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都落山了,玉熙才醒過來。全嬤嬤聽到聲響,走了進來:“醒了?”那神色自然得好像不知道下午發生的事。
玉熙心裡有些不好意思,但面上卻不顯半分:“嬤嬤,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聽到是酉時末,玉熙臉有些紅了。沒想到今天竟然白日荒唐,而且還睡到這麼晚,一輩子的臉面都丟盡了。
全嬤嬤是看着玉熙長大的,瞧着玉熙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你別多想,今天的事外人並不知情。紫蘇來尋你,我對她們說你最近太累了,難得出來放鬆下,所以睡得很沉。”頓了一下,全嬤嬤道:“不過下午睡了那麼多,晚上可能睡不着了。”
玉熙其實也沒睡多久,雲擎拉着她荒唐了三回,弄得她最後神智都不大清醒了。想到這裡,玉熙忙問道:“啓浩怎麼樣?一個下午沒吃奶,餓壞了吧?”
全嬤嬤笑道:“我給他做了一些肉糜應付了一下,現在讓甘草抱過來給你喂。”
雖然肉糜啓浩也吃,但他還是最愛吃奶了。可惜玉熙這會奶水並不多,沒讓啓浩吃飽。啓浩抓着玉熙啊啊地叫,好像在問爲什麼沒吃的了。玉熙奶水足,啓浩以前每次都吃得飽飽的。
玉熙僵着臉跟全嬤嬤說道:“嬤嬤,你再給啓浩煮米糊吧!”心裡卻是將雲擎罵了個半死,連他兒子的口糧都給吃沒了,害得自己也沒臉面了。
全嬤嬤一本正經地說道:“已經讓白媽媽做了,等會就能吃。”全嬤嬤並不知道玉熙沒什麼奶水了,她讓白媽媽做米糊是有備無患的。
雲擎從外面進來,望着玉熙,一臉的笑意:“醒了。”自啓浩出生以後,因爲啓浩每隔一個半時辰就要吃奶,沒的吃就放聲大哭,所以夫妻兩人恩愛時總會被打斷,啓浩那比棗棗還洪亮的哭聲雲擎聽了腦門都疼,哪裡還有興致做什麼。時間長了,弄得雲擎覺得這兒子就是來討債的。
玉熙白了雲擎一眼,沒好氣地問道:“你們吃飯了嗎?”這會玉熙都餓了。沒辦法啊,下午消耗太大了。
雲擎搖頭道:“沒有,等你一起吃呢!”以前都是玉熙等雲擎回來吃飯,這次破天荒地雲擎等了一回。
晚上的菜也都是以清淡爲主,玉熙吃了一碗半的米飯。棗棗吃飯的時候都忍不住看了玉熙兩回。
食不言寢不語,棗棗雖然規矩差點,但這點還是遵從的。不過等吃完飯,一家人在門外走動時,棗棗忍不住開口問道:“娘,下午的時候我在院子裡聽到你哭?娘,你做噩夢了嗎?”棗棗後來認真回想了下,覺得自己不可能聽錯。既然她沒錯,那就是她娘真哭了。她娘好端端的不可能哭,唯一的可能就是做噩夢給嚇哭了。
玉熙面色一僵,然後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嗯,做了一個很恐怖地夢。”跟兒女說自己被一個夢嚇哭,太丟臉了。可做夢嚇哭總比其他藉口好。
棗棗問道:“娘,是什麼可怕的夢,竟然都將你嚇哭了?”她娘那麼厲害,竟然會被嚇哭,肯定是很恐怖了。
碰到一個好奇心重的女兒真是頭疼,可又不能不回答。玉熙放低了聲音說道:“娘夢見被火燒,那火燒在身上很疼,娘受不住就哭起來了。”
柳兒嚇得臉都白了:“娘竟然做了這麼可怕得夢。”她被桌子撞了下腿都疼得不行,那火燒在身上還不得疼死。
棗棗的想法跟柳兒不一樣,聽到玉熙的話她氣憤地說道:“娘,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燒娘?我非抽了他的皮扒了他的筋,再千刀萬剮了他。”
柳兒這會覺得,她姐姐更可怕了。
玉熙望着雲擎,眼中露出疑問,霍長青到底教的棗棗什麼呀?怎麼棗棗連抽筋扒皮千刀萬剮的話都能說了。
雲擎覺得這話題應該終止了,咳嗽了一聲說道:“不過是個夢,哪裡能當真。而且夢都是相反的,你娘夢見被火燒,這火是金色的,說不準天上掉寶貝下來。
這話一落,一隻鳥兒從雲擎頭上飛過,然後一個小黑點落在雲擎頭上。
柳兒啊的一聲叫道:“爹,鳥屎,鳥屎落你頭上了。”這也太髒了。
等確定落在雲擎頭上的真是鳥屎,玉熙笑得不行:“你爹說這天上有寶貝掉,還真掉寶貝。”感覺雲擎就是烏鴉嘴。
雲擎看着玉熙母女三人笑哈哈的樣子,說道:“不就是一坨鳥屎嗎?至於笑得這般開心嗎?好了,我現在去洗頭了,你們去外面走一下吧!”
玉熙笑着朝棗棗說道:“你帶着妹妹出去外面玩會,我跟你爹回去。”雖然雲擎跟她已經成了王爺王妃,但玉熙並沒有讓孩子們叫父王母妃的。玉熙覺得,還是叫爹孃更親切一些。父王母妃什麼的,很有距離感。
雲擎洗完頭,玉熙拿了乾毛巾給他擦。換了四條毛巾,頭髮才擦得差不多。雲擎將頭髮披在身後,說道:“好久沒這麼舒服了。”這個舒服,可不僅僅是玉熙給他擦頭髮。
沒等玉熙開口,雲擎又道:“等啓浩三歲,我們再要孩子吧!”玉熙一懷孕,就不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了。
玉熙想了下點頭道:“成。”明年江南洪災,災民成羣,西北肯定會被影響到的。到時候事情很多,雲擎一個人估計也料理不過來,不懷孕正好。
雲擎又道:“如今已經有三個孩子了,再給啓浩添個弟弟就不再要了。”
玉熙望了一眼雲擎說道:“萬一又是個女兒呢?難道也不生了?”如全嬤嬤所說的只有啓浩一個兒子太少了,以後啓浩連個互相扶持的人都沒有。雖然棗棗很能幹,但棗棗以後肯定是要嫁人的。再說,扶持的人也不嫌多。所以,玉熙心中是想着若是再生個兒子就不生了。生個孩子,需要花費的時間精力太多了。
雲擎道:“兒子自然好,以後啓浩有伴。但女兒以後也一樣能扶持啓浩呢!”
玉熙回了雲擎一句話:“你的意思是再生女兒的話,也要跟着棗棗一樣讓她從小習武?”一個棗棗就夠她受的,再來一個,玉熙覺得自己扛不住了。
雲擎笑道:“只要她有這個天分,我肯定支持了。”有這個天分,就不要浪費了。
玉熙嘀咕道:“那我以後還是生兒子吧!”她是再不想生女兒了。不管是像棗棗還是像柳兒,玉熙都吃不消了。而若是生兒子的話,以後就讓霍長青教,既省事又放心。這會的玉熙已經想當甩手掌櫃了。
正說着話,全嬤嬤在外面說道:“王妃,藥浴好了,可以泡了。”
玉熙聽到這話有些奇怪,走了出去問了全嬤嬤:“嬤嬤,泡什麼藥浴?”聽到是避孕的藥浴,玉熙猶豫了下說道:“還是不要了,我還在餵奶,萬一這藥滲到身體裡,豈不是餵給了啓浩吃了嗎?”
全嬤嬤說道:“萬一懷上怎麼辦?之前沒懷上,不代表這次不會懷上。”雖然說讓雲擎吃藥避孕,但這夫妻之事都是隨性而爲。有三四次雲擎就沒提前吃藥,夫妻兩人親密後玉熙也沒喝避孕藥泡藥浴。
玉熙失笑,說道:“哪那麼巧這次就懷上了。”見全嬤嬤還想勸,玉熙道:“若真這麼巧就懷上了,那就生下來,反正啓浩也有九個月大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全嬤嬤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既然你這麼想,那隨你。”
晚上,玉熙跟雲擎躺牀上聊天,說了小半天的私房話,說着說着,玉熙睡着了。
雲擎摸了下玉熙的臉,親了一口,然後笑着也睡下了。
第二天天一亮,玉熙睜開眼睛沒看見雲擎。玉熙穿好衣服走出屋子,就看見雲擎在屋子裡練劍。那練劍的樣子,氣勢十足,看得玉熙目不轉睛,棗棗站在走廊上也是兩眼發光。至於柳兒,這會還沒起牀。
玉熙笑着折回了屋,也打了一套拳。剛打完,雲擎就帶着棗棗跟柳兒走進來。雲擎朝着玉熙說道:“我答應了棗棗,今天帶着她去河裡抓魚,你要不要一起去。”
既然出來放鬆,玉熙自然不會掃興:“你跟棗棗在河裡,我跟柳兒在岸邊釣魚。”只在岸上看着父女兩人抓魚都沒意思了,自己釣魚挺有趣的。
柳兒高興地說道:“好,我跟娘一起釣魚。”柳兒剛纔聽到棗棗的話還在猶豫着要不要跟着一起下河抓魚。其實柳兒真多想了,就算她想下河抓魚雲擎跟玉熙也不會同意。
出門的時候,望着玉熙抱着啓浩柳兒說道:“娘,外面太陽那麼大,會曬着弟弟的。”
玉熙摸了下柳兒的頭,笑着誇獎道:“我們柳兒真是個好姐姐,不擔心自己曬着只顧擔心弟弟了。不過你放心,不會讓阿浩曬着的,等會讓嬤嬤抱了你弟弟在樹下。”
柳兒得了表揚很高興,揚聲說着道:“那我待會不釣魚了陪弟弟玩。”
這話又得到了玉熙跟全嬤嬤兩人的誇獎。聽到這些讚揚的話,柳兒笑得眉眼都彎起來了。
小河裡莊子很近,從莊子出來只需走小半刻鐘就到了。望着清澈見底的水,玉熙笑着問了郭循:“這水應該能喝吧?”這麼幹淨的水,應該可以直接喝了。
郭循點頭道:“莊子上的人吃用的水都是從河裡打的。”不過玉熙等人吃用的水,都是從井裡面打上來的。
玉熙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