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吏部尚書府的公子,怪不得如此神氣!”柳霜霜秀眉輕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旋即容顏冷了冷,不以爲意的道:“臨仙樓自從創立以來,很多人便也遵循着立下的規矩,從不曾打破,莫說你是尚書府的公子,今日便是宮中的皇子公主也斷沒有能強行將人帶走的理兒。”
語罷,程詢冷笑一聲,似乎根本不曾將柳霜霜的一番話放在心上,輕佻的眸光瞥了輕歌兒一眼,冷哼道:“那若是我今日非要將人帶走呢?”
話落,柳霜霜微微眯了眯眼,正欲再次開口說話,衛芷嵐眸中鋒芒一閃,輕笑道:“是嗎?”頓了頓,她面色比起之前愈發冷寒,清冽的聲音又道:“便是你非要將輕歌兒帶走,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完,程詢面上閃過一絲怒意,似乎對於衛芷嵐的輕蔑感到惱羞成怒,氣的當下便抽出一旁侍從的刀劍,直直的朝着衛芷嵐刺了過去。
眼見着那泛着寒芒的劍尖離着自己越來越近,衛芷嵐倏地綻開一抹絢爛的笑容,濃密細長的睫毛下映着一雙明媚動人的美眸,冷豔水靈,極爲魅惑人心。
她卻是並不急着避開,而是在程詢已近至身前,方纔面不改色的迅速伸出兩根青蔥玉指,以極快的速度夾住直刺而來的劍尖,貫以強勁的力道。
霎時,程詢眉頭一皺,只覺手腕發麻,那柄泛着寒芒的利劍便已掉落在地。
衛芷嵐秀眉微挑,再以飛快的一腳踢在他的胸口,程詢還不曾反應過來,便被她一腳踹倒在地。
所有人瞧着這一幕,竟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不由得屏息凝神,目光全都朝着衛芷嵐看去。
畢竟程詢雖然不顧臨仙樓立下的規矩,竟想強行帶走輕歌,於理說不通,但好歹他也是吏部尚書府中的公子,蘭姬竟然如此不留情面,未免也太不把尚書府放在眼裡了。
此時,所有人心思各異,唯獨衛芷嵐面色依然冷淡,一雙美眸更是沒有絲毫情緒,似乎方纔發生的一幕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倒是柳霜霜興致頗高,明媚如花的容顏笑得風情萬種,腦袋湊着衛芷嵐近了點,附在她耳邊,小聲稱讚道:“嘖嘖,芷嵐,沒想到兩個多月不見,趙胤那傢伙的確將你的武功調教得不錯啊。”
衛芷嵐微微挑了挑眉,脣角溢出一絲輕笑,卻是並沒有說話,冷淡的眸光看向程詢,但見他已從地面上爬了起來,身旁的侍從連忙去扶住了他。
因着衛芷嵐方纔的那一腳,雖將他踹倒在地,縱然是程詢起身後,一時間也有些暈頭轉向,但此時此刻酒意卻是完全消散了。
程詢甩了甩腦袋,仍感覺頭腦有些暈乎乎的,似乎連站也站不穩,微微穩了穩心神,他這才強自冷靜下來,然而心頭卻“蹭蹭噌”的冒出一股怒火,惱恨的目光看向衛芷嵐,氣的臉色已是鐵青。
衛芷嵐冷冷的眸光瞥了他一眼,似乎並不以爲意,挑眉道:“程公子,你若是不想再被我踢飛出去,便趕緊滾吧,不然你可討不到什麼好處。”
話落,程詢臉色愈發鐵青,兇狠的目光緊緊的盯着衛芷嵐,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幾個窟窿,旋即,惡狠狠的目光瞪了身旁扶着他的侍從一眼,怒道:“你們還傻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上去給本公子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聞言,幾名侍從不禁打了個寒顫,想起方纔衛芷嵐僅僅用了一招便將自家公子給打趴了,一時間心底不由得生了一絲懼意,但還是硬着頭皮道:“是!”
語罷,幾人便抽出刀劍,向着衛芷嵐衝了上去,這些侍從雖然隨身都帶着刀劍,但武功並不高,不過是跟在程詢身邊狐假虎威,平日裡在府上作威作福,學了一些花拳繡腿的招式罷了。
衛芷嵐嘲諷的勾起嘴角,只見幾人還未曾近身,她便長腿一掃,連連踢中他們的胸口。
一時間幾人整個身體便如斷線的風箏飛出去好幾米遠,重重滾落在地;刀劍也哐啷哐啷的應聲而落,幾人痛的齜牙咧嘴,倒在地上不停的嚎叫。
衛芷嵐不屑的冷哼一聲,冷冷的眸光瞥了他們一眼,便收回視線;方纔她雖然一腳將程詢踹倒在地,但自己還是顧忌着他是尚書府的公子,而稍微留了點情面;不然,現在他已經不能安安穩穩地站在這裡了,而只會向這幾人一般,倒在地上不停的叫喚。
程詢瞧着這一幕,臉色不停的變幻,兇狠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侍從,氣怒道:“沒用的廢物!”
幾人瞧着自家公子的神色似乎不大好,當下也顧不得屁股還痛了,連忙暈頭轉向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退到一邊,大氣也不敢出。
“嘖嘖,程公子可是看到了?你認爲今日能將輕歌兒帶走嗎?!”柳霜霜嬌笑着上前了兩步,眉眼間依然笑意不減,但卻讓人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聞言,程詢重重一哼,似乎氣得不輕,額頭間隱隱有青筋暴露,怒瞪着她道:“今日之事,本公子記下了,臨仙樓與尚書府的樑子結大了!”
話落,柳霜霜明豔的容顏微微冷了冷,然而一雙勾魂攝魄的美眸依然含笑,卻是未抵眼底,挑眉道:“本姑娘樂意奉陪!”
語罷,程詢冷笑一聲,惱恨的目光掃了柳霜霜和衛芷嵐一眼,最後視線定在輕歌那張秀美的容顏上,便氣怒的拂袖而去。
退到一旁的侍從,見着自家公子離開,連忙眼尖的跟了上去,行爲舉止間甚是小心翼翼,似乎怕現在正在氣頭上的程詢一個不順心,便要在他們身上發怒。
見着人已經離開,其餘人便繼續圍坐在一起賞詩鬥棋,廳內恢復了之前的熱鬧,然而還是有人的目光向着衛芷嵐看來,似乎爲方纔發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議。
輕歌秀麗的容顏上依然神色淺淡,緩步走至衛芷嵐和柳霜霜身前,低垂着眉眼道:“主子,霜霜姐,若是沒有什麼事,我便先退下了。”
“嗯。”衛芷嵐點點頭,也不再多說,只淡淡的應了一聲。
語罷,輕歌便傾身行了一禮,轉身朝着二樓行去。
柳霜霜如春水般的眸子依然含笑,挑眉道:“芷嵐,經此一事,怕是再沒有人以後敢挑釁臨仙樓了。”
衛芷嵐不置可否,沉吟了一瞬,這才淡淡道:“誰讓他大言不慚竟要將輕歌兒帶走?臨仙樓這一兩年來,還從不曾被人如此挑釁過,不過這倒也好;尚書府在西京的地位不低,程詢今日在我手下吃了虧,他雖然懷恨在心,但無疑是給所有人敲響了警鐘,如此這樣,以後便是有人想要挑釁臨仙樓,但一想到程詢這個先例,怕是底氣也會不足。”
聞言,柳霜霜不禁明豔一笑,回眸笑看着衛芷嵐,稱讚道:“芷嵐,你倒是打得一手好主意,這個程詢運氣也是背,偏巧在你手裡吃了虧,還無意間給臨仙樓立了威信!
衛芷嵐微微挑了挑秀眉,哼道:“便不是他,也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不長眼的,倒是這個程詢的確是最適合的人選,畢竟尚書府在西京雖然地位不低,但也絕非世家大族,正好拿他開刀,便也不會因此事而得罪京中權貴。”
“不錯。”柳霜霜笑着稱讚了一聲,旋即打趣道:“說來說去,還是怪這個程詢運氣背,若上誰不好,偏要惹上你這黑心的女人。”
聞言,衛芷嵐脣角一抽,索性不再搭理她,便緩步出了臨仙樓,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我先走了,改天有時間再過來。”
柳霜霜一雙美眸瞧着她離開的背影,明豔的容顏上依然笑意盈盈,旋即,便也不再多說,轉身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