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這話倒是我和告訴主子說的差不多,只是……。”董姨娘有些猶豫,湊過來在西涼丹耳邊輕聲道:“那九千歲素來是個喜怒不定的,若是真追究起來……。”
“真真是個沒膽的,追究起來不也是有父親頂着麼,西涼茉嫁過去也不過是個身份高貴點的玩物身份,到時候讓父親把月兒送過去給九千歲不就結了?”西涼丹很不以爲然地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的華麗戒指道。
反正西涼茉那個賤人死了,這個家裡上上下下只有她唯一一個嫡女了,西涼月一個庶出的,不過一如從前是她掌心的玩物罷了。
“這……。”董姨娘還想說什麼,卻忽然聽見門外輕響了三聲,她臉上喜色一現,隨後便立刻起身向門口走去,但是除了她之外,也有人起了身,並且搶先了她一步到了門口,拉開了門。
看着門外站着的人,西涼丹豔的臉上泛出紅潮來:“您來了。”
門口的人一身黑袍,戴着面罩,卻依舊能看得出他身材修長高挑,腰肢直直地挺着,姿態若松竹一般,一雙露在蒙面巾外的眼睛,線條優美,明亮卻冰冷
被西涼丹搶先一步的董姨娘此刻方纔款步上前,挺着肚子對他款款一拜,羞澀地喚了一聲:“教宗大人。”
雖然方纔她被西涼丹搶先了一步,但她比西涼丹這樣的雛兒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最吸引男人。
果然,她柔婉的姿態讓那被喚作王爺的男子沒有理會西涼丹伸出的手,而是伸手扶住了她,淡淡地道:“肚子裡有孩子就不必行禮了。”
董姨娘撫着肚子裡的孩子,微微彎起脣角,露出一絲嫵媚又羞澀的笑容來:“教宗大人,大夫說了孩子很好,也多虧爺的照顧,妾身才有機會嘗試做母親的滋味。”
“坐吧,今兒你們表現得都很好。”男子扶着她坐下後,又將手伸向站在門邊,豔麗的臉上頗有幾分陰沉的西涼丹。
西涼丹臉色這才雨過天晴,也赧然一笑,柔荑握住男子伸來的修長手指坐在了他的對面。
“那都是託了王爺的福氣,咱們才能將西涼茉那賤人一舉剷除,只是可惜了若九千歲也下了那地道,咱們這一次可就一勞永逸了。”西涼丹雖然不復過去的驕橫跋扈,但她臉上的笑意裡卻掩飾不住驕傲。
聽着西涼茉的名字,男子的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深沉,甚至幾乎可以說是一種極爲複雜的神色:“你們確定她死了麼?”
董姨娘不甘西涼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便以袖掩脣輕咳一聲:“那是自然,妾身早就讓人在地道里存下了桐油無數,而且已經讓人早早埋伏其間,封住了來去之路,她插翅難逃,大羅金仙都救不得她呢。”
男子一頓,伸手擱在董姨娘的手腕上爲她診脈,隨後淡淡地道:“你們可曾看到她的屍骨?”
西涼丹只道他是看不到西涼茉的屍骨,他始終不能放心,便笑着插嘴道:“王爺且放心,自從董姨娘伺候了酒醉的父親,從父親那裡無意偷聽到了地道的秘密,丹兒就一直有讓母親以前留下有用之人悄悄下去將那些地道全都畫了地圖,便是那水源處,都灑滿了桐油,如今地道里還灼熱得緊,父親又要瞞着九千歲,暫時還沒有派人下去查看,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迴音了。
聽到西涼丹提起董姨娘伺候靖國公的事,男子的眸光便閃過一絲冷淡,原本擱在董姨娘手腕上的指尖也收了回來:”嗯,是了,你的脈象很好,孩子也很好。“
董姨娘感覺手腕上失去了男子指尖的溫暖,心中不免失落,又看着西涼丹在那故意地不斷提起她伺候靖國公有多麼周到細心,方纔能有機會知道地道的秘密,而每次一提到她與靖國公的關係,男子的眸光就越發淡漠,董姨娘心中不由又氣又惱。
她只在心中暗罵,西涼丹,你這個小騷蹄子,若不是當初見你還有用,我怎麼會將教宗大人引給你認得,誰人不知道你癡迷他許久,如今你倒是恩將仇報起來了!
何況若不是我冒險偷聽世子爺和靖國公的談話,又每每趁着靖國公思念藍翎大夫人喝醉的時機,用盡手段探查,如何知道這地道開啓與使用的秘密,如今倒全成了你的功勞?!
董姨娘垂下眸子,撫摸着自己小腹,露出一個溫柔又悽然的笑意來:”國公爺不過是個沒用的,妾身的孩子也是教宗大人的骨血,只是日後卻要喚別人做爹爹,妾身每每思及此,便覺得肝腸寸斷,但只要妾身與孩子對教宗大人還有用,便足矣。“
董姨娘到底是戲班子裡的頭牌,雖然當年是個清倌,但是當年倒真是沒有少學習那些勾引人男人的手段,自然知道什麼樣的話語最得男人的心思。
果然,那俊美的教宗看着她,隨後眼裡的光柔和了不少,拍拍她的手:”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本教宗的第一個孩子,只要你好好的聽話,本教宗保管他日後在國公府裡承襲了爵位,榮華富貴不盡,必定不會虧待了他。“
董姨娘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感激的笑容來:”是!“
西涼丹看着董姨娘那副嬌滴滴的模樣,心中也是火冒三丈,只暗自道,你這低賤下作的娼婦,若是母親還在的時候,早已經生生讓人用棍子將你肚子裡的孽障給打了出來,挑斷手腳筋扔到前院的籍坊去了,還容得你在這裡猖狂,勾引本小姐的王爺?
她終究道行淺薄了些,冷哼了一聲:”誰知道你肚子裡的種是不是王爺的,你又怎麼知道父親的身子是沒用了的?“
這話一出,也激怒了董姨娘,她冷笑一聲:”是啊,賤妾被西涼茉給下了藥差點不能生,遇到了王爺,是賤妾三生修來的福氣,讓王爺幫忙才能解了身上的毒,但是國公爺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韓二夫人給他下的藥份量不少呢,國公爺能不能生,還要問問二夫人呢!“”你這不要臉的東西,肚子裡懷了個野種還妄想取代我哥哥的位子……。“西涼丹大怒,她原本就是個驕橫無比的脾氣,如今雖然被磋磨得收斂了許多,但再收斂又哪裡能容許董姨娘這樣一個她打心眼裡都看不上的賤妾這麼驕橫,氣急了伸手就往董姨娘臉上扇去。
董姨娘不防,一下子被打得臉上生疼,嘴角都淌出鮮血來,她眼裡一下子就含了淚,可憐兮兮地看着身邊的男子:”教宗大人,我肚子裡的不是野種……。“
西涼丹一聽她說話,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她立刻伸手去扯着男子的衣袖,慌亂地道:”王爺,丹兒不是那個意思,丹兒只是有些生氣才口不擇言的,丹兒人都已經是王爺的了,王爺也許了丹兒正妻之位,丹兒自然是一心都是爲王爺着想的。“
男子的眼底閃過一絲冷酷的輕蔑的光芒,但是他轉臉看向西涼丹的時候,卻已經是一片平靜:”丹兒,你真的想好要幫我麼,正如你所說的,世子爺畢竟是你的哥哥,你幫着自己家裡人,我不會覺得奇怪。“
西涼丹慌亂地搖着頭,看向男子的眼裡已經含了淚水:”王爺,丹兒一心都在你的身上,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丹兒自然是要幫着自己的夫婿的,何況來年王爺登上大寶以後,再給哥哥別的官兒與爵位就好了不是麼?“
董姨娘在一邊聽得心中不屑之極,什麼大家閨秀,真真是比她們這些外頭拋頭露臉的女子還不要臉,爲了男人竟然連自己的哥哥與父親都出賣,而且這般放肆無忌,尚未婚嫁就當自己已經嫁人了,難怪當年小王爺寧願選擇西涼茉那個容貌出身都不如你的女子!
但是她到底還是知道自己身份與西涼丹不同的,見好就收,這一次她乖巧地沒有說任何話。
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房門內的那同樣掩臉戴着兜帽的女子眼底閃過輕蔑與冷笑,”
一個下賤又愚蠢的女人,也妄想得到哥哥的正妻之位,真真可笑!
但她卻悠悠開口:“四小姐不必憂心,只要靖國公和世子爺知道該怎麼選擇,日後有了從龍之功,王爺自是不會虧待他們的。”
西涼丹看着她,不由一愣,隨後便趕緊點頭。
那黑衣黑袍的修長高挑男子似對於這種女子爭風吃醋的場面頗有點厭煩,只坐下之後,冷淡地道:“且不說什麼時候能知道西涼茉到底死了沒有,本座只問你們,今日跟着靖國公從地道上來的人到底是什麼人,還有那對令牌被西涼茉換走了,如今又在誰的手裡,或者你們想告訴我說它就在西涼茉的身上,如今已經埋在了地道里?”
此言一出,董姨娘和西涼丹都有點面面相覷,她們當初只謀劃着動手,對於除掉西涼茉的興奮已經完全掩蓋了理智,她們根本沒有仔細地去考慮這個問題。
如今自己如此在乎的人一問,竟然都齊齊答不上來。
“這……我……之前姨娘並沒有跟我提到什麼藍家鬼軍令牌的事,所以丹兒也沒有注意。”西涼丹眼珠子一轉,立刻道。
“……我……我想大概還在地道里,到時候咱們的人混進去好好地搜尋一番,如此重要的東西,西涼茉必定是隨身攜帶的,想必如今應該也在她屍骨的不遠處。”董姨娘嚅囁着道。
“本座一向只要事情的確切答案,而不是什麼也許,大概。”男子冷冷地看着她們。
“怎麼,你很想知道與國公爺出去的那人是誰,爲何不直接來問我呢?”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幾人身後。
隨着門再一次吱呀一聲打開,伴隨一身男裝的美麗女子進來的是一股濃郁攝人的血腥味。
“是你!”
“你沒死!”
“西涼茉!”
此起彼伏,房中衆人不約而同睜大了眼,不同的人口中卻同樣發出了驚愕到不敢置信的聲音。
西涼茉目光冷淡地掠過了那幾個女人,最後停在了那黑衣人身上,微微一笑,竟帶着一種冰冷的嫵色:“小王爺,許久不見,你送我如此‘見面大禮’,怎麼不親自過來與我說一聲呢?”
黑衣人正是反出朝廷舉起起義大旗的德小王爺司流風。
“茉兒,許久不見,你一如過去的刁鑽可惡。”司流風摘下了面罩,看着她冷冷地勾了下脣角,眼睛裡卻有一種奇異的神色停在她俏美如蘭的面容上,如今的西涼茉已經在百里青的手心裡徹底綻放成一朵嫵媚迷人的花,即使一身男裝也掩蓋不去她身上的那種帶着誘惑的氣息,只是這種氣息卻刺痛了司流風的眼,讓他有一種想要將面前佳人撕碎的衝動。
“小王爺真是過獎了,我偶爾路過德王府的時候也會忍不住想,堂堂小王爺如今流落江湖,成爲草寇一名,四處被官府追殺,不知多麼狼狽呢。”西涼茉毫不客氣地戳司流風的痛處,隨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微笑道:“是了,我可是看見了德王妃呢,不想小王爺倒是個心狠手辣的,給自己的姨母也下了這樣的重手,我倒是第一次看見真正的人彘,向來當初我與小王爺說過呂后懲治戚夫人的法子,您真是往心裡去了,呵呵。”
當初,她不時地提到呂后與戚夫人的故事,就是她看到那荒蕪的高塔的時候,就懷疑了德王妃當初對先王妃未必如她說的那麼姐妹情深,後來暗查下去,果然被她發現了先王妃的死與後來王妃有關。
所以她私下裡不時提起女人之間的殘酷鬥爭,一是在司流風心裡埋下了陰影,二是在當司流風發現真相後,一定不會讓如今的德王妃好過,不過栽在自己疼愛的侄兒手裡,也算是德王妃算計謀劃了一生換來最好的結局了。
不想司流風手段果真一點都沒辜負她的期望,竟然斬斷了德王妃的四肢將養育自己多年的姨母做成了人彘!
果然,司流風眼裡閃過一絲痛色,他陰沉地看着西涼茉:“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爲什麼不告訴我?”
西涼茉輕笑:“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因爲。”司流風彷彿氣怒起來,伸手就要向西涼茉抓去。
西涼茉眸子裡冷光一閃,手上軟劍如靈蛇,瞬間向司流風的手咬去。
卻不想司流風竟然只是虛晃一招,他一掀兜帽披風,那披風裡瞬間就彈射出無數細如牛毛的藍色毒針。
西涼茉一驚,手上軟劍挽成無數劍花,爆開朵朵銀光,立刻擋住了那些激射而來的毒針,而下一刻,那些毒針卻彷彿碰到西涼茉的劍光就化了,竟然一下子汽化成了無數藍色的煙霧,一時間房內全都是濃煙滾滾,刀劍觸碰之聲夾雜着女子尖利的叫聲響做了一團。
“想跑,且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西涼茉寬袖一掩口鼻,另外一隻手立刻甩出天蠶金絲鎖直接朝煙霧中那道若隱若現的高挑人影纏去!
果然一下子阻滯了那人影奔向牆壁的身影。
而與此同時,數道身影忽然從西涼茉的身後躍了進來,向司流風殺去。
白起站在西涼茉身後輕道:“小小姐,你且小心退後,這是南疆毒瘴!”
西涼茉見自己手上的天蠶金絲鎖已經圈住了對方的腳,便略放鬆了一點子心神略微退開了一步,卻不想忽然腦後有風聲襲。
白起一驚,眼中冷芒一閃,手上銳利彎刀已經向那人迎上。
“哐鐺鐺!”兩人的刀劍短短一瞬,已經在空中過了十數招,竟然勢均力敵。
而西涼茉也在這個時候看清楚了與白起交手的那人竟然是戴着兜帽的司含香!
她不由挑了眉,這司含香原本雖然會武藝,但她功夫並不高明,怎麼短短時日內竟然已經有如此迅速的進步?
司含香似乎察覺了她的目光,眼睛裡瞬間閃過凌厲的殺意,竟然不管不顧地運足了十成功力,揮舞着手中長劍朝白起狠狠劈砍,連自己的命門都不顧了,如此這般不要命的打法讓白起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連退了幾步。
司含香趁機一轉身,長劍劍鋒一轉竟然狠狠地朝西涼茉劈砍下來:“哥哥,你快走,我和西涼茉這卑鄙的賤人拼了!”
看那架勢,司含香竟然是要與西涼茉拼命,好讓司流風可以順利離開。
但是這種行爲看在西涼茉的眼裡只覺得她可笑無比,直接一甩軟件迎面對上司含香的劍。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只能一時間激發起人的鬥志,逼迫對手後退幾步罷了,如司含香這般不管不顧,將背後空門徹底留給白起,竟似存了死志麼!
西涼茉冷笑一聲,在兩人短兵相接的霎那譏諷地道:“怎麼,以自己的性命愛着你的哥哥,那個與其他女人纏綿的時候可不曾想到過你的男人值得你這麼做麼?”
司含香看着她,眼裡全是濃濃的殺氣:“你懂得什麼,西涼茉,如果不是你,哥哥如今也不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西涼茉輕嗤:“那一切都不過是他咎由自取!”
隨後,西涼茉直接將手中的金蠶線拋給了白起,冷聲大喝:“抓住司流風!”
白起這個時候已經反應過來,有一瞬間的猶豫,是要上去幫着西涼茉還是抓住司流風,但是他還是在下一刻立刻抽身而起抓向了那金蠶線:“是……。”
但是就是他這麼猶豫的一瞬間,忽然有一道窈窕的身影猛然撲過來抱住了白起,力道雖然不大,但也足夠阻擋白起的動作了,於是那金蠶線一下子就與他的指尖擦過,隨後掉落在地,然後瞬間就消失在了煙霧之中。
白起大驚:“不好,不讓那人逃了!”
但是說時遲那時快,司流風已經瞬間撞進了牆壁上的活動板裡,消失在牆壁之中。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法機關,竟然讓後來追過去的鬼軍諸人被擋在了牆壁之外。
而與此同時,司含香忽然身子彷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就向那煙霧中落去,西涼茉眼中閃過冷厲光芒,足尖一點就追了過去,但是司含香狠狠一腳踢在了一個女子的身上,將那女子一腳踢到了西涼茉面前,等着西涼茉也將那擋路的女子踢開後,正巧見着司含香也撞上了牆壁,一隻手彷彿穿牆而過,瞬間將司含香給抓進了牆壁之中。
西涼茉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之色,隨後看向白起:“陣字部的人呢!”
“已經在破解機關了!”白起抹了抹自己鼻尖上的汗,一臉慚愧地道。
陣字部的人到底是機關高手,很快他們就破解了機關,迅速地追了進地道。
但是西涼茉只是站在地道口服下一顆解毒丸,等着其他人將毒煙驅散,她看了眼地道,眸子裡閃過一絲惋惜,隨後又恢復了平靜,淡淡地道:“行了,咱們先離開,一會子等消息吧。”
“那麼地上的這個女人?”白起手裡的長劍挑去了方纔司含香踢過來阻擋西涼茉追過來,後來又被西涼茉一腳踹開的女子的臉。
“西涼丹?”西涼茉看着她已經疼痛得完全說不出話的蒼白豔麗的臉孔,不由脣角彎起一絲譏諷的冷笑來,她半蹲下身子挑起她的臉龐:“四妹妹真是癡情啊,方纔捨身抱住我的下屬,就是爲了讓你的良人逃跑麼,可惜最後他都沒有沒有看你一眼呢。”
她就說司含香這個狡猾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真的以命相搏,原來是早計劃好用西涼丹這個蠢貨做擋箭牌呢。
西涼丹看着她,惡狠狠地朝她吐了一口唾沫:“賤人!”
西涼茉挑了下眉:“嘖,真是有骨氣啊,不知道一會子你會不會也這麼有勇氣呢?”
“你想做什麼!”西涼丹恨恨地看着她,爲什麼這個賤人總是死不成!
西涼茉笑笑:“妹妹聽說過烤地瓜或者叫化雞嗎,就是平民乞丐們吃的那種,將地瓜或者雞整個兒放進一處熄滅的篝火坑裡,篝火雖然已經熄滅,但是那些熱氣足夠把地瓜與帶毛的雞給燜熟了,味道極好呢。”
說罷,她在西涼丹驚恐茫然的目光中看向白起淡淡地道:“把她扒光了,放進麻袋裡,咱們去看看這地道不知還熱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