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誤會了,民女不是想求娘娘賜婚。”沈婉瑜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但她沒有半分膽怯或者被衆人羨慕的眼光而看得驕傲自滿,而是說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民女彈奏一曲《霸王卸甲》之後,實在是身心俱疲,所以想求娘娘給民女一個恩典,免了民女後面的表演。”
這話一說出來,觀衆席一片譁然!
辰王戴嘉銘一臉玩味地看着她,方纔她說想求恩典的時候,他還擔心她真看上了誰,想紅杏出牆呢,還打算站出來揭穿方纔那位沈家小姐的謊言……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提這樣一個要求。
來這的閨秀,幾乎都是能表現就表現,不能表現也要抓住機會表現的……她卻反而求皇后娘娘,推了這大好的機會。
當真是與旁人不同,看來他還真是沒看錯她。
不單是觀衆席上的人驚訝,就連長公主,程娢,銀月公主和皇后娘娘,也都有些驚訝。
但皇后終歸是皇后,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自然不會把自己的驚訝表現在臉上,她淡笑着與婉瑜說:“本宮還以爲你想求本宮賜婚,看來是本宮想錯了。方纔你和安陽郡主也算是表演過了,這自然沒什麼難的。既然你覺得疲憊了,本宮便準了你的請求。”
婉瑜跪下謝恩,皇后看向程娢,笑着道:“你們兩個的性子,倒是十分相像。”
都是這麼的淡泊名利,連這麼好的討賞的機會也不要。
程娢看着沈婉瑜,笑了笑,道:“是皇后娘娘謬讚了。”
兩人雖說不要賞賜,但皇后還是讓人賞了她們不少東西,傅氏帶人謝恩,等回到席位上,看沈婉瑜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沈婉琪嘴脣差點被她咬出血來,看沈婉瑜的目光更加毒辣。
有了程娢和沈婉瑜這個插曲,場中的閨秀愈發覺得壓力大,皇后以爲徐青鸞看了安陽郡主的表演,該放棄與沈婉琪比試纔是,卻沒想到,她還是固執己見。
非要拉着沈婉琪比試……而賭注就是誰輸了誰就當着大家的面,說願意給對方當三日的奴僕,這比起先前那個賭約,就不算過分了。
而且只是三日,已經算很輕了……皇后勸不動徐青鸞,也只能由着她胡鬧去了。
兩人到屏風後邊去準備,徐青鸞看着沈婉琪一臉的不屑:“等着給本公主當婢女吧!”
沈婉琪捏緊了袖中的繡帕,皮笑肉不笑道:“公主說笑了。”
徐青鸞哼了一聲,率先上了臺。
沈婉琪怎麼也沒想到,徐青鸞的劍舞竟然跳的這麼好,而且,那些獨有的舞姿……分明是她打算在宴會上表演的。
她小臉頓時慘白,這個銀月公主,肯定派人監視過她,將她辛苦編排的舞姿佔爲己有,而且故意先上臺,好讓她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皇后看了銀月公主的劍舞,笑得合不攏嘴,“沒想到銀月竟然真的會跳舞,我還以爲她誑我的呢。”
銀月公主身邊的侍女道:“娘娘有所不知,公主爲了這次的宮宴,可是偷偷找宮裡的舞姬,練了好幾個月呢。公主原本準備的是鞭舞,只是因爲沈小姐要跳劍舞,她才臨時改了主意……”
侍女這話不高不低,恰好告訴皇后,這銀月是有備而來,而且還不止準備了一個……而這個劍舞是臨時起意都跳得這麼好,那鞭舞更不用說了。
長公主也毫不吝嗇的誇讚:“倒確實跳出了習武之人的豪邁。公主真是深藏不漏。”
別人誇自己的女兒,皇后自然開心,等徐青鸞下臺的時候,就愛憐地撫着她的頭,眼底滿是欣慰,“銀月今日可算是讓母后開了眼了,若是你父皇能看到你跳得這麼好,也不知該有多高興。”
徐青鸞笑嘻嘻地道:“母后可別跟父皇說,父皇可不喜歡我舞刀弄槍呢。”
這哪算什麼槍啊……
皇后道:“我聽說你學了幾個月的鞭舞,趕明兒給你父親跳一個,讓你父皇也好好瞧瞧,我們的銀月長大了。”
“都是雕蟲小技,可不敢在父皇面前班門弄斧。”在這事上徐青鸞顯得十分謙虛,“母后快看沈小姐表演吧。”
皇后娘娘點頭,徐青鸞坐到了皇后跟前,雙手環胸,以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着舞臺。
坐下的傅氏有些緊
張,“我總覺得銀月公主在針對琪姐兒。”
沈婉琪怎麼說也是她的女兒,她在上面出醜,對她也沒什麼好處。
沈婉瑜笑,母親可算是看出來了,只不過,現在就算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母親,你別擔心,琪姐兒她,會有辦法的。”
沈婉琪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只是她怎麼覺得,銀月公主的那些舞姿,有些熟悉呢……
很像是沈婉琪前世在戴嘉銘面前跳過的!
反正這都不關她的事,她只要坐着看戲就好了。
不一會兒沈婉琪就出來了,她換了一身窄袖的胡服,頭上的珠釵玉飾也全都卸下來了,將髮髻高高的挽起來。
看着十分乾練,但……沒跳幾步,她就忽然跌倒了!
“這是怎麼了?”侯夫人傅氏一臉擔憂,趕緊讓人上臺去看,然後便聽到沈婉琪身邊的婢女跪在那兒求饒:“皇后娘娘恕罪,是奴婢疏忽大意,拿了不合腳的鞋給小姐,害小姐崴了腳。”
她邊哭着邊重重地將頭往地上磕,渾身都在顫抖。
在這樣的場合出了差錯,她知道自己肯定沒有好下場了。
“什麼鞋合腳不合腳的,我看你是根本不想比!”銀月公主可沒這麼好糊弄,聽到丫鬟的話,當場就站起身冷冷地說道。
敢在她面前耍心眼,也不看看她是什麼人!
“來人,去請太醫來,看看沈小姐的腳是不是真崴了。”皇后娘娘並不想將這事鬧的這麼大,又要安撫銀月公主,又得讓衆人信服,唯獨只有請太醫這個法子。
至於那裡跪着的那個婢女,還用不着她去處置。
宮女聞言就去請太醫了,傅氏嚇得臉都白了,趕緊讓人把沈婉琪從舞臺上扶了下來,臉色陰沉地問她:“怎麼會這樣?”
沈婉琪臉色確實看起來很痛苦的模樣,而且走起路來也是一瘸一拐的。
但是沈婉瑜知道,這只是她的小把戲罷了。
把所有的過失都推到婢女的身上,這樣她既免了比試,又不用因爲毀了大家的雅興,而受到懲罰,沈婉琪還真是好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