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啊!!!”北宮馥大叫起來,胸口似乎劃過劇烈的疼痛,一波一波,洶涌而來,痛得她幾乎要暈厥過去。
天牢裡,北宮靜讓人用的十八種刑罰都沒有讓她感覺如此疼痛,可是現在看着天兒慢慢從景安皓手中滑落下去,那種疼痛,再也抑制不住。
“啊!啊!!啊!!!”她試圖握緊拳頭,周身的戾氣迸發出來,連旁邊的飛鳥都被她迸發的真氣打落,翻滾了幾下就死去了。
但是束縛着她玄鐵鏈條卻是紋絲不動。
景安皓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女人,手筋腳筋都已經被挑斷了依然有如此驚人的力量,留她在身邊,遲早是個禍患。
女人嘛,就應該是如靜兒一般溫柔可人才是!
“行刑!”他讓人將天兒的屍體搬了出去,大手一揮,立刻有人舉着弓箭對準北宮馥。
沒有人敢靠近她,只能用遠距離攻擊。
“景安皓,我若不死,必將食爾血肉,將你挫骨揚灰!”北宮馥看到一支支箭朝着她飛過來,周身的戾氣再也控制不住,但是沒有用,箭一支支插入她的體內,每一支都是玄鐵打造的箭頭,生怕不能刺穿她的血肉。
就在此刻,一名白衣男子緩緩從遠處走來,腳步從容,最後走上刑臺。
男子三十多歲的年紀,眉眼如畫,邪肆無常,丹鳳入眼,鼻如遠山,薄脣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眉宇間俱是一派的柔和,彷彿風雨俱來,都無法撼動的溫潤。
北宮馥擡眸看着他,眼中帶着一絲複雜的驚喜:“師父,你終於來了……”
“癡兒,可看得清楚了嗎?”月恨水看着她,眸中的情緒比她還要複雜。
憐惜,怨恨,怒其不爭!
“師父,若有來生,我定不再與人爲善,那些惡人就該得到懲治!”
她眼中戾氣更甚,卻最後苦笑一聲:“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
“月恨水,你今天來了,也改變不了事實!”景安皓叫起來,“這天下,是我景家的天下,你們玄門歷來都有輔助大潤帝君的責任!”
月恨水轉頭看着他,嘴角依然是千年不變的微笑:“皇上,你確定嗎?”
景安皓被他看得竟然有幾分不寒而慄,卻見他就這樣微笑地看着他,不斷地,看着他……並不再多說話。
天地慢慢變了顏色,原本應該降臨的黑色忽然變成血紅一片。
似血一樣的雲層,一片一片,彷彿隨時會滴落下血雨來。
原本就很大的風,越發大了起來,到最後,竟然颳得讓人站不住腳。
不遠處的看臺之上,有一名女子站在上頭,那看臺竟然連根拔起,將她整個人摔了下去,引起一片驚呼:“娘娘,娘娘……你流血了!”
然而月恨水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沒有看到,他只是把手放在北宮馥身上,她身上的玄鐵慢慢化做一灘鐵水,北宮馥的身體倒在他身上,已經闔上了雙眸。
再擡頭,他的雙眸忽然變成通紅的顏色,紅得彷彿能噴出火來,抱着北宮馥竟然就這樣飛了起來,周遭形成巨大的光圈,將他們二人鎖進了他防禦結界之中。
飛沙走石,塵土飛揚,狂風從四面八方聚集起來,再聚集起來,形成颶風一般,將所有的一切都捲入其中,然後衝入雲霄消失不見。
颶風過後,大地恢復了平靜,亂葬崗上什麼都沒有,彷彿從來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過,也沒有任何人來過,一切都是一場幻影,不過自行想象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