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乖覺的丫頭,稱呼良辰的時候並非叫九小姐,而是直接叫了小姐,好似這府裡就她一個小姐一般,事實上嫡出的也就只有她一個,若是正巧碰上了那等虛榮的小姐,說不得就是投其所好了。
自然良辰不會在意這些,事實是什麼用不着說,嫡女庶女的並非是她非得要在意的東西,若是府中幾個庶女規矩,姨娘們也都不會背地裡有什麼小動作,其實良辰對她們也沒有厭惡或者是什麼,只是有些人實在是太過不知好歹了,讓她不得不一定要除掉她們了。
“不必了,我也是剛剛回府,想要過來跟娘說一聲,既然娘在歇着,我便晚些再來就是了。”良辰笑着擺手叫小丫頭不必進去說了。
實則小丫頭也不過是就此一問,這若是來的是其他幾個庶女,必然不敢隨意進去打擾,如今是九小姐,都聽到了自個兒孃親是累着歇着的,哪裡還會再進去打擾了,不得不說這些個小丫頭也都是有心思的。
只是這些個小伎倆在良辰眼裡還是不夠瞧的,自然也不會覺得這賣好有什麼,無非就是身處這個位置,不得不如此說罷了,倒是也不會責怪她們什麼。
帶着丫頭轉身離開,卻是沒走幾步就笑道:“走吧,這會兒咱們可以去瞧瞧六小姐了,看看她到底是要說些什麼。”
方纔暗衛已經來報,六小姐離開她這裡卻是去了七小姐的院子,只是七小姐那會兒正在霞來院裡頭陪着郡主待客,連八小姐都在。
說是六小姐站在七小姐的院子門口好一會兒,朝着正院那頭一直看,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不知是不是也想要過去跟着待客,隨後纔回了自個兒院子,之後便是一直都沒出來,在書房裡看書來着。
“不若奴婢先去問問,若是六小姐在歇着。可不是叫小姐撲了個空了?”花錚一聽便是開口道,並且作勢要先過去。
“你急什麼?”花釺忙一把拉住她,面對老神在在地道,“如今是六小姐上趕着去找咱們小姐,漫說是這個時辰去了,就是小姐半夜回來過去,她已經是睡下了,只怕都會馬上起來的,更何況,你忘了方纔傳過來的消息。不正是在書房看書呢嗎。要出來接咱們小姐也不會費什麼事兒吧。想來她正是巴不得的呢。”
花釺可是難得說這麼多話,且聽着話裡就是對六小姐蕭美景是多有不滿的,這丫頭其實也是個愛憎分明的性子的,就算是平時話不多。但是對那些個對她們小姐不好的人,若是找見機會,她是不吝於去收拾一下的,便是挖苦一下也是好的。
“喔……”花錚這才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她剛纔是着實沒有想到這些的,只是想着這會兒郡主在歇着,那說不得劉小姐那裡也正歇着,只怕自家小姐會白跑一趟,卻是忘了,方纔暗衛傳過來的消息其實她也聽到了。
再一聽花釺這麼說。覺得甚是有道理,只看六小姐那麼上趕着去找小姐就知道了,說不得是又動了什麼歪腦筋了,可是叫她想到了也覺得很是瞧不起。
良辰在一旁看着笑,尤其是花釺說出來那一番話。讓她覺得很是有趣,她甚至想,若是有一日她把蕭美景的所作所爲都告知了花釺,這丫頭有機會收拾蕭美景的話,想必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花錚也反應過來了,一臉的吃驚加好笑,看着花釺道:“你這纔是蔫壞吧,瞧着你這般樣子,誰能想到你會這麼壞?我瞧那些往日裡說你話少心善的,這要是知道你背後也會這樣說話,那說不定會怎樣驚掉了呢。”
接着還不待花釺回話,便是自己又接着道:“我想起來了,你不只是會這樣說話,你下手還是最爲狠的一個,半點兒都不會遲疑的,當初小姐有危險的時候就是那樣的。”
這麼說着的花錚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當然是沒有忘了壓低聲音,就算是這一路過去幾乎都有自己的暗衛在暗處守着,可她們說話的聲音還是小了些,省得隔牆有耳不是?
花釺對她時不時的打趣是毫不在意的,聞言臉上連一點的不好意思或者是其他的表情都沒有,只是一直小心地跟在小姐身邊,平靜地道:“那要看對什麼人,對這樣的人,自然不必客氣。”
“好了,你可是說不過花釺這丫頭的,這纔是心裡有數的。”良辰瞅瞅花錚一副吃癟的表情,便是忍不住笑着也跟着打趣道。
花錚也心知花釺的性子,知道她說得出必然就是做得到的,便是也不鬧她了,有時候她的一句話當真是能夠噎人的,這樣的去面對那些個自己個兒不給自己個兒長臉的人,着實是可以大快人心的呢。
主僕幾人說笑了一路,待到了蕭美景的院子前不遠處才住了口,良辰還沒想着要說什麼,就見兩個丫頭已經是自己個兒擡手整理了整理衣裙,瞧着很是有精神的樣子跟在身後。
“不必這樣,她這裡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地兒,哪裡就需要這樣重視了?”良辰看得好笑,便是笑道。
“奴婢們可要給小姐長臉,不能被這院子裡的人給比下去了。”花錚仰着脖子氣勢很足地道。
“她們可是正經比不過你們的,不然若是瞧着她們不順眼,只管直接就去灑上一把藥,保管什麼人也都放倒了不是?”良辰笑眯眯說了一句,這才轉頭看着花釺道,“上去叫門吧,外頭還真是有些冷呢,咱們也去六小姐那裡討一杯熱茶喝。”
花釺聞言便是點了頭,接着上去拍了拍門。
花錚卻是一直盯着小姐的臉,若是尋常她自然是會當這話是說笑,可小姐方纔雖然是笑着,卻是眼底裡都是認真,好似是在告訴她,若是當真瞧着哪個不順眼,完全都不必顧忌,有毒藥只管用就是了。
良辰沒理會花錚的眼神,她自然知道花錚在想什麼,想要問什麼,其實良辰自個兒也拿不準自個兒是個什麼意思,若說是隨意下毒吧,依着她的本心其實是下不了手的,可若是一想到有些人委實是不識好歹,那些個背後下作的手段實在是叫人堵心,便是又覺得下毒也都是應當的了。
很快門裡就有小丫頭應聲,接着小跑的腳步聲傳來,門被打開,小丫頭探出頭來,一看竟然是九小姐帶着身邊的兩個大丫頭過來了,忙跑出來見禮:“奴婢見過九小姐。”
“不必多禮。”良辰笑眯眯擡手示意小丫頭起身,接着溫和問道:“六姐姐可是在,不知是不是在歇着,若是不曾歇着,我便過來叨擾了。”
在人前,若說是從前蕭美景一副溫良恭謹的樣子,把個蕭良辰給顯得越發不知規矩脾氣古怪,那麼如今的良辰可是叫她吃足了苦頭了。
是以即便是面對個小丫頭,良辰也是一副很是好說話的樣子,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很是可親。
論起在人前做出叫人道聲好的樣子,良辰只會比她做得更好,不會比她更差了,從前那是蕭良辰太過傻了,如今換了良辰,若是還叫她在這上頭算計了去,那可真是要沒臉見人了。
是以自良辰有心不叫蕭美景佔便宜之後,從前給她博了不少好名聲的性子什麼的,便是再沒人提起,畢竟也不過就是個庶出的小姐罷了,嫡出小姐上不了檯面的時候她自然是顯出來了,如今人家大變樣了,哪裡還有她的地方顯擺了。
“六小姐在的,小姐吩咐了,若是九小姐過來,只管請進來就是了。”小丫頭一聽忙不迭地點頭,隨即便是要將良辰往裡頭請,“九小姐快請進吧,這外頭怪冷的,可別凍着了。”
能在蕭美景的院子做事的小丫頭,就算是個守門的,想必也是個乖覺的,是以得了小姐吩咐過便是記在了心上,這會兒見得九小姐果然是過來了,便是忙往裡頭讓人。
良辰卻是不似當初蕭美景橫衝直撞一般,搖了搖頭笑道:“勞煩進去說一聲了,看看六姐姐若是不曾歇着我再進去就是,若是歇着,我便改日再過來吧。”
小丫頭聞言有些拿不定主意,小姐特意吩咐了,若是九小姐過去,必然要極爲禮遇的,這會兒將人留在門口,她怕回頭會得了小姐的怪罪了。
“去吧,我們小姐等一會兒就是,不妨事的。”花錚見了她臉上的爲難,便是笑嘻嘻地跟着說了一句。
小丫頭咬了咬脣,便是請九小姐稍等一會兒,扭頭就朝着裡頭跑去了。
花錚這張笑臉還是很管用的,蘊閣的四個大丫頭如今在蕭府裡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從前有多少人瞧不起她們伺候在九小姐身邊,如今就有多少人羨慕她們在九小姐身邊的體面,便是連着她們幾個的性子府裡也都是有傳開的,這自然是都瞞不過這些個蕭府裡頭的小丫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