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確認了蔡家八姑娘死了,心裡就有些亂亂的。正平復了心情,雲擎就回來了。
玉熙朝着雲擎說道:“和瑞,你跟二哥說會話,我進屋看看棗棗去。”她這是要進屋好好想想這事。
進了屋玉熙就坐在牀上發呆。其實喬家人的死,雖然她沒有任何的證據,但前因後果大致也能猜到。當年和壽莫名其妙引了賊人到國公府,導致國公府損失慘重。玉辰雖然面上雲淡風輕,但玉熙卻很清楚,玉辰將這件事記在心頭。當時沒表現出來那是因爲她還沒有能力報仇。如今有能力報仇了,自然不會再忍了。所以,玉熙覺得喬家的事肯定是出自玉辰的手。讓玉熙想不通的事,爲什麼玉辰會對蔡八娘下毒手,蔡八姑娘跟玉辰可是沒有半點交集的。
想了一會,玉熙就想明白了。以和壽的性子知道了蔡八娘有那麼逆天的賺錢本事,肯定是想要將她掌控在手心。估計和壽都不知道,她一直都被玉辰監視了。可能是和壽對蔡八姑娘太過重視,也可能是蔡八孃的異常讓玉辰反感,所以纔對她痛下殺手。
到這會玉熙不得不慶幸她重活以後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事實證明,她的小心謹慎是對的。至少到現在她還安然地活着,也沒人對她產生過懷疑。事實上,玉熙的許多表現也有些過了,比如刺繡,正常人怎麼可能十一歲就繡雙面繡呢!只是因爲玉辰的光芒太盛,玉熙的出衆都被玉辰給遮蓋了。要不然,肯定也會被人懷疑的。
想通了這些,玉熙心頭輕鬆了不少。等人真正平靜下來,暮地發現身旁站了一個人。玉熙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望着一旁的男人問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都沒聲的?”雲擎的腳步聲很重,平日裡還沒進院子她都能聽到。
雲擎的手輕輕地放在玉熙的頭上,聲音都放得很輕,問道:“是你想事想得太投入了,纔沒發現我進來。玉熙,你剛纔在想什麼,這麼入神的?”他剛纔進來的時候,發現玉熙眉頭皺得死死的,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的。他知道玉熙在想事也就沒出聲,怕打斷了玉熙的思維。
玉熙在心裡衡量了一下,說道:“剛聽二哥說,慶陽公主一家四口全都沒了,和壽縣主也被關了。”說到這裡,玉熙抱着雲擎的腰,說道:“和壽當初爲了弄死我跟三姐,在前太子宮變當晚,引了賊人到國公府。當晚,國公府不僅丟失了大筆的財物,還死了近百人,損失極爲慘重。”
雲擎問道:“你們有仇?”
玉熙搖頭說道:“沒有,當時我才十一歲能跟她結下什麼深仇大恨,而且韓家跟喬家兩家也沒仇怨,所以也搞不懂她爲什麼要下這樣的毒手?”玉熙心裡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這話卻不能說出來的。
雲擎說道:“一個瘋子,不用理會了。”無冤無仇跑到人家裡殺人放火,也只有瘋子才能做得出來的事。
玉熙也認同雲擎這話,這和壽完全就是一瘋子。要不然,就因爲一個猜測就要置她於死地。
韓高跑進內院,在外面叫道:“將軍,夫人,不好了,軍部那邊着火了。將軍,你快過去看看吧!”
聽到這話,玉熙豁地站起來。雲擎倒是沉得住氣,輕輕地拍了一下玉熙的肩膀,說道:“是存放往年賬務的庫房燒了,不用着急。”
玉熙恍然,不過卻望着雲擎說道:“你這個樣子會讓人懷疑的。”聽到起火了還能波瀾不驚,誰看了都得懷疑。
雲擎說道:“不會有人懷疑的。”也就在家裡會這樣,走出去雲擎那都是板着一張臉,別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韓建業知道軍部那邊起火了,也顧不上休息,執意要跟雲擎一起過去。雲擎也沒攔着,由他跟着。
玉熙卻是叫了韓毅進內院,問道:“你們是不是中途遇見了什麼事?要不然怎麼會這麼晚到榆城?”大哥送的加急信件都比韓建業先到幾天,所以玉熙料定中途發生了事,要不然不會耽擱將近半個月。
韓毅有些躊躇。
玉熙見狀,越發證實了心中的猜測:“二哥都回來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韓毅跪在地上,說道:“二老爺不讓說,好發了話,若是我敢將事說出去,就將我的腦袋給擰下來的。”
玉熙知道這肯定不是小事了:“我也不爲難你,你只要告訴我,這事有沒有後患就成?”
韓毅搖頭說道:“事情二老爺都解決了,不會有後患的。”其實到底有沒有後患,韓毅也不清楚。只是他知道若是有後患,四姑奶奶肯定會繼續盤問的。所以,這事還得二老爺自己解決。
玉熙皺着眉頭,卻沒再繼續問韓毅:“這事不要告訴二哥,知道嗎?”韓建業既然不打算告訴她,肯定是怕她擔心。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讓韓建業知道了。
韓毅忙點頭說道:“四姑奶奶放心,小得一個字都不會跟二老爺說的。”
紫堇等韓毅出去以後,說道:“夫人,二老爺既然平安歸來,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遇見了土匪強盜,那二老爺也已經完好無損地回到榆城,這點足以證明那些土匪強盜也沒得了好處。
玉熙道:“我也就是不大放心,才叫了韓毅過來問了。”她也是擔心,所以纔會多問一下。
紫堇撇了下嘴,說道:“夫人,你不放心的事也太多了。你要再這樣擔心下去,藍媽媽跟習媽媽可就得愁死了。”兩位媽媽一直勸玉熙不要這麼忙碌,結果夫人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玉熙還真沒將兩位媽媽的勸說放在心上:“白大夫不是每隔五日會過來給我請以此請安脈嗎?大夫可有說我的身體不好?”白大夫,就是韓建明送過來的大夫。
紫堇道:“也就大夫說夫人你的身體好我纔沒吭聲呢!”若是大夫說玉熙的身體不好,她肯定不讓玉熙這麼忙碌。
玉熙說道:“其實,這當家夫人哪個不忙的。”京城那些大戶人家的當家夫人要料理內務,要伺候老的照顧小的,要提防小妾庶子,還要應酬打探消息,也是忙得很。而她呢,就只是處理一下外面的事。
紫堇最不願意跟玉熙爭辯,因爲再爭也爭辯不過。紫堇也不找虐,問道:“夫人,你覺得欽差什麼時候能到?”
玉熙說道:“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到新平城了。”這次的欽差是大理寺少卿曹德,是太子的人。韓建明在信裡大致說了一下這個曹德的性子還有他做下的幾件事。綜合下來,此人很難纏,不好對付。不過玉熙並不擔心,再難纏,榆城可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一直到半夜,雲擎跟韓建業纔回來。韓建業一見着玉熙,就說道:“玉熙,這次起火起得有些怪了,那火就燒了往年的賬本,其他都好好的。玉熙,我覺得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韓建業想不出來背後的人這麼做的原因,所以想讓玉熙幫着參考一下。
玉熙聽了這話,故意挑了下眉頭,問道:“二哥,你的意思是?”這些人也真是的,要燒就多燒些東西了,做得這般明顯。
韓建業說道:“那賬本燒掉也就燒掉了,反正也很多年的東西了。我就擔心這些人以後會對你們不利。”這次能在庫房放火,誰知道下回會不會跑到雲府來放火了。
玉熙點頭說道:“二哥想得很對,雲府是該加強戒備了。”其實玉熙覺得殺人放火的不怕,最怕的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細作跟殺手。
韓建業點了一下頭,說道:“天也晚了,我去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又跑去滅火,他也累得很。
屋子就剩下夫妻兩人,玉熙纔開口問道:“怎麼就只燒了賬本?那庫房裡還放了什麼東西,這麼捨不得。”
雲擎說道:“庫房裡還放了很多的筆,估計他們是捨不得燒掉吧!”紙張很貴的,大半個倉庫的紙張,也得不少銀子呢!
玉熙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心裡感嘆這榆城太窮了,讓這些書辦連紙都捨不得燒。繞過這個話題,玉熙問道:“杜文書那邊有什麼反應?”新兵訓練以及榆城的防護等軍務,雲擎都不準杜文書沾手。杜文書也很惱怒,因爲這樣一來他就完全成了擺設。不過雲擎的態度很堅決,說他只會紙上談兵,若是讓他插手軍務,那就拿將士的命當成兒戲。所謂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掌控軍權的是雲擎,杜文書再氣惱也奈何不了雲擎。
雲擎搖頭說道:“這得等明天才能知道。”雲擎對杜文書也不討厭,因爲這人不會跟以前的那些監軍一樣,動不動就告黑狀。不過,就算不討厭,他也不准許杜文書沾手軍務。以前的監軍就喜歡胡亂指揮,不知道枉送了多少將士的性命。
玉熙說道:“和瑞,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杜文書不能掉以輕心。”杜文書這段時間雖然老實,但玉熙對他並不放心。若是能尋了機會將杜文書弄走,哪怕換個愛錢愛財的,也比這個杜文書要強得多。至少那種人能把握得住。而杜文書,在榆城就是一個隱患。
雲擎覺得杜文書還不錯好相處,是因爲他沒啥其他的心思。而玉熙,想做的事可不少,可杜文書作爲太子的耳目,對她要做的是肯定是有妨礙的。這也是玉熙想提走杜文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