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影氣急,寸步不讓:“你不是廢物嗎?要真的不是廢物,就不應該在此地做無謂的攀比,會造成今日之禍,完全就是因爲你世子爺一手促成的。”
“你,謝清影,你……!”李俊茂半響說不出話來。“好,好!是我多管閒事,是我自己找死,我是造成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我這就回去,再不留在此地礙你的眼!”
“好,你滾那,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李俊茂點點頭,一步步後退,逐漸的拉遠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直到碰到身後的溫熱,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戰馬奔雷。輕撫着馬頭,看着這位前一刻還在自己身下婉轉吟哦的少女,轉眼之間卻變成了陌路,用力一閉上眼:“你放心,我會讓我的人繼續在此地搜索,天馬上要黑了,再晚就無法進城,郊外的夜晚,實在不適合一個女孩子過夜,回吧。”
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謝清影看着李俊茂消失的地方良久,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撕裂般的哭聲持續了好久,直到重新坐上了馬車,返回歸途,死死抱着虹兒的謝清影才停了下來。
臨時僱來的馬車緩緩馳向侍郎府大門,衆人高高興興的去,神情落寞的回。
下得車來,清影一擡頭,邊看見默默的跟在馬車旁邊的李俊茂。在馬側站定,對視許久後,她什麼也沒有說,轉身走向府門。
李俊茂的眼睛裡閃耀的火苗慢慢熄滅,蠕動的嘴脣裡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來。
沉默,在衆人之中蔓延,到得府門,謝清影回頭仰望李俊茂,片刻天堂,片刻地獄,天堂和地獄之間的距離如此的近,近得她一腳踩在天堂,一腳踏在地獄。她和李俊茂之間,是否真的有緣?還是這只是一場夢,一場春夢,夢過了無痕。
站直身體,緩緩的福了一禮,沉默的跨進大門,沉重的木門吱嘎關閉聲,隔絕了門內門外的兩個人。
擡起頭,挺起胸膛,緩行在這表面富麗堂煌,內裡污濁不堪的侍郎府邸,謝清影的眼睛裡殺機瀰漫,府裡的僕從紛紛躲避。
“姐姐,姐姐,你回來了”謝浩奕早已眼巴巴的等在大廳前,看見謝清影走進來,急忙飛奔而至:“二姐姐說你是災星,走到哪裡哪裡就有人受傷。”
看着短短時日大變了模樣的奕兒,一身的精神頭十足,身穿一身雪白華服,頭上的抹額髻周圍,長出寸許長的頭髮,此時正一臉擔憂之色的望着她。謝清影狂怒的殺機慢慢收斂,擡手撫摸着奕兒的頭:“姐姐沒事,姐姐很好,奕兒認爲姐姐是災星嗎?”
奕兒搖搖頭,一臉的不高興:“不是,姐姐纔不是災星。二姐姐好壞,她說姐姐的壞話,引得爹爹大發雷霆,剛纔孃親還爲這事哭了。”
謝清影勉強笑了笑,伸手緊緊摟住奕兒:“奕兒不這麼認爲就好,其他人怎麼說都不重要,奕兒明白嗎?”
奕兒重重的點頭,“姐姐您放心,奕兒不小了,奕兒明白,等奕兒長大了,一定會保護好姐姐,不讓姐姐受到傷害。”
謝清影勉強一笑,奕兒,姐姐好害怕保護不了你,真的好怕。
“清影,你回來了,你怎麼樣?有沒有事?告訴孃親。”墨氏從裡面尾隨奕兒出來,拉住清影的手仔細的檢查。
“孃親,我沒事,您先去安排一下,虹兒受了傷昏迷不醒,我派人找了大夫,您讓人準備一下,我去見見父親。”
墨氏一聽,趕忙回頭吩咐了一陣,把受傷的虹兒送了下去。
謝清影摸摸奕兒的頭頂,再不說話,跨步進了大廳,看着廳裡坐着的一大羣名爲關心,實爲看熱鬧的所謂親人。
腳下沒有停,一直走到坐在最上方的謝思遠身前站定:“父親,清影有事,想和您私下談談。”
“喲!這是想談什麼呢?大小姐。”五姨娘牽着女兒豔梅的手,笑盈盈的走上前來,假意的伸手想撫摸謝清影的手臂。
謝清影眼角微斜,五姨娘頓住了伸出的手,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扯着尖細的嗓音開了口:“大小姐,您這可是走到哪裡,哪裡就有事情發生,以前人們都說這人那,她要是黴運當頭,天生刑剋,那可就會鬧得家宅不寧,雞飛狗跳的,大小姐,您說是吧?”
謝清影閉了閉眼,“五姨娘,我謝清影叫你一聲姨娘,是看在父親的份上,才這麼叫的。我是父親的嫡女,上了宗祠,拜了祖廟,進了朝廷官牒。是堂堂正正的謝家大小姐。而你呢?說得好聽,是謝侍郎的五姨娘,說得不好聽,你不過是我父親花錢買來的妓女,是暖牀傳宗接代的工具。把我和你放在一起比,簡直就是污了我謝清影的這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