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閣裡,翠兒一臉淚水看着白岸汀,在聽到自家王妃一直在她身邊照顧,甚至連飯菜都不顧上吃的時候,翠兒哭起來更是沒玩沒了。不然怎麼說女人都是水做的骨肉,翠兒向來都是這樣,嬌柔,看起來似乎很是柔弱,卻每一次在白岸汀遇到困難時都能毫不猶豫的衝向前去。
白岸汀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臉上也終於有了笑意。眼看着翠兒在哭,又想起了這麼長久以來,翠兒是如何待她的,包括翠兒剛剛所說的那一番話,她也是聽在耳邊,同時也暖在心間。
“王妃,我不是做夢。只要你沒事就好了。”翠兒感受到白岸汀爲她擦去淚水的那隻手上傳來的溫度,很是欣喜的說了這麼一句。
白岸汀原本就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她前世便是因爲這個多次受難,只是因爲心腸太軟,才一次一次的受人陷害。這一世重來,她摒棄了那些軟弱,卻還是在聽到翠兒的這些話時熱淚盈眶。
“翠兒,別哭了,這一切都過去了。左思容也已經離開了王府,這一次我真的是多虧你了,要不是你,後果肯定是不堪設想。可是翠兒,我也真的是不想你受傷啊!現在你醒來了,真好。。”說着說着,白岸汀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一次若不是翠兒及時發現,又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她白岸汀才得以免除被她賊人侮辱的險境。這些日子以來。每一次在她將要入睡的時候,都覺得後怕。害怕那一日的噩夢重現,害怕一睡着就回到了昨日。如果那個歹人得逞了,今時今日她白岸汀就已經成爲了一個不乾不淨的人了。
若是如此,左思容她還是得不到處罰的話,她白岸汀又當如何。若是一切如了左思容的意,那依照這森嚴的宮規,她作爲三王爺的側妃,若是再被人給安上一個與人苟且的罪名,這一切怕是更復雜,複雜到她不願意去想,也不敢去想。如果真的變成那個樣子,她又該如何面對祁景書,如何面對祁景書的深情以待,如何在這王府裡自處?
縱然是祁景書愛她、疼她,這一切她也不敢再去想。那一日左思容想要動手打她時,祁景書眼裡的寒意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她也在那一刻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了祁景書是真的將她放在了心上。可是這一切,若是那一日她真的難逃劫難,祁景書又會如何看她?即便是祁景書可以不在意,她自己又當如何?
一系列的後果都曾在她的腦海裡閃過,一次又一次,讓她也不能寐,讓她害怕。所以在這一刻,她才愈發的覺得翠兒對她的這份感情是多麼的珍貴。
翠兒聽她這麼說,也深深知道自己不用再多說什麼了,她所想的便是隻要白岸汀安好,那便一切都好。
就這樣,白岸汀和翠兒兩個人抱在一起哭了起來。她們都想了許多,翠兒也是一樣,她也感念這麼久以來白岸汀對她的照顧,她也深深感覺到白岸汀一直拿她當姐妹,所以才能一次一次的不顧一切,挺身而出。因爲如果沒有白岸汀,那麼也可能就不會有她翠兒的今天了。
兩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一直哭,好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哭出來一般,翠兒在聽到左思容已經離開王府時,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雖然說她知道這件事定是與左思容脫不了干係,可是她又能怎樣?只要白岸汀好好的,對於她來說就值了。
旁邊的幾個侍女看到眼前這一幕,也都非常感動,也都跟着一邊抹着眼淚。儘管如此,她們也都是靜悄悄的,生怕打擾到了眼前的兩個人。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白岸汀和翠兒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樣子。因爲白岸汀知道,哭過這一次,以後她就要變得堅強,她再也不能讓她身邊的人受苦了,尤其是翠兒。所以纔想抱着翠兒盡情的哭一次。
白岸汀原本是想在翠兒醒來後就馬上告訴她祁景書將要帶着她們一起出巡這件事的,兩個人只顧着哭了,哭着哭着她竟然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但是無論如何她都知道,這一刻什麼都抵不過翠兒醒來帶給她的驚喜。
祁景書原本是在書房裡看書,看了許久,感覺到有些悶得慌。就推開了窗戶,自從下了那一場雨,他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了,一切的一切都顯得格外的舒心。除了他已經兩日沒有見到白岸汀了,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真的是想她了。
前幾日他深知白岸汀擔心翠兒,肯定是無心同他在一起。索性就讓白岸汀去照顧翠兒,也好讓白岸汀的擔心,他深知這二人主僕情深,也深深被翠兒的舉動所感動。同時也是十分慶幸白岸汀有着這樣的好姐妹,這個時候的祁景書已經把翠兒看作了白岸汀的好姐妹。
以前很多時候他都懷疑他是因爲白岸汀救了他纔會對她另眼相看,過了很久之後,他才知道他愛上白岸汀只因爲那個人是白岸汀,即便當時她他與白岸汀不曾想識,他也會在以後的時光裡愛上她。
因爲他知道,不論如何,他都會遇見這個叫做白岸汀的姑娘,然後愛上她。
左思容所給的那場風波已經過去,他以後定然不會讓這樣的日子重演。天知道,在聽到左思容罪行的那一刻他有多麼的憤怒,好在,這一切也總是過去了。
祁景書在窗前站了一會兒,見長風正坐在門口發呆,就喊了長風一聲。
“長風,隨我去趟白淨閣。”說完,祁景書整理了桌子上的書,在他正在看的那一頁上做了標記。又在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了衣服,好好整理了一番。
長風原本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聽祁景書喊他,忙應了聲,“好!”
走在路上的時候,祁景書還在想白岸汀此時在做什麼,可是不用想他都知道,此時白岸汀定是在翠兒房間。早就聽底下的婢女說了,白岸汀一直在翠兒房間照顧,很多時候都忘記了吃飯。這些話進了他的耳朵,雖然覺得心疼,卻還是隨了她去。因爲他懂得白岸汀,他知道只有這樣白岸汀才能夠開心。
退一步來說,只要白岸汀開心,他也便能開心了。
如果不是這樣那便不是她白岸汀了,祁景書理解她,也因此更愛她。因爲白岸汀從來都能讓他放心,都能給他無處不在的溫情。
長風是在走了好久之後,才知道原來他是跟着祁景書走到了白淨閣。
祁景書原本是先去了白岸汀的房間,自然是習慣性動作使然。他搖了搖頭,在下一刻停了下來,然後轉身繼續往前走。
長風愣了一下,問道:“王爺不是要來看望白側妃嗎?這是怎麼了?”說完還忍不住看了看祁景書的表情,卻沒看出來任何的波瀾。
長風撓了撓頭,心想着這剛經歷了一場風波,小兩口該不會又鬧彆扭了吧!一時間替自家王爺覺得揪心,因爲只有他知道那一晚王爺有多難受。
祁景書見他不解,也懶得跟他解釋,淡淡說了句,“側王妃她在照顧翠兒,她這個時候肯定不在自己房間。”說着,祁景書的眼睛不住的往翠兒的房間張望。
長風聽祁景書這麼說,心裡也是明白了幾分,當下只能感嘆一句,“側王妃她待翠兒真好。”說着這一句話,長風也打心眼裡認爲翠兒是找到了一個好主子。
祁景書隨口答了一句,“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對誰都是這麼好,這才被那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說完,祁景書又是一臉冰霜,因爲他又想起了白岸汀經歷的一切,想起了左思容作的那些事。
長風知道祁景書還在因爲那一天的事生氣,也不再說什麼,但他心裡知道,一直都知道白岸汀真的是一個不錯的王妃。又想到白岸汀這麼照顧翠兒,也覺得她真的也是一個不錯的主子。
想到這裡,長風說了句。“現在我終於知道王爺爲什麼這麼喜歡白側妃了,因爲她確實很難得。”
祁景書看了他一眼,突然就笑了,說道:“你這小子,你懂什麼?”
長風摸了摸鼻頭,的確,他確實不懂女人。但是他能分的清哪個人是真正的好,這些便夠了。這個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身影,一點一點的吞噬着他的心。
可是長風哪裡會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只好跟上祁景書的腳步。
走着說着,兩個人很快便走到了翠兒的房間。祁景書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不住的往裡面張望着。
祁景書剛一到了房門前,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一時間心裡也很是酸澀,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就想着不打擾她們,好不容易翠兒醒了,她們主僕定是有許多話要說。長風也是默不作聲的跟在祁景書身後,靜靜的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痛哭的兩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