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司徒陽帶着一馬車的回門禮,與被愛情滋潤得臉色紅潤潤的周雅琪去周府回門。
按照南陵京都的習俗,他們將在太陽落山前趕回府裡。
也許是心中最大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也許是這些日子忙得恨了些,剛剛目送司徒陽和周雅琪這對小夫婦乘着馬車離開,韓氏眼前一黑差點倒了下去。
好在身邊的林嬤嬤和紅珊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扶住了韓氏,否則韓氏非倒地不可。
“還是請朱太醫來給娘看看纔好。”看着臉色蒼白躺在牀上的韓氏,司徒嬌心裡不由也有些慌了。
雖然剛纔她和李媽媽都給韓氏搭了脈,明知韓氏只是累狠了,只要好生休息調理一下並無大礙,可是司徒嬌就是無法安心。
這一年多來韓氏在司徒嬌的精心調理之下,身子骨已經好了許多。
可是今日韓氏突然這麼一發暈,就讓司徒嬌不由地想起了前世。
前世的韓氏此時應該已經病入膏肓,再過幾個月就會離世。
只要一想到這個,司徒嬌的心裡就會涌起一種莫名的恐懼。
“你自個已經替娘把了脈,應該知道娘沒事兒。不過是這些日子忙了些,今日看着你哥哥嫂嫂去回門,心裡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疲累的感覺就上來了。
娘休息一下就好,放心,娘自個的身子自個清楚,真的無礙。
若現在去請太醫,你哥哥嫂嫂得了消息還不得立馬趕着回府?”韓氏雖然感到有些頭昏眼花,可是腦子卻還是清醒得很,哪裡肯讓司徒嬌去請太醫過府來。
“小姐,夫人所言極是在理,待老奴給夫人開一副安神的藥來給夫人服下,先讓夫人好生睡上一覺。若夫人醒來還是覺得心慌氣短,咱們再請太醫來看看也不遲。”看着難得表現出慌亂的司徒嬌,李媽媽暗自嘆了口氣,拍了拍司徒嬌的手勸道。
韓氏和李媽媽的話,讓司徒嬌不好再堅持請太醫過府。
不過在親自伺候着韓氏服了藥以後,卻一直守在韓氏身邊,一刻也不願意離開。
直到快到午時,韓氏再次醒來,司徒嬌親自替韓氏把了脈確定韓氏的確無礙,這才忙着去替韓氏處理府裡的事務。
今日等司徒陽帶着周雅琪回門回府以後,還要在府裡設宴給司徒本家的族人餞行,明日來京都參加司徒陽婚禮的司徒本家族人就要啓程回順平縣去了。
“大姐姐,母親真的沒事兒吧。”這幾日司徒錦一直跟在司徒嬌身後,雖然幫不上太多的忙,倒也沒有給司徒嬌帶來什麼麻煩,因此司徒嬌也就任由她像條尾巴一樣的跟東跟西。
“沒事兒,我孃的身子一向不好,這段時日着實忙了些。
爹爹不在府裡,大哥成親這麼大的事全都壓在我孃的身上,壓力實在太大了些。
今日看着哥哥和嫂嫂去回門,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心裡一放鬆,倒是讓身子有些受不住了,讓我娘好生休息兩天,定不會有事兒的。”司徒嬌這些話與其是在安慰司徒錦,倒不如是在安慰她自個。
其實上司徒嬌的心裡比司徒錦更擔憂更惶恐。
若不是韓氏的脈相還算穩妥,司徒嬌哪裡還有心情去安排什麼餞行宴呢?!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
司徒嬌安排好餞行宴,讓司徒錦去慈安苑去陪伴老夫人:“二妹且去慈安苑陪陪祖母,孃的事兒別在祖母面前提起,省得祖母擔心。晚些我會讓人去慈安苑請祖母。”
因今日參宴的除了安寧侯府自家的人,全都是順平縣司徒本家的族人。
這次司徒陽成親,安寧侯府分別給順平縣的司徒家族和林氏家族送了請柬,最後卻只來了司徒家族的族人。
因都是本家的人,這次說起來也算是家宴,因此司徒嬌並不打算男女分成內外院請宴,只讓人在明德堂的大廳裡安置了屏風作隔斷,男女同在大廳裡各開兩席罷了。
司徒陽的喜宴老夫人生怕擾了大家的興致,好說歹勸也沒能說服她出來就宴。
今日的餞行宴,倒是自個提出要出來陪陪族長,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打算。
不過就算老夫人有什麼特別的打算,司徒嬌也是無懼的。
更何況如今能讓老夫人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的事兒,無非就是司徒錦的親事。
對於司徒錦的親事,無論是韓氏還是司徒嬌都已有所安排,因此任誰提起司徒錦的親事,她們都能問心無愧。
司徒嬌轉身回到梅苑,見韓氏正歪在榻上與林嬤嬤說着話,臉色雖然還略顯蒼白,卻已經好了許多,心中頓時大感安慰。
“嬌嬌快來娘身邊坐下歇歇,這幾日得虧有你,若不然啊,娘就不是這樣睡上一覺的問題了!”韓氏見司徒嬌匆匆而來,連忙招呼她在自個身邊坐下,伸手撫過司徒嬌有些清瘦的小臉愛憐地說道。
“我也沒幫娘多少忙,這次哥哥的親事能辦得如此順當,得虧有族裡的長輩還有姨父、姨母和大舅、舅母他們幫得忙。今日得讓哥哥好好謝謝族親們,等過幾日中秋節,咱們去天一樓再謝姨父姨母和大舅舅母他們!”司徒嬌愛嬌地抱住韓氏的胳臂道。
“嗯,在天一樓請客的事兒,早些時日娘就與你姨母和舅母商量好了,也早早在天一樓訂下了那個臨街最大的包間。咱們到時邊吃過賞燈賞月亮。
只是如今霄兒不在,倒是沒人能陪着我的嬌嬌下樓去猜燈謎贏花燈了。”韓氏的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最後卻很替司徒嬌遺憾。
“娘……”司徒嬌不由俏臉一紅,本想反駁兩句,最後卻只是拖長了聲音叫了聲娘,在韓氏揶揄的目光下只得再次羞赧地低下了頭去。
“好了好了,娘不拿你打趣。晚上的宴席可都安排妥了?”韓氏見司徒嬌被自個打趣得着實羞窘了些,笑着轉移話題問道。
只要韓氏不再拿楊凌霄打趣她,司徒嬌就從容了許多,將晚宴的安排細細說與韓氏,又在韓氏的提點下加以完善。
“對了,等你哥哥嫂嫂回來,可千萬別提娘突然頭暈的事兒,娘真的只是累着了,別爲了這麼點小事兒,讓你哥哥嫂嫂擔心。”最後韓氏叮囑道。
雖然司徒嬌答應了韓氏保密,可是司徒陽一回府卻馬上就得到了消息。
司徒陽畢竟是安寧侯府的世子爺,司徒空在離開京都以前將手上的勢力都交到了司徒陽的手上,因此安寧侯府內能夠瞞得住司徒陽的事兒真沒幾件。
因此小夫妻剛回府,沒來得及回新房換個衣裳就直奔梅苑而來。
“娘真的沒事兒,只是頭暈了一下。有你妹妹這個小‘神醫’在,娘這身子哪裡還會像以前那般嬌弱?”韓氏還以爲是司徒嬌陽奉陰違,先嗔了司徒嬌一眼,這才拉過周雅琪的手安撫道。
司徒嬌不好在周雅琪面前辯駁,只得暫時替司徒陽背下這個“黑鍋”。
如今周雅琪進了門,總歸有的是機會讓司徒陽還了自個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