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皇宮半倚在鳳軟上,以手撐額,閉目養神,額邊手指上長長的金黃色指套,透着無上的華麗,金貴,可那尖尖的指尾,也透着絕對的尖銳冰冷。
張嬤嬤站在一邊靜靜的爲皇后搖着蒲扇,雖然皇后面上看不出絲毫異樣,可從自從三皇子離京後,皇后承受了不少的壓力也極力隱忍着心裡極致的怒氣。
朝堂上,那些站在韋氏一門的大臣們,時不時的就會在皇上面前提到悠然公主和三皇子,裝腔作勢心痛表示,有些事情要是傳到民間去,對皇家的影響極度的不好,皇家的威嚴在老百姓的心裡絕對會大大的降低呀!
雖然,皇上看起來對着這些個大臣三不五時的提到這些也不見得高興。可,卻不妨礙皇上加深對皇后的不滿,半年多了,皇上來到熙和宮的次數那是寥寥無幾。就連每月的初一,十五必到皇后寢宮休息的日子,皇上也會以公務繁忙給推了。這絕對是在打皇后的臉呀!可皇后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忍着。
更讓人可惱的是,在這憋屈的時候,韋貴妃那個賤蹄子趁機在皇上的面前不停的邀寵賣乖。皇后失去兩個孩子,又被皇上斥責。而韋貴妃卻風頭更盡,連帶的二皇子和四皇子也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對比之下皇后明顯處於弱勢,如此,宮裡那些個心聰目明的牆頭草,就開始不着痕跡的往韋貴妃這邊靠攏起來,這讓人看了更加的氣惱。可卻無法發作。
在皇宮裡這麼多年,皇后和她都深知,越是在這敏感的時刻,她們背後的眼睛越多。人家正等着抓你的把柄你再迎風而上,那絕對不是聰明的做法。忍得一時之氣,等待平息翻身之日,那個時候就是秋後算賬,取他人性命之時…。
“張嬤嬤。”
聞聲,張嬤嬤擡頭看到皇后睜開了眼睛,趕緊收斂心思,恭敬道:“娘娘,有什麼吩咐?”
皇后緩緩坐正身體,看了一眼比起以往很顯冷清的宮殿,淡淡道:“最近宮裡這是冷清了不少呀!”
聽言,張嬤嬤眼神微閃,卻神色不變道:“看娘娘小憩,老奴擔心那些個丫頭打攪到娘娘,就把她們打發出去了。”
皇后聽了,看了張嬤嬤一眼,嘴角溢出一絲寡淡的笑意,“如此冷冷清清的日子,本宮好久沒過過了。一時還真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這樣的日子想着可怕,可真的過起來也沒想象的那麼焦人,最起碼,讓本宮看清了不少的東西。”
皇后娘娘隨意平淡的幾句話,卻聽的張嬤嬤心裡一稟。
“最起碼讓本宮看清了,那些人是忠心的,那些人是違心的。”皇后語氣很是平緩的說着,然,眼裡卻閃過的冰冷戾氣,“張嬤嬤,把最近這些日子在韋貴妃面前討好賣乖的貴人,妃子都給本宮記下了。”
聞言,張嬤嬤眼眸一縮,躬道:“是。”
皇后說着緩緩走下,張嬤嬤趕緊伸手攙扶,不急不緩的走着,“本宮聽說,韋貴妃想把她的那個侄女送入伯爵府,給夏侯玦弈做世子妃,可有此事?”
“是,皇上好像也開口了。”
“是嗎?看來在本宮失力的這些日子,韋貴妃在皇上面前更得臉兒了呀!竟然公然往伯爵府安插起自己的人來。”皇后面色冷硬,眼裡閃過譏諷。
張嬤嬤輕聲道:“娘娘,讓她折騰吧!遲早有她好看的。而且,關於夏侯世子的事情,老奴覺得皇上這不是在給韋貴妃臉兒,只不過想利用她出面,皇上順水推舟到達他想要夏侯世子成婚的目的罷了。到時候就算夏侯世子拒絕,皇上的面上也好看些。韋貴妃可就是吃雞不成又蝕把米了,得罪了夏侯世子不說。就是皇上,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也明瞭了韋貴妃那潛在的野心。娘娘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
張嬤嬤說完,皇后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張嬤嬤看此,繼續道:“而且,娘娘不是說那個顧清苑不是個簡單的人嗎?既然如此,就算最後韋貴妃的侄女進入了伯爵府,這兩個女的對上了,那對我來說也是好事兒呀!”
張嬤嬤低聲道:“娘娘,現在顧家這個形勢比起韋家來,還真是差了一大截,而,顧清苑和韋柔兒鬥起來後,最缺的那就是一個有力的後盾。既然如此,娘娘何不在她危難之時伸出援手護她一兩次。等到那個時候,她一定馬上就會依附在娘娘這邊的,娘娘就是她打敗韋柔兒的救命稻草。”
“她們鷸蚌相爭,娘娘漁翁得利。如果那個顧小姐手段真的了得,能緊緊的抓住夏侯世子的心。那可就更有好戲看了,韋貴妃這手是註定就適得其反了。”
張嬤嬤一席話出,皇后眉梢微動,讚賞的看了張嬤嬤一眼,“你說的不錯。本宮和顧清苑也算有着共同的敵人,過往之事暫時可以壓下,只要她有手段,本宮自然也很願意助她一二。”
“娘娘英明。”
“有你在本宮的身邊,讓本宮心寬不少。”
“有娘娘這句話,老奴此生足矣。”張嬤嬤感動無以加複道。
皇后看看眼裡閃過滿意,眼神也柔和了下來,片刻,眉頭又皺了起來,“不過,這都半年了,顧家怎麼沒有一點兒動靜?就是夏侯世子對於成親的事情也是隻字未提!看着完全沒有成親的打算,和剛開準備大婚的張揚態度比,本宮總覺得這變化有些異樣?”
“夏侯世子那個人本來就讓人很捉摸不透。不過,按理說也正常,顧小姐容顏受損,家裡又接二連三的出事兒,夏侯世子有些膩煩了也不一定。”
“膩煩了他如何會忍着,肯定早就退婚了。”
“娘娘這麼一說,老奴也覺得好像有些說不通。”張嬤嬤凝眉道:“沒有成婚的意思?可也沒有退婚的跡象,這…。”
皇后神色亦是不定,靜默片刻,開口道:“張嬤嬤等一會兒你去一趟大皇子府,告訴皇子妃讓她準備一下,這兩日去探望一下顧清苑。”
聞言,張嬤嬤眼睛一亮,“是,娘娘。”
伯爵府無法着手,那就只能從顧清苑那邊查探了。
海域
傍晚十分,夕陽西下,通紅的夕陽折射出柔和的光芒,即將隱沒的光芒帶着一絲淡淡讓人傷感的悽美。
藍陌站在綠樹田野間,看看快要落下的夕陽,看着那美麗的田園景色,感嘆:好美的景色!讓人不由的詩性大發呀!可惜,她卻沒那個文采。不過,抒發一下心情的慾望如此強烈,說不定還真的能做出一首詩來。
念頭起,藍陌擡頭望夕陽,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微擡,詩仙李白的姿態,張口,充滿詩意的開頭,啊!…。啊!…。
兩個啊字出,藍陌垂首,看了一眼腳邊空空如也的菜籃子,嘆了氣,算了!還是趕緊去摘菜吧!拿起菜籃,轉身!砰…。嗚!該死!好痛!藍陌捂着鼻子,眼淚差點兒下來。
“藍公子你怎麼樣?可是撞痛了?抱歉,我沒想到你會忽然轉身,所以,沒來得及退開…”
溫潤的男聲在耳邊響起,藍陌捂着鼻子擡頭,看着俊逸的面容,如辰星的眸子帶着歉意和擔心。藍陌揉了揉鼻子,吐槽,丫的!胸膛硬的像石頭,鼻子都歪了。不過,男子漢這點兒痛是不怕的。
藍陌放下捂着鼻子的手,輕笑道:“我無事,無事,鼻子還在,好的很。”
容景燁看着藍陌眼淚都快要痛出來的樣子,皺眉,擔心道:“真的沒事嗎?”說着,伸手撫上藍陌的鼻子,想確認一下。
看此,藍陌不着痕跡的退後一步,躲開了他的手,自然的問道:“容公子,你怎麼在這裡?”
容景燁也放下自己的手,自然的迴應道:“我來摘點兒菜。”對於藍陌的躲開,神色不見一絲的尷尬。
“那你趕緊去摘吧!我也去摘點兒。”藍陌說完,走到自家三分地上面,看着綠綠的青椒,青青的茄子,開始動手摘,摘着,盤算着今天晚上做什麼菜好呢?
一邊的容景燁看着自己滿滿的菜籃,再看那個鼻頭紅紅轉心摘菜的絕美男子,莫名覺得可愛,淡淡一笑,擡腳走到他的身邊,利索,熟練的摘幾顆青椒放在他的籃子裡。藍陌轉頭,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隨意道:“容公子不去摘菜嗎?”
“我已經摘好了。”
“哦!”
“藍公子今天晚上準備做什麼菜。”
“還沒想好。”
“我們可以去搭火嗎?”
“最近有給人看病嗎?”
“嗯!看了幾個。”
“哦!那好,你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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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燁聽了眼裡的笑意加深,溫和道:“我想吃青菜,能不能摘些,晚上做個青菜?”
“可以,記得加錢就好。”
“好。”容景燁很是好脾氣應道,說完頓了一下,道:“藍公子,我爺爺上次給的那個藥丸吃了感覺如何?”
藍陌:…。
靜默片刻,才面無表情道:“很好!”
“是嗎?那要不要我再那些給你?”容景燁很是體貼道。
話落,藍陌猛然擡頭,森森的看着容景燁,“容公子,可是覺得我很無能,需要服用藥丸纔可以?”
“哦!”容景燁怔了一下,趕緊道:“藍公子不要誤會,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
“我不需要,留給你自己服用吧!”說完,惡狠狠的瞅了一眼他的下體,看到容景燁一向溫潤的面容抽搐了一下,心裡豁然舒服很多。冷哼一聲,拿起菜籃,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回頭,冷聲道:“今晚入夥費加倍。”
容景燁聞言,苦笑,無奈嘆氣:本想獻個殷勤,討個某人個歡心,能少收點兒銀子,可現在看來適得其反了。容景燁認命的拿起自己的菜籃,跟在藍陌身後往村子走去。顧家
李嬌出事兒,顧清苑和伯爵府的婚事被延遲,顧清苑前往莊子上照顧李嬌開始,一連串的事情把顧家整個推到風頭浪尖之上,老夫人更是被這一串突如其來的事情給擊暈了。
現在半年過去了,卻依然沒有平息下來的跡象,只要顧家和伯爵府的親事存在,那些關注顧家的人就無法徹底平息下來。而老夫人的心情也就更不要說恢復了,隨着婚事無期限的延遲老夫人的心情是越來越陰鬱。每天臉色烏雲密佈,脾氣也越來越不好。有的時候下人們做錯一點兒事兒,就會被老夫人給狠狠的仗着一番,爲此,這半年來下人們都是戰戰兢兢的,在老夫人的面前伺候的丫頭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每天都心驚膽戰的過着日子。
而近身伺候老夫人的齊嬤嬤,這半年來更是身心疲憊的很,老夫人的脾氣壞不說,人也越來的越愛念叨。而唸叨最多的就是李嬌。齊嬤嬤剛想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老夫人每天的唸叨就又開始了,那些已經讓她耳朵生繭的陳詞濫又在耳邊響起。
“李嬌那個掃把星,嫁進我們顧家這麼多年,除了拖累我們,真是一件兒好事都沒做過。一個男丁未給我們顧家誕下還拖累了長遠二十幾多年的時間,害的長遠連一個嫡長子都沒有。”
“在長遠出事兒的時候,她一個做妻子卻在外面遊山玩水的逍遙自在。一點兒幫不上,可脾氣卻大的要命,知道長遠在外面有了兒子,馬上就給長遠和離,如此無情無義的人,竟然是我的兒媳婦,我這個命是有多苦呀!”
“老夫人,你放寬心,那些都過去了,不要…。”齊嬤嬤嘆氣勸慰道。
“是,那些事兒都過去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可現在呢?她連累了長遠還不夠,現在還拖累清兒…”老夫人說着那股邪火又起來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的東西,在清兒要大婚的當頭,她竟然出事兒了。還說什麼,是在給清兒去寺廟祈福的時候發生了意外。虛僞的東西,十幾年對清兒不聞不問的,在那個檔口竟然想起爲清兒祈福來了,結果弄的自己半死不活的也就算了,還拖累的清兒連大婚都無法舉行…”
老夫人每每想到這些撕了李驕的心都有了。
齊嬤嬤垂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勸說的話,寬慰的話,甚至順着老夫人斥責的話,這半年來她已經說過了無數次了,可卻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在老夫人唸叨,齊嬤嬤感嘆之時。
紅纓走輕腳走進來,恭敬道:“老夫人,柳家來人求見。”
話出,老夫人的停口,眉頭皺了起來,冷聲道:“柳家的人?她們來幹什麼?來的是誰?”
“回來的話,是一個婆子,好像是爲了二小姐的事兒來的。”
老夫人聽了臉色立馬沉了下來,面無表情道:“我顧家沒有什麼二小姐,讓她回去,我不見。”
紅纓不敢遲疑,俯身,“是。”
紅纓退下,可一會兒又走了進來。臉色帶着一絲忐忑。
“怎麼?她不走。”
“不,她走了,她讓奴婢把這個交給老夫人。”紅纓把有個信函拿出,老夫人看了沉聲道:“那是什麼東西?”
聽出老夫人言語裡的不快,紅纓不安道:“奴婢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都接,你是怎麼做事兒的。”
聞言,紅纓噗通跪下,急道:“奴婢沒想要的,可那個婆子她扔下就走了,連讓奴婢詢問的機會都不給…。”
聽言,老夫人諷刺道:“小門小戶的真是一點教養,規矩都沒有,齊嬤嬤告訴門房的人,如果柳家的人再上門直接給我拒了。”
“是,老夫人。”看來老夫人對二小姐真的是一絲一毫的情意都沒有啊!
“把那個東西拿過來吧!我看看到底又有什麼幺蛾子出來了。”
“是,老夫人。”紅纓如釋負重趕緊起身,遞到老夫人的面前。
“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老夫人拿起,展開,一張大紙,短短几行字,老夫人迅速掃過,看完,冷笑,“果然沒什麼好事兒。”
“老夫人,發生什麼事兒了?”
“顧無暇瘋了,她生的那個殘疾孩子死了。”老夫人無表情道。
聞言,齊嬤嬤心裡一震,雖然早就預料到二小姐在柳家是絕對沒什麼結果的,可這…。聽了還是不由讓人心裡發寒,“老夫人,那柳家的意思是?”
“她們要把顧無暇送到莊子上去,問問我這個老婆子有沒有什麼意見,要不要見見我那個好孫女。”老夫人說着冷哼:“哼!她們可真是夠狠的,想害顧無暇也就算了,現在連顧無暇生的孩子也弄死了,她們也不想想那是柳家的骨血,可真是夠鐵石心腸的。”
不知爲何,齊嬤嬤聽到老夫人說這席話覺得十分的諷刺。柳家做的是有些讓人寒心。不過,卻能夠理解,慕容公主死了,柳家大公子勢必要重新找個正室。而,正室還未入門,姨娘卻已經有了一個孩子,這對柳大公子這種本就成過一次親的人更加的不利了。更別提這個孩子還有毛病,這更是雪上加霜。柳家的人想爲柳家大公子找門好親事,會想弄死這個孩子很正常。弄走二小姐很正常。
倒是老夫人對二小姐的這個孫女完全的無視,嘴上卻又斥責着柳家人的無情,讓人從心底裡覺得可笑。
老夫人不知其嬤嬤心裡的想法,只顧道:“當初,在慕容公主的葬禮上,我就知道顧無暇不會有太久的好日過了,果然,被我猜對了。”
齊嬤嬤聽了暗自點頭,想起半年前慕容公主的葬禮上。
柳家上下每個人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只有二小姐那嚎啕的哭聲,怎麼能聽都帶着絕對的笑意,還有她那挺的高高的肚子,落在京城那些去奔喪人的眼裡,那,不用猜也知道二小姐的心裡在想什麼,在得意什麼。以至於慕容公主下葬後,京城竟然傳出二小姐謀害慕容公主的傳言來。
傳言說:慕容公主的馬車會出事兒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二小姐這位柳家二姨娘爲了給自己掙得正室地位,爲了給自己的孩子掙得嫡出的名分,在知道慕容公主要外出的消息後,暗地裡找人在她乘坐的馬車上動了手腳,纔會致使慕容公主喪命的。
而這說法一出,京城之人基本沒人懷疑,立馬接受。但是,因爲顧忌着慕容公主的身份,不敢大肆的議論。畢竟大元的公主在皓月被一個姨娘給害死了,這要是有什麼來回往來大元和皓月的商人,一不小心給傳到大元的話,還真是不好看。更重要是他們也擔心惹得皇上不快,繼而都在暗處悄悄的議論着。
想當初,慕容公主救了顧無暇,可顧無暇卻完全不知道知恩圖報,轉身就爬上了她表哥的牀,做了柳家的姨娘,這不是在給慕容公主的背後捅刀子嗎?不過,一個弒母之人,又怎指望她會有什麼良心,她膽敢暗害慕容公主完全有可能。
當着一傳言傳到顧家後,老夫人大罵顧無暇蠢。可,齊嬤嬤卻覺得這裡面有絕對有貓膩。二小姐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愚昧的人,她怎麼可能在慕容公主葬禮上笑。再來,二小姐挺着那麼大的肚子,柳家的人要是護着她,有的是理由讓她不出席慕容公主的葬禮,可當日,她卻早早的就在葬禮上了。齊嬤嬤有一種柳家人要藉此把二小姐給推出來,徹底毀了她的感覺。
柳家
顧無暇口被塞住,渾身被捆綁結實,雙目爆紅,恨意滔天地看着眼前柳大奶奶和柳琳兒,支吾着,掙扎着,狼狽不堪,猶如困獸。
柳琳兒淡漠的看着,柳大奶奶看了一眼旁邊幾個粗壯的婆子道:“你們幾個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二姨娘給扶起來,這樣在地上爬着,要是傷了她怎麼辦?真是沒眼色。”
幾個婆子聞聲,嘴上連連請罪,可腳下卻是一點兒也不急的向顧無暇走去。
柳大奶奶看着自得的笑了起來。地上的顧無暇掙扎的更加厲害了。
柳琳兒看的有些不耐了,淡漠的開口道:“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們趕緊送二姨娘去莊上吧!”
“是,大小姐。”對於柳琳兒的命令,幾個婆子是完全不敢遲疑,疾步走到顧無暇跟前,粗蠻的拉起她,就往一邊的馬車上走去,顧無暇掙扎,一個婆子毫不手軟的對着她的胳膊擰了下去。吃痛,顧無暇支吾,怒視,可那些婆子卻是毫不在意。架起顧無暇慢慢的消失在柳琳兒,柳大奶奶的視線內。
看着顧無暇終於走了,柳大奶奶深深的吁了口氣,臉上揚起暢快的笑意,轉頭看着身邊的女兒眼裡滿是驕傲,“琳兒,在慕容公主的葬禮上把顧無暇給推出來着一招用的可真是太好了,不但,摘清了人家對我們的猜疑,還毀了顧無暇這個禍害,真是一舉兩得呀!”
柳琳兒聽了淡淡一笑,神色淡然,可眼裡卻滿是高傲的自信,只要她想,這個世上沒人能逃出她的手心。
看着女兒一副盡在掌握的表情,柳大奶奶心裡更是覺得自己的女兒了不得。不過,關於孩子的事情,她的心裡還真是有絲不忍。
“琳兒,有件事兒娘想問你。”
“什麼事兒?”
“就是,就是那個孩子,他會天生聾啞,會不會跟你在葬禮前喂顧無暇吃的那個刺激心智的藥物有關係?”
柳琳兒聽了大奶奶的話,臉色瞬時沉了下來,眼裡閃過厲色,沉聲道:“母親,你覺得有關嗎?你覺得女兒會那麼狠心,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毒手嗎?”
“琳兒,你別生氣,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隨口一問罷了。當然,娘也知道你不是那麼心狠的孩子。”柳大奶奶看柳琳兒不高興,趕緊道。
柳琳兒深吸了口氣道:“娘,我給顧無暇吃的那個藥物,只會讓她暫時的情緒亢奮而已,對身體沒有什麼害處,對腹中的胎兒就更沒有什麼影響了,所以,那個孩子會有缺憾跟我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柳大奶奶聽了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看來孩子會生的不全,只能說是顧無暇作惡太多,得到的報應吧!”
柳琳兒看了眼裡滿是諷刺,她就知道,她的母親怎麼會忽然心疼起那個廢物孩子了,原來不過是爲了求心安罷了!
伯爵府
夏侯玦弈看着手裡來自海域的信件,清冷的面色變得柔和。
麒肆在一邊看着,感嘆:看來顧小姐就算在那麼遠的地方,依然能牽動主子的情緒呀!看樣子,主子完全就沒有放手的打算嘛!麒肆想着,猛然看到夏侯玦弈臉色開始變化,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柔和的神色消失無蹤,臉色變的難看起來,眼裡閃過一絲惱火。
看此,麒肆一驚。難道是顧小姐發生了什麼事兒了?還是,顧小姐又做了什麼讓主子惱火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