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出來的喧鬧聲頓時讓沐清雅一驚,轉頭看向樂棋:“帶着莫君卿快走。”
“是,小姐。三皇子,跟着奴婢來。”
樂棋帶着莫君卿剛剛轉過內門,敬寧軒的大門猛地被人撞開,一個髮絲凌亂的宮女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向着沐清雅便撞了過去。
時刻注意着沐清雅的端木凌煜看到這一幕,眼神驟然一冷,心中冷哼一聲,向前垮了一步,擡腳對着撞過來的宮女一腳踢了過去。
那宮女衝進來的時候本來力氣就大,再加上端木凌煜心中氣憤,腳上便用了五分力氣,如果不是不想當場殺人避開了要害,這一腳足以讓那個宮女橫屍當場。
瞬間,那個宮女便被踢得飛了出去!
接着砰的一聲摔在地上,躺在地上話都說不出來。
沐清雅眼神動了動,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個宮女:“你們是哪個宮裡的奴才?”
追着那個宮女跑進來的內侍被端木凌煜果斷的一腳給踹的愣在了原地,等反應過來就聽到沐清雅冷聲的發問,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沐清雅神色越發的清冷:“怎麼不回答?難道你們是從宮外混進來的刺客?這樣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來人……”
“奴才是渡月軒的,見過沐郡主。”聽到沐清雅要開口呼喚人進來,連忙有人回答道。
沐清雅心中一動,冷冷的看着他們忐忑不安的模樣:“你們是玉妃娘娘的奴才?”
“回稟郡主,奴才們的確是渡月軒的。”
“我沒有問你們是哪裡來的,我想知道的是你們是不是玉妃娘娘的奴才?是不是奉了她的命令前來的?”雖然剛剛只是掃了一眼,但她瞬間便辨認出來,那個宮女是玉妃身邊很受重視的姑姑聞秋。
爲首的一個小太監被沐清雅的氣勢壓迫,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聲音堅定的說道:“是,奴才等人都是聽命於玉妃娘娘的奴才。”
沐清雅低頭睫毛顫了顫,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嗯,既然這樣,來人,去請玉妃娘娘過來,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奴才到底是吃了什麼東西,突然變得如此大膽,竟然敢擅闖敬寧軒。”
“郡主饒命啊,奴才便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擅闖敬寧軒,實在是事出有因啊,那個宮女她……”
“我沒有興趣知道你們爲什麼闖進來,我只要知道你們已經闖進來就對了,現在你們都閉上嘴,沒有我的提問誰都不許說話,不然本郡主就先讓人將你們杖斃了,反正你們擅闖內廷,已經是死罪,便是全都轟殺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此話一出,那些宮人都被嚇住了,連忙閉上嘴,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
剛想讓人去請沈凝玉,便聽到門口的通報聲傳了過來:“皇貴妃娘娘駕到,玉妃娘娘駕到。”
沐清雅心中冷冷一笑,看來這一切都是人算計好了的,連這個時間都趕得剛剛好,如果不是她之前所有準備,這些時間讓人暗中在敬寧軒的地下挖了一條密道,真不知道這次要怎麼辦。
畢竟,三皇子可是馬上就要大婚了,可是在大婚前夕卻出現在她的宮中,一傳出去恐怕就是禍亂宮闈的皇家醜聞。
沐清雅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衫才走向門口,正好看到夏靜言和沈凝玉一前一後走過來。
“清雅見過皇貴妃娘娘,見過玉妃娘娘。”
看着沐清雅神色如常的模樣,夏靜言心中一陣詫異,難道消息有錯?微微的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敬寧軒殿內跪了一地的奴才,心中一陣詫異:“郡主免禮。”
沐清雅擡頭笑了笑,請令人進來:“正好想着讓人去請玉妃娘娘了,沒有想到您竟然這麼巧合的過來了,正好可以來看看這些大膽的奴才,表面上恭敬的很,暗地中卻打着主子的到處招搖,甚至行事不軌,真是讓人感覺分外的厭惡。”
夏靜言眼神微微一變,直覺的沐清雅這話是影射自己,可是她沒有明說,自己卻也不能說什麼來反駁,只裝作沒有聽到的走進殿中:“這是怎麼了,這一地的奴才怎麼都跪在這裡。”
沐清雅笑了笑:“這件事情清雅也沒有弄明白呢,正好奇着。原本我正想着讓樂棋去準備一下膳食呢,沒成想她剛剛走出去,這羣人便衝了進來,真是讓人嚇了一跳呢。”
沈凝玉神色微微一變:“你……樑毅,你怎麼在這裡?”
看到跪在最前面的那個太監,玉妃神色一變,皺眉冷聲發問。
被點到名字的樑毅猛地一顫,連忙轉身對着沈凝玉磕頭行禮:“玉妃娘娘……奴才是奉了您的命令來追這個宮婢啊,您難道忘了?”
沈凝玉眉心一皺:“本宮什麼時候讓你追過什麼人,你胡說些什麼?”
樑毅猛地擡頭:“娘娘,您忘記了,那個宮婢……就是聞秋啊,她在渡月軒突然發了瘋一般,從宮中逃了出去,一路便向着敬寧軒衝過來,唸叨着要報仇什麼的,奴才等人是怕她衝撞了郡主這才追過來的,您也下令了啊。”
“一派胡言,本宮什麼時候讓你們追過人……還有,你說的聞秋呢,她怎麼了?”沈凝玉心中微微收緊,自從進宮開始,聞秋就跟着她,一直以來忠心耿耿,在剛進宮的時候她並不得寵,兩人可以說是相互扶持過來的,現在聽到她出事,怎麼能不着急。
看到沈凝玉的表情,沐清雅心中微微一頓,看來事情不簡單。
樑毅眼神轉了轉,看向一旁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道聞秋。
隨着他的目光,沈凝玉心中猛地一顫:“聞秋,這是怎麼了?”
沐清雅上前說道:“還沒有和玉妃娘娘說,剛剛就是這個奴婢猛地從外面衝了進來,而且衝進宮門之後,還不罷休,竟然向着我撞了過來,如果不是我身邊有這個太監在,幫我擋了一下,恐怕這會兒躺在地上的便是我了。”
聽到這話,沈凝玉猛地一顫,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眼神略顯激動的看向沐清雅:“郡主,聞秋是從進宮便跟着我的,不管怎麼說,她有不對,我這個做主子的便替她向你道歉了,明日定然送上禮物爲郡主壓驚。”
沐清雅笑了笑,微微的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麼,只是這件事情還是調查清楚的好,玉妃娘娘,您說呢?”
沈凝玉一顫,心中猛地明白過來,感激的看向沐清雅:“是,郡主說的對,這件事情一定要調查清楚。樑毅,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假傳本宮的命令,該當何罪?”這件事情如果不調查清楚她就冒然開口爲聞秋求情,很有可能是聞秋救不回來,連她自己也會被牽連進去。
樑毅擡頭滿是委屈的辯解:“娘娘,便是給奴才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假傳娘娘的命令啊,奴才真的是奉命行事,皇貴妃娘娘,還請您爲奴才做主啊。”
沈凝玉轉頭看向夏靜言,心中靜靜的等待着她的回答,她倒要看看夏靜言到底會怎麼做?
“你說是玉妃下的命令?”
樑毅連忙點頭:“是,當時奴才身邊的這些人都聽到了。”
“是,回稟皇貴妃娘娘,奴才等人都看到了。”
“你們……”沈凝玉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些奴才,一股憤怒猛地升起來,這些人竟然一起被收買了,“本宮還真是沒有想到,樑毅,你歷來最爲機靈,想來應該還記得吧,當初是本宮在辛者庫的管事手上將你救了回來,這些年也一直待你不薄,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輕易的便背叛了本宮,甚至還牽連着別的奴才一起來誣陷本宮,真是個狼心狗肺的!”
聽着玉妃的話,低頭的樑毅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是最終卻是堅定下來,眼神決然的開口:“奴才沒有,娘娘,本來就是您吩咐啊,您忘記了,就在兩刻鐘之前。”
沈凝玉諷刺一笑:“兩刻鐘前?呵呵,你這謊言也太過假了一些,你之前都沒有好好調查一下嗎?兩刻鐘之前,明麗公主還有千禾都在本宮的殿中說話呢,她們都可以證明本宮沒有下什麼命令。
“什麼?”樑毅擡頭,眼中低着不敢置信,臉色更是一瞬間變得慘白沒有血色。
沐清雅淡淡的眼神在他身上掃過,眉心微微的皺了皺眉,這個樑毅似乎也不是那種喪心病狂誣陷主子的奴才,尤其是他剛剛說話的時候,那神色雖然震驚,但是眼中分明帶着一種解脫,這看起來不太尋常。
端木凌煜站在沈凝玉和夏靜言的身後,微微擡眸看向沐清雅,兩人眼神一擦而過,微微的點了點頭。
夏靜言眼神如刀的看向樑毅:“沒有想到你這個奴才竟然這般大的膽子,誣陷主子可是死罪!”
“奴才……奴才……”樑毅額頭的汗水越發的明顯,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沐清雅微笑着開口:“皇貴妃娘娘,這個奴才一看便是在說謊,竟然還敢誣陷玉妃娘娘,想來那個聞秋也是無辜的,定然是被迫害的吧,還是先請個太醫過來給她看一看吧。”
沈凝玉感激的看了沐清雅一眼,眼神帶着絲絲激動,聞秋是她身邊最信任的人,她怎麼都不能看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