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殿下一定聽到了,一定聽到他們的談話了!
事情還沒開始做,就被豫王殿下發現了,這下他的小命很可能就不保了!
他不甘心,一點也不甘心,他試圖爲自己辯解:“殿下饒命,下官只是說說而已,並沒真的想貪墨!”
敢在他面前求饒,還說沒有貪墨的念頭,這話說出來就算是三歲小孩都不信!
更何況徐墨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聽到了,他方纔說,以前做過三四回了!
徐墨滿面寒霜,李侍郎這時也跟着跪了下來,“殿下,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
江侍郎怎麼說也是他的同僚,早年兩人還是一起在國子監讀書的同窗,要不是江侍郎升官比他快,兩人也不至於鬧到今日這樣的程度。
李侍郎爲人正直,不會參與他們的行動,亦不會在別人落難的時候,火上澆油。
“這是不是誤會,本王自會查清楚。”徐墨脣角挑起一抹冷峭的笑意,“現在本王聽到的是,江侍郎意圖貪贓枉法!”
江侍郎年過半百的人,面對生死,此刻也痛哭流涕起來,臉上早沒了方纔的囂張氣焰,膝行到徐墨跟前,抱着他的小腿求饒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下官真沒有貪贓枉法,這都是賀尚書讓我說的,並不是我一人的主意!下官只是個小小的侍郎,就算有賊心也沒賊膽啊!”
反正無論做什麼,把事情推到上司身上,總比自己攬下來要強!
此刻他只想着自保,也只能先對不起賀尚書了!
徐墨眼神陰鷙,用力甩開江侍郎的手,冷漠道:“真想如何,父皇自有定論。”
“吟風,把這兩位大人帶回大理寺去!”他高聲朝門外喊道。
吟風是他身邊的護衛,一直就守在門口。
徐墨一發話,吟風馬上就進來了,他是跟死士一般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伸手非凡,就算江侍郎不停地掙扎,吟風還是很輕易地就把人抓住了!
反觀另一個李侍郎,既不說話也不反抗,乖乖地跟
着吟風走了。
吟風一手押着江侍郎,一手就把劍柄架在李侍郎的脖子上,就這麼把兩人帶出了酒樓。
酒樓的人看到這情形,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時戛然無聲。
“那不是戶部和兵部的兩位大人?怎麼被人押着下來了?那個押着他的人是誰?是刺客還是衙差?怎麼都沒人管?”
“你傻啊,沒看到江家和李家帶的護衛都不敢上前嗎,肯定是衙差啊!”
“是衙差啊……也不知這兩位大人到底犯了什麼罪?又是誰抓的人?”
“我聽說,樓裡最大的雅間,今日來了貴客……我估摸着是那位貴客下令抓的人。”
“貴客?我想起來了,樓外面就停着一輛華貴的馬車,看那裝飾,好像是豫王府的,難道是……”
客人們一想到這個可能,立刻就禁了聲,紛紛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再不敢討論了。
他們可不傻,這豫王可是被朝中官員譽爲閻羅王的人,萬一他們的話傳到豫王的耳朵裡,那還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樓梯拐角處,安陽郡主正疑惑地凝視着走廊,銀月公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不走了?你放心,我四皇兄問了,我就說是我鬧着要來找他的,不是你的意思。”
徐青鸞知道安陽郡主臉皮薄,忙事先替她想好藉口。
安陽郡主頓住了腳步,指了指被吟風押下去的那兩個人,“你看那個是不是你皇兄的貼身侍衛?”
徐青鸞順着她的手看過去,點了點頭:“看他手裡拿的那把劍,應該是。”
也就是說豫王府的人在抓人,方纔還聽到了樓裡的人在討論,似乎說,那兩位還是六部的大臣。
安陽郡主當下便有些猶豫了,“你四皇兄來這,興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他很可能是來辦案的。”
“他在這酒樓辦什麼案啊!”徐青鸞顯然並不這麼覺得,“我四皇兄辦案,纔不會只帶了這麼幾個人。許是這兩個大臣惹我四皇兄不快了!走吧,有我在,我四皇兄還不至
於對你發火!”
程娢不想過去,徐青鸞硬要拉着人去,這座酒樓很大,從徐青鸞那兒走到徐墨的雅間,還要一些時間,那會兒徐墨已經回到廂房了。
沈婉瑜見他臉色不好,忙站起身道:“殿下你忙,我們坐一會兒就走。”
徐墨神色複雜地看着沈婉瑜,爲她的善解人意而感到欣慰和開心,他點了點頭,那兩個都是辰王手底下的人,確實要他親自出面處理才行。
他轉身便要走了,臨走前,還特地回過頭道:“你們也趕緊離開這裡,我怕這兩人發現這裡還有別人,恐怕會對你們不利。”
畢竟她們姐弟算是親耳聽到她們密謀的證人,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向來都是戴嘉銘那夥人樂意做的事。
這兩個人確實沒膽子敢在他面前說謊,但心思縝密的戴嘉銘,爲了擺脫嫌疑,可就不一定了。
沈婉瑜很快意識到這一點,忙道:“多謝殿下提醒!”
徐墨匆匆離去,沈婉瑜亦很快站起身,就要從走廊的另一邊走了,迎面去對上了正在朝這兒走來的徐青鸞和安陽郡主。
兩人皆面帶慍怒,沈婉瑜眉頭微蹙,還真是冤家路窄!
但她知道現在不能慌,越是慌就越容易露出馬甲,她拉着沈君陶,笑容滿面地跟兩人行禮:“見過公主,郡主。”
徐青鸞眉頭一挑,沈大小姐自願給她行禮,還真是難得呢!
“我四皇兄呢?”徐青鸞看她一副要走的模樣,就直接問道。
沈婉瑜擡起頭,有些茫然地道:“我不知道公主在說什麼,我與三弟來樓裡用膳,並未看到什麼四皇子。”
“我剛纔明明就看到你跟我皇兄在一起!”徐青鸞冷哼了一聲,“你卻說你沒看到!你們這對狗男女,到底在密謀着什麼!”
“密謀?公主何出此言?我都說了,這是我三弟,什麼狗男女?難不成我跟弟弟來樓裡吃頓飯,還要經過你公主殿下的恩准了嗎?”沈婉瑜好整以暇地說道,“那公主未免也管的太寬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