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緋月瞥見窗外的雪下得越發大了,眸光一動,驀然拉住他的衣袖,面上便帶上了幾分羞赧之色,紅着臉開口說道:“你……雪下得這般大,不若……你今夜就在我院子裡住下吧!”
聞言,玉鏡塵身形一怔,猛然回頭看向羞澀不已的少女,眼中光芒越盛,即便是暗夜的星辰也不及他眸中的光芒動人。
後半夜,屋外的雪下得越發大,等到第二日起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積了不少雪。
雲緋月剛剛起身,雲丞相就急匆匆的幹了過來,瞧見她步伐更快了幾分。
“月兒,昨晚你沒事吧?”
“父親放心,月兒並未受傷。”
雲緋月瞧見雲丞相眼中的擔憂,露出一絲笑顏,示意自己並未大礙。見她這般,雲丞相也放心下來,他本想昨夜過來的,但想到夜已深,他匆匆過來難免驚擾了老夫人,老夫人到底年紀大了,還是少經受些刺激爲好。
“沒事便好。”
話剛說完,就聽見院門處傳來玉鏡塵的聲音,雲丞相轉身看了他一眼,知曉他是剛從雲緋月的院中出去再從大門進來的,倒也不戳破,俯身行禮道:“不知景王殿下前來,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雲丞相不必多禮,本王今日前來只是來看看月兒。”玉鏡塵將雲丞相扶起,隨即立在雲緋月的身側,兩人站在一處,彷彿是從畫中出來的仙人般,竟無一人不覺得二人般配至極。
瞧見玉鏡塵眸中看向雲緋月的深情,雲丞相心中一陣欣慰,即便月兒不是他的親生骨肉,見她尋的一位如意郎君也甚是欣慰。便也不在打擾兩人,轉身離去,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待雲丞相離開,玉鏡塵才握住了身側之人的手,察覺她掌心有些發涼,命一旁的若雲去取暖爐過來,轉而帶着幾分責備地說道:“怎的手心這般涼,先進屋吧。”
屋中因爲燃着炭火的關係,倒比屋外暖和了許多,玉鏡塵卻還是尋了一件大氅替她披上,細軟的白狐皮大氅越發顯得她面若桃花,青絲如墨。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纏上她的髮絲,眼底的愛意有增無減,此生能夠遇見月兒,即便是用盡他一聲的氣運他也心甘情願。
“月兒,等到我們大婚那日,我必定讓你成爲天下間最幸福的女子。”
這世間沒有那一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婚禮是完美的,即便是雲緋月也是如此,聽見他的許諾,心湖中好似被人投下了一枚石子,有無數的波瀾一圈圈的盪漾開去。
“玉鏡塵,此生有你相伴足矣。”
聞及她的話,玉鏡塵眼中的笑意更甚,扣住她的手掌,同她十指緊扣,在她的脣角落下一吻。
暗雲、暗影二人見一向不讓女子近身的樓主,眼下成了繞指柔,心中不由感慨,未來主母果然不愧是主子看上的人。
此後二人用過早膳之後,兩人就出了門,見她要去衛太師家,玉大美人原本風情萬種的笑意一斂,星眸之中閃過一絲冷色,讓若初和若雲二人均是爲衛太師和衛景熙捏了一把汗。
衛太師雖然昨日拒絕了雲緋月提出的開顱手術,待她卻依舊極爲尊重,得知她的來意,就親自命人將她帶去了衛景熙的屋中。
至於玉鏡塵顯然還記得衛太師不信任自家小狼崽的事情,同衛太師進書房談事去了。
丹文清得知她來了,面上的深情越發凝重,昨天之前他的藥物尚且可以控制住衛景熙的其他症狀,可從昨夜開始,就漸漸開始加重了。
“月兒,衛公子的病情比起之前更爲嚴重了,今早起牀時,甚是險些暈倒。”
雲緋月當然知道這是因爲顱內淤血佔位,導致腦內容物向脊髓內壓迫的結果,從他現在的症狀上來看,應該是小腦幕切跡疝,雖然比起枕骨大空疝來說,要安全得許多,但拖得時間越長,還是會出人命的。
“大師兄,衛公子的病除了做開顱手術別無他法,只是衛太師不同意,我也愛莫能助。”
聽她這麼說,丹文清搖頭嘆息,他雖然不知道月兒口中的什麼什麼疝是什麼意思,也清楚她說的必定是最終將奪走衛景熙性命的病症。
只是可惜了,同衛景熙相處的這段時日下來,對方的脾性倒對他的性子,現在倒也算半個朋友了。
“若是如此,我也只能盡全力控制他眼下的症狀了。”
話音落下,兩人不免陷入了沉默,正在此時玉鏡塵和衛太師也趕了過來。
四人一行往屋中走去,還未進屋,就聽見裡面傳來嘔吐的聲音,丹文清腳上一動,疾步走到衛景熙的身邊在他頭上的一處大穴刺下一枚銀針方纔止住了他胃中翻涌的感覺。
雲緋月掃了一眼,嘔吐物的形狀,眼神越發沉重,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衛景熙至多還能撐上五日。
“景熙,你沒事吧。”
衛太師瞧見疼愛的孫兒變成這幅模樣,心中萬般痛楚,想咬牙答應雲緋月之前的開顱手術,卻又在那五成的成功率上搖擺不定。
沉思許久,衛太師終究是嘆了一口氣,將希望寄託在了丹文清的身上。
由於剛剛嘔吐過的關係,衛景熙的身體還有些虛弱,接過小廝遞過來的帕子將嘴擦淨纔開口道:“爺爺放心,我沒事,只是明月郡主,景王殿下抱歉了,剛來便讓你們看見這些污物。”
聞言,雲緋月搖了搖頭示意無礙,示意一旁的小廝扶着他躺回牀上休息,這纔開口說道:“衛公子,你還是躺在牀上休息吧,你的病並不適合運動。”
“多謝明月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