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恨意

聞言,老皇帝面色一震,繼而仿若利劍般凌厲的目光緊盯着趙胤,沉聲道:“不知如此情形,你可還滿意?”

趙胤面容冰冷,待走至老皇帝近前,方纔頓住了腳步,不以爲意的道:“無論滿意與否,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兒臣能讓父皇痛苦,便是人生一大快事!”

老皇帝臉色鐵青,眸光滿是憤怒,諷刺道:“你對朕的恨,倒真是隱藏的深,表面上維繫着的父子感情,總歸是走到了最後一步。”

趙胤冷笑,繼而冷冽的眸光泛起一絲嘲弄,“父子感情?這東西你有麼?”

老皇帝面色一僵,但也不過片刻便恢復如常,冷聲道:“你可別忘了,小時候,是誰教你兵法謀略?又是誰教你處世之道?如今竟然反咬一口,果真是朕的好兒子!”

趙胤俊顏冷厲,微微眯了眯眼睛,嗤道:“這不過是你的利用而已,教我兵法謀略,是因爲太子不成器,皇室幾位王爺中,唯有我天賦最高;你便想將我打磨成一把最爲鋒利的劍,爲你開疆擴土;我從十七歲便征戰沙場,屢建軍功,但你可又真將我當成是你的兒子?從我在軍中威望漸高時,你怕我功高震主,有朝一日太子即位,會威脅到他的江山,便屢屢派殺手暗殺!可曾想過這把被你打磨成最鋒利的劍,有一天也會刺進你的心口?!”

聞言,老皇帝蒼白的臉色變了變,卻沒有言語。

趙胤似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嘴角,繼而又道:“十歲那年,我離開皇宮,獨自一人去往鹽城辦事,你沒有派暗衛保護我的安全,讓我從鹽城回來之時,連連遭到世家貴族以及朝廷官員的暗殺,幸得我命大,當我活着回到皇宮之時,你內心應是很失望,因爲我沒死!”

“小時候,我鋒芒顯露,那時候還不太懂如何隱藏自己,你心中早已立定太子,察覺到我以後會威脅到太子,便對我極是冷酷殘忍;這些年,我身邊總會出現殺手暗殺,這一切都有你的功勞,我這滿身的傷痕,也幸得是你賜予我,讓我極力想要擺脫你的束縛,暗地裡培養自己的勢力以及心腹。”

趙胤神色冰寒,凌厲的眸光看向老皇帝時,極是冷酷道:“如今,親眼見到被自己與心愛的女人極是疼愛的兒子將劍刺入了心口,反又將他砍下了頭顱,不知這滋味可否好受?是否蝕骨穿心?恨毒了我?!”

聞言,老皇帝面色鐵青,冰冷的目光緊盯着趙胤,大怒道:“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太子逼宮,定是與你有關,不然朕手中的兵符又如何會不見?他又怎能調動兵馬逼宮奪位?!”

趙胤輕輕勾了勾嘴角,俊美的臉孔揚着放肆的微笑,慢悠悠道:“你猜得不錯,當初我早便安插了人在太子身邊,爲的便是這一日;他被你禁足於太子府兩個多月,又遭百官彈劾,民怨沸騰,心中焦慮不安;怕你氣怒之下便會廢黜自己的太子之位;於是,我便正好用了離間計,讓人勸導他逼宮,至於這兵符,他還沒有這個本事能拿到,自然是我將這兵符派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了他手中,不然若是沒有兵符,他又怎能調動兵馬逼宮?又怎能親手殺了你?以消我心頭之恨?!”

語罷,老皇帝臉色陡然沉了沉,滿是恨意的目光看向趙胤,似要將他千刀萬剮;從趙胤方纔走進殿內,他便知曉太子逼宮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想不到這一切果真是趙胤在背後操控。

恰時,元華太后突然從殿外踉踉蹌蹌衝了進來,蒼老憔悴的面容滿是淚水,連忙便跑到了老皇帝一側扶着他,祈求的眸光看向趙胤,含淚搖頭道:“胤兒,你不要再說了,你父皇已經不行了,你不能再刺激他了!”

趙胤脣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厲的目光看向老皇帝極是恨意,又道:“皇祖母,他不是孫兒的父皇!他是孫兒的仇人!孫兒早便想殺了他,但最後卻想到不如借刀殺人,讓太子去殺了他,這種痛苦應是會比孫兒親手殺了他,更能讓孫兒感到痛快!”

聞言,老皇帝神情痛苦扭曲,因着利劍穿透心臟,極深的痛意讓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即便元華太后扶着他,依然緩緩跌落在地,整個人已再無尋日裡身爲帝王的尊貴傲氣。

元華太后面色既哀且憐,怎麼也沒有想到太子逼宮,這一切都是趙胤暗中操控,流淚道:“胤兒,你這是何苦?你再如何恨他,也改不了他是你父皇這個事實。”

趙胤脣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充滿恨意的眼神又看向老皇帝,夾雜着報復的快感,冰冷道:“京南大運河一事,當消息傳回西京,我早便知曉,不過是將這消息給鎮壓了下來,因爲我料到依着趙煜昏聵的性子,定會怕這件事傳出去,會受到你的責罰;不然你可想過,爲何這麼重要的危情,竟然遲了兩個月,你才得知?憑着趙煜的能力可否將這險情壓下?”

“這些年我在軍中威望極高,你漸漸受到了威脅,便想削弱我手中的兵權,奈何你尋不到我絲毫錯處,由此讓你心中越發忌憚;偏生我疑心重,你派來的人根本就靠近不了我,最後反倒被我除之,卻無數次派殺手暗害,僅僅是爲了鞏固太子的地位。因爲你愛孝敏皇后,便愛她的兒子,你對我母妃無愛,又怕我以後會篡位,奪了太子的江山,這些年對我極是戒備;卻因爲我征戰沙場,能爲大夏擴展版圖,給國家帶來利益,在我羽翼還未豐滿的時候,便遲遲沒有動手,利用我爲國效力;直到你真正意識到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時候,卻爲時晚矣,即便對我起了殺心,卻依然奈何不得,應是這心裡很不是滋味罷?”

“楚雲晗成爲汴楚新皇,趙煜遠赴汴楚恭賀,在後宮與玉妃通姦一事,也是因爲中了我與楚雲晗的計策,近段時日,京南大運河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至民間,導致民怨沸騰,也是我所爲,如此,你可是明白了?”

待趙胤一番話說完,老皇帝臉色煞白,又連連噴出了好幾口濃黑的血,胸前的利劍正插在自己心臟,極深的痛意蔓延至全身,禁不住讓他身體劇烈顫抖。

老皇帝因着被趙胤刺激,心中對他的恨意愈演愈烈,恨不得一劍便將他刺死,奈何趙胤武功太高,自己已是強撐着一口氣,想要殺他難如登天;思及此,老皇帝凌厲仿若刀鋒般的目光緊盯趙胤,似要將他凌遲,手背青筋直跳,想要去撿起地上沾血的彎刀,全身卻再無絲毫力氣。

“想殺我?”趙胤嗤笑,黑色的瞳仁夾雜着報復的快感,冰冷道:“如今整個皇宮都被我控制,趙煜的叛軍以及禁衛軍,已被我麾下的龍虎軍鎮壓,你已是將死之人,想要殺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想起方纔自己親手殺了趙煜,那是他與心愛的皇后唯一的兒子,是自己疼愛了多年將其視爲江山的繼承人,老皇帝面色漸漸變得猙獰扭曲,隱含着絲絲痛苦之色,便如萬蛇噬咬;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如此疼愛的兒子,最後竟會逼宮奪位,將手中利劍刺入了自己心臟。

老皇帝面色痛苦扭曲,想起這一切背後操控者都是趙胤,心中對他越發涌動着的恨意,咬牙道:“逆子!朕恨,恨不得在你出生之時,便將你扼殺,朕恨不得立刻便手刃於你!是你離間朕與太子的感情!竟讓他逼宮奪位,弒君殺父,最後反倒被朕殺死,朕恨不得吃你的血剜你的肉!讓你受生生世世輪迴之苦!”

元華太后淚流滿面,親眼見到父子兩人最後竟走到如此絕境,心中悲慟,痛聲道:“作孽啊!作孽!”

“恨我?”趙胤俊顏冷冽,忽而臉上揚起放肆的微笑,緩步走至老皇帝近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諷刺道:“即便恨我,你又能如何?我暗中操控這一切,便是爲了有朝一日能讓你嚐盡這蝕骨穿心的痛,你不是從小便疼愛太子麼?爲了他不惜對我痛下殺手,沒想到最後卻被自己最愛的兒子將劍刺入了心口,又親手砍下了他的頭顱,這心中定然極是痛苦!”

趙胤冷笑,繼而淬毒夾雜着濃烈恨意的眼神緊盯向老皇帝,冰冷道:“你愛孝敏皇后,便連人死了,這些年依然沒有忘記;母妃因病逝世,正巧便是孝敏皇后的忌日,臨終時,苦等着你來見她最後一面,但直到閉上眼睛,你依然沒有出現;既然不愛她,當初又爲何要將她納入後宮?讓她這些年在後宮中鬱鬱寡歡,憂疾而死?!”

聞言,老皇帝面色煞白,心中既悲且痛,身體裡的血一點點往外流,因着極致的痛苦,眸光也變得越發猙獰扭曲;老皇帝早便察覺到趙胤對自己的恨,因此這些年也怕他會威脅到太子,對趙胤極是忌憚,想要殺了他;但趙胤武功太高,身邊又有暗衛貼身保護,即便幾次三番處於險境,但最後卻仍是活了下來。

此刻,老皇帝心中滿是恨意,萬萬沒有想到趙胤爲了讓他嚐盡這蝕骨穿心的痛,竟布瞭如此一盤棋,讓自己與太子互相殘殺,想起方纔親手砍下趙煜的頭顱,老皇帝面上滿是痛苦之色。

……

衛芷嵐出了永南王府之後,便立刻去了皇宮,此刻幾乎整個皇宮已淪爲了人間煉獄,各處宮殿都堆滿了屍體,空氣中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

冬日裡,火光照亮了黑夜,細小的雪沫兒在空中打着璇兒,刺骨的寒風吹在臉上,便如刀子割肉般。

衛芷嵐心中大駭,面對着如此慘烈的場景,心中對趙胤的處境極是擔憂;不多時,便來到了承龍宮殿外,但見玉石臺階上被暗黑的鮮血浸溼,黑色的人頭面相恐怖猙獰,極是觸目驚心。衛芷嵐心中一緊,想要進去,但四周卻被士兵把守的密不透風,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形,方纔向前走了兩步,便被士兵擋在了殿外。

“我是永南王府的芷嵐小姐,快放我進去!”衛芷嵐面容冷冽,語氣也不由得冷了冷。

士兵神色嚴肅,冷聲回道:“景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去!違逆者,殺!”

聞言,衛芷嵐心生怒氣,立刻便抽出了清風劍,準備衝進去,與此同時,駐守在殿外的士兵也齊刷刷的抽出了刀劍,面上滿是肅殺之氣,正對向衛芷嵐。

殿外駐守的這些士兵,全都是跟隨趙胤多年,出生入死的龍虎軍,作戰力極是勇猛,也極是忠心;他們常年征戰沙場,骨子裡便透着血性,此刻明晃晃的刀劍,泛着冷冽的寒光,便如他們冰冷泛着殺意的眼神。

衛芷嵐面色一冷,正欲動手,近前卻猛然出現了十幾條身影,全都朝她跪地恭聲道:“芷嵐小姐,屬下等奉永南王之命,特來皇宮保護您的安全。”

衛芷嵐秀眉微挑,繼而點頭應道:“你們來了正好,我要闖進龍承宮!”

“是!”

說罷,衛芷嵐面色冷了冷,手中清風劍一揚,便欲直接衝進去,身後的暗衛也立刻護在衛芷嵐前後,一時雙方呈於劍拔弩張的氛圍,周圍空氣越發冰冷。

正在此時,亦寒陡然從承龍宮走了出來,緩緩下了玉石臺階,衛芷嵐不由得眸光一亮,亦寒是趙胤最爲得力的屬下,若他突然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證明趙胤如今的處境很是安全?

“芷嵐小姐。”亦寒走近,面上沒什麼情緒,恭聲道:“景王如今很是安全,您不用擔心。”

聞言,衛芷嵐這才安心了些,但沒有親眼見到趙胤,心中仍是感到些許擔憂,又道:“我想進去龍承宮,親眼見一見他,亦寒,你能有法子讓我進去麼?”

衛芷嵐明白,如今駐守在這殿外四周的全是精兵,唯有自己與身後的暗衛,要衝進去,怕是難如登天,但她此刻仍是感到憂心;唯有親眼見到趙胤,確保他的安全,才能徹底安心。

“芷嵐小姐,承龍宮您不能進去,如今整個皇宮已被景王的龍虎軍控制,禁衛軍被鎮壓,太子煜的叛軍也已是全軍覆沒;景王沒有任何危險,您便安靜在這裡等一等,要不了多久,景王便會出來。”亦寒道。

語罷,衛芷嵐蹙了蹙眉,沒有說話,她雖不知爲何趙胤連自己都不準進去,但既然亦寒如此說,想必趙胤早便預料到自己會因擔心他的安全進宮,吩咐亦寒出來見自己,不然又怎會如此巧合?

思及此,衛芷嵐便也不再多言,既然這是趙胤意思,想必這其中定有緣由,衛芷嵐便收劍入鞘,安靜的在一旁等候趙胤出來。

見着衛芷嵐收了劍,駐守在殿外的龍虎軍也齊刷刷收劍入鞘,但精明的目光卻如鷹隼般犀利,極是警惕。

冬夜裡,氣溫越發嚴寒,雪漸漸下得大了,紛紛揚揚的雪花飄灑在衛芷嵐的頭髮以及肩上,許是因着站久了,竟感覺身體有了些冷意。

衛芷嵐秀眉緊蹙,眸光看向暗沉的夜空,但見圓月早已隱沒,此刻已是星月無光,再觸及這滿地的屍體,心竟感到些許悲涼。

厚重的殿門被人緩緩打開,在這寂靜的暗夜裡,越發顯得刺耳,衛芷嵐聽聞聲響猛然回頭,便見趙胤俊顏冷冽,身姿清俊挺拔,正緩步從玉石臺階走了下來。

衛芷嵐眸光亮了亮,但見趙胤白衣纖塵不染,沒有絲毫血跡,頓時便安心了許多,立刻便走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趙胤淡淡一笑,繼而大手觸及衛芷嵐身體傳來的陣陣冷意,想必是方纔在雪地裡站久了,不由得擔憂道“不是讓你待在永南王府麼?怎麼來了皇宮?”

“我擔心你。”衛芷嵐埋首在趙胤溫暖的懷抱裡,從離開永南王府後,她便懸着心,尤其是進了皇宮之後,各處宮殿都堆積着屍體,便一直極是擔憂趙胤,如今陡然聽聞他語含關懷的聲音,不由得眸光微微有些溼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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