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可是又要說,在夢裡?”
夢裡?難道他還真以爲是自己在開玩笑不成?
“未嘗不可。”
“倒是不知道,小女子的身影還能闖進相爺的夢裡,可不知道是壞了相爺的什麼事,以至於您三番兩次跑到小女子的院子裡尋仇。”
北辰胭絮突然想到之前暈倒在自己院子裡的丫鬟,就因爲他蘇長君的一個順手打暈的動作,就給她找了一大堆的麻煩,現在倒好,事情處理完了,也不知道他接下來又要順手做點什麼了。
莫不是他覺得自己太閒了,找點事情給自己做?
“尋仇?這藉口倒也不錯,蘇某非常樂意。”
蘇長君負手而立,月光撒在他身上印起了淡淡光輝,看起來恍若謫仙,美輪美奐,如此之人,好似吹口仙氣就能飛起來的男人,竟然幼稚到了這種地步。
北辰胭絮搖搖頭,自己就招惹了這麼一個人?
“如此說來,你知道北辰家發生的事情?”
北辰家守衛甚嚴,加上那天晚上的事情是關門處理,就連府裡都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怎麼就知道了?
“的確。”回答得絲毫沒有猶豫,一片坦蕩,他還當是什麼光榮事蹟不成?
“你監視北辰家。”
“是。”
“爲何?”北辰胭絮苦惱。
“看你。”順口而出,連讓人接受的時間都沒有。
北辰胭絮啞口無言,竟無言以對。
蘇長君,你果真是來給我北辰胭絮添堵的。
“左相和我很熟嗎?”
“熟。”抽……真的想抽飛他。
“呵呵……”北辰胭絮乾笑,隨後退後兩步,遠離蘇某人。
“夜深了,相爺趕緊回去吧!”
“回去戲就唱不下去了。”
“什麼?”
蘇長君一個眼神,似笑非笑,看着北辰胭絮,竟讓北辰胭絮渾身發冷。
想她這輩子平平淡淡的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就從中了一箭以後,整個人生都顛覆了。
果真是,人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例如,蘇長君這麼奇怪的人。
……
街上,北辰清明的馬經過,幾個男子追着一個女子喊着跑着進了巷子,北辰清明只覺得極爲眼熟,微微一愣,立即追了上去。
“臭娘們,竟敢偷吃我的東西,你倒是跑啊!”
幾個男人圍着跌倒在地上的白姨娘,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着,“跑啊怎麼不跑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此刻她可憐兮兮,跪在地上,面色憔悴,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時常梳得漂漂亮亮的頭髮此刻也已經亂成一片,隨意用一根木簪子彆着,臉上更是算是灰塵,悽慘無比。
“不是故意的,難道還是這饅頭自己跑到你手裡的?我告訴你,今天若是不還銀子,老子就把你打死……”
“放你媽個屁,老子看這女人雖說衣衫襤褸,可是臉蛋倒是不錯,將她賣進青樓,最起碼還能有幾個錢,打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幾個槽老漢子指着白姨娘爆粗口,讓一旁的北辰清明覺得心裡不舒服。
如今的白姨娘年華老去,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膚白貌美臉易紅的小姑娘,他雖說做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可是不管怎麼說也都跟着自己過了幾十年,青春年華都奉獻給了自己,如今掃地出門,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他原以爲,她會回白家,怎麼說也都是她的孃家,自當收留,可是爲何,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夫人,夫人……”
李嬤嬤跑着進了巷子,她亦是穿着破爛的麻布衣裳,臉色看起來非常差,應該是病重了。
“又來了一個,都老成這個模樣了,是賣不了什麼錢了,打一頓再說。”
說着,幾個漢子圍了上去,拳打腳踢,二人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嬤嬤,嬤嬤……”
白姨娘護着李嬤嬤,所有的拳頭都落在了她身上,只覺得渾身疼痛難忍。
“放過我們吧!我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家嬤嬤病重,沒有錢醫治,如今我們已經走投無路,餓得無法忍受,只得拿你的幾個饅頭,來日,來日我定然會還給你……”
“來日?來日是什麼時候?今天,我就要讓你還。”
說着,只見那個男子撲上前,拉扯着白姨娘的衣裳,見露出雪白的肌膚,“喲,別看這婆娘年紀大了,這肌膚倒是嫩滑白皙,猶如十六歲的姑娘啊!”
白姨娘生活在北辰家,衣食無憂,自然和普通農婦不一樣,那幾個大漢眼冒金光,恨不得立即撲上去。
“你們做什麼?不能侮辱我家夫人,我家夫人不是你們能碰的。”
李嬤嬤趕緊爬到白姨娘面前,將她護着,企圖罵走這幾個漢子。
可是兩個女人,他們又怎麼會放在眼裡?哈哈大笑幾聲之後,猶如餓狼一般撲了上去。
北辰清明再也看不下去,也知道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着白姨娘被人糟蹋,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女人,如何能夠看着她被別人侮辱?
想到這些年,白姨娘一心一意的照顧自己,幫自己管着北辰家內院,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多少苦頭纔到了今天,如今被趕出北辰家,她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該受的懲罰已經受了,她應該也知錯,知道錦衣玉食的生活來得不易了吧?
“住手!”
低沉的聲音響起,幾個漢子紛紛停手,看着眼前這個一身官服的男子。
“這是……”
“北辰將軍?”
“這是我府裡的姨娘,你們想做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知道,我們這就走。”
說着,落荒而逃。
明日,必定會有很多傳言,北辰家的白姨娘流落在外,差點被幾個漢子糟蹋,好在北辰將軍及時出現,救了。
這對北辰清明的名聲不好,卻是白姨娘想要的。
付出這麼多還是被掃地出門,讓她對北辰清明僅剩的那一點愛慕也消失殆盡。
現在她想要的就是回到北辰家,守着自己的孩子,奪回屬於她的一切。
“李嬤嬤……”
白姨娘將李嬤嬤扶起來,從懷裡拿出幾個已經被壓扁的饅頭,“吃吧!吃了這一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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