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哥兒迷迷糊糊之中聽到一聲尖叫聲,睜開眼睛就看見許多人盯着自己。
瞬間,軒哥兒就感覺到身上涼颼颼的。等他發現自己只穿着一條褻褲,身上衣服全都沒有時,恨不能鑽到地洞裡去。他從小到大,就沒這麼丟臉過。
軒哥兒不知道的是,就他這條褻褲也還是阿四給他穿上的。若不然,就該讓衆人看光光了。那纔是,真正的丟人呢!
軒哥兒趕緊將落在地上的衣服胡亂套在身上,然後亂扣了一通。
曹夫人過來,冷着臉將一衆看熱鬧的驅請走了,然後看向用被子裹得嚴實的曹依秋說道:“趕緊將衣服穿上。”這事要怎麼處理,還得老爺拿主意。
曹依秋尖叫道:“是大姐,一定是大姐想要害我清白,讓我嫁不成好人家。”
曹夫人原本不想多管這事,聽了這話走上前用力地颳了曹依秋幾個大耳光。曹依秋一張粉臉,被打成豬頭了。
“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之前曹依秋污衊曹依婷她故意不去管,是因爲她想讓曹依秋多吃吃虧長長記性,然後藉此能學會忍耐以及不要多管閒事。可現在曹依秋竟然連這樣噁心的事都栽倒她女兒身上,她怎麼還可能再忍。
鬧出這樣丟人的事,曹豐毓也沒心情吃酒了,客客氣氣將客人都送走了。
見到軒哥兒,曹豐毓面色鐵青地說道:“虧得你還是讀書人,竟然做出這樣下作的事。”他早聽說了軒哥兒喜歡自己女兒的事,只是沒放在心上。曹依秋才情樣貌都很出色,他想用其聯姻給自己仕途添磚加瓦。所以從沒想過要將曹依秋嫁給軒哥兒的。
軒哥兒臉色也不好看,說道:“我在前院與人喝酒,是府裡的小廝說大人有事請我過去的。我跟着他走出去沒多遠,就被人打暈了,之後就莫名其妙在那房子裡。”他被人看光光,損失也很大,找誰賠償去。
在女色上軒哥兒是有些迷糊,可不代表他蠢。再者,之前佑哥兒怕單純的軒哥兒被女人騙,就故意給他說了不少想攀高枝故意使出失身落水等手段逼迫對方娶他。而今日這一出,很明顯他是遭了算計。就是不知道,曹依秋爲何要算計他。這個時候,軒哥兒都懷疑曹依秋是否知道自己身份。不過很快,他就否認了這個猜測。
曹豐毓臉色瞬間黑了,問道:“你有什麼證據?”
軒哥兒根本不怕,說道:“我當時離開的時候與同桌的人說了下。”吃酒的時候半途離開,若不知會別人一聲,那是很不禮貌的。所以,軒哥兒習慣性地說了一句,然後纔跟着小廝走的。
韻姨娘哭着說道:“老爺,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這樣害秋兒。”就差直接說,這事是曹依婷害的。
曹夫人冷哼一聲,朝着曹豐毓說道:“我已經讓大管家徹查這件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導了這麼一齣戲。”其實她猜測到,這事怕跟韻姨娘與曹依秋脫不了干係。
韻姨娘驚了一下,若是讓內院管事娘子查這件事,查到他們身上還能叫屈。可大管家卻是曹豐毓的心腹,他查出的結果曹豐毓肯定會相信的。
曹豐毓到底是做官的人,朝着軒哥兒說道:“你先下去吧!”家務事,還是不要讓外人聽到的好。哪怕這個人,將來會成爲自己的女婿。
軒哥兒回到住的地方沒見到阿三,朝着陪同他回來的小廝說道:“你去將我的貼身隨從找來。”阿三不在身邊,他心頭不安穩。
兩刻鐘以後,醉醺醺的阿三被人擡回來了。然後等了兩個時辰,阿三才醒過來。
軒哥兒問道:“你去哪了?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我被曹府的人灌了酒,給醉倒了。”阿三平日滴酒不沾,今日是故意喝了一杯酒,然後裝醉的。
軒哥兒心頭的火氣,瞬間就沒了:“阿三,我被人算計了。”
阿三一臉惱怒:“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算計少爺的?少爺,你說是誰,我去殺了他。”
軒哥兒搖頭,他現在也不知道是誰算計的他。想着剛纔沒穿衣服被人盯着看的場景,軒哥兒臉又紅了起來。
阿三一臉急切地問道:“少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跟我說?”
軒哥兒將剛纔的事簡單說了下。
阿三也不說這裡面可疑,只道:“少爺,現在打算怎麼辦?”
說起來,阿三也是演技也很高。就這模樣,換誰都不能相信他是知情的。
“既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自然是要負責了。要不然,曹姑娘可就只能出家了。”只是這幕後之人,實在可恨。
阿三裝成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說道:“少爺,你想娶她爲妻?”
軒哥兒搖頭說道:“我的妻子肯定是要爹孃定的。只是我既已毀她清白,肯定是要負責的。”若是沒有曹依秋跟於聰沛的事,他可能還會起這個念頭。可有這事在先,連這個念頭都沒有了。
這樣的想法,他還能接受。阿三明白過來了:“你是想納她爲妾?”
軒哥兒點了下頭:“我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不能不負責人。我想,就是娘知道了也會同意的。”
若是曹依秋是清白之身,今日這事軒哥兒確實應該負責。阿三點頭說道:“這個是應該的。”三皇子想的是好,可惜曹家未必領情。
想到這裡,阿三立即說道:“少爺,你等會萬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否則,阿三會沒命的。”
“怎麼會?”
阿三一臉苦澀地說道:“夫人說了,若是你泄露身份那就表明是我沒保護好你。”玉熙自然不會這般苛刻。其實只要軒哥兒安然無恙地回到京城,哪怕被打都無妨。這麼說,無非是逼軒哥兒不泄露身份了。
躲在暗處的阿四偷笑,真沒想到老三還有這本事。就這演技絲毫不遜色於曹依秋主僕兩人呀!
軒哥兒嚇了一大跳,不過想想玉熙的性子也沒懷疑:“你放心,我絕不會說的。”
“少爺,不管任何情況下,你都不能說。否則,我就沒命了。”他是知道軒哥兒,若是答應了他,就決計不會改口。
軒哥兒點頭道:“你放心,我半個字都不會說的。”連跟人有私情的曹依秋都尚且憐惜她想納她爲妾,跟他朝夕相處了一年的阿三更舍不下了。
曹家的大管家還是比較能幹的,很快就將查處的結果告訴了曹豐毓。查出的結果,跟曹依婷半點干係都沒有。
韻姨娘面露驚恐,她收買了曹依婷身邊的丫鬟,原本想在關鍵時刻讓她咬出曹依婷的。結果,這丫鬟今日根本不在府裡。這說明什麼?說明夫人怕早就知道她們的打算。
其實韻姨娘真想多了,曹夫人是知道那丫鬟跟她們有往來,就將她打發走了。並不知道母女兩人的打算。
曹豐毓盯着韻姨娘,眼神不善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韻姨娘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老爺,我也不知道呀!”
曹豐毓一腳將韻姨娘踹翻在地,面色陰冷地說道:“說不說?不說我現在就將你送回韻家去。”韻姨娘是良家出身,她進門是在衙門有存檔,是正經的妾室。現在說將他送回韻家,等於是說要休了她。
韻姨娘一臉駭然,不可置信地看着曹豐毓。昨日還溫情蜜意的,今日就說要了她。
曹夫人臉上露出譏諷的笑意。她早知道曹豐毓是個薄情寡義的人,所以她很久以前就將曹豐毓當成一個死人了。
曹豐毓可沒那麼大的耐性,陰沉沉地說道:“說是不說?”
韻姨娘哪還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似地將所知道的全都倒出來了。
這個時候,她心裡萬分慶幸他們算計的不是背景深厚於聰沛,而是二愣子似的餘達。若不然,她怕是這會被曹豐毓打死了。
曹豐毓怒火中燒,又用力踢了韻姨娘一腳。這一腳正中心窩子,讓韻姨娘吐了一口血出來。
曹夫人靠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韻姨娘哭着說道:“老爺,我也是沒有辦法。若是讓人知道依秋跟於家二公子的事,不僅於巡撫會恨我們,怕黎總督也會不會放過我們的。”
曹豐毓心頭的怒氣稍緩,轉頭看向曹夫人,問道:“夫人,你看這事該如何解決?”
曹夫人才不管這攤子爛事,反正鬧出醜聞的不是她女兒,她兄長也不會退親:“這事,老爺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其實這次的事,除了將曹依秋許配給餘達外,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曹豐毓剛壓制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可看着曹夫人寡淡的神色又不敢發火。
過了半響,曹豐毓叫了大管家進來,朝着他說道:“去叫了餘達過來。”如今之計,只能趕緊將曹依秋跟餘達的婚事定下來,才能斷絕了流言蜚語。
曹夫人朝着大管家說道:“好聲好氣地將餘公子請來。”雖然說餘達眼光有問題,可這孩子畢竟純良,被這對母女如此算計也是可憐。
大管家恭聲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