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頭彈劾了杜文澤,讓杜汶澤淪爲階下囚並接受大理寺的調查。結果簡容卻是被曾經見面還能嘻嘻哈哈的官員們,冷落、孤立了一些!
簡容不在意那些對他冷嘲熱諷的官員,自己職責所在,早就想過會有一天得罪那些別有心思的人!
因着簡容上報了杜文澤的案子,上官曄氣怒不已,倒是忘記了要去輔國將軍府的事兒!等到想起來,已是半個月後。
這一天,輔國將軍府一掃往日的門前蕭條,皇帝上官曄擺駕出宮到了這裡。
宋飛帶着妻子惶恐的跪在門前,“微臣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還請陛下贖罪!”
上官曄眯眼看了看雙腿跪在地上的宋飛,果然是治好了腿了?倒是真的沒有看到那個特製的椅子!
帶着皇帝的威嚴,上官池緩緩的出聲,“愛卿平身,朕也是聽說你的腿疾好了,朕心甚悅,過來看看!都平身罷!”
宋飛激動的起了身子,一直到引着皇帝到了花廳,宋飛的情緒依然難以平復。
“勞皇上惦念微臣了!微臣無用,頹廢這麼多年,一個殘廢了的身子不能爲國出力!倒是皇上還能一如既往的給微臣關照,一家人的生活也還是如此安逸,微臣真是十分有愧!”
看着宋飛雖然精神,但是早已不再是少年時那意氣風發的臉,上官曄心情複雜。
當年,自己確實是存了心思讓老輔國將軍和他的兒子宋飛在戰場上受傷或者喪命。可真當宋老將軍頂着勝利的光環,卻是命垂一線的返回時,自己在那一瞬突然覺得殘忍。
上官曄還記得在宋老將軍臨死前,自己曾去看望過他。那個兩鬢微白的曾經一起殺敵的壯年人,讓他沒來由的覺得愧疚,而他說的話更是讓上官池記憶深刻!
“皇上,末將有幸從少年時就與您做了暗地裡的好友。正是因爲您心懷天下、仁義卻不徇私的胸懷,讓末將認爲您是明主!末將心甘情願、忠心不改的追隨着您,不管是三王動亂時期,還是天下大局已定!在末將的心裡,皇上您一定會成爲曠古至今的好皇帝,定會開創出一片太平盛世!”
無力的說話,宋老將軍卻是用全部的力氣抓住了上官曄伸過來的手,
“皇上,自古以來的教訓,親賢遠佞!”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一直到最後他沒有怨怪上官曄,也沒有提及自己兒子的腿傷!這個錚錚鐵骨的漢子,在曾經爲自己擋下刀劍時,連眼睛都不曾眨下!而在緊抓住自己手的那個時候,他望向自己的眼中,帶有沒有流出的淚水!
上官曄當時沒有怨怪衛丞相、衛涼眉,只當是他們也是爲了自己考慮。甚至同意了讓衛丞相之子衛丁然接下了輔國將軍府的兵權。
想到衛丞相,上官曄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輔國將軍府、鎮國將軍府以及那麼多忠心於自己國家棟梁接連出現問題,還有音兒……上官曄只是恨,恨自己沒看清,沒早察覺!
看着面前的宋飛,上官池說到,“不要說那些了!如今可是可以正常的行走了?可是還能做個戰前殺敵的好二郎?”
帶着無比的信任以及無比的真誠,上官曄看向眼前這個宋飛,他如今也到了當年老輔國將軍的年紀!
看到皇上如此看重自己,宋飛意外,驚喜的再次跪下,“末將定能爲皇上效勞,殺敵陣前,死而後已!”
北狄在當年戰爭慘敗後,自己國家內部也發生了一次很大的動亂。三年的內亂,北狄換上了新的王。卻是在之後,北狄王着力於北狄子民的繁衍生息,倒是在沒有戰亂的十多年裡,讓北狄發展的更加強大了!也是在這兩年,北狄蠢蠢欲動,北疆來報,北狄人的軍隊分散向北疆靠攏,似乎戰爭一觸即發!
宋飛雖然人不在軍隊中,但是曾經帶過的部下還是有人跟他聯繫的。
皇帝看到宋飛如此的表態,又是一頓欣慰!
轉頭看着在下首恭敬的立着的宋遲墨,上官曄向宋飛問道,“這位就是愛卿府上的公子吧?倒是這般大了!如此丰神俊朗,倒是比愛卿你容貌更勝一籌呢!聽說如今身子也是那神醫調理好了?”
宋飛、宋錦如兄妹本是容貌不錯,甚至在當年可以稱得上是一等一好的!
宋飛笑,“皇上謬讚!小兒的身體確實是譚大夫給醫治好了,如今雖不算是硬朗,也算是正常無礙了!”
想起李侍郎的話,上官曄笑的有些狡詐,“可是有訂婚?”
看到皇上果然提及了遲墨的婚事,宋飛倒也淡定,“回皇上,小兒前兩日已經定親。正是御史大人俞家的嫡長女!”
原來,在雲初得知皇上可能有意讓宋遲墨尚了公主的當晚,便派人給輔國將軍府送了信。楊氏聽後很是焦急,直接拉過宋飛拿出一個準備了幾年的名冊,宋飛才吃驚的知道自家夫人這幾年一直在暗地裡思考着給宋遲墨尋一門不錯的婚事!
宋飛好笑的看着妻子,“別這麼着急,興許皇上不那麼做也未可知!再說了,就算是給墨兒娶親,我們也要選一個墨兒中意的不是?”
自家的兒子多年來飽受病痛的折磨,已是不易,若是娶親,自然要娶一個讓兒子順心、中意的!
楊氏恍然拍了下額頭,“哪一日簡府喬遷,聽宋安說,因爲俞家的長女墜落下假山,倒是墨兒抱着接住了她,也算是救人不得已!你說,這也算是有了肌膚之親的,雖然咱們認爲不對外言語也算是對人家姑娘的名聲着想。可是,沒準兒人家俞府覺得咱們辦的不對,不想負責任呢!”
叫來了宋遲墨,聽到母親說打算替自己去求俞家大小姐的婚事。宋遲墨略微紅了一下臉頰,“全憑父親、母親做主!”
那個爬上假山的美麗女子,不同於一般的貴女矯揉造作,在她看向自己那一眼時,宋遲墨覺得自己也深陷其中。
當第二日楊氏派人去俞家說媒時心裡也是忐忑的,畢竟自家兒子多年病弱,好人家的貴女大概都是不太樂意嫁的。卻是意外的得到了俞家的同意。
原來,御史俞大人在簡府裡見過宋遲墨,看到了這個傳說已經病癒的輔國將軍獨子與傅唯大人對弈。
多年的患病,不愛出門的宋遲墨養成了比別人多思的習慣卻是更加不利於病情。他的棋藝遠超出了人們的想象,傅唯大人與其對弈三局,第一局勉強算的是平手。第二局、第三局皆是敗下陣來。
傅唯當場對宋遲墨大加讚賞,圍觀的人也是看向這個讓人意外的宋家獨子,“如此縝密的心思,如此多變的佈局,宋家公子不到戰場指揮殺敵,倒是可惜了!”
戰場如棋局,千軍萬馬在於指揮得力,如此富有智慧的宋家獨子,真是屈才了!
所以在那日回府後,聽說自家嫡親孫女墜下假山,被宋家獨子所救,卻是有了肌膚之親。可是,幾天內都不見宋府有所表示。俞老頭不高興了,他還嫌棄我嫡親長孫女不成?
於是,兩家請了天欽監合了八字,卻是非常令人高興的天作之合!兩家更加順利的進行婚約之事。
上官曄揚起脣角,卻是沒有見到絲毫的不悅,“哦?御史大人家的嫡長女?好像是叫俞敏喬的吧?嗯,倒是個不錯的!”
其實,上官曄派出的最爲頂端高深的暗探在跟蹤上官池的時候,發現上官池到了簡容的府邸。無法近處的暗探不知道上官池到底做了什麼,爲了萬無一失在上官池離開後,暗中監視簡府的動靜。卻是發現,簡家小姐派人給輔國將軍府去送信。
上官曄暗笑,其實自己並沒有真的想讓宋遲墨尚了公主。那個小子巴巴的去給人家小姐送消息,是看上了人家了吧?
呵呵,想到那個當初在大殿之上絲毫不懼、落落大方的簡容嫡女,上官曄露出一絲滿意。小子,你倒是眼光可以!不過,這麼小的女娃你都惦記,你等得起?
天冷的臘月日子裡,簡雲初很少出門。每日裡在家裡看看書、畫畫,看弟弟簡聰功課。偶爾出門去傅唯的府邸拜訪,自然又是受到師父師孃的熱情款待、還有不可避免的下棋。自打聽說了俞敏喬和自家表哥宋遲墨的定了婚事後,簡雲初心情更加好。雖然不方便在大冷的天氣裡出門,卻是時常給俞敏喬、俞敏真姐妹倆書信來往,互相玩笑逗趣。
這一天,環兒對簡雲初稟報,“小姐,那個年嬤嬤今天找到了第一茶樓,說是有事要和小姐您說!說了您要是方便的話,明天一早,第一茶樓裡見面。”
身體略好些的珠兒倒是不用再趴在牀上了,這會兒正幫着雲初鋪上宣紙,準備小姐一會兒作畫用。
聽環兒說了這事兒,撅嘴不樂,“她還來做什麼?眼瞅着到年關了,莫不是家裡沒錢了,想朝姑娘要銀子吧!當天她不肯說出當年的一些事兒,現在苗嬤嬤都已經在府上了,她這會兒咱們小姐還有什麼用?”
“呵呵,你這丫頭,別把人想的都那麼壞!她自己不能說話,能在簡老夫人的打壓下活下來,已經是不容易了。那麼多知情人都不在了,她自然有不敢說出事實的擔憂!”
雲初點點珠兒的額頭,珠兒扁扁嘴,顯得很委屈,“那既然是她擔心性命有憂,就別來找您唄!如果是想跟小姐您說那事兒,怎麼等到現在纔來!”
說到這個,雲初其實也是疑惑的,“且不管那個,左右不過是出一趟府而已,也有些日子沒去第一茶樓了!”
雲初知道年嬤嬤是個識字的,所以當時尋思若是她能想通了寫出那些秘密也是可行的。可是現在,隔了這麼些天,難道是年嬤嬤是剛剛想通了,要告訴自己父親其實是個庶子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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