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搖頭,“還不曾成親,待回到東川國,就要成親了。”
“那真要恭喜華裳姑娘了,”王妃笑道,“幽王是東川國戰神,無往不利,華裳姑娘傾國傾城,見識卓絕,與幽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華裳微微一笑,“王妃謬讚了。”
她知道,王妃這話只是引子,真正想要問的,恐怕還是自己的相貌。
果然,王妃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華裳姑娘的父母,都是東川國人氏?”
“是,我父母一直都不曾離開過京城,父親是大將軍,母親是郡主,不知王妃在懷疑什麼?”華裳眼裡閃着睿智的光。
她記得冷冰脂曾經說過,靖王拿“花容月貌露”,是爲了給王妃治好臉上的傷。
可眼前這位王妃的臉卻是完好的,這就說明,靖王還有一位王妃,而且他對那位王妃,纔是用情至深,對現在這位王妃,只是相敬賓而已。
她由此猜想,靖王和王妃都說她長的像某人,莫非就是像那位毀了容的開始懂了,而且眼前這位王妃對那位王妃,似乎還有些顧忌?
“不不,華裳姑娘誤會了,我並沒有懷疑什麼,”王妃果然有幾分心虛,躲避着她的視線,“只是我……跟王爺都覺得姑娘的相貌像極了……一位故人,所以有此一問,並無惡意,姑娘千萬誤會。”
“沒什麼,不知王妃所說的‘故人’,是否曾經是王爺的王妃?”華裳心道你自己不說,我幫你說也是一樣。
王妃吃了一驚,“華裳姑娘怎麼知道?難道你曾經見過她?”
說罷自己又搖頭,“不可能,姐姐不會見別人的,她已經……”
“她容貌毀了是嗎?”華裳繼續下猛料,“此次在冰脂山莊,我和天嘯跟王爺偶遇,湊巧他也是去拿‘花容月貌露’,還差點因此起了衝突呢。”
“哦?”王妃眸光一閃,“姑娘的意思是,王爺並沒有拿到‘花容月貌露’?”
難怪王爺從回府後,心情就一直不好,原來目的沒有達到。
一瞬間,她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慶幸。
“王妃也很失望吧?”華裳一語雙關。
“哦,是啊,”王妃看上去卻很坦然,“王爺一直希望能讓姐姐恢復容貌,否則姐姐就不肯回王府來,我原本以爲,王爺一定能拿回‘花容月貌露’,沒想到……唉!”
“王妃宅心仁厚,華裳佩服!”華裳微一點頭行禮,接着道,“不過如果那位王妃恢復容貌回府,王妃你要怎麼辦?”
“我?”王妃一愣,接着臉色一變,有些不悅,“華裳姑娘這話何意?難不成你以爲,我會與姐姐爭什麼嗎?”
華裳不動聲色地一笑,露出抱歉的表情來,“王妃誤會,我並無此意。是我多話了,王妃恕罪。”
越是生氣,就越說明心裡有鬼,看來在“花容月貌露”中下毒這件事,跟王妃脫不了干係。
王妃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忙道,“華裳姑娘,我並無他意,只是王爺很喜歡姐姐,我對姐姐也很尊敬,所以旁人若是對姐姐有絲毫不敬,我就會失了分寸,還請不要介意。”
“不會不會,原本就是我多話,”華裳趕緊搖頭,“其實我也看得出來,王爺對那位王妃是真的用情至深,否則也不會費盡心力,爲她求‘花容月貌露’了,只可惜在最後一步,功虧一簣,否則王爺就能得償心願了。”
王妃不假思索地道,“是啊,要是那‘花容月貌露’沒有問題,一定能讓姐姐恢復容貌的,可惜……”
華裳心中越發有數了,“王妃寬容之心,令人敬佩。敢問一句,那位王妃是因何毀容的?我略通醫術,雖還不能配製‘花容月貌露’,不過或許那位王妃的臉容,也不是非‘花容月貌露’不可呢?”
“哦?”王妃大爲意外,“華裳姑娘真的懂醫術?”方纔聽她說,還當她是因爲不好意思說出癸水到來,故意找的託辭呢。
“尚可。”
“這個嗎,”王妃表示很爲難,“非是我要隱瞞,是王爺曾經嚴令府中人等,絕不可把姐姐的事說出去,所以……”
“哦,那是我讓王妃爲難了,我找個機會,問一問王爺,也是一樣。”華裳適時地打住了話頭。
“也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即一起來到前廳。
東丹天嘯正與靖王坐着喝茶,不過兩人顯然沒有共同語言,比賽沉默似的,各想各的。
“天嘯。”
“華裳,你沒事了?”東丹天嘯“騰”一下就跳了過去,“要不要再請大夫來看看?”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王爺,天色已晚,王爺王妃也請歇息,我們先回房了。”華裳非常客氣地行了禮。
靖王微笑,“去吧,若是缺了什麼,只管吩咐他們,誰若怠慢了兩位,本王絕不輕饒。”
“王爺言重了,請。”
“請。”
兩對夫妻各自回房。
華裳一關上門,就說,“王妃有問題。”
東丹天嘯懶懶倚在牀頭,“有什麼問題?你是覺得她有問題,才非留下來不可?”
“唉呀,你別耿耿於懷這件事了,我跟你說正經事!”華裳捂着小腹,坐到他身邊,把方纔跟王妃的對話說了,“除非是靖王告訴她,‘花容月貌露’被人下了毒,否則她怎麼知道,那藥有問題?”
東丹天嘯不以爲然,“或許真是靖王告訴她的呢?他們是夫妻,本來就該無話不說。”
“不是,你不懂!”見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華裳拍他一下,“我覺得王妃跟那位王妃之間,肯定有什麼過節,而且靖王被矇在鼓裡,而且那位王妃的臉,或許不用‘花容月貌露’,我就能治好。”
東丹天嘯眼神一凝,“你想替那位王妃治好臉?”
“靖王肯定一直對那位王妃沒有忘情,所以才費盡心思,替她尋‘花容月貌露’,如果我能治她她,咱們與靖王之間,不就越發親密了?”華裳想了想,用“親密”似乎不太妥當,不過意思差不多。
東丹天嘯冷哼一聲,“你想跟靖王多親密?”
“少吃沒營養的醋!”華裳白他一眼,“我還不是爲了你?這次出使南詔,要是不能與之結成同盟,回去之後你就等着皇帝老兒尋你的罪過吧,哼,我也不知道是爲誰動這些心思,我真是自作多情,不說了,睡覺!”
說完一下躺倒,拉過被子蓋到身上去。
東丹天嘯戳戳那鼓鼓的一團,“生氣了?”
華裳扭扭身體,不理他,在被子裡偷笑。
難怪女人都愛跟自己心愛的男人撒嬌,原來真的很好玩有木有,會讓她覺得,有個疼她愛她,會哄她的男人在身邊,是件多麼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