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瑜爲她這父親只關心馬,隻字不提她死裡逃生的事而感到可悲。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她父親本來就是個勢力的人,只要是爲了侯府的利益,他什麼事做不出來。
前世把她送給沈婉琪折磨都敢,更何況是現在呢!
“父親難道不知道,是琪姐兒對我的馬做了手腳,才使得我的馬受驚的嗎?”沈婉瑜一臉茫然地說道,“我以爲父親既知道我驚馬一事,該弄清楚來龍去脈了纔是……沒想到只是聽到了些風聲啊。”
安陵侯眸色暗了暗,目光看到一旁的沈婉琪身上,“她說的可是真的?”
沈婉琪早就料到了沈婉瑜會這麼說,站出來笑着說道:“我知道姐姐受了驚,心裡不好受,可也沒必要把髒水潑到我的頭上。我一下午都在陪着銀月公主說話,寸步不離地跟着公主,又哪裡有時間去在你馬上做手腳呢。父親如果不信,你可以找公主身邊的婢女來問問,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銀月公主是什麼人,當朝最尊貴的嫡公主,就是借安陵侯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爲了這麼點小事,派人去公主府。
安陵侯臉色沉了沉,“琪姐兒都說不是她做的,這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沈婉瑜就猜到她會這麼說,冷笑了一聲道:“父親若是以爲我在說謊,不妨取下二妹妹頭上的簪子來看看,我相信那上面可能還留有你那匹寶貝馬的血!”
沈婉琪渾身一顫,下意識就捂住了頭頂的髮簪,“父親,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婉瑜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二妹妹既說自己沒做,又何必躲躲藏藏,大大方方的把簪子拿出來給大家看看,事情不就真相大白了?”
她眸子帶着嗜血般的凌厲,就好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沈婉琪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她猜的沒錯,這簪子上,確實留有血跡……當時她怕別人看見,也來不及仔細擦,就重
新插回了頭上。
安陵侯就算再勢力,還是個有原則的人,聽到沈婉瑜的話,便道:“來人,將二小姐頭上的簪子取下來看看。”
很快便有丫鬟上前按住了沈婉琪,眼看簪子就要被扯下來,這時一直旁觀的沈婉瑤站了出來,她朝安陵侯屈了屈身,道:“父親其實沒必要怪罪兩位姐姐……棗紅馬這麼容易就受驚,就代表它本身野性未除。您若真進宮把這馬獻給靜妃娘娘,恐怕受驚的就不是大姐姐,而是娘娘了……到時候娘娘怪罪下來,父親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沈婉瑜沒想到她這個妹妹也會有巧舌如簧的時候,把黑的說成是白的,重要的是,她在替沈婉琪說話!
傅氏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個女兒的錯,聽到庶女的話,也站出來說:“是啊,老爺,照瑤姐兒這麼說,您非但不能怪罪她們,反而應該多謝她們事先把馬牽出去試騎,要不然傷到了娘娘,我們侯府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她看向旁邊的沈婉瑜:“瑜姐兒才受了驚嚇,老爺就別責罵她了。棗紅馬雖然難得些,卻也不是絕無僅有的,妾身記得妾身孃家哥哥手裡便有一匹,趕明兒妾身去向他討了來,還給老爺便是了。”
這話說的他有多小氣似得……不過安陵侯想想,三女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臉上的怒意這才消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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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掃了一眼沈婉瑜,“既然驚了馬,便早些回去歇着吧。你還要多虧了豫王殿下,趕明兒好好準備謝禮,送到豫王府去。”
沈婉瑜又還能說什麼呢,點頭應是。
豫王他確實該謝的。
安陵侯又瞥了沈婉琪一眼,冷漠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自己知道。若不是念着公主和辰王的面子,我早就……你去祠堂跪一晚,自己好好反省吧。”
安陵侯其實也不笨,看都沈婉琪遮遮掩掩,就知道她心裡有鬼了。
念在徐青鸞的面子上婉瑜知道,可跟戴嘉銘有什麼關係?
不一會兒她就想明白了,原來現在,她這妹妹是要當辰王妃的人!
她這父親還真是不遺餘力地想攀上戴嘉銘啊……婉瑜覺得很是可悲。
安陵侯過問都沒過問沈婉瑜傷得如何,就甩袖離開了。
沈婉琪知道自己是逃過一劫了,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拿餘光瞄向沈婉瑜,卻發現她正戲謔地看着自己,好似在說,這次就先放過你,好戲還在後頭。
她心下一驚,而後又想到,自己現在是跟公主站在一條船上的人,也沒什麼好怕的。
就變得理直氣壯起來,好想也不想地瞪了回去,而後與沈婉瑤說:“方纔多謝三妹替我說話。”
沈婉瑤神色淡淡的,“都是自家姐妹,二姐姐不必跟我客氣。”
她跟沈婉琪說話的時候,目光還落在沈婉瑜的身上,她實在想不明白,爲何豫王會對她這麼不一般!
明明是她救了豫王,豫王卻對她視而不見,反而對沈婉瑜這般不同!
臨走時,爲了避嫌,還特地讓安陽郡主去山上接她!
幸好豫王的這一做法,也讓安陽郡主更加厭惡她了!
安陽郡主和銀月公主都對她懷恨在心了,她倒想看看,日後她該要如何在京中立足!
沈婉瑤想到這,心裡這纔好受了些,跟婢女回了院子。
沈婉瑜也被傅氏扶回了院子,緊張地檢查了一番,確定她真的沒事,才放下心來。
傅氏原本準備了許多謝禮,要送到豫王府去的,沒想到還沒等婉瑜去豫王府謝他,豫王府的人,卻先過來了。
細問之下,竟然是來給她們姐妹送謝禮的!
傅氏震驚之情溢於言表,纏着聲問來送禮的內侍:“這是不是豫王殿下弄錯了……怎麼是我們府上的姑娘救了殿下,分明是殿下救了我的女兒啊?”
內侍和和氣氣地道:“奴才只是聽主子吩咐給小姐送謝禮的,至於有沒有搞錯,恐怕要問豫王殿下才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