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軒轅燁是個醋罈子
“讓爲夫來。 ”軒轅燁溫聲道。
慕梓煙笑着點頭,“好。”
金枝站在慕梓煙的身側,“主子,這些人的身手與月城的那些黑衣人甚是相似。”
“我反倒覺得這些是另一撥人。”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另一撥?”金枝不解地看着她,想着難不成還有其他的人要對他們不利?
“恩。”慕梓煙點頭道,“你可瞧見他們的眼神?”
“主子,這些人好像是瞎子。”金枝驚訝地看着她,這才發現端倪。
“不錯。”慕梓煙微微點頭,接着看向軒轅燁,“看來他們是特意在這處等我們。”
“恩。”軒轅燁淡淡地應道,接着便已經飛身而上。
雪白的長袍隨風而動,似是在夜空中蒙上了一層白霧,又如一副潑墨畫一般,飄逸如仙,只是那招式卻又透着懾人的殺氣。
金枝暗暗稱讚道,“主子,皇上的武功又精進了。”
“恩。”慕梓煙輕輕地應道,嘴角微抿,只是一順不順地看着那抹令她癡迷的身影。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匆忙地腳步聲,慕梓煙雙眸微挑,接着說道,“此地不宜久留。”
軒轅燁自然也聽到了動靜,旋身落在慕梓煙的身側,“走吧。”
“好。”慕梓煙笑着點頭,三人便越過圍着的殺手,飛身離去。
等回了客棧之後,慕梓煙上下打量着他。
軒轅燁淺笑道,“並未受傷。”
“我知道。”慕梓煙低聲道。
“那你找什麼?”軒轅燁輕笑着問道,眉眼間溢滿了化不開的柔情。
慕梓煙低聲道,“只是想看看。”
軒轅燁滿足地揚脣,接着將身上的外袍脫下,“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動身。”
“你幻城似乎有些不對勁。”慕梓煙靠在軒轅燁的懷裡說道,“我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沒有發現。”
“倘若你覺得不妥,可以將無悔留在這處。”軒轅燁淡淡道。
“我倒是想。”慕梓煙幽幽地嘆了口氣,未料到這世上還有如此難纏之人。
軒轅燁摟着慕梓煙,“歇息吧。”
“好。”慕梓煙也不做他想,只是依偎在軒轅燁的懷裡睡了。
次日,金枝立在客房外,低聲道,“主子,衙門來人了。”
“衙門?”慕梓煙緩緩地起身,轉眸看向軒轅燁,“難不成是昨夜的事兒?”
“去看看。”軒轅燁淡淡道,便與慕梓煙一同洗漱穿戴好,這纔出了客房。
耶律緋然與耶律岷已經到了大堂,看着眼前的衙役,也只是坐下用着早飯。
待二人行至大堂,耶律緋然擡眸看着她,“慕姐姐。”
“看來今兒個是無法動身了。”慕梓煙淺笑道。
“慕姐姐,坐。”耶律緋然看着她說道。
“好。”慕梓煙緩緩地坐下,擡眸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側的軒轅燁,低聲道,“他們這是?”
“只說是來尋人的。”耶律岷看着慕梓煙說道,“昨夜我們前去的那家金鋪死了人,故而才一早來問話。”
“問話?”慕梓煙淺笑道,“怕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姑娘說笑了。”爲首的乃是幻城的縣丞,自然知曉了耶律岷的身份,故而連忙拱手道,“着實是因爲下官在金鋪內尋到了這個,故而才循着線索前來。”
那人說着便將一支金釵拿了出來,遞給慕梓煙。
慕梓煙瞧着那金釵,心下了然,這乃是昨日軒轅燁特意挑選的,不過一直放在客房內,怎得會重新出現在金鋪呢?
軒轅燁也瞧見了,不過是淡然一笑,“這金釵倒是長腿了。”
“公子真會說笑。”縣丞知曉這幾人得罪不起,故而也只能陪着笑。
耶律緋然瞧了一眼,“不過是不打眼的金釵,昨兒個買了也不過是一時瞧上眼罷了,也不知回來的時候隨意放在了何處,如今在你手中,權當是本郡主賞你的。”
“是,是。”那縣丞也只能應承下來,收起那金釵,便離開了客棧。
耶律緋然轉眸看着慕梓煙,“慕姐姐,我們何時啓程?”
“那也要縣丞放人才成。”慕梓煙淡淡道。
“給他個狗膽,也不敢造次。”耶律緋然嘴角一撇,低聲道。
慕梓煙淺笑着,便瞧見那縣丞雖然走了,不過客棧外頭卻守着不少的衙役。
耶律岷自然也瞧見了,勾脣一笑,擡眸看着軒轅燁說道,“看來今日當真是走不成了。”
“你便再遊玩一日。”軒轅燁淡淡道。
“好。”耶律岷笑着應道。
“姐姐。”不遠處,便瞧見無悔突然衝了過來,接着便坐在慕梓煙的身側,抓起桌子上放着的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衝着她燦爛一笑。
軒轅燁微微蹙眉,接着便抽出袖中的絹帕,順勢展開,遮擋住了慕梓煙的雙眸。
“咳咳……”耶律緋然瞧着,無奈地咳嗽了幾聲,接着說道,“只是這幻城也並不像外頭所傳的那般,我倒是沒有再待下去的興致了。”
慕梓煙淺笑道,“的確如此。”
“慕姐姐,不若我們便隨便走走吧。”耶律緋然說着便拉着慕梓煙起身說道。
慕梓煙知曉耶律緋然有話與她說,便起身隨着她朝着外頭走去。
等出了客棧外頭,走在街道上,身後耶律岷與軒轅燁跟着,無悔跟金枝、芥兒又跟在後面,而不遠處,衙役也尾隨着,一時間百姓們也不敢湊上前去,只能遠遠地躲着。
耶律緋然擡眸看了一眼,接着說道,“慕姐姐,我們現在當真無法動身?”
“出不了。”慕梓煙看着她說道,“城門那處肯定不會放我出行。”
“我可是玲瓏郡主。”耶律緋然挑眉道。
“天高皇帝遠。”慕梓煙淡淡道,“強龍壓不住地頭蛇。”
“他敢。”耶律緋然揚聲道。
慕梓煙淺笑道,“多待幾日,也許能瞧見更有趣的呢?”
“既然慕姐姐如此說了,那我便勉爲其難地待上幾日。”耶律緋然笑着說道。
慕梓煙擡眸看着遠處,接着說道,“不過緋然妹妹可是發現什麼了?”
“沒有。”耶律緋然搖頭道,“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何處奇怪了?”慕梓煙接着問道。
“自京都出來,這一路都很怪。”耶律緋然湊近慕梓煙的耳畔道,“慕姐姐一路朝南走,是要找什麼嗎?”
“只是想要尋找真相。”慕梓煙淡淡道。
“哦。”耶律緋然微微點頭,“似乎有人想要暗中阻止。”
“緋然妹妹,你如今回頭可是來得及。”慕梓煙看着她說道。
“我可沒什麼好怕的。”耶律緋然笑着說道,“不過是擔心你的安危罷了。”
“緋然妹妹放心。”慕梓煙低聲道,“再不濟,保命的本事還是有的。”
“那就好。”耶律緋然輕輕地點頭,似是想到了什麼,接着說道,“那我們要在幻城待幾日。”
“左不過兩日。”慕梓煙輕拍着她的手說道。
“那便好。”耶律緋然着實覺得這幻城比起月城還讓她不舒服,也不知怎得,總覺得處處透着詭異。
慕梓煙知曉耶律緋然的心思,這幻城的確比起月城還要平靜。
軒轅燁只是看着慕梓煙的身影,耶律岷瞧着他如此,接着說道,“不知軒轅兄要在朝國待多久?”
“等領略了朝國各地的風光之後,便回去。”軒轅燁轉眸看着耶律岷說道。
“看來我是要捨命陪君子了。”耶律岷笑吟吟地回道。
“倒是有勞耶律兄了。”軒轅燁淡淡地應道。
無悔突然竄了上去,站在了慕梓煙的身側,盯着她看着。
“怎麼了?”慕梓煙知曉無悔突然上前,必定是發現了不妥之處。
“我想吃糖葫蘆。”無悔拽着慕梓煙的衣袖說道。
慕梓菸嘴角一撇,轉眸看了一眼,“沒有。”
“我要糖葫蘆。”無悔站在原地不動,只是拽着慕梓煙的衣袖說道。
軒轅燁眉心凝結,手腕一動,掌風朝着無悔席去,將他拽着慕梓煙衣袖的手打開。
無悔轉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便又伸手去拽。
軒轅燁自然又打了過去,如此幾下,無悔便不去拽了,而是直接擋在了慕梓煙的面前,盯着她,一副不給買糖葫蘆,休想走的架勢。
慕梓煙轉眸看向軒轅燁,“我去帶他買糖葫蘆。”
“好。”軒轅燁也只是淡淡地應道。
耶律緋然連忙跟着慕梓煙,“我也要去。”
慕梓煙微微點頭,便擡步向前走去,等三人拐入左邊的巷口,繞過之後,便瞧見裡面又是另一番景象。
耶律緋然瞧着,當下啞然,轉眸看着慕梓煙,“這是怎麼回事?”
“這纔是真正的幻城?”慕梓煙雙眸微眯,低聲道。
“姐姐,糖葫蘆。”無悔指着不遠處熱鬧的街道,叫賣的百姓說道。
慕梓煙看着眼前的幻城,熱鬧的街道,不亞於月城,比起他們昨日逛的地方繁華不已,更重要的這處白霧瀰漫,女子蒙着面紗,穿着素雅,宛若人間仙境。
慕梓煙轉眸看着無悔,“這裡有問題。”
“糖葫蘆。”無悔說着已經拽着慕梓煙的衣袖向前走去。
耶律緋然連忙跟着,三人入了街道,瞧着眼前的人,還有那些百姓,面上帶着歡樂地笑容,揚聲叫賣着,無悔站在冰糖葫蘆前,伸手便拿了兩串,慕梓煙自懷中拿出銀錢,遞給那人時,卻發現那人只是看着前方,似乎不曾看見她。
慕梓煙疑惑地看着那人,接着便將銀錢放在一旁,那人也毫無察覺。
耶律緋然一瞧,便覺得很奇怪,轉身行至一旁的脂粉攤前,拿起脂粉便走,那攤主也並未有絲毫地反應。
“慕姐姐,這太奇怪了吧?”耶律緋然看着她說道。
“的確奇怪。”慕梓煙擡眸看着眼前的白霧,接着便瞧見那些人眼裡只有這些籠罩在白霧裡的人,而她與耶律緋然,還有無悔,似乎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存在。
“難道這就是幻城?”耶律緋然驚訝不已。
無悔連忙咬了兩口冰糖葫蘆,接着便又吐了出來,“真難吃。”
而此時,你買冰糖葫蘆的卻突然抓住無悔,“你敢偷吃?”
“喏。”無悔連忙從慕梓煙的手裡抓過銀錢塞給那人。
慕梓煙雙眸微凝,接着便看着無悔說道,“你能看見我?”
“能啊。”無悔點頭,接着說道,“姐姐,我們往前面去看看。”
“好。”慕梓煙跟耶律緋然跟着無悔繼續向前走。
那賣糖葫蘆的聽着無悔的話,眼裡也只能看見他,冷哼了一聲道,“原來是個傻子。”
而不遠處,耶律緋然拿了脂粉的攤子上突然聽到一聲驚叫,“我的脂粉怎得少了?”
耶律緋然盯着手裡的胭脂,轉眸看着慕梓煙,“慕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上頭的東西,只要用過了,他們才能瞧見,倘若沒有用過的,是看不見的。”慕梓煙看着她說道。
“難不成是這些東西有問題?”耶律緋然盯着說道。
“不,是這白霧。”慕梓煙淡淡地說道,“被這些白霧籠罩的人和物應當都會產生幻象,看不到旁人,只能看到沾染這些白霧的人。”
“這便是幻城?”耶律緋然當下明白了,只覺得不可思議。
“怪不得外頭的人跟這處的人不同呢。”耶律緋然想着昨兒個偶然提起幻城來,隔着這巷子的百姓閉口不提。
“那這裡頭的人不會出去嗎?”耶律緋然不解道。
“我們不能繼續走了,回去吧。”慕梓煙瞧着無悔還要繼續向前走,連忙伸手製止。
無悔笑着點頭,接着便徑自向前走去,等三人出了那幻城,出了巷子口,接着便行至軒轅燁與耶律岷面前,幾人便重新回了客棧。
耶律緋然便將那處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耶律岷與軒轅燁,接着感嘆道,“原來那纔是真正的幻城。”
“我早先聽說過,不過後頭當地的百姓卻也不曾提過了,故而便也沒有繼續去深想。”耶律岷接着說道,“原來如此。”
“不過你不曾來過這幻城?”慕梓煙想着耶律岷也是個生性灑脫之人,想必也是去過許多地方的。
耶律岷低聲道,“來過,倒是不知這各種玄機。”
慕梓煙沉吟了片刻,接着又說道,“縣丞有意隱瞞,想來這幻城裡頭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如此,我們便再去瞧瞧。”耶律岷接着說道。
慕梓煙轉眸看着軒轅燁,“你說呢?”
“你適才說,那些人是被白霧籠罩,也只能看見白霧裡頭的人,你可還記得昨夜的那些殺手?”軒轅燁低聲說道。
“他們不是看不見,只是看不見我們?”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不錯。”軒轅燁點頭,“看來這幻城裡頭大有玄機。”
“我未料到朝國裡頭竟然還有如此怪異的地方。”耶律緋然也覺得不可思議。
慕梓煙與軒轅燁對視了一眼,接着便看向耶律岷,“不過外頭有人跟着,想來這縣丞發現昨夜金鋪裡頭死了的人乃是出自那幻城裡頭的,故而擔心我們知道了幻城的秘密。”
“倘若如此的話,這縣丞巴不得我們現在便離開。”耶律岷順着慕梓煙的猜測說道。
“不錯。”慕梓煙點頭,沉默一會說道,“那我們現在便啓程。”
“好。”幾人頓時明白慕梓煙言下之意,接着起身,便各自去收拾。
慕梓煙與軒轅燁入了客房,他垂眸看着她,“這是昨夜無悔發現的?”
“恩。”慕梓煙點頭,“看來那個傻小子一點都不傻。”
“你如今知道他的用處了?”軒轅燁上前摟着她,“日後我怕是不重要了。”
“你就是個醋罈子。”慕梓煙勾起他胸前滑落的青絲,輕輕地撫過紅脣,湊上前去說道,“好了,倘若這秘密就在幻城呢?”
軒轅燁也覺得這幻城必定隱藏着什麼,尤其是那白霧便值得深究,而且這等秘密,竟然連朝國的皇帝都瞞着,可想而知,這裡頭必定隱藏着巨大的隱秘。
二人便也不耽擱,收拾妥當之後便出了客房,接着離開了客棧,果不其然,幾人甚是順利地出了幻城,無人阻攔。
待二人出了城往前繼續趕路,距離下一座城池還需要一日的路程,幾人也只是在天黑之前歇在了一處農戶家裡。
當夜,幾人便偷偷地回了幻城,隱藏在了起來。
直等到翌日天亮,幾人才又入了那巷子。
無悔走在前頭,幾人也跟着,一如昨日那般,只是不過一日,那些人也瞧不見無悔了。
慕梓煙轉眸看着軒轅燁,“這地方還真是奇怪的很。”
“恩。”軒轅燁握着慕梓煙的手,“還是小心爲妙。”
“好。”慕梓煙點頭,接着轉眸看着耶律岷跟耶律緋然,低聲道,“莫要碰那些東西。”
“慕姐姐,我們這樣走着,他們當真看不見。”耶律緋然難免好奇。
耶律岷也不過是昨日聽說,如今親身經歷,頓時覺得不可思議。
幾人沿着着巷子繼續向前走着,只是走得越深,眼前的白霧便越多,直等到幾人看到前頭沒有路了,根本看不清楚任何方向的時候才停下腳步。
只是此刻,突然空中響起一陣悠揚地笛聲,幾人連忙警惕地環顧着四周,緊接着便瞧見百姓們都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循着笛聲緩緩地向前走着,而是朝着他們漸漸地靠近。
慕梓煙雙眸微斂,接着看着軒轅燁說道,“這白霧像是蠱惑人心的。”
“應當是迷瘴。”軒轅燁接着說道,“看來這處必定有人刻意用了這東西,控制着這處的人。”
“不錯。”慕梓煙認同地應道,接着說道,“那人發現了我們。”
“現在怕是回不去了。”耶律岷看着軒轅燁,“我們該如何?”
“繼續向前走。”軒轅燁沉吟了片刻,眼下只能衝破白霧向前走。
“也只能如此。”耶律岷點頭,轉身幾人便繼續向前走。
好在眼前的白霧很濃,看不清楚,但是幾人還是走了進去,轉瞬間便被白霧籠罩了起來。
“慕姐姐。”耶律緋然眼前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楚。
慕梓煙緩緩地合起雙眸,與軒轅燁十指緊扣,接着緩緩地向前走着,四周寂靜無聲,連彼此的呼吸聲也聽不到,直等到二人覺得眼前有強烈地光射入的時候,他們二人才睜開雙眸。
站在前面,卻是一處青山碧水的地方,只是轉眸看去,卻不見耶律緋然與耶律岷,無悔走在前頭,專門偷衝着慕梓煙笑道,“這裡好玩。”
慕梓煙轉眸看着軒轅燁,還好他們不曾分開。
二人一面走着,一面看着眼前的景色,緊接着便瞧見這處似乎有些不同。
“這是幻象還是真的?”慕梓煙看向軒轅燁問道。
“真實存在的。”軒轅燁柔聲道,“你白霧想來便是屏障,是隔絕外界的障眼法。”
“恩。”慕梓煙點頭,不自覺地握緊軒轅燁的手,二人繼續向前走。
過了眼前的白玉拱橋,繼續向前走,便瞧見不遠處的亭臺樓閣,這裡仿若是人間仙境一般,處處透着寧靜。
慕梓煙狐疑地說道,“這裡頭住着的是誰?”
“想來便是設置這屏障的人。”軒轅燁覺得此人費了這麼大的心思,想必是爲了不讓外人打擾。
慕梓煙微微點頭,“當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無悔走的很快,想來是很喜歡這處,故而連帶着腳步也是輕快地。
慕梓煙在想,能夠在幻城隔絕出這樣的與世隔絕的地方,想必此人是各種的高手。
幾人沿着長廊向前,便入了一處拱門,入內之後,裡頭乃是花園,盛開着各色奇異的花,再往前走,便是正堂。
外頭候着僕人,便瞧見一位老者上前,拱手道,“歡迎貴客。”
“打擾了。”軒轅燁溫潤有禮地回道。
“請。”那老者擡手恭迎道。
無悔此時卻乖順地跟在慕梓煙的身後,隨着二人入了正堂。
侍女捧着托盤入內,奉茶之後便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便瞧見有人出來,身着着絳色深衣,手中握着柺杖,緩步上前,瞧着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夫人。
慕梓煙與軒轅燁一同起身,溫和地見禮。
那老夫人中氣十足,連帶着笑聲也透着雄厚的內力。
慕梓煙心下腹誹,這朝國竟然還有這等高手?而且瞧着這老夫人的年歲,怕是與太外婆年齡相仿。
“老身在這處住了一輩子,倒是頭一次瞧見外人,還是兩個年輕的娃娃。”那老夫人笑吟吟地說道。
慕梓煙緩緩地擡眸,卻也只是微笑着。
軒轅燁慢悠悠地啓脣,“倒是晚輩打擾了。”
“想來與你二人有緣,我瞧着這丫頭倒與我些薄緣。”那老夫人看向慕梓煙,低聲說道。
“可是前輩認得晚輩?”慕梓煙微微一頓,笑着問道。
“你這模樣兒,與我的徒弟有幾分相像。”老夫人笑着說道,“這些年來,除了她之外,你們是我第二次瞧見的外頭人。”
“徒弟?”慕梓煙聽着徒弟二字,顯然有些疑惑,接着似是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不知前輩所言的徒弟長相如何?”
“與你倒是有五分像。”老夫人繼續說道。
“那前輩可認得她的筆跡。”慕梓煙想了一會,當下便將祖母留給她的書信遞了上去。
老夫人伸手接過,瞧了一眼之後,雙眸微動,“不錯,這的確是老身徒兒的筆跡。”
“無巧不成書。”慕梓煙淡淡道,“這筆跡的主人正是晚輩的祖母。”
“祖母?”老夫人一聽,接着揚聲一笑,“倒是巧了,今兒個我倒是瞧見了曾徒孫。”
“煙兒見過太老夫人。”慕梓煙連忙跪下,恭敬地行禮。
“好,好。”老夫人到底是高興的,不過也隱約聽出了幾分地惆悵,似是想起了自己的徒兒,擡眸看着慕梓煙時,親自將她扶了起來。
軒轅燁自然也跟着跪下,未料到他們此次前來朝國,竟然還能如此大的收穫,又覺得這像是慕梓煙的祖母特意安排好的一般,故而擡眸看向不遠處安靜地立着的無悔,心裡生出了幾分地疑惑來。
慕梓煙未料到能在朝國有如此的奇遇,卻也不知祖母爲何會來朝國,而且還入了這幻城,認識瞭如此高深莫測之人,思來想去,卻也尋不到答案。
前世的種種疑惑總是糾纏着她,再加上這一世的種種,慕梓煙也越發地迷惑了。
軒轅燁與慕梓煙起身,接着緩緩坐下。
“老身夫家姓宮。”老夫人看着慕梓煙說道。
“宮?”慕梓煙微微點頭,“煙兒記下了。”
“丫頭,你叫什麼?”老夫人看着她問道。
“姓慕,名梓煙,這是煙兒的夫君,夫家姓軒轅,單名一個燁字。”慕梓煙如實地回道。
“哦,原來是軒轅家的子孫。”宮太老夫人微微點頭,接着又看向慕梓煙說道,“總歸是與老身有緣,既然來了這處,老身便送你樣禮物吧。”
“多謝太老夫人。”慕梓煙再次地跪下。
宮太老夫人笑着起身,不一會便又回來,將一個匣子遞給她,接着說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二人便早些回去吧。”
“是。”慕梓煙雙手接過,便與軒轅燁一同離開了這處。
等衝破白霧,再次回去的時候,便瞧見耶律緋然與耶律岷二人暈倒在外頭的巷子口。
無悔垂着頭跟着慕梓煙,走了一會說道,“我想姐姐了。”
慕梓煙知曉無悔口中的姐姐並非是她,而是她的祖母,她轉眸看着無悔說道,“那你可是願意留在這裡?”
“我要跟着姐姐。”無悔看着她說道。
慕梓煙轉眸看着軒轅燁,二人上前將昏迷的耶律緋然與耶律岷喚醒,並未多言,便一同離開了幻城。
等回了那家農戶,耶律岷看着軒轅燁,“你二人瞧見了什麼?”
“並未發現什麼,依舊是一片白霧,也不知是如何出來的,等衝出來的時候,便瞧見你二人。”軒轅燁自是不能將裡頭的情形告訴耶律岷。
耶律岷想來也不願意再去一探究竟,畢竟那個地方太過於詭異,他知曉自己即便再闖一次,怕是也無法進去。
慕梓煙看向耶律緋然,“我們繼續趕路吧。”
“哦。”耶律緋然着實受了驚嚇,自是不願再去那個地方,故而點頭應道。
幾人便稍作歇息便繼續趕路,自是去了下一座城池,而慕梓煙並未打開那匣子,只是等着到了下一座城池之後,再打開一瞧。
耶律緋然見她神色淡然,並無異常,接着湊上前去,不解地說道,“慕姐姐,你當真什麼都沒有瞧見?”
“沒有。”慕梓煙搖頭道,“怎麼了?”
“我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突然便兩眼一黑,等醒來的時候,便看見你們了。”耶律緋然低聲道。
慕梓煙微微點頭,“想來那地方很是詭異。”
“是啊,日後還是莫要再去的好。”耶律緋然捂着心口,還沒有回過神來。
芥兒連忙遞了安神茶給她,接着便坐在一旁候着。
慕梓煙看向金枝,接着說道,“等到了下一個城鎮,便多歇息兩日。”
“是。”金枝垂眸應道,接着說道,“天黑之前便能到了。”
“下一個城鎮有何好玩的?”耶律緋然看着慕梓煙,不願意去想幻城的事情,轉眸看着芥兒問道。
“回郡主,奴婢打聽了,這接下來的地方叫迷城。”芥兒垂眸回道。
“這名字聽着便有趣。”耶律緋然微微點頭,“只說這迷城有何有趣的?”
“聽說這迷城內的街道跟迷宮一樣,倘若是剛剛去迷城的人,沒有當地人帶路,很容易迷路,而且會走到死衚衕裡頭。”芥兒笑着說道。
“竟然如此有趣?”耶律緋然轉眸看着慕梓煙,“慕姐姐,那我們待會入了城,天色已暗,該如何?”
“既然如此有趣,想來我們也只能循着人羣往前走,自是要問當地的百姓纔是。”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這倒是。”耶律緋然卻覺得這迷城比起那幻城有趣得多,等明日她也去走走,瞧瞧到底會不會迷路。
慕梓煙卻隱約覺得這迷城裡頭也藏着古怪,單單聽這名字,便覺得怪異,而且,這一路朝南走,處處都透着詭怪,也不知這迷城裡頭又會碰到怎樣的怪事?
她一時間有些不安起來,朝國與那背後之人,還有這裡頭的秘密究竟牽連多深?還是那背後的秘密就是源自於朝國呢?
她越想越覺得心亂如麻,漸漸地皺起了眉頭。
過了許久之後,軒轅燁與耶律岷便瞧見了城門,等入了城之後,當真天黑了。
耶律岷倒是來過迷城,故而也算有些熟悉,自是不用找當地百姓,便帶着幾人去了客棧。
因着趕了一整日的路,幾人也有些疲憊,便各自入了客房歇息。
慕梓煙與軒轅燁坐在桌前,二人對視了許久,這纔打開眼前的匣子。
原本以爲會是什麼特別的東西,仔細一看,只是一根白色的羽毛。
慕梓煙擡眸看着軒轅燁,盯着那羽毛說道,“這有何特別的?”
“不知。”軒轅燁搖頭,“不過既然是宮太老夫人留下的,那想來會有用處。”
“這還有一張字條。”慕梓煙說着便將字條展開,也只寫了一個南字。
她看向軒轅燁,“難不成是讓我們一路向南?”
“只是宮太老夫人一早便知道我們是要去南邊?”軒轅燁看着慕梓煙問道。
慕梓煙搖着頭,“我覺得這羽毛另有深意,我還是好好收藏起來吧,如今既然都來了,自是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都依你。”軒轅燁握着她的手,“如今我只管跟着你,你去哪,我便去哪。”
慕梓煙反握着他的手,將臉頰貼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磨蹭着,“燁,你對我真好。”
“傻丫頭。”軒轅燁輕笑着將她攬入懷裡,“我只對你好。”
慕梓煙擡眸看着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你不覺得這南邊很奇怪嗎?”
“的確奇怪。”軒轅燁淡淡地說道,“先是月城的月老廟,接着便是幻城的白霧,如今到了迷城,也不知會遇到什麼。”
“是福不是禍。”慕梓煙低聲道,“總歸是有人在暗中操縱着這一切。”
“我們如今在別人的地盤,也只能繼續走下去。”軒轅燁看着她說道,“好在,有我陪着你。”
“是啊。”慕梓煙靠在他的懷裡,“倘若沒有你,我怕是不會來的。”
“你莫要擔心,我總覺得冥冥之中自由安排,還有這一切似乎與你的祖母有牽連。”軒轅燁看着她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先是無悔,緊接着又是宮太老夫人,我們能夠來朝國,似乎是祖母的暗中指引。”
“你說神算子會不會在朝國?”軒轅燁看着她問道。
“極有可能,不過我覺得鍾璇一定在。”慕梓煙看着他說道,“看來前面的路會越發地難走。”
“如今我們也離開有三個月了,倘若這樣走走停停的話,等徹底地將南邊走完,怕是也需要一年。”軒轅燁接着說道,“外面也不知是何情形了。”
“那背後之人如今是不會動的。”軒轅燁握着她的手,“你纔是關鍵。”
“我?”慕梓煙也覺得關鍵在自己,不過她還是有所擔心。
等她將羽毛收起之後,二人便躺下歇息,只是卻沒有睡意。
只是過了許久,慕梓煙不知不覺地睡着,睡夢中,她再次地回到了幻城的世外桃源,只是眼前的一切卻變得血淋淋的,早已經沒有了那三清水秀,而是變得滿目瘡痍,她心下一沉,連忙衝進了正堂,接着便看見宮太老夫人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太老夫人。”慕梓煙連忙上前跪在地上,將宮太老夫人扶了起來。
宮太老夫人緩緩地睜開雙眸,看着慕梓煙,也只是和藹一笑,“好好地保管老身送給你的東西,切記切記,往南……一路往南……”
“是。”慕梓煙點頭應道,只是瞧見宮太老夫人含笑地合起了雙眸。
等她再次要出聲的時候,只覺得眼前漆黑一片,當下便被驚醒了。
“煙兒,怎麼了?”軒轅燁連忙起身,抱着她渾身冰冷的身體,輕柔地問道。
“太老夫人……我夢見太老夫人了。”慕梓煙擡眸看着軒轅燁,眼神有些恍惚,等漸漸地出平復心緒之後,才繼續開口,“幻城毀了。”
“毀了?”軒轅燁緊緊地抱着她,“可是太老夫人出事了?”
“死了,全都死了。”慕梓煙深深地吸了口氣,“是我們……”
“看來他們下手了。”軒轅燁抱緊她,“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只是那地方他們是如何進去的?”
“你的意思是?”慕梓煙猛然驚醒,接着看向軒轅燁,雙眸微斂。
“宮太老夫人還說了什麼?”軒轅燁低聲問道。
“只說送我東西要好好保管,讓我繼續往南。”慕梓煙如實地回道。
“看來那羽毛是關鍵。”軒轅燁將錦被拉了起來,裹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的溫度溫暖着她冰冷的身體。
慕梓煙靠在他的懷裡,想了許久之後,低聲道,“那背後的人也跟着進去了?”
“應當不是,是他們一早便知道。”軒轅燁看着她說道,“而且,他們是知曉宮太老夫人將東西給了你,所以纔會被殺人滅口。”
“這羽毛?”慕梓煙拿出隨身帶着的羽毛,擡眸看向軒轅燁,“看來這是真相的關鍵。”
“煙兒,我們已經入局了,而且,他們沒有想到,那破局的關鍵竟然落在了你的手裡。”軒轅燁看着她說道,“這是你祖母一早布好的局。”
“祖母?”慕梓煙一早便覺得奇怪,如今看着軒轅燁,心中的疑惑多少也解開了許多,他們的確入局了,而且還是祖母在臨死之前佈下的,少不得祖父也是知曉的,只是祖父卻執着地想要查找祖母的死因,所以纔將她帶入了這佈局之中。
“接下來怕是有大事發生。”軒轅燁垂眸看着她,“我們要越發地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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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噠們,這是局中局,這個局從一開始就佈下的,嗷嗷嗷……我寫的也吐血了,嚶嚶嚶……突然發現自己的腦洞的確太大了,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