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簡直就是笑話,郭姨娘得了失心瘋胡言亂語,難道她也得了失心瘋不成?
安陵侯譏笑了一聲:“方纔父親是念在你在宮中沒像琪姐兒一樣惹出什麼禍,纔沒跟你計較。現在你竟然說給琪姐兒請大夫,是爲了救我?看來父親還是對你太寬容了。”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傅氏:“傅氏,還不把你生的女兒帶下去?”
難道就不是你生的不成!傅氏忍不住腹誹了一句,走上前與婉瑜說:“瑜兒,你父親已經下了決定,你就別攙和到琪姐兒的事中來了。”
婉瑜知道母親是擔心她,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道:“母親,我不是胡鬧,我說的是實話。”
婉瑜投給傅氏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擡頭看向安陵侯:“父親,琪姐兒犯了大錯,皇后娘娘卻還留了她一條性命,其實也是顧忌到太后娘娘的面子……她到底還是太后娘娘定下的辰王妃,若沒有太后娘娘發話,皇后娘娘就發落了她,恐怕對她老人家也不好交代。一國之母尚且考慮這些,而父親只是個侯爺,若是因爲父親的過失,讓未來的辰王妃死了,那豈不是說,你的權力還蓋過了皇后娘娘去?”
皇后娘娘不敢做的事,安陵侯卻做了,可不就是權力比皇后還大嗎?
安陵侯聽到這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你胡說八道什麼,琪姐兒是我的女兒,難道我連處置自己女兒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沈婉瑜朝他屈了屈身,道:“婉瑜不敢這樣說,婉瑜只是想提醒父親,琪姐兒不能在這時候死了。她若是在這時候死了,父親明日就更不好向皇上交代了。”
她活着,安陵侯還能把事情都推脫在她身上,她死了,就成了死無對證了。
皇上只會說他教女無方!
安陵侯也想到了這一點,心裡就是一陣煩悶,傅氏見他神色稍鬆,忙給他找臺階下:“沒聽到大小姐的話嗎?琪姐兒不能這時候死了,還不讓大夫進去看看!”
郭姨娘一聽到這話,就在地上千恩萬謝,大夫卻悄悄
打量了安陵侯好幾眼,見他實在沒有動怒或者趕他出去的跡象,纔敢站起身來,要往沈婉琪的房間診病。
安陵侯這時候卻站起來,道:“給她診治可以,但不許讓她的傷這麼容易就好了。否則她不記教訓,下次還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還有,不論你用什麼方法,明日必須讓她跟我去跟皇后娘娘謝罪!”
大夫磕頭應是,覺得自己倒黴透頂了,大半夜被人叫醒,聽到是安陵侯府的人,原本以爲又賞錢可賺了,看聽了大半天,才知道,請他的是個窮酸的姨娘,而且還是揹着家主安陵侯,違抗他的命令請他來的,別說是賞錢了,不丟了腦袋就好了。
安陵侯方纔那話可有玄機了,不能讓人死了,又不能讓她的傷這麼快好,明日還要能去宮裡謝罪……要做到這些要求,每個幾十年的行醫經驗,根本就做不到啊。
他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跟着婢女進房裡給沈二小姐看診的時候,連手都在抖。
外邊的安陵侯,臉上仍有些怒容,看着沈婉瑜道:“這下如你所願,你可滿意了?”
面對安陵侯的怒氣,沈婉瑜並不覺得害怕,而是含笑道:“父親,婉瑜這是爲了你好。只要今兒這事過了,怎麼處置琪姐兒,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
這個倒是,琪姐兒犯了這樣的大錯,就算是宮裡的太后,也不可能會開口救她。
而且,太后娘娘禮佛十幾二十年了,平常連皇上都不見,恐怕早就忘了自己曾經指過這麼門婚事,有過這麼個人了。
若是貿然聽到,宮裡的閒言碎語,說她指了個這麼上不得檯面的女人給辰王,恐怕她老人家非得給氣病不可,到時候定然也不會留着琪姐兒。
他如今只是讓琪姐兒多蹦躂一會兒罷了。
安陵侯哼了一聲,看向下首跪着的郭姨娘:“你我是可以不計較了。但是這個姨娘,我卻不得不罰,否則府里人還當我這個侯爺是死的,連個姨娘都敢違抗我的命令了!”
他看向沈二老爺,
沈二老爺瞥開了頭去,看也不看郭姨娘,一副任由安陵侯處置的意思。
郭姨娘看到安陵侯面上露出狠厲,下意識就往後挪了幾步,沈君陶這時跪到了安陵侯的面前,輕聲道:“侯爺,姨娘她也只是一時糊塗,並非有意違抗你的命令。君陶這就把姨娘帶回去,今後若沒有侯爺的吩咐,絕不會再踏出院子半步。”
這便是要軟禁了……郭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君陶,她沒想到,自己養了多年的兒子,會說要軟禁她。
而沈婉瑜卻知道,沈君陶這麼說,已經是最好的方法了,以父親的性子,恐怕把人趕出府去都絕對有可能的。
二叔父又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如果君陶不先站出來說這些話,安陵侯的處置,很可能比他說的,還重很多!
郭姨娘還這麼看着君陶,她根本就沒明白他的好心。
沈婉瑜很明白,郭姨娘這個人還不能死,在安陵侯還未發話之際,站出來道:“父親,郭姨娘畢竟是三弟的生母,三弟還沒有成年,如果在這時候就沒了生母,恐怕……”不利於他的成長。
男子二十纔算成年,婉瑜這是在提醒安陵侯,郭姨娘雖然犯了錯,但到底是二房的人,而且她膝下還有一子,如果被您處置了,沈二老爺確實不會怪你,但是沈君陶長大了,就不一定不會怪你了。
二房的人,就算要處置,也不能太狠,否則就有越俎代庖之嫌了。
婉瑜的話不錯,但安陵侯覺得只把她軟禁,太便宜她了,他看了眼沈二老爺,又看看侯夫人傅氏,想到郭姨娘方纔胡言亂語,差點把火燒到了傅氏的頭上,他就有些生氣。
“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重打十五大板!今後沒我的吩咐,不許再出院子來!”
郭姨娘想爬過去求情,沈君陶卻知道,這已經是看在長姐的面子上,最好的結果了。
他按着郭姨娘,給安陵侯磕頭謝恩:“君陶多謝伯父手下留情。”
安陵侯擺了擺手,甩袖直接離開了大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