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辰因爲當時沒站出來爲玉熙討回公道,心裡很難受。心情不好,食慾也就不好了。
桂嬤嬤見玉辰的神色,問道:“姑娘,怎麼了?”今天的事,跟三姑娘是完全搭不上關係的。
玉辰苦笑這將當時的場景說了一下:“我覺得很對不住四妹。”四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而她卻爲了二房的聲譽,想要息事寧人。
桂嬤嬤想了一下後說道:“姑娘,今天的事,我若是沒有猜測錯應該是四姑娘設計的。”桂嬤嬤真覺得玉熙是個鬧騰的,你要算計武氏那是你的事,別拉扯上三姑娘呀!
玉辰還真沒往這方面想,問道:“嬤嬤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玉熙爲什麼要設計母親跟玉容?”
桂嬤嬤一個字回答了玉辰:“恨。”因爲玉熙恨武氏,連帶着也討厭玉容。這次,將母女兩人都算進進去了。
玉辰並不認同桂嬤嬤的話:“那你說,玉熙這般做對她有什麼好處?”武氏名聲掃地玉容名聲受損,這些對玉熙沒有一丁點的好處。
桂嬤嬤說道:“姑娘,你有沒有發現四姑娘從一開始就針對秋雁芙?四姑娘與秋雁芙可是無冤無仇,她爲什麼要針對秋雁芙?無非就是利用秋雁芙來打擊三夫人了。”
玉辰不贊同桂嬤嬤的話:“不可能。我對玉熙也算了解,她不可能就因爲禮物的事就對武氏懷恨在心。嬤嬤不要忘記了,玉熙一開始根本就不願意教玉容,是母親逼着玉熙答應的。而且,這件事確實是五妹做得太過份了。”玉辰不相信今天的事是玉熙設計的,她更相信今天的事是巧合。
桂嬤嬤纔不相信這件事是巧合,哪裡那麼多巧合。
玉辰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嬤嬤,你對玉熙偏見太深了。”玉辰從不否認玉熙是個有心計的,但桂嬤嬤卻將玉熙看成是心計深沉的一類人,還總讓自己提防玉熙。玉辰真覺得桂嬤嬤思慮太重了。
桂嬤嬤能說什麼?她只能說全嬤嬤將玉熙教得太好了,連她都抓不着玉熙的狐狸尾巴。不過想着全嬤嬤的本事,桂嬤嬤也釋然了。若不是全嬤嬤不願意捲入是非只想明哲保身,從而一直龜縮在司膳局,全嬤嬤肯定不會這麼早放出宮了。說起來也是四姑娘的運道,以前多少人想要討好巴結全嬤嬤,可都入不了她的眼。可全嬤嬤卻偏偏對她上了心,還將看家本事教給了她。
武氏滿臉寒霜地回到了碧藤院。今天的事,讓她成爲了國公府的笑料了。活到這麼一大把年齡,她還沒像今天這麼丟人過。
秋雁芙卻是另有想法:“姨母,容妹妹,若是我猜測得沒錯,我們應該是被韓玉熙給算計了。”連表妹都不叫了,直接連名帶姓地叫。因爲秋雁芙知道,今天開始,武氏將會徹底厭棄了玉熙。
武氏雖然性子急躁,但卻不是個沒腦子的:“沒有證據不要胡言亂語。”這次的事讓她徹底明白這裡不是河北,在國公府真正當家作主的是老夫人,其次是秋氏,而她連第三都排不上。
秋雁芙臉一白,說道:“姨母,我不是胡言亂語。姨母想想,韓玉熙若是一來就將事情說清楚,姨母你還會氣得用茶杯砸她嗎?可韓玉熙勁門以後,說的那一句話不是爲了故意激怒姨母你?姨母,韓玉熙若真是個莽撞無禮的又如何得老夫人跟大夫人的喜愛,如何能跟着宋先生學習。還有,韓玉熙可是跟教養嬤嬤學了五年,她豈能不知道頂撞長輩是什麼罪名?”秋雁芙的意思是玉熙是個非常有心計的人,沒面上表現的那般無害。
秋雁芙現在也有些害怕。若不是今天的事,她也認爲這四姑娘是個無害的。這個人太會裝了,而且藏得也太深了。
武氏細細一想,還真是如秋雁芙所說,那死丫頭從進門開始說的每一句話都挑起她的怒火。只是,又有一個問題出來了,那丫頭怎麼會知道她那般說能挑起她的怒氣,還會讓她失去理智用差別砸她?
還沒待武氏想明白,玉容跑了進來,抱着武氏大腿哭着說道:“娘,那些人要將媽媽跟綠衣她們帶走。娘,我不要他們走。”到這個時候玉容才真的有些害怕了。乳孃可是她最親近的人,綠衣她們也是跟隨了她這麼多年,是親如姐妹的丫鬟。
武氏正色道:“這裡不是河北,你以後不要再如以前那般肆意妄爲。要不然,以後一定得吃大虧。”這次若不是女兒故意欺瞞她,將當時的事都告訴她,如何會鬧成這個樣子。說來說去,還是她太寵着玉容了,讓玉容沒了分寸。
玉容這下真怕了:“娘,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改。可你能不能不要讓媽媽走。”那是她的乳孃,對她來說再親不過了。
武氏其實早對曲媽媽有些反感,女兒對曲媽媽比對她親。只是之前找不着合適的機會,這會有機會送走曲媽媽,她求之不得:“你祖母的話連你爹都不能違逆,你覺得娘去說情有用嗎?”想起老夫人說的明日卯時就要去上房,她就覺得頭疼。她都多大年齡了,竟然還要去給老夫人立規矩。這以後的日子,想想就艱難。
玉容一臉悲痛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自此以後她最恨的就是玉熙,沒有之一。若不是玉熙,她也不同跟乳孃還有綠衣她們分離。
武氏看着還不走的秋雁芙,說道:“你也回院子去吧!”武氏雖然疼愛秋雁芙,但很多事是不會讓秋雁芙知道的。
轉頭,武氏問了陳媽媽:“你覺得,這件事是不是那丫頭設計的?”
陳媽媽搖頭說道:“夫人,我覺得應該是巧合。若真是四姑娘設計的,那她定然要對夫人跟五姑娘的性子極爲了解才成。”可她家夫人跟姑娘纔回來半個月,平日與四姑娘接觸也不多,哪裡就能將兩人的性子摸透。
武氏是贊同陳媽媽的觀點的:“我也覺得不可能。”理由就是陳媽媽所說的。
被好幾個人認爲心計深沉的玉熙,此時正在書房,安靜地看史書。
苦芙在門外轉了好幾圈,最後忍不住,擔心地問了紫蘇:“紫蘇姐姐,姑娘一個人在屋子裡會不會做傻事?”
紫蘇搖頭說道:“不會。姑娘不是會做傻事的人。”這事本就是姑娘所算計的,怎麼會做傻事。
兩人說話時候,玉辰從外面緩緩地走了進來。玉熙聽到玉辰進來,迅速將手裡的史書換成了醫書。
玉辰進了書房,看到玉熙放下手裡的醫書有些愕然,她還以爲玉辰這會正在屋子裡傷心難過,卻沒想到玉熙竟然在看書。看的還是醫書,是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
玉熙笑着道:“三姐請坐。苦芙,上茶。”
玉辰看着桌子邊上的醫書,問道:“三妹妹怎麼在看醫書?”玉辰知道玉熙學藥膳,但學藥膳不用看傷寒雜病論吧!這該是學醫的人看的纔是。
玉熙解釋道:“做藥膳需要避諱很多東西,多看些書總歸是沒錯的。”多的解釋也沒有,因爲說了也沒用。她知道玉辰對玉熙學藥理一直頗有微詞,覺得她是國公府的姑娘,沒必要去學這個。
玉辰確實沒辦法理解玉熙,放着琴藝跟畫藝不學,死活要學藥理,她勸了很多遍也沒有用。學這個東西有什麼用,想要調理身體花錢請人就是,她們這樣的人家又不是請不起。只是不管她如何規勸,玉熙都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勸服不了:“四妹妹,剛纔的事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玉熙笑着道:“我當時是有些氣不平,但是祖母已經罰過了五妹妹,我這口氣也就出了。算了,不說這個了,莊子上剛送來新鮮的蔬菜,三姐要不要留在我這裡用膳。”莊子每天都要送東西到包子鋪跟雜貨鋪。玉熙乾脆就讓莊子上每天也送一份新鮮的菜蔬給她,省得讓廚房再額外採買一份,也爲自己省份錢。
玉辰笑着搖頭道:“不用了。既然四妹妹你要看書,那我不打擾你了。”
玉熙也沒挽留,將玉辰送出了薔薇院。望着一行人的背景,玉熙的心情很複雜。這幾年她是真的將玉辰當姐姐那般看待的。只是今天的事讓玉熙清醒過來,是她天真了,玉辰跟她不是同一類人。玉辰將家人、家族、名聲看得太重,重得都超過了一切,包括她自己在內。有一句話說得好,道不同不相爲謀,她跟玉辰不是一條道的,註定不能交心了。
玉辰並沒有感覺到玉熙的變化,經過這幾年全嬤嬤的調教,一般人很難真正地察覺到玉熙真正的想法。
紫蘇試探性地問了玉熙:“姑娘,要不要去查一下?”紫蘇沒有明說查什麼,但是她相信玉熙知道她的意思。
玉熙搖頭說道:“不用查。等下次見到方媽媽,我親自問的。”不管當初發生了什麼,她娘都用命還了,所以,不欠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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