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的芳菲院內,此刻熱鬧的緊。
“小姐,這次着實是倉促了些,便是嫁妝都是沒有好好準備的,說不得五小姐去了劉府,會受欺負!”飛霜都已經忙得團團轉了,從來沒有哪家的小姐,是要在三日內出嫁的。
飛霜因爲跟着澹臺萱嫁了一次王子瑜,現下仍舊心有餘悸,若是這次嫁給的劉大人,也不是個好的,那最起碼,五小姐還有些陪嫁傍身不是?
五小姐澹臺萱心裡也是心虛的,這般匆忙的,要嫁去劉府,還是貴妾,不是平妻,這讓她有些無力感。
五小姐澹臺萱的心慌,便盡數發作到了旁人頭上!
“哼,那個小賤人成了縣主,便以爲自己多麼的不可一世了,我讓她幫忙去劉大人府上說親,那是給了她個機會,沒想到,她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也還是沒有傳話的!”
五小姐澹臺萱狠狠的將手中的紫檀木梳子甩了出去,怒道:“若是她一早便說了平妻的事情,便是劉家的主母有了身孕又如何,正好尋機會,讓我嫁過去!如今可好……”
“因着那劉家主母有孕,又是靜怡師太當着那麼多官家夫人的面兒說的,這個時候再提平妻,也是沒用的了!”
飛霜是知道五小姐澹臺萱的脾氣的,當真火氣上了來,三小姐又沒在這裡,少不得拿她出氣,便笑呵呵的說道:“到底是五小姐運道好,沒用三小姐說合,便能得了劉府的婚事,雖說是貴妾,但也是爲着劉夫人的喜脈去的。”
飛霜揚眉讚道:“五小姐就是那貴人,能讓劉家子嗣繁榮昌盛的貴人,劉大人本就喜歡五小姐,到時候五小姐入了劉府,定然是能得劉大人歡喜的。”
五小姐澹臺萱的面色稍緩,挑眉笑道:“那是自然的,不過這樣也好,免得當真讓那小賤人說合了婚事,我來日還要償還她的人情!”
“哼,且等着我在劉府站住腳,要好好的在劉林泉身邊,吹一吹枕邊風,讓劉林泉在三皇子面前,好好的告他們二人一狀!”
五小姐說道此處,“呸”了一口吐沫,啐道:“什麼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根本就是一對不要臉的姦夫****!董珺昊也是個傻的,竟然就被那個小賤人迷惑了,好好的世子爺,非要娶一個啞巴!”
說到瑾悠是啞巴一事,五小姐愈發的惱怒,“哼,當初我不過是輕輕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站不穩,纔會跌落湖中的,她卻要裝了啞巴,來陷害我!”
五小姐澹臺萱將粉拳握的極緊,“等着我嫁入劉府,自然要給她好瞧!想要憑藉個縣主的身份,便要站在我的頭上去,想的美!”
五小姐澹臺萱恨恨的罵完了瑾悠,又想到自己這次的婚事,着實是倉促的,自己與胡氏多說了兩句,胡氏便顯得不耐煩起來。
“五丫頭,你是嫁過去做貴妾的,嫁妝什麼的,那是正妻才用的着的,你當初與那王家公子和離的時候,可是得了些銀子的,這麼長時間,你父親與我,可都沒有跟你要過這銀子……”
胡氏妖妖嬈嬈的嘴臉,彷彿還在面前,讓五小姐澹臺萱愈發的怒火昇天!
“哼,不給我嫁妝也就罷了,不過是捨不得從她的嫁妝裡,給我拿銀子就是了!偏還要說出那麼一番話來,恨不能我對她感恩戴德一番!”五小姐澹臺萱真真是越想越生氣。
明明就是那劉林泉有心要娶她,否則不管自己的父親,怎麼去與劉林泉相求,他也不會迎娶一個和離過的庶女吧,能答應擡她入府,那是因爲劉林泉喜歡她,根本就不是父親求來的!
偏胡氏還要說,是她先去了四皇子府,幫她說和的!
啊呸!好不要臉的胡氏,她以爲她是誰!
“五小姐,雖說這貴妾入府,是不必帶了嫁妝的,但奴婢還是覺得,有銀子傍身,總要妥帖些。”飛霜心有惴惴,她是五小姐澹臺萱的陪嫁丫鬟,澹臺萱要是過得不好,她也甭想過的好了去!
五小姐澹臺萱皺了皺眉道:“當初和離後,餘下的銀子還有多少?”
飛霜忙回道:“只剩下三百兩了,這些日子,給五小姐用藥,買衣服首飾,補貼回先前的模樣,已經所剩無幾了!”
五小姐澹臺萱撇了撇嘴道:“三百兩?怕是進府打發那些個奴婢婆子們,都是不夠的!”
五小姐澹臺萱思量了片刻道:“六妹妹那裡不是有不少的銀子嗎?我去尋她拿一些。”
五小姐澹臺萱想到什麼便要去做什麼,根本就沒有看到飛霜欲言又止的神色。
纔到了六小姐澹臺芷的院子裡,正見澹臺芷躺在香樟樹下的藤椅上,捧着一卷書,皺着眉頭看着。
五小姐澹臺萱冷笑了一聲,直接上前奪了她的書,甩在一旁的小几子上,譏諷道:“你這是糊弄誰呢?你自小就不是個愛看書的,當初是爲了能夠超過那個小賤人,纔會死命的看書,讓人注意到你,可如今你便是讀上萬卷書,也越不過那個小賤人去了!”
六小姐澹臺芷不悅的看了五小姐澹臺萱一眼,卻礙於周圍沒有一個丫鬟,是自己的人,都是老夫人和胡氏那裡派來,看着自己的,遂沒有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你來做什麼?”澹臺芷儘量將自己的語氣放平和,但那種不耐煩的語氣,還是誰都能聽得出來!
五小姐澹臺萱想到自己的目的,語氣稍稍的和緩了一些,道:“我後日便要出嫁了,你這個做妹妹的,總要給些添妝的銀子吧!”
六小姐澹臺芷聽聞她是來要銀子的,更是沒什麼好氣的說道:“你是去劉府做妾的,哪裡用得着銀子?便是添妝,你當初嫁給王子瑜的時候,我便已經添妝過了,哪有一輩子,出兩份添妝的道理!”
“你!”五小姐澹臺萱一下子黑了臉,旁人也就罷了,六小姐澹臺芷竟然也能這樣說她!
“你跟我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姐妹,我要出嫁了,你竟是一點兒銀子也不肯出的不成?”五小姐澹臺萱怒道:“你別忘了,當初姨娘死的時候,舅舅可是給你爭取了不少嫁妝的,比我當初嫁給王子瑜的時候,可是多多了!”
六小姐澹臺芷懶怠搭理五小姐澹臺萱,一個嫁給旁人做妾的姐姐,將來也不一定有本事幫襯她,她才懶得在這個時候施恩圖報!
“那又如何?那是舅舅給我的嫁妝銀子,你當初不是也得了好處嗎?若不是舅舅當初的要求,你跟王子瑜,如何會回得了京城?”澹臺芷拿起小几子上的書,繼續慢條斯理的看着。
這周圍的丫鬟,不是老夫人的,便是胡氏的,她還要指望着這兩個人給自己說門好親,該有的大家小姐的模樣,她都要擺出來!
“我呸!”五小姐澹臺萱啐道:“王子瑜已經與我和離了,他是不是在京城裡做官,跟我有何干系,既然我的那福利,已經不復存在了,那你的嫁妝就應該分給我一半,這才公平!”
五小姐澹臺萱覺得理所應當,指着六小姐澹臺芷便道:“你把你的嫁妝單子拿出來,咱們對半分,那本就是我的,我要拿回我應得的!”
便是六小姐澹臺芷顧忌着自己的臉面,不願意在老夫人與胡氏的人面前失了體統,但還是被五小姐澹臺萱氣的要死了!
“那是我的嫁妝,憑的什麼給你?當初是你要與王子瑜和離的,誰也沒有攔着你,舅舅替你爭取過了,是你自己放着好好的官夫人不做,非要去給人做妾的!”
“你既然是去做妾的,還要什麼嫁妝,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劉家主母的,難道我要將舅舅辛苦爭取來的銀子,給了你,進而進了劉府主母的口袋嗎?”澹臺芷惱羞成怒,不惜跟五小姐澹臺萱吵鬧起來!
“你那日當着那麼多的人的面,說我詆譭三姐姐的時候,你怎的沒有想到,我是你的雙胞胎妹妹?你踩着我去討好三姐姐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我這裡的嫁妝豐厚!”
“哼!論嫁妝豐厚,誰能比得過三姐姐去?你不是討好她嗎?有本事你去跟她要銀子去,在我這裡擺什麼威風!”
六小姐澹臺芷最終瞪着五小姐說道:“你別在跟我說什麼雙胞胎不雙胞胎的,你何曾把我當過親妹妹過,我今日且告訴你,我的嫁妝銀子,是一個銅板都不會給了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混賬!”五小姐澹臺萱怒極,直接端起小几子上的茶盞,掀了茶碗蓋子,一甩袖子,就將茶湯潑在了六小姐澹臺芷的新裙子上面!
“哼!我告訴你,我好歹是要嫁去劉府做貴妾的,你還不知道會嫁給什麼小門小戶的人家的呢?我的爺,再怎麼說,也是禮部侍郎,三皇子跟前的紅人,且看你的吧!”
五小姐澹臺萱揚了揚臉,說道:“我便是和離過又如何,誰讓我長得一張好看的臉?任誰娶了我,都是高高興興的!你且瞧瞧你那張滿是疤痕的臉吧,便是用再多脂粉,也是遮擋不住的!說不得你便要被父親,嫁給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五小姐所言極其惡毒,趾高氣昂的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