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兒跟你想得一樣,女兒想,五哥不是總不愛提及親事嗎,就五哥這樣每日裡只知道舞刀弄槍,要麼就跟一幫朋友相聚,或者每日忙得見不着人影,哪裡會有姑娘家會看上他,難得有那福安郡主這樣傾心。”良辰笑嘻嘻看着爹爹,飯也都顧不得吃了,好似遇見知音一般,很是高興道:“女兒知道這事之時便是着人打探了,那福安郡主出身禮王府,這個不用女兒說爹孃也都知道,禮王府是什麼樣的門第,最是個是非少的,難得福安郡主天真浪漫性子,又是個極有主見的,聽說最是孝順的,如今這樣瞧上五哥,女兒可真不知道五哥有什麼理由躲着呢,莫不是五哥另有了心上人不成?”
良辰一聽爹爹有興致相詢,便是忙將自個兒打聽到的都一股腦說了出來,她今天是打定主意坑五哥到底了,就是沒有福安這事,她都能給另外編出來個,更何況這事是千真萬確的,否則蕭瑜方纔也不會那樣着急了。
和婉郡主自方纔說了一句話後便是閉口不言,卻是全副心思都用在聽夫君和女兒的對話上,這會兒聽得女兒口中的福安郡主這般好,又想起模樣長得甚是秀美,心裡越發覺得滿意了。
如將軍府這樣的門第,蕭瑜又是蕭大將軍與和婉郡主的嫡子,自然盯上這一門親事的不在少數,孩子還小的時候,便是已經有人遞過話來,如今更別提已經長大了,加上蕭瑾的親事早早就定下了,蕭家就只剩下蕭瑜一個,自然更是明裡暗裡說親的無數。
可即便是如此,和婉郡主聽得了福安郡主的事,依舊是覺得心裡很是滿意。倒不是爲了旁的,與這差不多門第的小姐也是有的,只一點,她聽得女兒說這福安郡主是主動傾心愛慕自個兒兒子的。
和婉郡主莫看性子柔婉,若是尋常人家的主母聽得了這樣的事,只怕會對這女孩不喜,覺得這樣不夠穩重又失了德行,可她卻不這樣想,許是嫁了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的緣故,和婉郡主覺得自個兒性子裡頭多了不少灑脫的一面。因而聽得福安郡主這樣,反倒覺得這女孩率真。
又加之聽得女兒說了福安郡主孝順善良性子好等等,這家裡她旁人的話或者不信。但女兒的話卻是必然放在心上完全相信的,是以這會兒心裡已經想着,若是那福安郡主果真成了她的小兒媳,倒還真是一樁美事。
良辰笑眯眯看着爹孃的神情,越瞄心裡越是偷笑。再轉頭去看五哥,已經是急得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心裡覺得爹孃還真是配合,這才能叫五哥這樣被欺負住了,只不過她的話也沒有一句是假罷了,連着說出來關於福安郡主的那些話,也並非是信口開河的。而是果真着人細細打探了一遍兒,確認無誤纔會回來跟家人說。
且這還僅僅是一小部分呢,依着她着人打探到的。這個對她五哥青睞有加的福安郡主可是豐功偉績一大堆,是個不下於她的能折騰的主。
她是因着心裡有事,加上一些個事情在那兒擺着,她不做不行,可這福安郡主。能在禮王府那樣的地方,爹孃萬千寵愛地長大。還能長成如今這樣特別的姑娘,還真是不容易。
不過她還真的覺得,五哥就適合這樣一個女孩,這女孩身上吸引人的地方真的不少,就是她這麼橫看豎看自家哥哥都很好的護短妹妹,也覺得這女孩足以匹配自家哥哥。
她這裡雖沒打算攛掇爹孃非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卻是心裡已經開始想象了。這還不算,蕭大將軍今兒個是跟女兒配合無比默契,跟兒子對上了,聽得女兒不遺餘力說那福安郡主的好,便也跟着煞有介事摸了摸下巴,點頭表示贊同,隨即扭頭去問小兒子:“瑜兒,這樣好的女孩,你是有哪裡不滿意的?”
“爹……”蕭瑜第一次覺得不該招惹妹妹,他哪裡想到自個兒花盡心思嚴防死守的事還是被妹妹給挖了出來,且還選了全家都在的時機這樣說出來,而且再看看爹這樣,他早該想到,娘說過,爹有時候就像是沒長大的孩子。
“哈哈,兒子,爹孃答應過不逼你,不過爹還是要提醒你,離着你給我們定下個兒媳婦的日子可不遠了,你哥這也很快就要成親了,爹聽着這姑娘不錯,你可別非得擰着。”蕭大將軍這會兒終於正眼瞧兒子了,見得兒子那樣,也不再非得逼着,便是笑呵呵說道。
蕭大將軍是個武夫,卻是個不一樣的武夫,雖是教得兒女一身功夫,卻甚少會非得逼着他們做什麼,在這樣人生大事上頭就更是如此了。
且瞧他這般跟兒子說話便能瞧出他性子來,也正是因此,這一家子纔會彼此之間親情濃厚。
被一家子這樣看着,雖沒人逼着他非得要與福安郡主如何,可蕭瑜也瞧出來了,方纔爹爹的話就是家裡的意思,當初他還有一絲僥倖心理,想着先逍遙過這些日子,待期限到了再另外想轍,這會兒卻是知道了,這一條路早就被家人給封死了。
“爹孃,兒子知道了。”蕭瑜極不情願又無可奈何地說了一聲,含含糊糊點了點頭,便是拿起了筷子,故意苦着臉道:“娘,兒子方纔就餓了……”
良辰哪裡不知道五哥這小心思,只是也不去戳穿她,今兒個有爹孃坐鎮,她是完全佔了上風,她看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這會兒不待娘說什麼,便是忙站起來走到孃親身邊,幫着布了菜,說道:“爹孃快用飯吧,咱們方纔光顧着說話,這飯菜都要涼了。”
“回頭我跟娘好好說說。”良辰藉着夾菜的動作,又附在孃親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這一句話聲音雖小,可在座的除了和婉郡主都是功夫極好之人,哪裡會聽不到,卻是都舉箸夾菜,權當做不曾聽到,倒是和婉郡主聞言笑眯眯點頭,拍了拍女兒:“快坐回去用飯。”
一家人一塊用了飯,良辰又親自動手泡了茶端上來,難得這樣坐下來自在說說話,年後正月裡雖說有休沐日,可到時少不得要與人來往,說不得倒是要比往日裡還要忙上幾分的。
聽着兩個哥哥說些個事情,良辰聽得興致大起,乾脆就將自個兒一個很是秘密的簿子給拿了出來,那上頭記着的便是明年乃至更往後她所做的計劃,關於家裡的鋪子田莊等等,總之就是關於如何賺銀子的。
瞧見孃親聽着她說些個新奇的點子滿臉欣慰的樣子,良辰心裡越發覺得爹爹和兩個哥哥都是待孃親極好的。
當初她們在商量事的時候,幾乎是不約而同提到家裡一些個不好的事情還是不要說給娘聽,自然不是要瞞着防着她,而是孃親性子使然,告訴她一些事不過是給她徒增煩惱罷了,倒不如只將一些個關鍵需要防範的人告訴她,免得吃了虧,至於其他的,便是她們暗地裡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了,並不想叫孃親跟着擔憂。
這會兒良辰很是慶幸這個決定,看着孃親臉上無比滿足的神情。
下午爹爹和兩個哥哥都是在家休息的,良辰乾脆就留了全家人在蘊閣,全都挪到了被她佈置得極爲舒適的屋子裡頭,便如同再尋常不過的人家一般,一同坐着飲茶吃些小點心,聊聊趣事,商議商議家裡的大事,自然,這些大事都是衆人默契濾過後覺得可以說給孃親聽的。
和婉郡主這個當家主母,在一些個良辰等人認爲血腥殘酷的事情上被矇在鼓裡,但是在幾個兒女的親事這樣的大事上頭,卻是誰也都比不了的。
繼商議了蕭瑾的親事,舊事重提了蕭瑜的親事之後,良辰便是將自個兒對兩個哥哥說過的話又說給了爹孃聽。
全家人也都覺得,是該多花心思主動爲良辰覓得一份良緣了,尤其是在郭羨之事之後。
隻眼前進宮更爲重要,待被良辰留着又在蘊閣用了晚飯之後,衆人一齊說說笑笑確認明兒個要帶進宮的禮物準備妥當之後,這才各自回去早早歇了。
送了爹孃哥哥出門,良辰回來便是也沒再耽擱,洗漱之後便是早早就歇下了,依着和婉郡主所言,明兒個可是要早起的,進宮之前還有些事要做,進宮之後可以想見,一日裡怕是都閒不下來的,沒個好精神還真是難以支撐了。
臨睡前,良辰側身以手撐着頭問睡在榻上的花錚:“花錚,你想想,咱們那屋子裡頭的東西可是都妥當了?”
花錚聞言就笑了出來,脆生生道:“小姐方纔不是陪着郡主將軍都去瞧過了,見得都妥當才放心的?”
“這倒是,娘瞧過自是沒問題,只是我這心裡總還想要再看看,生怕有什麼沒預備好了。”良辰聞言也笑了,便是躺了回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