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旨終身不嫁【強競爭力的男配浮出水面了哦~】

北宮馥心頭“咯噔”一下,怎麼在這個時候,這麼多人的場合,皇上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在疑惑間,只聽得“噗通”一聲,有人叫道:“壽王殿下暈倒了,壽王殿下暈倒了!”

文帝再也顧不得其他,立刻站了起來,飛快地跑到壽王面前,連桌上的碗碟打碎,熱水熱湯濺到了安皇貴妃身上都沒有察覺。

“這好好的,怎麼會忽然暈倒的?”文帝瞪着壽王身邊的人問。

“回皇上的話,奴才也不知道啊,剛纔殿下還好好的,剛吃了一口菜,就忽然倒在了地上。”

“那就是菜有問題?”文帝轉頭瞪着晉王看,一副想要殺了他的樣子。

晉王忙跪倒在地:“父皇,兒臣跟皇兄無冤無仇,況且這裡的飯菜都是經過下人試吃才端上來的,不可能是飯菜的問題。”

北宮馥慢慢走到壽王面前,擡頭對文帝道:“皇上,可否讓臣女幫晉王殿下看看?”

“對,你會治病!”文帝趕緊鬆開手,北宮馥上前抓住晉王的脈搏,停留的時間越久,眉頭皺得越緊。

文帝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擔憂:“怎麼了?”

北宮馥想了想,對壽王身邊的人道:“你們解開壽王的衣服。”

說着,她自己已經捋上壽王的袖子,只見那手臂上,都是一點點的紅疹,模樣十分可怖。

而解開他的領子時,看到的也是一片紅色。

“這是怎麼回事?”文帝臉色一變。

北宮馥看看他,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北宮馥這纔有些艱難地道:“皇上,如果臣女沒有看錯的話,殿下這發的應該是……天花!”

“啊?!”周圍的人發出一聲恐怖的叫聲,集體往後退了好幾步之遙。

北宮馥看看臉色大變的文帝:“由於天花傳染性極強,所以這裡在座的所有人等,凡是從來沒有出過天花的,都要留下觀察,待會臣女會開個方子讓他們喝,之後再用藥水沐浴淨身,方可寶恆無虞。”

文帝似是聽不到一般,只是問道:“那壽王呢,壽王的病,可有辦法醫治?”

北宮馥有些爲難地看着他。

“算了,召太醫!”文帝冷了臉,一副不指望她的模樣。

北宮馥並不說話,只是默默退到一旁,不一刻,一大堆太醫魚貫而入,小心翼翼地用懸絲診脈測了一下壽王的脈搏,一個個都低下了頭。

“到底有沒有救?!”文帝大怒。

太醫們面面相覷,終於有人帶頭道:“臣等才疏學淺,恐怕……無能爲力!”

“一羣飯桶,廢物!”文帝對着那羣太醫就飛起一腳,將好幾名太醫踢倒在地。

“你們,還有誰有辦法?”文帝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目光最後鎖定在景安皓身上:“端王,聽說你最近請了個神醫?”

景安皓忙道:“兒臣着就去請他來。”

北宮馥微微眯一下眼,轉頭看去,見有兩個小太監匆匆忙忙去請了袁不苛前來。

“怎麼樣?”看着他幫兒子看完診,文帝的臉色跟他一樣不太好看。

袁不苛嘆口氣:“回皇上的話,此病草民並無必然的把握。”

“那就是還是有辦法的?”文帝心中燃起了希望。

“不,草民的意思是……”袁不苛看了北宮馥一眼,“此病恐怕世上只有一個人有辦法,如果她也說沒有辦法,那壽王殿下才是真的沒治了。”

“是何人?”

袁不苛指指北宮馥:“便是草民同門師叔座下唯一嫡傳的女弟子,也算是我的同門師妹,也就是慧敏郡主了。”

文帝猛地擡頭看着北宮馥,見她不聲不響,站在原地,好似嚇傻了一般,但仔細看去,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你……有辦法治壽王的病麼?”遲疑了一下,文帝還是開口問出了聲。

北宮馥這才淡淡笑道:“得此病的病人不宜吹風,皇上不如讓人扶壽王殿下到房中再說如何?”

文帝不由惡狠狠地瞪她一眼,這丫頭分明是故意的,她剛纔怎麼不早說,耽誤了這麼多功夫?

但眼下這個情況,很明顯壽王還得靠她,這丫頭,似乎還得罪不得啊!

文帝畢竟是個聰明人,雖然兒子病了心中驚慌,可這會兒功夫卻已經冷靜了下來,並且非常清楚地分析了一下形勢。

“來人,把壽王擡到屋裡去!”他起了身,周圍的人卻又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文帝皺起眉頭,目光凌冽。

周圍的人嚇了一跳,卻聽他怒道:“怕死是麼,要是不擡,你們現在就人頭落地!”

大家嚇了一跳,幾個小太監對視一眼,用袖子包了手,無可奈何地上前將壽王擡到了屋子裡。

北宮馥跟着走進屋內,文帝轉頭看她:“現在要怎麼辦?”

北宮馥指指周圍的人:“皇上先讓他們出去吧,記得要看着外面的人,不能走,待會臣女讓人給他們喝了藥,在這裡住一晚保證沒有染病以後才能離開。”

那些人看着文帝,文帝臉色微沉:“照慧敏郡主的話去做!”

衆人散去,文帝陰沉着臉看着北宮馥:“還不給快給壽王看病?”

北宮馥不動。

“怎麼了?”

“臣女斗膽,想跟皇上討個賞。”

文帝皺起眉頭:“你在跟朕談條件?”

北宮馥緩緩跪倒:“壽王殿下的病症,臣女有信心可以治癒,並且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文帝沉默起來,卻聽*上的壽王忽然有些動靜傳來,不一刻,一個翻身,“哇”一聲對着*下嘔吐起來。

文帝忙上前扶住他,拍拍他的背,地上的嘔吐物讓室內的空氣都變得酸臭起來。

北宮馥卻並不介意,只是看着文帝,等着他的回答。

終於,文帝扶着兒子躺下,而並沒有叫其他人進來,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你要什麼?”

北宮馥的臉上終於慢慢溢開笑意:“皇上不用急,也不用擔心,臣女只要一道聖旨。”

“什麼聖旨?”

“准許臣女終身不嫁的聖旨!”

文帝皺起了眉頭,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北宮馥只是跪着,一字一頓地道:“臣女此生醉心於醫術,實在沒有相夫教子的能力,所以請求皇上,准許臣女終身不嫁!”

文帝脫口而出:“胡鬧,朕若是下了這道聖旨給你,定安侯豈不是在要在背後將朕罵得體無完膚?”

北宮馥想了想:“不然這樣,皇上頒一道密旨給臣女,不到萬不得已,臣女絕不動用,反正臣女是皇后娘娘賜的郡主,臣女的婚事必須要皇上准許纔可以。”

文帝這才明白了,繞了一個圈,其實眼前這個小女子說白了就是要他答應,不能隨意將她許配給任何一個人。

不過這樣也好,她如果不嫁給任何一個人,也就代表她不會嫁給……

文帝轉頭看看躺在*上的兒子,終於點了點頭:“好,就如你所願!”

北宮馥這才磕頭:“多謝皇上成全!”

她賭了一把,果然賭贏了。

看起來,皇上多疼愛晉王,多喜歡太子,多重用端王都好,在他的心目中,這幾個都不是他心中最*的兒子。

他心中最喜愛的兒子,另有其人。

北宮馥眯起眼睛,前世,壽王景安明就是死於這場天花,自此之後,文帝有很長一段時間一蹶不振。

由於沒多久之後皇后也因頭痛之疾過世,所以人人都說他是因爲跟皇后娘娘伉儷情深,纔會如此頹廢。

那段時間,太子被殺,皇子爭位,天下大亂。

“這是你要密旨。”文帝不一刻,已經將密旨寫好,上面蓋上了他的玉璽和私章,然後冷着臉問她,“要怎麼做才能治好他?”

北宮馥回道:“皇上放心,臣女會用一些非常之法,但有一點,還請皇上記住,便是相信臣女!”

“相信你?”

“臣女這個法子,便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文帝有些不解。

“接下來幾日臣女都會在此給壽王殿下治病,屆時皇上便知道了,只求皇上相信,壽王殿下一定會好,一定會痊癒!”

“那是自然,他是朕的兒子,怎麼可能會不好?!”文帝的臉上,是一點有點心虛的自信。

“那就多謝皇上信任臣女了!”

文帝想了想:“對了,必須在這裡治療麼,朕想帶他回宮去,宮裡伺候的人也多,朕也可以日日見到他。”

北宮馥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天花病症一來容易傳染,二來病人也不宜見風,移來移去,恐怕對壽王殿下自己,對別人,都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如此,那就全數留在晉王府治病吧。”文帝點點頭。

北宮馥在桌上開了一張藥方:“這是藥方,讓晉王府內的人煎幾十貼供府內的人服用。”

文帝點點頭:“朕會叫人照辦!”

“還有……”北宮馥遲疑了一下。

“怎麼?”

“皇上也需服用,還有沐浴淨身,皇貴妃娘娘也是!”

文帝愣了一下,臉色竟然緩和了一些:“朕明白!”

北宮馥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好說話,隨即想想倒是笑了起來。

想必是爲了*上那個男子吧,事實上,皇上恐怕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父親。

只要他願意,同時還得是對着對的人!

外面的人將這個房間當做通往地獄的道路一般,安皇貴妃也來傳了幾次:“皇上該保重龍體,遠離危險之地!”

不過文帝固執地留在壽王身邊,甚至親自喂他喝藥。

北宮馥看着這樣的場景,忽然想起沈夫人對着北宮玉和北宮靜的時候,她應該也是會這樣給他們喂藥的吧?

待了一日,文帝終究抵不過文武百官在晉王府外的浩蕩聲勢,決定起身離去。

離去之前,他轉身看着北宮馥:“朕把兒子交給你,只爲你說的一個信字!”

一霎那,北宮馥覺得她的面前沒有皇上,只有一名普通的父親,一名擔心兒子病勢的父親。

北宮馥點點頭:“是,臣女領命!”

這塵世間的情感,她早已看透,甚至想要遠離,深陷於這樣的或那樣的情感之中,做事必定會有束手束腳的感覺。

她不要這樣的束縛,她既爲復仇而生,必定不會再陷入任何情感的漩渦。

文帝走了,文武百官也散了,晉王端王長平公主都搬了出去,如今晉王府只留下幾個不能走的丫鬟小廝,再剩下的,便是北宮馥一人了。

天花猛如虎,他們喝了藥,確定不會傳染以後,終究還是沒人敢留下。

留下的,也是嚇得戰戰兢兢,不敢靠得太近。

壽王服了幾貼藥,病勢好了不少,清醒過來看到她笑道:“人人看到本王就如看到瘟神一般,連太醫們都是如此,你爲何不怕?”

北宮馥笑道:“我若是怕,又怎麼治你?”

壽王笑了起來,竟帶了幾分苦澀:“郡主的恩惠,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施捨。”

北宮馥微笑:“殿下真是馥兒的知音人呢,不過就算我真要從殿下身上得到什麼,也必須等殿下病好了再說,不是麼?”

壽王深深地看她一眼,忽然長嘆一聲:“你真是個很奇怪的女子。”

“那臣女就當是殿下的讚賞了。”北宮馥笑起來,明眸皓齒,有那麼一瞬間,連陽光都變得黯然失色。

壽王看得有些恍了神,這世上美人他也看過不少,偏沒有這樣一個女子,可以在一顰一笑之間,就輕易走入一個人的心中。

“郡主,天花之毒,你真的有能耐治好麼?”壽王忽然又嘆了一聲,神思間有點自怨自艾的感覺。

北宮馥笑道:“殿下就算不相信臣女,也應該相信你自己,對麼?”

壽王點點頭,眼中忽然燃起了希望:“好,本王就相信郡主一次!”

北宮馥在晉王府三日,壽王身上的紅疹越來越多,從剛開始的手臂胸口,慢慢蔓延到背後,脖子上,腿上,最後到掌心,臉上統統都發了出來。

三日之後,她回了定安侯府,北宮家的人看到她跟見了鬼一樣,不敢靠近半步。

“小姐,太夫人剛纔讓我來傳話,說逸墨居你就暫時不要去了。”如雪把換洗衣服交給她,臉上也有些懼怕的神色。

北宮馥苦笑:“如雪,難道連你也怕我麼?”

如雪忙擺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怕……”

“那就還是怕了?”北宮馥嘆口氣,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再次準備出門,回頭看了如雪一眼,忍不住再次搖了搖頭。

晉王府外,月恨水一身白衣飄然而立。

這個地方,已經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沒有人願意靠近這裡。

“你真的要用這個辦法?”月恨水有些不放心地將一罈東西交給她。

北宮馥點頭:“如果我算得沒錯的話,今日就是壽王的大限,兵行險招,我不信,我倒黴了一世,這一世,就真的一點運氣都沒有!”

月恨水有些無奈,依然還是老生常談的一句:“不管怎麼樣,你小心些。”

北宮馥點點頭:“師父你放心吧,我有數。”

隨即,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師父,義莊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此事你先不要管,等你這邊事情了卻再做商議。”月恨水似乎不願多說。

北宮馥看看他:“師父,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李同的冤魂有問題?”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爲師的臉色就算不好,也是因爲擔心你!”月恨水忽然白了她一眼,敲了敲那罈子,“這可是世上最烈的酒,你小心用!”

“知道了師父!”北宮馥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月恨水轉身就走,北宮馥看着他的背影沉思了很久,最後還是嘆口氣,把懷中的烈酒抱進了晉王府。

是夜,晉王的病情忽然有了反覆,嘔吐,痙.攣,最後昏死了過去。

有人叫道:“壽王殿下……殿下他……”

“他怎麼樣了?”北宮馥上前看,那人叫道:“殿下沒氣了!”

立刻有人跑了出去,前往皇宮報信去了。

北宮馥並不急,也不打算叫他回來,而是捧了那壇烈酒出來,讓人拿了火爐煮熱,等酒熱的時候,皇上也匆匆趕到了。

跟他一起來的,居然還有周太妃。

北宮馥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即想想也是,周太妃好歹親手帶大了壽王,如今壽王病重,她來看一眼也是正常的。

“你不是說能治好壽王麼?!”文帝看着北宮馥,目眥欲裂。

周太妃捂着嘴,雙眼通紅,似乎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悲傷。

北宮馥看着文帝,不疾不徐地道:“皇上可記得當初讓臣女給殿下治病的時候,可答應過臣女什麼麼?”

文帝皺了一下眉頭:“你什麼意思?”

北宮馥端着熱好的酒坐到壽王身邊,將手中的酒一勺一勺灌入他的口中。

文帝看着她不慌不忙的樣子,忽然想起她那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話語來。

“皇上,一定要將這妖重重治罪,如果不是她放言說能治好壽王的病,何至於讓壽王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殞命?!”周太妃壓抑了許久,終於開口說話。

文帝搖搖頭:“再看看!”

“皇上還看什麼,分明就是這妖女急功好利,纔會讓壽王……我的明兒……”周太妃忽然大叫了一聲,眼淚撲簌而下,語無倫次,“皇上,你要給壽王做主,你一定要給壽王報仇啊……”

“夠了!”文帝忽然大怒,揮揮手,“來人,把太妃娘娘扶下去休息。”

“不,我不去!”周太妃大叫起來,立刻有兩個小太監走過來:“太妃娘娘,不要讓奴才爲難。”

周太妃指着文帝:“皇上,你真的要我走,你要我連……連壽王最後一面都看不到麼?”

文帝似有些不忍,卻還是揮揮手:“不要影響慧敏郡主給壽王治病!”

“不,他死了,他已經死了,壽王死了,明兒死了……”周太妃忽然抑制不住地大哭起來,指着北宮馥叫道,“她害死了明兒,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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