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屠城

趙胤笑了笑,“我不需要你爲我做什麼,十日後,宮變兇險異常,你便待在永南王府,不要出去,聽到了沒?”

衛芷嵐秀眉微蹙,沉默了一會兒,便點頭應道:“好,我不會出府,你也要小心,好好保護自己。”

趙胤輕輕勾了勾嘴角,心知衛芷嵐是在擔憂自己,柔聲道:“我會的。”

衛芷嵐淺笑,便將頭埋在趙胤溫暖的懷抱裡,他的話語很輕,但卻讓人莫名感到心安;衛芷嵐相信,依着趙胤的能力,即便是發生宮變,也定不會有事,因爲他天生便屬於站在頂端的王者,且既然決定逼宮,必然是有了萬全的準備。

趙胤脣畔含笑,堅毅的眉目比之以往越發溫柔,輕聲道:“等這場宮變之後,我們便可以大婚了,等了幾年,總希望時間能過的快一些,尤其是近段時日,感覺太過漫長了。”

聞言,衛芷嵐一怔,繼而笑了笑,心中滿是甜蜜幸福。

一時間,兩人靜靜抱着彼此,誰也沒再說話,但唯有兩顆熾熱而又真摯的心,緊緊依靠在一起。

趙胤繼續待了好一會兒,方纔離開,衛芷嵐定定凝視着他的背影,竟有些出神,她雖不太明白趙胤話中之意,但也能察覺出這宮變背後隱藏着的驚心動魄;之前自己從未聽到有關於大婚的消息,但趙胤爲何卻說很快便要與他大婚?

衛芷嵐秀眉微蹙,僅僅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但卻在她平靜的心湖,掀起了驚天駭浪;自古以來,謀朝篡位,便是誅九族的重罪,皇宮乃龍潭虎穴,設有重兵把守,趙胤既然決定逼宮,定是早便有了充足的準備,但逼宮兇險異常,衛芷嵐仍感到很是擔憂。

且如今老皇帝重病纏身,但卻還沒有駕崩,也沒有廢黜趙煜太子之位,趙胤此番逼宮,老皇帝定然會雷霆震怒;思及此,衛芷嵐心不由得緊了緊,回想起趙胤方纔說的話,無論如何也不能安心,等到十日後,她或許會想法子進宮,只要能親眼見到趙胤,確保他的安全,自己才能放心。

……

太子府——

因以趙煜之前荒誕的行徑,老皇帝架空了他手中的實權,又有荀仲勸導他逼宮,以免被百官彈劾廢黜太子之位;趙煜思慮了一番,便決定逼宮,奈何手中沒有權力,便派了暗衛去老皇帝所住的承龍宮偷盜兵符;原以爲事情或許不會進展的如此順利,卻沒有想到不過是短短一天的時日,極爲重要的兵符便被盜取成功。

趙煜面色激動,盯着手中的兵符,心中越發確定自己逼宮的選擇是正確的,原以爲父皇定將兵符藏的極爲隱秘,沒想到這兵符如此輕易便被自己得了手。

想到此,趙煜脣角勾起一絲冷酷至極的笑容,有了這兵符,一旦逼宮成功,自己便會成爲這大夏新皇,從此站在權力的頂峰,他必定要將從前與趙胤走得極近的大臣,全都屠殺滿門,方纔能消心頭之恨。

趙煜冷笑,正沉浸在自己幻想成爲新皇之時,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不由得拉回了思緒。

“進來!”

聞言,荀仲以及另外三名中年男子,全都走了進來,這三名男子行走間凜然生風,目光銳利,極有氣勢,分別是太子三校,屯騎校尉、步乒校尉和翊軍校尉。

待走至趙煜近前,荀仲以及三名男子,齊齊躬身行了一禮,恭聲道:“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趙煜微微頷首,繼而陰冷的臉上綻開一抹笑容,擡手道:“不用多禮,諸位請坐。”

聞言,幾人齊聲應道:“多謝太子殿下。”

說罷,便依次而坐,三名校尉臉色嚴肅,神態恭謹;荀仲面色不變,一雙精明的眼睛充滿睿智的光芒。

趙煜微微眯了眯眼睛,繼而便開口道:“今日召諸位前來,本殿下是有事與你們商議。”

荀仲道:“不知太子殿下所爲何事?屬下等定當誓死效忠。”

趙煜脣角勾起一絲笑容,似因荀仲這句話,心情倒還不錯,慢悠悠道:“距離逼宮還有不過五日,本殿下想聽聽三位校尉的想法?”

一時間,屋子裡陷入了沉寂,幾人都沒有言語;良久,步兵校尉猶豫了片刻,方纔道:“逼宮兇險異常,太子殿下確定要逼宮麼?”

趙煜挑眉,不緊不慢的道:“當然,本殿下如今已被父皇禁足於太子府兩個多月,又遭百官彈劾,民間也是怨聲載道,若再不逼宮,怕是遲早被廢!”

步兵校尉皺了皺眉,心中沉思了片刻,又道:“太子殿下,您之前被皇上收回了實權,如今若要逼宮,手中沒有兵符,又當如何調動兵馬?”

聞言,趙煜面色似有些得意之色,將手中的兵符細細把玩着,勾脣道:“這兵符已在本殿下手中,既然決定要逼宮,本殿下必然會做好準備。”

見此,步兵校尉便不再多言,之前以爲趙煜手中沒有兵符,他心中還有些許猶豫,如今親眼看見這被皇上收回的兵符,竟然在趙煜手中,便也安心了些。

“太子殿下,若一旦逼宮,屬下等便將身家性命全都堵上了,皇宮乃龍潭虎穴,處處都有重兵把守,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翊軍校尉道。

趙煜嗤笑,慢悠悠的道:“本殿下可不傻,若是沒有做好準備,又豈會白白送死?若逼宮不成,父皇定會雷霆震怒,本殿下必定難逃一死;但若是不逼宮,本殿下這太子之位,怕也是保不了多久了,依着如今大夏民怨沸騰,以及朝堂的局勢,父皇許是已經生了廢黜之心。”

翊軍校尉臉色凝重,繼而又道:“自古以來,這逼宮便是滿門抄斬,殺頭的重罪,太子殿下,屬下三人追隨您已久,還望您能好好思慮一番,不要太過草率行事;皇宮危險重重,若一旦兵敗,屬下三人等不僅會沒命,還會累及家眷親屬。”

語罷,趙煜心中似有些不悅,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畢竟這太子三校,是自己最爲得力的屬下,如今既然決定逼宮,定是少不了他們三人的助力,便笑道:“翊軍校尉,你未免太過杞人憂天了,本殿下既已決定逼宮,定是已經好好思慮過一番,且你與步兵校尉以及屯騎校尉追隨本殿下已久,本殿下又如何會害你們?”

聞言,翊軍校尉嘆了口氣,皺眉道:“太子殿下,屬下沒有別的意思,畢竟這逼宮可是謀逆大罪,關係到屬下以及弟兄們的性命。”

屯騎校尉也點了點頭,認同道:“翊軍校尉說的有理,屬下等雖是太子殿下的人,但逼宮一事,牽連者甚廣;一旦兵敗,皇上定然會龍顏震怒,屬下等效忠太子殿下,誓死追隨,但這逼宮可是牽連到滿門,屬下三人難免會感到憂心。”

趙煜眸光微眯,漸漸顯出一絲陰鬱之氣,似是不以爲意的道:“屯騎校尉多慮了,你與翊軍校尉以及步兵校尉都是本殿下的人;既是如此,你們應能明白與本殿下站在同一條船上,若是本殿下一旦被廢,父皇新立太子,你們原是本殿下的人,認爲還有命活着麼?”

語罷,三人皺了皺眉,面色也越發變得凝重,趙煜這話中之意,他們又如何不明白?若非因爲原本便是趙煜的人,他們定會拒絕;這逼宮乃謀逆大罪,一旦兵敗,便是殺頭之罪,且滿門抄斬,但如今趙煜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若是皇上真的廢黜趙煜太子之位,新立太子斷然是不會容忍他們三人的存在,只會斬盡殺絕,若真是如此,定是難逃一死。

若是逼宮,這趙煜手中也有被皇上之前收回的兵符,便能調動兵馬,以及他們三人手下的兵馬聯合,且還有荀仲先生,他的謀略極是出衆,皇宮雖是龍潭虎穴,但也未必會兵敗。

三人沉默了良久,翊軍校尉心知如今已是進退維谷,便只能拼死一搏,方纔站起身道:“既如此,屬下聽從太子殿下的安排!”

步兵校尉以及屯騎校尉思慮了一番,也知這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已是無法抽身,便也站起身,臉色凝重道:“屬下也願意聽從太子殿下安排!”

聞言,趙煜脣角勾起一絲笑容,似乎心情極好,慢悠悠道:“諸位不必如此客氣,坐下說話便是。”

說罷,趙煜便又看向荀仲,笑道:“荀仲,你是本殿下的幕僚,謀略可謂是無人能及,不妨來說說,本殿下逼宮當晚,一旦調動兵馬,城內定然會引起百姓恐慌,應當如何處置乎?”

荀仲面色不變,沉思了片刻,方纔道:“太子殿下,屬下認爲您可以派兵將這些恐慌的百姓,一律趕進房屋,留有一部分兵馬鎮守,以免城內百姓因恐慌發生暴亂。”

趙煜微微眯了眯眼睛,迸發出一縷危險的光芒,不以爲意的道:“這些個賤民,竟還要本殿下派兵鎮守,若一旦發生暴亂;正好,本殿下便屠了西京南城,給他們敲響警鐘,待本殿下登基爲皇,即便是逼宮又如何,有了這次屠城,他們定然對本殿下心生忌憚,不敢再四處造謠。”

如今,趙煜只要想到最近西京漫天流傳的謠言,說他是災星轉世,有自己的一日,大夏便會面臨滅亡之災,心頭便滿是怒火;之前說他昏聵,行徑荒誕,暴戾成性便也罷了,而今竟然說自己是災星,強烈要求父皇廢黜自己的太子之位,趙煜便怒火更甚,恨不得將這些賤民全都給殺了!

趙煜此話一出,在座的幾人不由得心中大駭,萬萬沒有想到趙煜竟然昏聵到要屠城,面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此刻,步兵校尉與翊軍校尉以及屯騎校尉,心中極是後悔,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竟會追隨這麼個主子,不但昏聵荒唐,卻還如此暴戾,竟然要屠城!

這西京可是大夏最爲重要的商業城池,尤其是南城一帶,世家貴族以及富商衆多,又是極爲重要的交通樞紐;若真要屠城,便是動搖國之根本,不但會引起內亂,恐還會遭到敵國侵犯,

荀仲也是面色大變,知曉趙煜昏庸,卻沒想到竟昏聵到如此地步,忙站起身道:“太子殿下,這萬萬不可,南城是西京極爲重要的地帶,世家大族以及富賈衆多,若您一旦屠了南城,勢必會引起內亂,請太子殿下定要三思而後行!”

說罷,太子三校也立刻站起身,凝重道:“太子殿下,荀仲先生說的極是有理,這屠城可是萬萬使不得,若是大夏發生了內亂,定讓其它三國虎視眈眈,恐會遭到侵犯!”

趙煜挑了挑眉,似乎根本就沒有將幾人的話放在心上,不以爲意的道:“諸位多慮了,不過是屠了南城而已,又怎會影響如此之大?這大夏各行省之內約莫有幾百座城池,也不缺獨獨的南城,本殿下近段時日,諸事不順,需要屠城來消滅其心頭怒火。”

聞言,荀仲以及太子三校,心中不由得生了冷意,正欲繼續勸誡,忽聽趙煜又陰陽怪氣的道:“讓諸位憂心了,本殿下不過是說着玩的;屠了南城,本殿下不是沒有這個打算,但目前爲止,本殿下還不想屠城,待本殿下一旦登基爲皇,許是有日心情不佳,纔會屠城。”

語罷,幾人這才鬆了口氣,只要趙煜不是立刻便要屠城,倒還有轉變的法子;思及此,荀仲以及太子三校,心中仍感到後怕。

趙煜玩味一笑,似乎因着方纔戲耍了幾人一番,不由得心情極佳,待荀仲以及太子三校繼續商議了一番逼宮具體事宜,這才離開了太子府。

……

景王府——

昨夜大雪飄飛,冬風卷,梅花殘,院子裡早已是積雪深深,印下滿地落紅。

趙胤面容淡淡,依然是一襲白衣,墨發輕揚,越發襯得他俊朗風華,正站於窗側,眸光似有些縹緲,不知其心中在想些什麼。

亦寒先走了進來,以及身後依次而進的三名將領,眉目堅毅,眸光銳利,行走間虎虎生風,分別是追隨趙胤常年征戰的驃騎將軍與車騎將軍以及衛將軍。

待三人行至趙胤近前,面色甚是恭謹,齊聲道:“屬下參見景王。”

趙胤微微頷首,淡淡道:“三位將軍不必多禮,請坐。”

驃騎將軍笑了笑,便在一側坐下,精明的目光看向趙胤,“不知景王突然召屬下等來府,可是有何要事?”

趙胤俊顏淡淡,慢悠悠道:“實不相瞞,今日本王召諸位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驃騎將軍笑了笑,“景王有話不妨直說,屬下幾人效忠您多年,定會誓死追隨。”

趙胤淺笑,繼而又道:“驃騎將軍言重了,本王今早接到消息,太子趙煜將在五日後逼宮,且還會派兵屠了南城。”

聞言,幾人不由得心中大驚,似是感到不可置信,繼而面上不約而同滿是憤怒之色,他們早便知曉太子煜極是昏聵,卻沒想到竟如此暴戾,不僅僅將要逼宮,竟還要屠城!

車騎將軍待緩和了情緒,方纔凝重道:“景王,太子煜要屠城,不知這消息可是確信?”

趙胤面色不變,啓脣道:“趙煜之前說過要屠了南城,但是不是真的,還尚未可知,不過南城一帶極是重要,萬不可出了任何差錯。”

林將軍也道:“景王此話言之有理,太子煜本就昏庸,又暴戾成性,無論這屠城是有心還是無意,都必須謹慎小心,若一旦南城被屠,便是動搖國之根本,於大夏不利。”

------題外話------

這章是過渡內容,可能有些枯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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