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言臉上帶了一絲擔憂道的情緒,輕聲對着莫敖道:“皇上,還是見一見吧,也許郡主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以她歷來知禮的性子,定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求見。”
說着,揚中冷光一閃,沐清雅,你最好保證自己有重要的事情,不然,皇上定然會好好的追究你的罪名!
莫敖皺眉冷哼一聲,神色之間舒緩了一些:“既然你爲她求情,就讓她進來吧。”
夏靜言溫柔的笑了笑,白皙的臉上帶了一絲羞紅,格外的惹人注目,一邊幫着莫敖重新到了一杯茶,一般吩咐道:“來人,去將沐郡主請進來。”
沐清雅聽到宮女請她單獨進去的話,眼中冷光一閃,看來這夏靜言還以爲勝券在握呢,不過,這樣也好,她敢設計自己,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回頭看向押解着聽雪的侍衛,吩咐道:“你們好生看管着這個奴婢,她可是貴妃娘娘的奴才,出了什麼事情可是拿你們是問的。”
“是。”衆人聽到這話,心中頓時一凜,看着聽雪的眼光中都不自覺的加了一絲防備,就從她剛纔的動作來看,這個丫頭絕對是個厲害的角色,一定要看好她,免得她和別人同了氣,再來反咬他們一口,到時候可就有他們倒黴的了。
易容的端木凌煜隱晦的笑了笑,清雅一句話就讓衆人提高了警惕,順便對聽雪產生了些敵意,這樣在一會的辯駁中,定然會起到一定的作用。
沐清雅對着端木凌煜微微點了點頭,轉頭走進承恩殿。
“清雅見過皇上,見過貴妃娘娘。”
莫敖眼神一眯,冷光倏地閃過:“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沐清雅低着頭,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只是微微顫抖的肩膀還是顯示出她的異常。
莫敖的眉頭皺的更加嚴重,剛想呵斥出聲,便聽到一旁的夏靜言柔聲道:“清雅,你這是怎麼了?擡起頭來給皇上和本宮看看,怎麼姿容如此憔悴。”
這個時候,她自然不會吝嗇一些示好,畢竟她之後還是要依靠着這個沐清雅的。
不過,等沐清雅擡起頭,莫敖和她都愣在原地。
只見沐清雅如玉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血色,蒼白的猶如上好的寒玉,一雙眼眸帶着微紅的水汽,眼淚卻是倔強的沒有掉落下來,可是其中的悲傷之色,卻彷彿讓人承受不住一般,只一眼就看的格外的揪心。
沐清雅脣瓣顫了顫,慢慢的俯下身,只見兩顆晶瑩的淚珠在燈光的照射下摔碎在地上,美得讓人窒息。
“請皇上爲清雅做主。”
她的聲音輕柔,甚至帶着微微的哽咽,可其中的堅決讓人心驚,莫敖的眉頭皺的越發的厲害:“做主?宮中有人欺辱了你?”
沐清雅擡起頭,眼中的哀傷之色溢出來:“回稟皇上,清雅的弟弟沐安之被人害死了!”
莫敖一愣,沒有想到竟然聽到這個消息,好一會兒纔想起來,這個沐安之是什麼人:“你說的是沐安之?”
沐清雅到滄瀾來的目的他自然也是知曉的,只是不知道,誰會害一個孩童,更何況,那個孩子一直暈迷,能不能救醒還是個未知數,費這個力氣有什麼用?
“回稟皇上,正是,清雅斗膽打擾了皇上,只是身爲安之的姐姐,在他生前不能救治好他,讓他健康成長,已經是辜負了母親臨終所託,現在在他死後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兇手逍遙,請皇上嚴懲兇手,給安之一個公道。”
夏靜言眼中驚慌一閃,臉上的擔憂越發的嚴重:“被人害死了?是誰這麼殘忍去害一個孩子?皇上,這件事情還是好好地查一查吧,對一個孩子下手,實在是太過殘忍了些。”
沐清雅擡頭掃了一眼夏靜言,如果不是知道這人在背後扮演了什麼角色,她也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子會去動手除掉一個和她根本沒有衝突的孩童,看來,還是她把人想的太簡單了。
莫敖冷聲詢問:“你既然說沐安之是被人害死的,你可有證據?”
“回稟皇上,清雅有證據。”
“既然如此,那就將你的證據呈上來。”莫敖眼中陰霾閃過,這宮中真是越發的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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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靜言安靜的站在一旁,只是面色擔憂的看着沐清雅,眼神帶着濃濃的安撫,聽到她說有證據,心中的得意越發的多了起來,她可是提前設計好的,專門留下了一些線索,爲的就是讓沐清雅和莫君明以及韓家對上,讓這兩方徹底的撕破臉。
很快,有宮人和侍衛押着聽雪走了進來。
看到聽雪,夏靜言臉色一變,心中咯噔一聲,聽雪怎麼會被沐清雅押解着?
“回稟皇上,本來清雅在調查的時候發現了宮女春菊在安之的被褥上下了藥,便想着把她審問一下,但是沒有想到,還沒有來得及審問,那個春菊便被聽雪當中滅口了。”沐清雅聲音中滿是憤恨,看着聽雪的眼神也帶着刻骨的恨意。
她的感情從來都是淡淡的,即便是遭受了不公,依舊能夠微笑以對,但是想到安之差點死在了這些人手上,她就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緒。
對上沐清雅的眼神,聽雪猛地一顫,不禁瑟縮了一下,但想到自己的家人連忙控制住臉上的表情,努力的在侍衛手上掙扎,一臉被冤枉了的表情。
侍衛鬆開她之後,連忙驚呼出聲:“回稟皇上,回稟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和春菊沒有什麼交集,怎麼會去殺她滅口,當時不過是因爲被她抓着衣服,這才情急之下踢了她一下,沒有想到那宮女竟然很容易的就死了,還請皇上和娘娘給奴婢一個清白。”
沐清雅冷冷的看着她:“早先你便不承認,還誣陷我對春菊動了私刑,現在在皇上和貴妃娘娘面前,你竟然還執迷不悟!皇上,清雅斗膽,請皇上宣太醫查驗春菊的屍身,看看到底是如何。”
夏靜言手心微微出汗,這個聽雪真是成事不足敗,不是早讓她將那個春菊殺了當做花肥了嗎?怎麼還牽扯出她來了?
“皇上,奴婢是冤枉的,請皇上……”
“閉嘴!”莫敖皺眉猛地冷喝一聲,擡手揉了揉額頭,那宮女尖銳的聲音讓他陣陣的頭痛。
聽雪一哆嗦,不敢在說話,只隱晦的擡頭看向夏靜言,希望主子能夠出言救她一命。
沐清雅冷眼看着夏靜言,發現她眼中閃過的殺意之後,微微斂下了眼眸,看來這個聽雪是註定要被放棄了。
很快,在太醫院輪值的徐赫走了過來,看到承恩殿外防止的屍體,心中苦笑一番,爲什麼每次總是在他輪值的時候出事,不知道這次又是因爲什麼。
“見過皇上……”
“你去查看一下那個春菊的屍身,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是,皇上。”
徐赫跟着侍衛走下去,過了沒多一會便回來:“回稟皇上,那名宮女是被人踢中了面部眉心上一寸的穴位,被重力踢死的。”
“這不可能!皇上、娘娘,奴婢沒有,奴婢沒有踢死她。”
沐清雅冷冷的出聲:“聽雪,你到現在竟然還不承認自己的罪行,那個春菊本來是想要交代其背後主使之人,你便一腳將她踢死了,還說不是故意的,這簡直是好笑!難道世間會有這樣的巧合?你不分尊卑也就罷了,現在連皇上和娘娘也要欺瞞,真是膽大至極!”
聽雪滿臉驚慌的看向夏靜言,想要開口卻被她手中拿着的荷包鎮住,臉色一瞬間變得猶如死灰,那個荷包是她送給自己的心上人的,沒有想到竟然倒了娘娘手中,娘娘這是在用那人的命威脅自己,也對,不僅是自己的心上人,自己的家人也全部在娘娘的手中,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娘娘供出來的,那麼這個罪名,她就要背下來。
想到這裡,聽雪咬牙掙脫開侍衛,向着沐清雅猛地衝了過去,臉上滿是猙獰之色:“賤人,我殺了你!”
“郡主小心!”
旁邊的是侍衛看到這一幕,頓時愣了一下,幸好一個侍衛反應迅速,一腳將聽雪踹到了一邊。
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掙扎了半天也沒有爬起身,聽雪神色越發的癲狂:“沐清雅,你這個賤人,我就是恨你,你不是在意沐安之嗎?我就要他死,就是要他死在你面前,不錯,你弟弟是我害死的,那個小畜生早該死了。還有你這個賤人,你害了多少人,你不得好死!”
沐清雅神色未變,心中帶上了絲絲憐憫,這個聽雪到真不是個傻的,一下便明白過來夏靜言的意思,只是她背下了罪名,就以爲夏靜言會放過她的家人嗎?
不過這丫頭倒真是衷心,竟然到死都不忘記幫着自己的主子抹黑自己。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何恨我,要害一個幼童來報仇?”
“哈哈,你這個賤人,你以爲你裝的如此清高便沒有人知道你做的事情嗎?你害了別人,這就是你的報應,你還記得綠柳,她是我的同鄉,她是被你害死的!我要爲她報仇!殺了你這個賤人!”聽雪大聲吼叫,聲音滿是一片嘶啞,仔細聽還可以聽出其中濃濃的不甘心和絕望,彷彿是臨死前的悲號。
沐清雅冷眼看着她,心中的憐憫慢慢的消失,有些人在別人把她當個人的時候總在做一些不把自己當人的事情,而現在沒人將她當人了,她卻又想起做人的尊嚴和骨氣了。就好比眼前的這個奴婢,她和她根本沒有焦急,每次相見也都以禮相待,可惜她卻從來不知感恩,現如今表現出這般悽慘的模樣,還拉出早已經被杖斃的綠柳做什麼虛假的情誼!
真是讓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