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趙沁雅折騰出來的事情便是有莫君崚在暗中推波助瀾,這些天細細的思量一下,他已經將沐清雅看做了除了端木凌煜之外,威脅最大的一個人,甚至連莫君侓都沒有讓他如此殫精竭慮、精心謀劃。
此時的敬寧軒內,沐清雅已經換好了衣服,細細的裝扮之後扶着樂棋的手走出了內室。
趙沁雅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身體都有些搖搖欲墜,如果不是有一旁的嬤嬤扶着,定然已經倒在了地上,她將視線看向趙鐸,卻是隻得到他一個冷漠的眼神,心中越發恨得發痛。
看到沐清雅出來,一旁的趙鐸行禮:“見過郡主,勞煩郡主了。”
沐清雅搖了搖頭,眼神掃過臉色慘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的趙沁雅:“沒有什麼事情,樂棋,還不快給趙小姐看座?”
趙沁雅推開一旁嬤嬤的手,強撐着對沐清雅躬身行禮道:“奴婢趙沁雅見過郡主,郡主萬安。”
眼底微微的晃過一道冷然的光芒,沐清雅坐到上首的椅子上:“趙小姐不用多禮。”
趙沁雅起身,轉頭看向趙鐸:“哥哥,我想和郡主單獨聊一聊,請你先出去吧。”
趙鐸看了看沐清雅:“郡主,您看……”
“既然趙小姐想要和我單獨的聊一聊,身爲兄長,你自然要成全她,更何況,之前我們可是說好了的,即便是真的發生什麼事情……”
沐清雅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趙鐸心中已經全然明白,沐清雅之前的確是已經說過,即便是趙沁雅今天出了什麼事情,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趙沁雅微微低着頭,聽着兩人口中說的話,眼中閃過一道嘲諷和怨毒,那道黑沉的情緒閃過的極快,讓對氣息格外敏感的沐清雅都沒有察覺。
沐清雅轉頭看向樂棋:“樂棋,你也出去吧。”
樂棋點了點頭,隨着趙鐸的腳步一起退出門口,她走的很是放心,畢竟在剛纔皇上已經到了,有了皇上在小姐身邊,那個趙沁雅就是再有能耐,也傷害不了小姐。
大殿之中就剩下沐清雅和趙沁雅兩人。
“趙小姐,不知道你要單獨和我談什麼?”
趙沁雅起身緩慢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靠在上面微微的喘息,聽到沐清雅的問話,露出一個冷冷的嘲諷笑容:“怎麼,你害怕和我單獨說話?”這個時候,她已經撕掉了所有的僞裝。
“你這話倒是好笑,我有什麼好害怕的?”
“呵呵,你不怕?”趙沁雅斜着眼睛看着沐清雅,說話說得太急還被嗆了一下,微微的咳嗽了兩聲,“咳咳,沐清雅,你真的不怕嗎?不怕皇上知道你的真面目,不怕天下人的恥笑?”
“真面目?你這麼說我倒是好奇了,你覺得我的真面目是什麼樣子的?”沐清雅冷眼看着趙沁雅,頭上的珠釵在窗口照射進來的陽光下,閃過隱隱的流水光澤,將她一張豔麗無雙的容顏襯托的越發的清貴冷豔,整個人猶如會發光一般,讓人既心中欽慕又不敢生出任何褻瀆的心思。
看到這樣的沐清雅,趙沁雅心中越發的嫉恨,這一切本來都應該是屬於她的,那樣華美的首飾,那樣繁複精美的衣裙,再加上皇上的寵愛,沐清雅身上所有讓人羨慕的東西她都有機會得到,可惜卻被沐清雅毀了。
“你還真是擅長僞裝,沐清雅,你以爲你將我折磨到這個地步,我就沒有機會揭穿你嗎?當初,是你答應要帶我回到玉寒的,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已經答應了?沒有想到最後你竟然反悔了,而且還反悔的很徹底,還在前幾天的時候誤導了我,讓皇上認爲我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這個賤人,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沐清雅嗤笑一聲:“我還真不知道,你竟然有本事將黑的說的白的,當初是你自己求到我的面前,讓我在離開滄瀾的時候帶着你,還說願意爲奴爲婢伺候皇上和我,一轉眼之間,你因爲趙家的得志而反悔,今天你卻是將一切過錯推到我身上,這真是好生奇怪,難道你一直就是對的,別人始終是錯的,這是何道理?”
趙沁雅眼神閃了閃,消瘦的似乎只剩下一把骨頭的手指緊緊地扣着身下的椅子把手,眼中滿是一片恨意:“我纔不管過程到底如何,反正就是因爲你,我不能伺候在皇上身邊,甚至不能回到玉寒,就是你毀了我,所以,我也要毀了你。”說到最後,她的話語中已經是一片森寒,黝黑的雙眸帶了仇恨的墨汁,黑的連光芒都照射不進去。
沐清雅微微的勾了勾脣角:“早就知道你不會死心,但是沒有沒有想到你竟然這般大膽,公然將毒藥帶入皇宮。”
“帶入皇宮有能怎麼樣,現在滄瀾的一國之主都被殺了,宮人更是死傷了大半,現在又有誰來管我這一點小事。”趙沁雅心中激動的發顫,左手已經將一個蠟丸捏破,紅色的液體順着她的指縫流出來,慢慢的滴落在地上,發出嗤嗤的聲音,幾道白煙升起來。
“沐清雅,你的醫術很高明,想來應該已經知道了這種東西是什麼吧,哈哈,這可是排名最靠前的毒藥,只要是沾染了一點就必死無疑,呵呵。”
沐清雅視線從她的受傷移開:“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選擇用同歸於盡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情。”
“如果能夠讓你死就是和你同歸於盡我也沒有絲毫的後悔,呵呵,既然不能讓皇上愛我一輩子,那麼我就讓她恨我一輩子。想來只要我帶着他心愛的女人,也就是你一起死的話,他每次想起你一次就會恨我一分,甚至到後來就只剩下對我的恨了,這樣一來,我可就永遠的取代了你了,哈哈哈。”更何況,她早就服下了解藥,根本不會死。
沐清雅神色冰冷:“你真是瘋了。”
“我就是瘋了,被你這個表裡不一的賤人逼瘋了,沐清雅,你是不是很嫉妒我?嫉妒我有一個厲害的哥哥,嫉妒我將來可能會陪伴在皇上身邊,甚至可以取代你的地位?”
“我何必去嫉妒一個瘋子。”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不過沒有關係,等我們一起死了,我會慢慢的和你討論這個問題。”趙沁雅起身慢慢的走到沐清雅面前,眼中泛着瘋狂的笑意,慢慢的將手後舉起來,此時她的手上已經一片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到手指上森森的白骨,“沐清雅,你就隨着我一起走吧。呵呵。”
沐清雅沒有躲避,直直的注視着趙沁雅:“莫君崚讓你這樣做的?他許了你什麼好處?”
趙沁雅猛地一僵:“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心中應該清楚,這種毒藥可不是你有能力得到的,它叫一泓碧水,名字好聽的很,可惜它的毒性卻是極爲恐怖和霸道,因爲碰到它的人在十二個時辰之內,定然會化成一灘清水,什麼都剩不下。”
趙沁雅手指微微的顫抖,下意識的便想要甩開手中的蠟丸。
“你現在想要自救已經晚了,想來他之前應該告訴你,只要提前服用瞭解藥就能完好無損吧,可惜,這種毒藥沒有解藥,所謂的解藥不過是拖延到二十四個時辰而已,到最後,你還是逃不過化成清水的結局,而在延長的時間之內,你的感觸會敏感十倍、百倍,到時候哪怕是用頭髮碰你一下,你都會渾身劇痛難忍,更何況是連內腑都一起融化掉。”
趙沁雅猛地將手中的蠟丸扔向沐清雅:“你……”
一道人影突然閃出來,一柄摺扇將帶着紅色毒藥的蠟丸擋到一邊,而後穿着祥雲金靴的腳猛地擡起來,對着趙沁雅的胸口便踹了過去。
趙沁雅一個字沒有說出口,就直接被踹的一口血吐出來差點暈過去。
“清雅,你有沒有事?”來人正是之前答應沐清雅一起來見趙沁雅的端木凌煜,此時的他磅礴的怒氣,眼底翻滾着洶涌的恨意,此時心中恨不得將趙沁雅碎屍萬段,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隱藏了這般狠毒的心思。
沐清雅略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不是已經讓人將她手中的毒藥換過了,我能有什麼事情。”
在知道趙鐸要將趙沁雅送進宮來的時候,他就讓暗衛密切的監視她,而後還真是發現了問題,竟然有人買了毒藥送給了趙沁雅,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暗衛順藤摸瓜,竟然隱隱的查到了莫君崚的身上,這讓他心中越發的警惕,便讓人將那份密封在蠟丸中的毒藥換了出來,沒有想到那個蠟丸中的毒藥竟然是一泓碧水,這讓他心中越發的憤怒,甚至恨不得將趙沁雅碎屍萬段。
如果不是清雅阻攔,說是可以藉此機會讓莫君崚付出一些代價,他定然在趙沁雅進宮之前就殺了她。
“醜人多作怪,趙沁雅,你還真是怎麼看都讓人討厭。”
趙沁雅剛剛爬起來,就聽到這句話,差點受不了打擊再次暈過去:
“皇上……皇上,您怎麼能這樣說,我愛你……我愛你啊……那個沐清雅纔是在欺騙你,您爲什麼看不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