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辰是王府的當家女主人,雖然過門才兩個多月,但王府也盡在她的掌控之中。所以當她聽到桂嬤嬤說玉熙舊疾犯了,昏迷不醒地被葉氏帶走後,臉就冷下來。等知道田嬤嬤受了重傷昏迷不醒,身邊還跟着昏迷兩個來歷不明的丫鬟時,玉辰整個人都不好了。
桂嬤嬤走進來,臉色非常難看地說道:“王妃,我已經問了。四姑娘用過午膳,原本是要跟着大奶奶回去的。可是田嬤嬤卻假借王妃你的名義,說有東西要送給四姑娘,又將四姑娘叫回了內院。田嬤嬤是王妃你身邊貼身伺候的人,大奶奶跟四姑娘都沒懷疑。結果沒多久,四姑娘就昏迷不醒地被紫堇揹着出去找了大奶奶。”
田嬤嬤跟那兩個丫鬟的重傷,都不用猜測,玉辰就知道是紫堇的傑作。紫堇有武功的事知道的人極少,而玉辰正好是其中的一個。
桂嬤嬤補充了一句,說道:“我已經吩咐下去了,若是誰敢亂說一句話,亂棍打死。”這次的事不小,桂嬤嬤也不能不謹慎,能指揮得動田嬤嬤就只有宋貴妃了。
玉辰問了桂嬤嬤:“嬤嬤,這次的事你怎麼看?爲什麼貴妃要置玉熙於死地?”玉熙從不進宮,這些日子一直都呆在府邸裡,不可能得罪貴妃的。所以這玉辰覺得應該不是玉熙的原因,而是其他事。
玉辰根基太淺,畢竟才嫁過來兩個多月,能掌控敬王府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還能將手伸到皇宮。
桂嬤嬤遲疑了片刻說道:“娘娘,之前有傳聞說公主要在這次科舉中選個駙馬,可是殿試都已經過去十多天,都沒任何的動靜。”
玉辰反應很快,說道:“你的意思是沁昕看上了陳然?”
桂嬤嬤點頭說道:“陳家二爺我也見過,真真的風流俊秀的人物。而公主喜歡的,正好是這類型的男子。”確切地說,很少有姑娘見到這樣的男子會不喜歡。
玉辰皺着眉頭說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就算沁昕看上了陳然,最多讓陳然跟玉熙退親,哪至於下殺手。”公主搶親不是什麼新鮮事,對此衆人都習以爲常的。別說還沒成親只是訂婚的男女,就算成親了,公主看中了一樣搶過來。不過這種事,大半都是要求男方先退親或者將妻子休掉,然後才賜婚。
桂嬤嬤會跟玉辰說這事,也是之前聽到了一些風聲,說公主看上了風流俊朗的探花郎。當時她還很擔心,可等了幾天都風平浪靜,韓家那邊也沒傳來退親的消息,以爲只是傳聞所以就放下了。沒想到,原來貴妃跟公主根本沒放棄,而是一直在等待時機:“我若是猜測得沒錯,陳家定然是不願退親了。娘娘,陳家不同普通百姓,泰寧候是皇上心腹臣子,泰寧候世子也是九皇子的心腹,若是陳家不願退親,貴妃娘娘跟公主也奈何不了。”陳家的人又不是腦抽,尚了公主以後陳然就不能入仕了,陳家前程很好,根本就不需要犧牲一個前途大哈的兒子換取利益。而拒絕的理由都是現成的,陳然有未婚妻,而且馬上要成親了。
玉辰的臉變了又變:“陳家不同意尚主,貴妃跟沁昕就要置玉熙於死地?”
桂嬤嬤在皇宮裡呆了那麼多年,對宋貴妃的性子也算有幾分瞭解,那覺得是個霸道蠻橫的主:“只要四姑娘一死,貴妃就能求皇上給公主與陳然賜婚了,到時候,陳家不願意也不成。”
玉辰冷笑一聲說道:“我就納悶了,之前明明是說在皇宮給殿下舉辦生辰宴,怎麼會改變了主意?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呢!”玉熙死在敬王府,敬王府就得負最大的責任。可她又是韓家的姑娘,韓家怎麼也不可能對付她這個自家人。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想到這裡,玉辰驚出了冷汗,她非常清楚秋氏跟兩個堂哥有多疼玉熙,若是玉熙真死在敬王府,而她不僅不能還玉熙一個公道,還要幫着遮掩,到時候兩個堂哥肯定要跟她生分了。她那幾個異母弟弟都不可靠,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兩個堂哥。若是失去了兩個堂哥的助力,單單靠平清侯府,如何能跟宋側妃抗衡。
桂嬤嬤知道玉辰滿腔的怒火,可是再惱怒也沒有用,王妃暫時還不能跟貴妃對上:“娘娘,怪只怪四姑娘運氣太差了。”原本以爲是一樁好婚事,沒想到因爲陳然太優秀被公主看上。只能說,了通大師的話還是很靈的,四姑娘這運道還真是衰。
玉辰說道:“派個太醫去韓家。”也不知道玉熙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希望沒被嚇壞纔好。
桂嬤嬤點頭應了。不過她猜測玉熙剛在王府受到這麼大的驚嚇,估計已經成了驚弓之鳥,肯定不會相信宮裡去的太醫了:“娘娘,田嬤嬤跟那兩個丫鬟怎麼處置?”
玉辰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不要再讓她們醒過來了。”田嬤嬤若不是假借她的名義,以玉熙的謹慎,肯定是騙不到。這樣有二心的奴才,死不足惜。
桂嬤嬤點頭,她也覺得不能讓田嬤嬤跟兩個丫鬟醒過來:“她們沒有完成任務,就算死了,貴妃也不會追究了。”
玉辰覺得有些疲憊,說道:“你去吧!”她精神短,不能勞神。可偏偏有人卻見不得她清淨,一定要在王府裡鬧出這樣的事來。貴妃娘娘,還真是不將她肚子裡的孩子當回事呢!
玉熙回到國公府的時候,人還沒完全恢復正常,最後還是讓紫堇揹回了陶然居。好在已經在車上換了衣裳,帶血的衣裳給藏起來了。要不然,一身血出現再國公府,不得將人嚇死。
躺在牀上,玉熙朝着紫蘇說道:“若是大哥在府邸裡,請大哥過來一趟。”她這個樣子,也去不了大哥的書院。
紫蘇紅着眼圈應道:“好,我這就去。”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自家姑娘去取了個東西回來的時候就成這樣了。
紫蘇剛出院子,就看見了秋氏疾步走過來。
秋氏見着紫蘇,忙問道:“玉熙出了什麼事?”她剛聽到婆子回稟說玉熙都走不了路被丫鬟背進院子,就嚇得趕緊過來。
紫蘇搖頭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秋氏聽了這話,也沒時間數落紫蘇不盡心了,急忙進了屋子。丫鬟不知道,那就問當事人了。進了屋子,秋氏見到玉熙,先是問了玉熙的身體狀況,見玉熙只是身體有些僵,其他沒妨礙,當下鬆了一口氣:“玉熙,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等秋氏聽到田嬤嬤要殺玉熙時,秋氏覺得不可思議:“田嬤嬤爲什麼要殺你?你跟她無冤無仇,爲什麼要下這樣的毒手?”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交集,根本不可能有仇怨。
玉熙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請大哥去查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怕是沁昕公主看上了陳然,而陳家不願意退親,所以她就成了沁昕公主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處之而後快。除了這個,她想不出其他田嬤嬤要殺她的理由。
秋氏點了一下頭:“這件事讓你大哥去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沒王法,青天白日之下在王府殺人。”
葉氏在旁邊臉都有些僵了,在路上,她也在想這件事。可是想來想去,她都覺得這件事沒有面上那般簡單。十有八九,這事牽扯到皇宮裡那位了。畢竟田嬤嬤是那位給玉辰的,而玉辰是不可能殺玉熙的。若真跟那位有關係,國公府拿什麼跟那位抗衡。所以,玉熙這次的事,找不着說理的地了。
玉熙說道:“娘,這件事會很複雜,所以我在王府被人刺殺的事,不能傳揚出去。若是有人問起,娘就說我舊疾復發了。”
秋氏虎着臉說道:“不成。再有十多天就是你的婚期,若是說你舊疾復發也太不吉利了。泰寧候府那邊知道了,如何想?”說不準會認爲玉熙就是個不吉的人,要不然怎麼就在婚前舊疾復發呢!而且還會讓陳家人懷疑玉熙身體不好呢!
玉熙苦笑道:“娘,當時我們在王府的時候,就是用的這個藉口,不可能再改口了。”若是她的猜測是真的,陳家這門婚事不可能保得住了。她現在已經不去想婚事了,她就想先保住自己的命,婚事什麼的都沒有命重要。
事已至此,秋氏再不願意,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我會好好跟泰寧候夫人解釋的,希望她不會介意。”
玉熙聽到這話眼中一寒。這件事韓家不知情,陳家難道還不知情?可是陳家的人明知道沁昕公主看上了陳然,想讓陳然尚主,卻是隱瞞着消息不告訴他們,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事。
陳家的行爲玉熙不用猜都知道,無非就是怕國公府的人得了消息前去退親,到時候退了親陳然只能尚主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玉熙才明白,爲什麼上輩子陳然的未婚妻在他殿試後沒多久病逝了。什麼病逝,百分百那姑娘是被宋貴妃跟沁昕公主給弄死了,虧她還覺得陳然爲未婚妻守孝三年,是個有情有義的,原來真相竟然是這般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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