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賜婚給二皇子的消息,很快傳遍成個玉寒!在官場混跡了許多年的官員們哪裡還猜不到這裡面的道道,一時間表面上紛紛對秦見南道喜,背地裡卻在暗暗諷刺!
之前秦錦第一美女的名聲可是傳揚的有聲有色的,再加上整個秦家在背後的支持,稍微有些頭臉的官員全部去提過親,誰不想抱得美人歸,只可惜全部都是鎩羽而歸,因此衆人心中雖然遺憾,可對秦錦的期待卻是越來越高!只是沒想到最後她竟然鬧出這樣一出,剎那間仙女從雲端跌落到泥潭裡,怎麼能不讓他們幸災樂禍!
樂棋將一盤糕點端過來,放在沐清雅手旁:“小姐,這兩天滿朝文武都在看秦太傅的笑話呢,您不知道,秦太傅這都好幾天上朝沒有個好臉色了!據說,還被皇上藉口訓斥過一次,說是教導不嚴之類的!”
拿起一塊糕點抿了一口,滿意的點點頭:“錦姐姐這次鬧得動靜可是不小,那些精明的狐狸一般的官員怎麼可能猜不到,再者,皇子成婚,怎麼也要準備個大半年,而二皇子和秦錦卻是在三個月後成婚,這樣倉促的時間安排明顯就是在告訴別人這裡面的人事情不同尋常,沒想到皇上還真下得去狠心!”沐清雅放下糕點,眼神漸漸沉寂,端木擎這次的舉動實在是出乎了她的預料,雖然之前幾個皇子的爭鬥的確有些不像話,但到底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是真的下了狠心嗎?
“小姐,不管幾位皇子的事情,咱們府上算是暫時沒有什麼事情了,您可以好好歇一歇了,這幾天您都瘦了!”
沐清雅微微笑了笑:“你都快趕上週嬤嬤了,這幾天我可是每天兩頓吃補品,哪裡看出竟能瘦了?”
“小姐!”樂棋還沒來得及回答,樂琴就快步走了過來,“小姐,有您的一封信!”
信?沐清雅眼神微動,接過樂琴手中的白色信箋,拆開來查看!看到信的內容,嘴角的笑容慢慢加深:“本來還想着能夠清靜兩天,看來有人就是看不得我清閒啊!”
樂棋微微疑惑:“小姐,難道是秦錦的信?”
“不是她……”沐清雅收起信紙,“收拾一下東西,和母親說一聲,我要出去一趟!”
“是!”雖然好奇到底是誰給小姐的信,但看沐清雅沒有要說的意思,樂棋也沒有再問,躬身應道。
悅來酒樓的門前,一輛略顯樸素的馬車緩緩地停下來,身穿一身粉色百花衣裙的姑娘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眉目精細、氣息優雅,雖然面目冷冷的沒有什麼表情,但卻讓人有種望而卻步的敬畏感,不禁心中疑問,這是哪家的小姐,怎麼之前都沒有見識過?
就在衆人疑惑的時候,卻只見她伸手將馬車的門簾再次掀起來,躬身道:“小姐,到了,請您下車!”
衆人一聽心中全然一愣,小姐?這麼說,這個氣質清冷的姑娘竟然只是個丫環?頓時,滿心的好奇被勾了起來,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竟然能夠訓練出這樣的丫環,就單憑這個丫環可就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要端莊了!一個丫環就能夠這樣,那這身爲小姐的又要到什麼程度?
一雙白皙的手伸出來,透明的指甲猶如三月的桃花瓣,在陽光下彷彿能夠發光一般,腰身緊緊地束着越發顯得身量纖細,一身月白色衣衫纖塵不染,如墨的長髮在背後鋪灑,只用白玉簪在頭頂鬆鬆的挽了個髮髻,顯得格外精緻動人!就在衆人想要探尋這小姐的真面目的時候,卻發現她的臉上帶着面紗,將面容遮擋的嚴嚴實實,眉若柳葉、色如遠黛,一雙探查不出情緒的清冽雙眸,僅僅是看到這些就不難猜測她秀麗無雙的容貌!驀地,她微微轉頭,視線在酒樓一層空空的掃了一圈,衆人紛紛愣住,只感覺那雙眼睛彷彿能看進人心裡一般,連忙躲開視線!
這兩人正式沐清雅和樂棋。
“掌櫃的,二樓的竹韻廳的客人可是來了?”
“啊……是,已經到了,二位……啊,這位小姐樓上請!”被沐清雅的周身的氣度鎮住,掌櫃說話都有些結巴。
沐清雅點點頭,隨着掌櫃的上了二樓!
走進竹韻廳,果然裡面已經有人了!從門口看,只能看到她的側臉,此時她正端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手中捏着精緻的茶杯,小口、小口的啜飲,暖暖的陽光照射在她的發上,帶着隱隱的光暈,長長的衣袖隨着主人的動作輕輕搖曳成一朵優雅的花……
“清雅妹妹,你來了?”
“秦雪表姐……”沐清雅帶着淡淡的笑意走了進去!
“妹妹坐,嚐嚐,碧螺春!”
接過秦雪遞過來的茶盞,沐清雅微微晃動了下,輕輕抿了一口:“碧螺飛翠太湖美,新雨吟香雲水閒。好茶!”
秦雪輕笑:“沒想到妹妹對茶還有這樣深的研究,妹妹喜歡的話,表姐專門讓人送些到妹妹那裡如何?”
沐清雅微笑:“姐姐太過客氣了,無功不受祿,不知道姐姐這次叫清雅來此是有什麼事情?”
沒想到沐清雅說話如此直接,秦雪微微一愣,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清愁:“妹妹……姐姐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着,竟是落下淚來……
沐清雅眼神動了動:“姐姐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竟然爲難至此,如果妹妹能幫得上什麼忙,定然會幫助姐姐的!”
秦雪擡頭,拿出手帕將眼淚擦乾淨:“讓妹妹見笑了,也沒什麼大事,想來你也應該知道,錦姐姐的事情……如今在京都傳的沸沸揚揚,祖父也已經好幾天沒有露出個笑臉,昨日我本來是想到姐姐院子去安慰一二,卻不想……”秦雪說着,臉色微微發白,彷彿回憶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卻不想姐姐大發雷霆,直接將我趕了出來,我心中也着實苦悶,不知道該怎麼辦,清雅表妹你歷來聰穎,不知道你能否爲姐姐出個主意?”
沐清雅眼神微微動了動:“雪姐姐,這幾日錦姐姐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你和她畢竟是姐妹,姐妹之間哪裡有說不開的話,想來是因爲時間倉促,錦姐姐心中焦躁所致,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聽到沐清雅的話,秦雪微微垂下眼簾,低頭抿了口茶水:“妹妹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只是,我認爲,定然是我哪裡惹到她了,不然向來溫柔的錦姐姐怎麼會那樣生氣!”微微用手撫了撫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是麼……”沐清雅喝着茶水,淡淡的應了一句!秦錦向來溫柔,這句話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她向來注重自己的形象,就算是在一個奴婢面前,也儘可能的表現的落落大方、端莊優雅,更別說是對着秦雪了,更何況,還是在這個賜婚風波正盛的時機上,怎麼說她都不會出現大發雷霆這種狀況的,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秦雪是想讓自己去探尋一二了!只是,她現在可沒有這個心思!
看沐清雅沒有將話接下去的念頭,秦雪眼底波瀾微閃:“妹妹,你也知道錦姐姐這就要出嫁了,二皇子如今在軍中如日中天,更是深受皇上的寵愛,錦姐姐嫁過去又是正妃,想來應該應該不會受什麼委屈,說起來,姐姐的命格真好,皇家內院雖然幽深,但也算是一輩子尊榮華貴了!就是我等姐妹見到之後,就要行跪拜禮了……”在跪拜兩字上着重加了語氣,秦雪眼神緊緊地看着沐清雅,秦錦與她不合也不是什麼好遮掩的事情,她這話可謂是說的非常清楚了,秦錦一旦嫁入皇家,那麼就是皇室的人,沐清雅再怎麼能耐,也要低她一等,見面必須行跪拜大禮!
沐清雅勾起脣角,眼神至始至終沒有任何變化:“誰說不是呢!”
看沐清雅完全不爲所動的樣子,秦雪心頭緊了緊:到底是沐清雅沒聽懂自己的暗示,還是她完全不介意?她可是將秦錦的臉毀了,憑藉着秦錦睚眥必報的個性,嫁入皇家之後恐怕就要第一個找她的麻煩,她還能如此淡然?
聊了半個時辰,秦雪心頭一陣無力,這半個時辰無論她怎麼試探,沐清雅都將話說的滴水不漏,她是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能得到!心中不禁暗自惱怒:“妹妹,時辰不早了,姐姐便先回去了,妹妹可是要再坐一會?”
“姐姐先回去吧,妹妹還要到一旁的藥店幫安之看些藥材!”
“好!”
目送秦錦下樓離開,沐清雅靠在窗邊嘴角笑意加深!
樂棋上前將茶水滿上:“小姐,看來秦雪是想讓您出手了?”
沐清雅點頭:“她的算盤打得不錯!”
“小姐,雖然她這樣算計不對,可話也不全然沒有道理,一旦秦錦加入皇家,您見了她可是真的要跪拜的,萬一她爲難起來就更不好解決了!”
沐清雅笑出聲:“你的性格是越來越毛躁了,都跟着樂琴那丫頭學壞了,可還記得當初秦見南要我送屏風時我說的話?”
樂棋一愣,隨即答道:“當時小姐說,屏風繡完了,也要送的出去才行!”
沐清雅飲盡杯中的茶水:“好了,我們也走吧!”
樂棋眨眨眼,小姐剛剛的話……
兩人還沒走到門口,一道人影就閃了進來,低沉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你家小姐的意思是說,雖然是賜婚了,那也要她嫁的出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