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雪臉上滿是傷心,沒有用眼神去看沐清雅,但是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在說着自己的委屈和敢怒不敢言。
端木凌煜轉動着手中裝着玉肌膏的藥瓶,眼底閃過濃濃的殺意,清雅之前還對她和安絡璃心存同情,可是她們卻一個個一心想要將沐清雅置於死地,果真是狼子野心。
“哼,妖言惑衆!郡主將藥膏給你的時候,太醫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到了你手中沒有兩天,其中就有毒藥了,朕倒是好奇的緊,這毒藥是怎麼後來加進去的,還有,柳妃你到底做了什麼虧心的事情,讓人不惜冒着謀害宮妃的死罪也要置你於死地?”
柳映雪愣在原地,她想不到皇上竟然這般猜測她:“皇上,臣妾沒有做什麼虧心事,更加不知道有誰想要害臣妾,臣妾冤枉啊,還請皇上爲臣妾做主。”口中喊着委屈,心中卻滿是恨意:沐清雅到底給皇上灌了多少迷魂藥,爲什麼皇上不問青紅皁白就一個勁兒的將她向壞的方向猜測,難道在皇上心中,只要是對沐清雅不利的事情就都是她們居心叵測嗎?想到這裡,她心中越發嫉妒的發狂,沐清雅果真是該死!
沐清雅起身,走到柳映雪一旁對着端木凌煜恭敬的行禮:“皇上,清雅雖然不知道柳妃娘娘爲什麼一定要堅持說這玉肌膏有問題,但既然娘娘說了,還是要好好的調查一下才合適,不如就將胡太醫請上來,讓他再調查一番這藥膏。”
端木凌煜神色微微緩和,點頭說道:“好,既然郡主要求了,那麼就再調查一下,不過只是將胡太醫找來還不行,武平,你去宣旨,將明麗公主、滄瀾三皇子、安妃、柳海德和安正新一起宣過來,朕今天就好好的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誰都通天的膽子,竟然在朕的面前折騰這些鬼把戲!”
“是,奴才遵旨。”武平連忙躬身退出去,到門口之後連頭上的冷汗都顧不及擦,連忙指派了幾個太監將皇上的口諭傳了下去。
接到皇上的口諭,柳海德心中沒有多少意外,但是安正新卻是恨不得將柳家人殺了,安絡璃現在的身體根本經不起折騰,這纔剛剛醒過來不多久,現在去見皇上不就等於將她剛剛救回來的半條命送出去嗎。可惜皇上口諭一下,想要反抗就是抗旨不遵。
吳嬤嬤一邊爲安絡璃整理衣服,一邊掉眼淚:“娘娘,您一定要記得奴婢的話,如果撐不下去了,萬不要逞強,只要你裝作暈倒,皇上定然會讓人將您送回來休息,一切都沒有身體重要。”
安絡璃板着臉孔,眼中帶冷毅的光芒:“嬤嬤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吳嬤嬤心中嘆了口氣,就是因爲看到她這幅模樣,她心中才放心不下啊,這小姐什麼都好,就是太要強了,根本看不清現在的局勢。皇上的一顆心都在沐清雅身上,她卻是一定要從沐清雅身上|將皇上的心搶奪回來,這帝王的心思最爲難懂,哪裡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如果那麼沐清雅是個等閒的女子也就罷了,不說別的,就單說她一副無雙的容貌和過人的清貴氣質,就是常人難以比得上的,小姐這是在自討苦吃啊。
想到這裡不緊想起在上京她剛剛認下的義子,安絡璃進宮之後,她就空閒下來,無意中救了一個十歲的小乞丐,她沒有子嗣,也就將這個孩子當做了自己的孩子在養,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那個孩子就可憐了。唉,看來,自己也要想一想退路了。安妃娘娘自然有安家照顧着,她的義子就只有她一個老婆子了。
很快,端木凌煜的帳篷之中人就來了不少人。安絡璃是最後一個到的。
沐清雅看着被人攙扶着走進來的安絡璃,眼神微微的動了動,看來安妃的狀況實在是不好。
“臣妾見過皇上。”安絡璃勉強跪下去,說話有氣無力,顯然身體極爲虛弱。
端木凌煜皺了皺眉:“武平,去給安妃搬個座位。”
“臣妾謝皇上。”安絡璃有些受寵若驚,瞥了一眼面色帶着不忿的柳映雪,心中冷冷的笑了一下,賤人,你這次是想算計我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折騰出什麼事情來。
端木凌煜揚了揚手中的藥瓶,對着早已經跪在地上的胡英道:“胡太醫,你也是朝中的老臣了,朕很是信任你,這藥膏你再看看,可有什麼問題。”
胡英額頭上滿是冷汗,絲毫不敢擡頭看端木凌煜的眼睛,伏在地上的手指卻是在微微的顫抖。
沐清雅敏銳的察覺到他的異常,心中忍不住皺眉,眼神掃過面容委屈的柳映雪,暗自思忖道:看來柳映雪是在暗中做了什麼了,這位胡太醫想來是真的招供了,不過他招供的內容有幾分是真實的,就有待考證了。
“胡英,怎麼,你沒有聽到朕的話?”看到胡英不出聲,端木凌煜微微眯起眼睛,周身的氣息猛地便的凌厲起來,嚇得胡英臉色越發的蒼白,整個人猶如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
“回稟皇上,微臣……微臣……”
柳映雪皺眉看向她:“胡太醫,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不說真話,她都能恬不知恥的做出這種事情,你還有什麼要幫着她隱瞞的?”
“是,是,”胡英咬牙,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猛地擡起頭,對着端木凌煜說道,“回稟皇上,這藥膏當初拿到的時候就有問題,是沐清雅暗中收買了微臣,讓微臣欺瞞皇上說藥膏沒有問題,而後藉着加了砒霜的玉肌膏徹底毀了柳妃娘娘。”
安絡璃看向胡英和柳映雪,心中很是詫異,沒有想到柳映雪要對付的人竟然不是她,而是沐清雅。
端木凌煜冷笑一聲,坐到座位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胡英和柳映雪:“你們以爲朕是傻子嗎?還是以爲朕就真的好欺瞞,柳映雪,看來你的臉毀了你之後,你不僅沒有絲毫的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的愚蠢了。”
柳映雪臉色蒼白,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端木凌煜:“皇上,臣妾不明白您爲什麼這樣說,臣妾只是想讓皇上知道真相,我……”
“閉嘴!”端木凌煜冷喝一聲,眼神滿是厭惡,“柳映雪,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你的臉因爲是被流箭劃傷,所以傷口很深,即便是用最好的藥材,也很有可能留下疤痕。因爲安妃的事情,行程被拖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也就是說你的臉毀容是肯定的了,你說清雅要害你,還真是好笑,憑藉她的醫術難道還不知道這一點,你還有什麼好加害的?”
柳映雪臉色越發的蒼白,這次她的神色是真的難堪了:“皇上,您爲何不相信臣妾,就算是您不相信臣妾,也應該相信胡太醫吧,難道胡太醫的話也不能信嗎?”
“胡太醫?”端木凌煜冷笑一聲,“柳妃既然說到了你,那朕就問你一句,你說你的話值得人信任嗎?”
“微臣……微臣……”胡英臉上的汗像是消息一般躺下來,整個人在端木凌煜的壓迫下幾乎要暈厥過去,“皇上,微臣有錯,請皇上饒命啊。”
“你有錯,你有什麼錯?說出來聽一聽,可以的話朕就饒了你,如果你說的不對,朕也格外的給你一個恩典,讓你們一家在下面團聚。”
胡英連忙高呼:“皇上,都是安妃娘娘和安大人逼迫微臣的,安大人讓微臣故意在柳妃娘娘面前露出破綻,讓柳妃娘娘以爲微臣是被沐郡主收買了,然後藉此誣陷郡主,奴才罪該萬死,不該一時間被錢財迷了心智,做出這般傷天害理的事情,是安正新先是讓人賄賂奴才,而後再用奴才收受賄賂的證據威脅奴才,奴才也是逼不得已啊。”
安絡璃狠狠地咬着呀,眼神死死地盯在柳映雪身上,這個賤人,竟然打得是這個打算。先是故意誣陷沐清雅,將皇上的怒火引起來,而後才引出她來,這樣一來,皇上就會將怒火全部發泄在她身上。
沐清雅眉心舒展了一下,看向柳映雪的眼神發生了微微的變化,也許她和端木凌煜都錯了,眼前的這個看似莽撞的柳映雪說不定纔是城府最爲深沉的一個人。
“請皇上明鑑,微臣絕對沒有做這件事情,胡太醫完全是在誣陷微臣,微臣絕對沒有做這種事情。”
“安正新,你怎麼能這樣說,當初你故意讓人給我設下陷阱,讓我輸了一大筆錢,而後就假裝好心的給我送銀兩,而後卻是藉此來威脅我。”
“一派胡言,我身爲朝廷重臣,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皇上,微臣冤枉。”
“皇上……”
兩人呼天搶地,爭相說着自己的委屈和冤枉,一時間場面很是混亂。
沐清雅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們,只感覺這一幕分外的難堪,他們本都是爲官之人,有着大好的前程,卻是因爲自己的私慾將未來全部葬送了,現在的他們就像是爲了爭奪一塊帶血鮮肉的野獸,滿臉都是扭曲和猙獰,真是讓人無比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