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心064 走火入魔
躺在貴妃榻上養神的夏侯懿突地朝牀榻上掠了過去,南宮墨雪一轉頭已經被他壓在了牀榻上不能動彈。
“唔——”
櫻脣被夏侯懿的大手捂住,同時她也察覺到外面不大對勁了。
夏侯懿見她不動,擡手做了個噤聲的姿勢,隨即放開捂着她脣的手,一雙黑眸盯着窗棱上的巨大陰影,迅速地密音解釋。
“外面有人,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前幾日來過的湘西屍王,只是……”
“來者恐怕不簡單吧。”
南宮墨雪示意他起身,窗棱上趴着的巨大陰影盯着窗內許久,聽不見動靜才緩緩的移開,看樣子是朝旁邊去了。
“走!”
夏侯懿抓着南宮墨雪的手飛身朝隔壁出去了,雖說他們功夫都極好,然而這湘西屍王竟然能夠不聲不響地到了他們窗前,就說明鳳傾鳳顏兩兄弟沒發現它,這就十分詭異了。
隔壁沒有傳來任何聲響,反倒是安靜地出奇,南宮墨雪跟夏侯懿交換了一下眼神,毫不猶豫地撞開了鳳欒和風吟笛的窗戶。
以他們二人的警覺,聽到聲響定然會出來查看,趴在外面窗戶上的湘西屍王自然也會破窗而入,只要搶在他之前就可。
“誰!”
“嘭!”的一聲,房內傳來後窗碎裂的聲音,鳳欒人也到了外間瞥見了夏侯懿和南宮墨雪。
“笛子出來!快!”
南宮墨雪見鳳欒隻身一人出來擡步便朝裡衝,夏侯懿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先一步朝內室走了進去,撞上了緊跟着鳳欒的風吟笛。
“唔!後面什麼聲音?”
“快走!是湘西屍王!”
南宮墨雪拽着風吟笛朝外面奔,鳳欒跟夏侯懿也跟着掠出了房門。
“出了什麼事?”
鬼影跟玉嫣然以及鳳氏兄弟和三個暗衛都已經站在院子裡,看着從鳳欒屋裡奔出來的四人身後緊追着的湘西屍王都圍了上去。
“別讓他沾到你們的身子,那是劇毒!”
鳳欒出聲提醒,風吟笛轉身朝藥房裡跑去,她需得配置些剋制湘西屍王的東西,想到步驟繁雜轉頭看向鳳欒:“你也來幫忙!”
鳳氏兄弟迅速地跟屍王纏鬥在一起,南宮墨雪跟夏侯懿則是驚訝地發現這個屍王確實是連郡王本人,想不到湘西王也是個狠毒的角色,連自己的親生子都捨得拿來煉成屍王!
透着月光,一身粗布的屍王滿身都是粘稠的綠色液體,散發着陣陣腐臭的氣息,臉上青筋暴起眼睛暴突大約是看不清東西,不過耳朵確是變得又尖又長,難怪方纔夏侯懿按着自己不讓自己出聲!
“哥哥,小心!”
鳳顏一刀劈開屍王的左手攻擊,將鳳傾擋在身後,鳳傾則是一個靈活的轉身朝屍王的下盤攻去,被砍傷的地方流出黃色粘稠的液體,滴在地上滋滋的冒着熱氣。
“他的血也有毒,什麼都不能碰!”
南宮墨雪朝她們大聲喊道,夏侯懿身邊站着的鬼影等人則是有些無奈,這鳳氏兄弟的彪悍足以對付這醜陋的大怪物,他們手上的兵器都沒地方插!
遠處傳來陣陣悠揚的笛聲,似是召喚也是控制,湘西屍王跟着笛聲節奏進攻着,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鳳氏兄弟的大刀也漸漸慢了下來。
夏侯懿朝身邊的三名暗衛一點頭,三人趁着鳳傾一個式老,接替上去,鳳顏趁機拉着哥哥站在一旁喘息,鬼影跟玉嫣然在則是隨着笛聲朝山巔處掠了過去。
這三名暗衛身形修長使的兵器也極爲秀氣,三人都用扇子,雖說扇子都淬了劇毒,不過面對滿身是毒的湘西屍王他們的兵器堪堪只夠防身,湘西屍王的動作卻是突然一變,橫掃擊倒了三名暗衛後,扭曲着臉色朝南宮墨雪跟夏侯懿的方向攻了過來。
“丫頭,後退!”
夏侯懿一手將南宮墨雪朝身後一拉,另一隻手已經揮出了招式,衝着湘西屍王的雙眼刺去。
南宮墨雪被他拉的一個踉蹌,隨即穩住身形手上的軟鞭一甩,內裡的寒鐵利刃包裹了皮鞭朝屍王的左手卷了過去。
“吼——”
尖銳的嚎叫聲沒有半分人氣,像是野獸的嚎叫一般,同時遠處的笛聲也變得斷斷續續起來,湘西屍王神色有些迷惑用他那刺瞎的雙眼空洞得回頭朝遠處忘了一眼。
南宮墨雪手上一緊,想直接將他一條手臂卸下來,卻不想對方的骨血都已經改變,堅硬如青銅一般,不僅沒能卸掉他一條胳膊,反倒是激怒了他,一回首整個巨大的身子不管不顧的朝南宮墨雪撲了上來。
夏侯懿手中的劍刺進屍王的心房,然而空洞洞感覺好似早已沒有了心臟一般,他大驚之下伸手想要擋住屍王撲向南宮墨雪,然而南宮墨雪接連後退幾步,屍王也跟着移了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不——”
就在夏侯懿睚眥欲裂之時,房中衝出來的風吟笛和鳳欒正好撞見失望撲向南宮墨雪,風吟笛順手將手中的藥粉朝南宮墨雪身上倒了過去,花花綠綠的藥粉盡數灑在南宮墨雪身上,掩蓋了她身上的所有氣味。
湘西屍王一愣,疑惑地穩住了身子,然而只是一息之間轉身朝風吟笛撲了過來。
鳳欒伸手將她推開,夏侯懿的劍向前一擋,鳳欒手上的劍也是一擋,屍王卻完全不顧穿透身體的兩柄利刃,朝着鳳欒撲了上去。
鳳欒一個折身,原本是避開了屍王的攻擊,那不妨對方力量過大還是沾到他的後背,一陣腐蝕的氣味傳出,夏侯懿運足了力氣將手上的利刃整個橫切了過去。
“吼——”
屍王又一聲慘叫,遠處的笛聲突然戈然而止,被切開半個腹部的湘西屍王猛地朝屋頂上一越,順着筆直的峭壁朝山腳下逃竄消失了。
“鳳欒你怎麼樣?”
南宮墨雪從地上起身瞥了一眼鳳欒的後背,手足無措的看着夏侯懿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風吟笛則是淡定地朝南宮墨雪和夏侯懿吩咐道:“ 你們將鳳欒扶進臥房中,將他放進熱水裡泡着,千萬不要讓他馬上昏迷,我需要一刻鐘準備藥。”
說完頭也不回地鑽進了藥房,南宮墨雪跟夏侯懿攙着鳳欒進了耳室,鳳氏兄弟則是立即擡來熱水倒進浴桶中,夏侯懿的暗衛跟鬼影和玉嫣然五人守在四合院的周圍,給他們護法。
浴桶中的鳳欒臉色由青黑轉爲蒼白又變得血紅,每變一種顏色他的眼睛就閉上一些,夏侯懿只能不斷地拍着他的臉試圖讓他清醒一點,南宮墨雪則是不斷地跟他說話。
“鳳欒,上次你說過要教我醫術的事情不能說話不算話啊,如今都過了這麼久了,除了那個勞什子的什麼藥以外你什麼都沒教過我,不許抵賴啊!”
說到這兒鳳欒的臉上閃現出一絲無奈的笑意卻又說不了話。
“鳳欒,那天笛子跟我說她不想要你了,她說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難道沒跟她解釋過嗎?若是一直這樣誤會下去,我怕你娶不到她了,那以後誰家的女兒能嫁給我家的小子呢?”
鳳欒突然沉思了一下,隨即動了動嘴,不過卻發不出聲音,一旁的夏侯懿則是笑了笑,丫頭已經想到了給自己生個胖小子了?
“鳳欒,我警告你,你若是敢閉上眼睛,我就告訴笛子你瞎胡鬧的事情,讓她再也不見你再也不理你!”
南宮墨雪說完自己都汗了一把,搞得自己像是威脅正室的妾室一般,回頭瞥了一眼夏侯懿,幸好他沒在意南宮墨雪才鬆了一口氣。
“鳳欒……”
一刻鐘彷彿是一整日那麼長,南宮墨雪覺得自己連小時候尿牀的事情都快要說出來的時候,風吟笛終於端着一碗顏色怪異的藥湯走了進來。
“幸好!”
夏侯懿替風吟笛扶住鳳欒下沉的身子,南宮墨雪用瓢朝浴桶中加着熱水,鳳氏兄弟也將臥房中的炭火搬進了耳室中。
味道難聞的藥汁全部灌進鳳欒的口中之後,風吟笛緊皺的眉頭並沒有鬆開,而是直接脫了鞋跨進浴桶之中,南宮墨雪跟夏侯懿起身到房門口守着,鳳氏兄弟則是在一旁添着熱水。
隨着風吟笛的內力灌進鳳欒的體內,他背上的傷口不斷冒出汩汩黑血,發着腥臭的氣息,鳳欒臉上的血色也漸漸地轉黑再變得白。
直到他後背流出的血變成正常的紅色,風吟笛才收了內力,示意鳳氏兄弟將他扶出來。
她將鳳欒鳳放進新的浴桶中,按照順序將桌上準備好的藥撒進去後才鬆了一口氣對一旁的兄弟倆道:“沒事了,你們休息去吧!”
鳳氏兄弟見鳳欒臉色恢復了便起身離開到外面守衛,留下風吟笛跟鳳欒兩人,連帶着門外的夏侯懿跟南宮墨雪也叫回去休息了。
風吟笛搭上鳳欒的脈仔細地聽了一會兒,見他脈象平穩,屍毒並未侵體也索性坐在一旁的炭火邊旁想守着鳳欒醒過來,不想因爲太過勞累直接睡着了。
夜裡,除了南宮墨雪被夏侯懿強迫着睡覺以外,其餘人都換着休息守衛,後山入口處的一波黑衣人來了又離開,反反覆覆許多次都進不去這陣法,顯得十分煩躁。
“頭兒,主子吩咐過不能讓懿王活着離開景家,如今咱們都進不去怎麼取他性命?若是失手咱們兄弟的命也就交代在這兒了。”
一名黑衣人提起上次的人物便有些瑟瑟發抖,他們都是知道規矩的,完不成任務都是主子的花肥,主子從不用廢物也從不浪費!
“撤!將櫻子找出來,告訴她我們替她的姐妹報仇,條件是助我們完成任務!”
領頭的黑衣人瞥了一眼眼前的陣法,帶人打馬離去,凌霄山頂上路邊那名面帶黑紗的毀容女子已經站在那兒等他們了。
“你們找我嗎?”
女子沙啞的聲音以一種極爲怪異的方式發出,彷彿被人扼住喉嚨還想唱歌的鳥兒一般,刺耳之極!
“櫻子姐姐,我們替你的姐妹報仇,你住我們完成刺殺懿王的任務如何?”
領頭的黑衣人直截了當的說完等着女子的回答,她白天已然料到了他們會遇上的麻煩,因此這這兒等着了,只要能完成任務,不管是不是魅姬的人都無所謂了,自己的小命纔是第一位的。
“可以!不過你們都要聽我的。”
女子的語速極慢,然而每一個字都無比的清晰,倨傲的態度也讓其他手下不滿卻也不敢吭聲,畢竟他們有求於人。
“好!櫻子姐姐,我們各取所需便是,若是任務完成了,會京陵之後我還能跟主子討要療傷聖藥,你的蝕心散就會解除,痛苦自然也就沒有了。”
領頭的黑衣人畢竟是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的老江湖,他一眼便看出來櫻子中的是蝕心散,若是沒有解藥便會一直腐爛疼痛,對女子而言有什麼比容貌更重要的呢?
“算你識相!成交!明日你們換上普通百姓的衣服,比賽結束後看我的號令行事。”
櫻子跨上領頭的黑衣人的馬,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後半夜,月上眉梢。
在浴桶中昏睡了大半夜的鳳欒漸漸睜開了眼睛,一偏頭便看到一旁靠在浴桶邊睡着的風吟笛,她蜜色的肌膚上透着幾分紅暈,許是因爲炭火太熱的緣故,她的一隻手還搭在浴桶邊上緊緊地捏着舀水的瓢,煞是可愛。
鳳欒不由得一笑,伸手將她手中的瓢拿走放在一邊,又起身索性脫掉了身上溼透了的中衣和裡衣想換身衣服。
聽到響聲睜開眼睛的風吟笛看到的便是自己面前不着寸縷的人,他有幾分吃力地拿着浴巾擦拭溼透的身子,風吟笛臉上一熱,連忙閉上了眼睛佯裝睡着,鳳欒穿上浴袍之後轉身將靠在浴桶邊上的風吟笛抱起來,有些緩慢地朝內室走去。
天!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方纔裝睡這會兒完蛋了,鳳欒不會是想給自己換衣服吧,渾身都溼透了……
風吟笛腦子快速地轉着,他要是給自己換衣服她就假裝醒過來了,正想着額上已經被人輕輕敲了一個爆慄。
“眼睛都咕嚕嚕轉個不停了,還不想起來?你不知道你很沉我根本抱不動嗎?”
鳳欒戲謔的聲音響起,風吟笛則饒是再厚的臉皮也只能睜開眼,從他懷裡跳下來,假裝無事的取了乾淨衣裳朝耳室走去。
“我剛醒而已,今日你是病人睡牀吧,我睡榻上便可!”
說着小跑着溜進了耳室,鳳欒只是搖搖頭,獨自倒了杯熱茶倚在榻上不說話,背上的傷口還有些火辣辣的疼,不過應該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換完衣裳的風吟笛又在而是磨蹭了一會兒纔出來,她偷偷的朝門外一身腦袋想看看鳳欒是不是睡着了只聽得臥房內鳳欒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
“笛子,給我上點藥,我自己夠不到。”
風吟笛這纔想起來鳳欒背上的傷口雖然是無礙了但若是不上藥這般大的傷口定然好的慢說不定會留疤,於是只能硬着頭皮挪了過去,隨手拿起一瓶雪膚膏坐在牀榻邊上。
鳳欒只是面朝牆壁趴在牀上,不動彈也不說話,風吟笛只得伸手將他身上的浴袍拉到腰上,露出長長的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們心裡又是一陣疼。
“還疼嗎?”
清涼的藥膏輕柔的抹在他背上,鳳欒只是淡淡的一笑:“不疼。”
風吟笛聽了手上更輕了幾分,當年他來神醫谷第一年,身上的蠱毒還未解除每日都要喝藥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問他,鳳欒每次都會說藥不苦,身上的因爲蠱造成的傷口也不疼,而風吟笛在門外偷看的時候卻總是見他自己咬着布條不吭聲獨自承受那些不該屬於他的痛苦。
“你這個大笨蛋!”
想着想着風吟笛眼中已經一片潮溼,不知不覺眼淚掉落下來,如同短線的珍珠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微微笑着的鳳欒覺得自己背上一涼,隨後詫異的轉過頭來見她咬着脣低聲的嗚咽,便直接坐了起來,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我是笨蛋,笛子不哭了。”
鳳欒輕輕地笑着,有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便再也無法改變,因爲已經過去了無論有多少痛苦都不能再傷害我們。
“嗚嗚嗚,明明很痛,明明就很痛,鳳欒你這個大笨蛋,從小就不會哭的笨蛋!”
也許是壓抑了太久,從來只笑不哭的磨人精今日哭的像個被人搶走糖果的孩子,鳳欒有些手足無措的拍着她的背也不知道怎麼哄她。
“真的不痛,現在不痛了,只要笛子在這裡,我就覺得很開心,一開心就忘了痛了。”
鳳欒慌亂的解釋卻讓風吟笛眼眶中的淚奪眶而出,原本只是小聲抽泣的人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隔壁的南宮墨雪跟夏侯懿聽到哭聲只是相視一笑,隨即閉上眼睛接着睡覺去了,有些事情不說出來可能對方永遠也不知道,這兩人是終於收的雲開見月明瞭嗎?
凌霄山的側峰上,卓清風幾人並未回來,偶爾傳出幾聲野獸的嚎叫聲,讓守在索道旁的人覺得不寒而慄,不過想到卓師兄武功高強並且帶着那麼多師兄弟也都放下了心。
夜涼如水,除了偶爾聽到幾聲野獸的嚎叫聲以外,這一夜也安然的過去了。
武林大會決賽的最後一天,天剛矇矇亮凌霄山上的武場內已經人滿爲患,四處充斥着想要放手最後一搏的賭徒。
“雪兒,今日的賠率已經到了一賠一百了,還真是見鬼了,那個卓清風爲何會有那麼大的能耐讓這些賭坊的莊家都提高賠率呢?”
風吟笛回頭看着外面的掛牌上的賠率,相反卻完全沒有人給夏侯懿下注,恐怕還是那個景家千金看上薛墨的噱頭惹的禍吧。
“無論賠率是多少,我都會獲勝,你們等着數錢吧!”
南宮墨雪邪魅的一笑,臉上透出的除了平日的灑脫還有一絲不易察覺到的殺氣,不管是哪路人對她們虎視眈眈的傢伙都該受到教訓!
“好!我等着!”
風吟笛笑眯眯的想着自己拿到金子的模樣,拿到了金子再存進鳳記錢莊就行,村別的錢莊不放心啊!
“靜一靜,靜一靜!”
景寒天在擂臺上運足了內力朝臺下喊完,景寒冰緩緩地站了起來。
“諸位俠士以及前來觀戰的百姓們,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就要到來了,武林盟主將在京陵夏侯懿、臨安薛墨和青衣盟卓清風三人當中產生!”
擂臺下的立即陷入一片沉默,大家都將賭注壓在了薛墨和卓清風身上,而其他人結果怎樣他們根本就不關心。
“此外,妖笛、鳳欒千面郎君和玉面羅剎放棄比武,因此今日只有最後兩場比武,一場是薛墨對戰卓清風,另一場是夏懿對戰景凡,經仲裁商議決定,先進行夏懿對戰景凡這一場,大家可有異議?”
景寒冰笑着說完,參加比武的四人都紛紛搖了搖頭,若是夏懿輸給了景凡那麼最後比武的結果也許還會有變化,若是贏了夏懿便是九勝一負的戰績,而武林盟主之位最終花落誰家就看薛墨和卓清風的比武結果了。
“小心別再受傷了。”
南宮墨雪在夏侯懿耳邊叮囑了幾句,夏侯懿衝她微微一笑便躍上了擂臺,景凡因爲輸了三場比武,如今已然是豁出去的狀態,夏侯懿跟他都使劍,倒也有幾分看頭。
擂臺周圍一些衣着普通的人將擂臺圍了個水泄不通,昨夜湘西趕屍人出現在凌霄山後山,想必懿王一行人有人受傷,今日只要抓住機會讓妖笛暴露魔性就能逼花和尚出手,一旦少林介入此事,他們想走都難!
櫻子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面紗,確保面紗沒有從臉上滑落下來才放心的朝身後的人點頭,一切準備就緒只欠東風了。
臺上夏侯懿只用了不到一百招便贏得了比武,景凡垂頭喪氣的走下臺去獨自離開。
一旁安靜看比武的觀衆突然間敲響了鑼鼓,百姓們大都狂熱的喊着卓清風的名字,南宮墨雪跟朱總清風同時躍上擂臺,仲裁一聲令下比武開始!
卓清風手上的劍看起來極爲普通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南宮墨雪瞥了一眼跟前幾日完全不同的劍,陷入了沉思。
深灰色的劍身看起來極爲鋒利,上面順着劍身眼神有正反兩面深深的凹槽,那是放血的血槽!劍柄是玄黑色含鐵鑄成這也說明了這柄劍的難得,正中一顆黑的發亮的黑珍珠泛着點點紅光,透着一絲血腥和詭異。
南宮墨雪心下一驚!卓清風手上的劍是幽冥劍!竟然是消失數百年的幽冥劍!
“薛墨,想要得到武林盟主之位嗎?問問我手上的劍!”
卓清風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身高知道自己鼻尖的薛墨,語氣不善。
“幽冥劍!青衣盟好大的手筆啊!不過在下只對武林盟主之位有興趣,至於你的小師妹還是自己看好吧,本人有家室的!”
南宮墨雪說話間手上的鞭子已經完全甩出,內裡的鋸齒劍全伸出來,她還不至於拿鞭子對抗這傳世幾百年的絕世好劍,當然也是爲了安全起見!
“算你有眼光,不過幽冥劍出必沾血,沾血必死你該知道吧?”
卓清風輕蔑的說完,手中的劍一抖直接刺向南宮墨雪的上身,南宮墨雪手中的鋸齒劍一個格擋推開他閃着寒光的劍鋒,險險讓開幽冥劍的穿刺。
若是被幽冥劍所傷,哪怕只是一個極小的傷口,獻血也會順着幽冥劍的吸力一直流,人會越來越虛弱知道血流盡而死,實際上這把劍不出世的原因便是這個,如今卓清風手裡拿着幽冥劍難怪景家的人會認爲他必勝了,南宮墨雪有些吃力地應付他的快劍想着對策。
“膽小鬼只敢躲嗎?”
卓清風輕蔑的語氣更勝,手上的劍也更快了幾分,南宮墨雪手上只忙着應付他的快劍,一路朝後退去,一直到了擂臺邊緣的護欄上,卓清風一劍劈下,眼看着南宮墨雪就要摔下擂臺,她的身子卻向下一沉,手中的鋸齒劍扭在一起將幽冥劍甩開,隨即手上運氣了十成的內力一掌朝對方打開的空門處拍了出去。
“噗——”
卓清風內服被震碎,鮮血噴灑而出,南宮墨雪趁機將他手上的幽冥劍挑飛出擂臺,驚訝地叫了一聲“幽冥劍!”
只見擂臺下的一名百姓打扮的人手臂上受傷,隨即鮮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逆流至幽冥劍上,一時間恐慌不已。
“臨安薛墨勝——”
仲裁宣判完比賽,擂臺周圍怨聲載道,輸的臉內褲都不剩的人抱頭痛哭,而許多錢莊也都在一夜之間捲鋪蓋易主了。
場面混亂不已,嚎啕大哭的人,負債累累的人以及賣掉全部家當也賠不起的人都在擂臺下慌作一團,南宮墨雪已經回到了二樓的雅室之中,而一名蒙面的黑衣女子身後跟着幾十人朝他們圍了上來。
其中一人抱着方纔被幽冥劍擊中如今已經完全斷氣的人朝樓上的南宮墨雪等人大聲喊話,景家的人已經將卓清風扶了下去,幽冥劍也被收回,然而那名男子如今確確實實如同乾屍一般停在那裡,混亂的場面又安靜了下來,若是薛墨死了卓清風就贏了,他們的銀子還會回來!
“臨安薛墨,納命來!你殺死我兄弟,今天我跟你拼了!”
“對!趕上我們兄弟我們跟你拼了!”
“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
跳下的衆人激憤不已,景家的青衣盟盡數出動也無濟於事,連普通百姓也開始起鬨了,一時間場面極度混亂,景家的長老都紛紛撤走,只留下暴躁的人羣。
雅室門外景嵐的貼身侍衛走了進來,恭敬的臉上呈現出一絲緊張。
“鳳神醫,樓道已經被那些人堵死了,青衣盟的人進不來,赤衣衛又不敢動武,大多數人是普通百姓。”
“嗯……我知道了。”
鳳欒垂首,如今他們六人就如同這甕中之鱉,任由別人伸手來捉,即便是殺出去她們也難保不會傷到無辜,方纔的幽冥劍分明是被人用暗器擊中才會飛向那個男子,而這一夥鬧事之人根本就是武功高強的殺手而並非百姓……
混亂中,風吟笛獨自走進了內室,看着外面暴怒的羣衆和煽動鬧事的那些“百姓”,緩緩地從懷中掏出了陰陽笛。
一曲安神的清心曲隨着她的笛聲第八個音符從內室傾瀉而出,等到鳳欒發現她不在的時候爲時已晚,衆人都沉醉在安神的清心曲中,連同鳳欒的等人都是一副恬淡安靜地模樣,甚至還喝起了茶。
擂臺周圍暴躁的聲音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醉的人羣隨着安神的清心去安靜微笑,人們都忘了自己傾家蕩產也忘了方纔暴怒的想要殺死臨安薛墨。
曲調隨着悠揚婉轉的慢節奏逐漸加快,漸漸地變爲歡快入戲劉奔騰的聲音,汩汩流水潺潺小溪流淌,每個人都想到了自己嚮往的平靜安樂生活,和家人在一起看日出日落。
魔音悠揚迴盪在山谷之中,夕陽西下在大地上灑下金黃的餘暉,每個人的臉上如癡如醉,不能自拔!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南宮墨雪和夏侯懿他們本就擁有雄厚的內力因此一下子變掙脫開來,直直地撲向臺下的那羣殺手,殺戮有時候來的很容易也很快,猝不及防沒有選擇。
刀起刀落,那羣人片刻之間已經只剩下一半,就在南宮墨雪手上的劍要刺透爲首的黑衣蒙面女子之時,一個袒胸露乳的花和尚挑了出來用手中的扇子拂開南宮墨雪的劍尖摟着人逃走了。
同時雅室中的風吟笛最後總也因爲內力不濟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直接昏倒在地。
鳳欒最先衝進內室,第一時間將風吟笛扶起卻看到她完全轉黑放大的瞳孔,心下大叫糟糕!
“笛子,笛子!醒醒,快醒醒!”
鳳欒伸手搖晃着昏迷過去的風吟笛,外室的鬼影和玉嫣然也都衝了進來,回過神來的百姓如同南柯一夢,根本忘記了先前發生過什麼,每個人都短暫性失憶了。
擂臺下的人羣漸漸散去,南宮墨雪同夏侯懿也折身回來沒有去追那個女子,他們知道即便是他們兩人聯手也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幾百花和尚,況且他的身後是整個少林!
“笛子怎麼樣?”
南宮墨雪瞥了一眼鳳欒抓狂的神色心下一緊,莫不是真的走火入魔了!
“走!先回後山。”
玉嫣然見鬼影的馬車已經到了樓下出聲提醒道,這個地方畢竟不安全,他們已經成了衆矢之的,很容易惹麻煩,眼前還是先將笛子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六人一同上了馬車,鬼影趕着車飛奔到後山的四合院中,鳳傾見狀連忙將藥房門打開,鳳欒已經抱着風吟笛衝了進去。
“公子,景家來人。”
鳳顏低聲稟報,鳳欒頭都不回的道:“讓他們滾!”
鳳顏摸摸鼻子轉身道陣口朝站在那裡的景嵐道:“我家公子說然你們滾!”
景嵐臉上一陣抽搐,這個鳳欒就不能含蓄點嗎?虧得自己爲他而來。
“告訴鳳欒,景嵐給他送龍鬚安神草來了,不要我就真滾了,以後他求我也不給了。”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鳳眼一聽連忙攔住他道:“要!景公子跟我來。”
說完領着景嵐朝陣內生門走去,景嵐一臉我就知道的神色跟在鳳顏身後朝四合院去了,躲在暗處的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消失在了夕陽之中。
“雪兒,將三百六十枚金針、一百八十枚銀針都用燭火烤過然後遞到我手中,不要間斷!”
鳳欒將定心丸塞進風吟笛的口中被她盡數吐了出來,半昏迷的人拔開眼皮盡是深黑色的瞳仁沒有半點眼白。
“好!”南宮墨雪打開包裹金針和銀針的鹿皮袋子,仔細地開始在燭火上烤着針,夏侯懿則是門口跟鳳傾準備各色藥材,進進出出的跑腿。
“公子,景嵐來了。”
鳳顏興奮地說完便被鳳欒惡語罵了回去:“滾!”
“龍鬚安神草,不要算了!”
景嵐淡淡的語氣有些無奈,鳳欒一聽回頭毫不客氣的道:“拿來!”
“我有條件。”
景嵐不慌不忙的從懷中取出一個扁扁的盒子,朝鳳欒打開,隨即補充道:“見他一面,他只是想認你,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
鳳欒咬牙瞥了一眼昏迷的風吟笛,最終點了下頭,一把拿過景嵐手中的安神草遞給鳳傾。
“搗爛,跟先前的藥煮在一起,不濾渣。”
“是,公子!”
鳳傾接過鳳欒的草藥轉身出去了,景嵐只是笑道:“明日景家會來接你們,明日打開極樂門之前我會安排你跟他見面,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說完景嵐轉身離開了,鳳欒毫不在意的給風吟笛施針,南宮墨雪看着根根長長的針刺入風吟笛的後背最終別開了臉專心地燒熱每一根針,不忍再看。
兩個時辰過去,鳳欒將手上的最後一根銀針紮下去之後,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而南宮墨雪也轉身走到窗前彎腰捂着心口說不出話來。
“她會沒事嗎?”
南宮墨雪瞥了一眼臉色慘白的鳳欒明知道問了也是無用卻還是想問出來。
“性命無礙!”
鳳欒艱難的說完這幾個字,閉了下眼睛接着道:“她擅自用了第八音階就是爲了控制住所有的人,爲了萬無一失結果如今已然入魔……”
南宮墨雪睜大了眼睛回想了一下當時上萬人的場面咬着脣將眼淚逼了回去。
“那如何得治?”
別說她不肯死心,無論是多麼困難他們都要去尋,只要能治好她。
“五毒花!”
鳳欒轉頭看了一眼南宮墨雪,眼裡沒有半分哀求之色,南宮墨雪心下一顫,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只需要五毒花嗎?還有別的嗎?若是隻需要五毒花等打開極樂門之後我們便只要五毒花,得了東西就離開便是。”
既然是活物便不可能只有一株,他們不會這般倒黴的,老天不會這般苛刻的!
“不是……”
鳳欒提了一口氣壓下心口的甜腥之氣道:“至親的鮮血和摯愛的鮮血,無論是哪一樣她都沒有!”
南宮墨雪不由得心裡一怔,風吟笛是孤兒,自由被聖手醫仙收養,她的親人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再說摯愛……他跟鳳欒根本就是不清不楚的,兩人心結都沒有解開如何談得上摯愛?
“那她如今這副模樣會有影響嗎?我們有多久的期限能夠救治?”
南宮墨雪仍舊不死心的問道,而門外的夏侯懿聽到這些話也顧不得許多擡腳跨進了門檻。
“她不是孤兒!影衛,發飛鴿傳書給洛王府,轉告聖手醫仙和蒼無涯師傅風吟笛入魔,讓她們素來景家!”
鳳欒和南宮墨雪都詫異的看着夏侯懿,夏侯懿說完這才轉頭解釋道:“師傅愛喝酒,千杯不倒,又一次我給他酒里加了迷迭香和蛇銜草,他雖然是沒醉不過卻開始說胡話,整整說了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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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墨雪跟鳳欒見鬼似的張大了嘴,沒見過這樣的徒弟,竟然爲了好玩給自己師傅下毒!
夏侯懿則是不顧他們的驚訝,接着道:“如果聖手醫仙沒有別的男人,風吟笛是他們二人的女兒!”
牀上本該昏迷的風吟笛手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意識隨即又被一股大力拉扯進了一片混沌之中,冰與火的煎熬中呈現出一種怪異卻吸引人的世界,充滿了冰冷和殺戮的快樂!
“一個月,只要我們能得到所有的東西,笛子就能醒過來,鳳欒景嵐讓你做的事情不要勉強,我們都在你身後!”
南宮墨雪已經給這件事定下了結局,鳳欒還在原地想着自己跟風吟笛的感情就進是如何,他到不擔心自己,不過笛子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卻讓他擔憂不已。
“若是出半分差錯,她就會徹底淪爲魔,我害怕……”
思慮再三鳳欒還是將心裡的疑慮說了出來,南宮墨雪卻只是將他往牀邊一推道:“那你問她吧,即使是半昏迷他也許也能聽到你說話。”
說完南宮墨雪變拉着夏侯懿超藥房去了,只留下鳳欒獨自站在牀榻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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