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岸汀聽了祁景書的解釋,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對於她來說,只要這一次不是引狼入室,那麼都是可行的。
有時候午夜夢迴,白岸汀依舊會想起從前的那種種經歷。那時候,她與江氏一起經歷了許許多多的挫折。岸芷還小,扶雨還小,所幸的是今生今世她的兩位弟妹沒有再遭受惡人的毒害。
這一點是唯一能夠讓白岸汀覺得開心的事情了,很多時候,她都是在害怕,害怕上一世的種種經歷會再一次重現。
再一次見到柳媛,白岸汀無端就生出了這樣的一種感覺。她並不是懼怕柳媛,而是不願意去想象自己曾經遭受過的那些苦難。因爲很多東西都已經烙入了她的心間,現下即便是不去想,很多時候白岸汀也覺得這些事情都揮之不去。
所以,她纔不願意祁景書帶柳媛回來。即便是知道了祁景書的目的,白岸汀的心頭依舊有着些許的不快。
翠兒在領着柳媛離開的時候,也是極其的不情願。因爲從前的時候柳媛做的那些事情,翠兒也都是清楚明瞭。再一次見到柳媛,她的心情也是極其的複雜。同時,翠兒也不是那麼的願意見到柳媛。因爲她知道只要柳媛出現,必定不是什麼好事。
“翠兒,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柳媛見翠兒似是若有所思,一直帶着她往前走,卻是一句話我不願意說。由於她想要探聽出一些消息,柳媛不得不找出一個可以下手的人。
以她對翠兒的瞭解,柳媛知道翠兒這個人心地很是善良,所以柳媛纔想着多靠近她一些。
這時候的柳媛已經沒有了從前那種飛揚跋扈的氣勢,說起話來也是柔聲細語,讓人聽起來覺得心情很是舒暢。
可是,翠兒卻是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因爲這些年以來,翠兒也是多次忍受柳媛的刁難。同時,她也親眼見識了柳媛是如何欺凌白岸汀的種種經過。
“柳姑娘,王爺吩咐了我要帶你熟悉一下王府的環境,你就大致看一下,多少心中留下一個印象就足夠了。”翠兒並不想同她解釋太多,再者,翠兒一直也不喜歡柳媛,哪裡有閒工夫與她說話。
因爲柳媛是被祁景書親自帶回來的緣故,翠兒對她的態度還算友善。其很多時候想起從前的事情,翠兒都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柳媛點了點頭,復又問道:“翠兒,你平日裡在王府都需要做哪些事情啊?”
柳媛問起這些話的目的也不過是爲了從翠兒那裡探聽出一些關於白岸汀和祁景書之間的東西而已。畢竟,翠兒作爲白岸汀的貼身婢女,很多事情她都要比別人瞭解的多。
翠兒領會了柳媛的意思,她淡淡的看了柳媛一眼,冷聲說道:“柳姑娘,這個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眼下你既然已經去了王府,就應該嚴格遵守王府的規矩。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我相信這一點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
從前的時候,柳媛在白府特別會哄柳氏開心,關於這一點,她比誰都要擅長。如今的翠兒也早已經不是那個可以隨便被人指使的小丫頭了,因爲每一個人的性格都是在不斷的磨礪中成長起來的。
王府中到處都是一片忙碌景象,雕樑畫棟,亭臺樓閣,每一處都盡顯皇家氣派。雖然柳媛投靠了大王爺,可是大王爺並沒有真的將她帶入大王府。這一次來到三王府,柳媛對一切都顯得非常的感興趣。所以,在問了翠兒一些事情以後,柳媛就一直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這一切,倒是沒有再去問話了。
翠兒帶着柳媛隨便參觀了三王府,緊接着就給她安排了任務去做。對於柳媛來說,眼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忍辱負重。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麼,同時也知道大王爺派她來三王府的目的何在。所以,很多事情她都不能夠依照自己從前的性子。因爲如果那樣做的話,結果定然是得不償失的。
柳媛就這樣在三王府中住下了,王府上下對她多少都有些耳聞。再者,她作爲新來的婢女,什麼也沒有的情況下,受人凌辱也是實屬正常的。
“柳媛,你去把庭院收拾一下,快一點,等一下王妃要過來。”許是聽說了柳媛淪爲雅妓的事情,王府中的衆多女子對她都是頗有微詞,眼下已經儼然是把她當做了最下等的丫鬟使喚。對此,柳媛雖然心中激憤,但是面上依舊還是一副恭敬的模樣。
“是,桃兒姐姐,我馬上去辦。”柳媛行路時姿態婉約,弱柳扶風一般,也難怪大王爺會讓她做雅妓。這些事情看來也都是有些淵源的,對於他們每一來說,只有存在着利用價值,大王爺纔會真正的接納他們。
在三王府的這些日子,柳媛一直忍氣吞聲。對於她來說,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早一點找到祁景書身上的突破口,然後完成大王爺交給自己的任務。若是放在以前,如果有人像這樣對柳媛呼來喝去,她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今時今日,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柳媛也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柳家小姐。如今沒有了柳氏爲她撐腰,如何算來她也不過是一個下等丫頭而已。
這一天,白岸芷再次來到了三王府。聽說祁景書將柳媛帶回王府的消息以後,白岸芷心中也是怒不可遏。她真的是想不明白祁景書爲何會如此糊塗,竟然會堂而皇之的將柳媛帶了回來。要知道,在他們每一個人眼中柳媛都不是一個好人。如今,祁景書這麼做,在白岸芷等人的眼裡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白岸芷特意走到了柳媛的面前看她在做些什麼,當然柳媛也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在王府的處境,做起事來自然是顯得格外的認真。
“這不是柳小姐嗎?怎麼也在這裡當成了奴僕?我看你這身衣裳不正是王府中下人所穿的那一種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白岸芷佯裝對這一切都不知曉,她故作的驚訝的打量着柳媛,隨後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對於這樣的情況,柳媛很是熟悉。因爲從前的時候,她柳媛也是經常這樣對其他人進行冷嘲熱諷,甚至比白岸芷的話還要難聽上好幾倍。
柳媛看到白岸芷的那一刻,她的眼神有些閃爍,隨後便恢復了正常。
緊接着柳媛就變作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對白岸芷說道:“小姐,以前都是柳媛不好,柳媛不該屢屢爲難於大小姐。但是以後不會了,我真的已經是改過自新了,還希望岸芷小姐可以原諒柳媛。”
白岸芷哪裡會信她的話,當即就說了一句,“柳媛,你最好還是離我遠一點!”說完,白岸芷不自覺的向後面退了幾步,她的眼神裡也盡是嫌棄之意。
對此,柳媛不以爲意,反倒是往白岸芷這邊靠了過來。就在這一瞬間,柳媛突然間像是腳跟不穩一般,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祁景書和四王爺恰好趕到此處。他們見柳媛跌倒在地,而白岸芷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很是不自然,瞬間就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何事。
可是,祁景書還是說了白岸芷幾句,“岸芷,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的性子。柳媛是我本王府中的丫頭,你對她是不是也應該客氣一些纔是?”
祁景書的語氣聽起來很是冷硬,卻讓柳媛的心暖了起來。
“拜見三王爺,四王爺,都是柳媛不好,是柳媛不該招惹岸芷小姐。柳媛知道岸芷小姐一向不喜歡柳媛,可是我真的是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爲王府做事的。”
柳媛哭起來的樣子我見猶憐,更何況是兩個大男人。
四王爺憐惜的看了白岸芷一眼,說道:“岸芷,我來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完,四王爺朝祁景書點了點頭,他就帶着白岸芷一同離開了。
而祁景書與柳媛同在一處,他試探性的問了句,“柳媛,你有沒有傷到哪裡?用不用請太醫來爲你診治一下?”
祁景書的聲音只有在白岸汀面前時纔會顯得極爲柔和,再怎麼着他與柳媛之間也是隔着千山萬水的距離。關於這一點,柳媛心中很是清楚分明。
“啓稟王爺,奴婢並無大礙,多謝王爺關心。”柳媛的眼神一直都未曾祁景書的身上移開,此時的她更像是受了驚的小鹿,讓人看了就會生出一種疼惜之感。
祁景書點了點頭,對她說道:“走吧!先去歇一下,隨後本王會請太醫來爲你診治。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去忙活了,王府中這麼多人,自是可以忙的過來的。”
柳媛聽了祁景書的話,不禁心頭一暖。已經多久沒有人像現在這樣關心她,維護她了。祁景書如此對她,如何不讓她覺得心神盪漾。
柳媛緊緊的跟在祁景書的身後,同時她也想到了自己那很是尷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