光閃了閃,轉身扶住流芸,看向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眸光冷冽:“你們是什麼人?竟然要刺殺本王?”
殺手根本不理會沈容衍的話,提劍就衝了上去。
流芸一把推開沈容衍,大喊一聲:“王爺快走!”
話落,她捂着傷口,轉身,一腳踢落殺手的劍,接住,不顧自己赤*身*裸*體就與殺手廝殺起來,掩護着沈容衍離開。
沈容衍看了一眼混戰中的流芸,毫不猶豫轉身消失,有幾個殺手要追沈容衍而去,流芸心中一急,不顧身後襲來的殺招,轉身就去攔住那些人。
“噗”
劍插入肉體傳來的聲音。
譁——
劍拔出,帶出鮮血。
流芸單膝跪了下去,嘴角溢出了血,她擡頭,冷眼看着眼前的殺手,低喃一聲:“就算今日,我死在了這裡,也不會讓你們傷害王爺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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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來到此處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女子,和一羣黑衣人廝殺在一處的場景,那樣的畫面是讓人震撼的。
然而,秦歌卻絲毫不同情流芸。
或許是知道和眼前的女子糾纏沒有任何用處,那殺手突然消失。
流芸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隱約間,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流芸擡眸,就看到了一臉平靜站在她面前的秦歌。
流芸淺笑:“你竟然沒事?”
“是,我沒事,從一開始就沒事。”
“哈哈哈,我早該猜到,以你的聰明,怎麼可能那麼輕易中計,枉我一直以爲我演的很好,卻原來不過是我自作聰明!”流芸說着,由於心思浮動,吐出一口血。
“不,一開始我並沒有懷疑過你!”
流芸的眸光一愣。
“還記得那塊玉佩嗎?”
“是你撿到的?”
“是。”
“我還以爲——”
“你還以爲那玉佩是我撿到的,以爲我拆穿了你的身份,所以當年,你將我引到了後山,將我推下山崖,是不是?”穆妗沂冷眼看着面前的流芸。
縱然她如今的下場再悽慘,她也不覺得她可憐,會有今天,都是她咎由自取!
“穆妗沂,那是你蠢,讓我懷疑到了你,不得不殺了你,我只恨當初沒能一刀將你除了,留下你這個禍患!”流芸說着嘴角帶笑,彷彿她現在並非是赤*身*裸*體、血肉模糊地躺在那裡!
秦歌憐憫地看着流芸:“流芸,你知道你的人生失敗在哪裡嗎?”
流芸的眸光一沉。
“你愛慘了靖王,可靖王卻從來都不將你放在眼裡,就算你此刻爲他死,可他也不會掉一滴眼淚,這就是你拼死拼活愛着的人,你覺得值得嗎?”
看着眼前的流芸,秦歌彷彿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可她走出來了,而她還是執迷不悟!
“秦歌,我不准你這麼說他!”說着,流芸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撲了起來,朝着秦歌衝了過去。
宛心見此,立刻一劍,穿過流芸心口。
流芸低頭,看着插在心口的劍,狂笑起來:“哈哈哈……就算全天下人都覺得我傻又如何?就算他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又如何?我愛他,我愛他啊!爲了他,我甘願做一切事情,哪怕是爲了他死!”
話落,流芸冷冷看着秦歌:“這一點,你永遠也不會懂,因爲,你從來不懂什麼是真愛!”
有淚水從流芸的眼角滑下,她跪了下去,倒在了地上,可直到死,她的眼睛都盯着一個方向,沈容衍離開的方向。
秦歌看着爲愛而死的流芸,面色沉沉,轉頭,打算離開,卻瞧見了身後站着的人。
四目相對,卻是無言。
她擡腳,朝着外面走去,擦肩而過的瞬間,絲毫未做停留,彷彿他和她真的不過是陌人!
也許流芸說的沒錯,她不懂真愛,那麼就不愛好了!
想拉住她,問她有沒有受傷,可最後,卻隻眼睜睜看着她從身側離開,走向外面,而他竟然是朝前一步,走到了穆妗沂身邊,緩緩開口,聲音溫柔:“有沒有受傷?”
身後,他沒有看到,秦歌的腳步停滯了片刻。
原來,他不過是爲妗沂而來。
心一疼,快速離開!
回了秦府之後,並沒有多做停留,秦歌就回了聖殿,很快就傳來了靖王遇刺受傷的事情。
那批黑衣人的身份,在沈容煜出現的瞬間,不言而喻。
當初,沈容衍千方百計想要殺了沈容煜,而沈容煜何曾不想殺了沈容衍?
一切,不過是爲了一個帝位!
皇家向來無情!
這一夜,秦歌沒能睡着,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流芸死前的那句話。
於是,當那陌生的氣息出現在殿中的時候,她立刻就察覺到了。
只是那人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折磨她,而是站在不遠處,再沒有向前一步。
黑暗中,她睜着眼睛,看着隱在暗處的陰影,兩人第一次如此平和的相處。
“能告訴我,你是誰嗎?”秦歌問。
那人沒有回答。
“我能感受到你心中對我的恨,不過有時候,我會覺得那恨時重時輕,我不知道這是因爲什麼,可我覺得應該是我曾經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吧!”
那人依舊沒有說話。
“我覺得,我們應該是認識的,可我又猜不出你是誰,不過上一次,謝謝你救了我……”
秦歌絮絮叨叨的說着,或許是憋了太久,實在是受不了了,竟然對一個陌生人,說了那麼多的話,具體說了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說到最後,她困頓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像是察覺到了沈容煜的靠近,她心中一緊,低喃一聲:“阿煜!”
透過銀質的面具,一雙眼眸晃了晃,低頭,看着少女抓住他的手,心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