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歸的忽然提議讓密斯李一陣狂喜,她垂涎了楚歸這塊鮮肉許久,一直只是圍着他嗅來嗅去,連碰一碰都難得,忽然聽到這樣一句話,密斯李的反應可謂神速,她瞪着眼睛盯了楚歸一會兒,便尖叫一聲,張開雙手撲上來就要抱住他。
密斯李人還沒到,身上那來自法蘭西的香水味兒卻先一步襲擊了楚歸的鼻子,楚歸嗅到那股濃烈的味道,腦中一昏,整個人在瞬間清醒過來,當機立斷地往旁邊一閃。
楚歸雖然並非習武的良才,但到底也是半吊子的“練家子”,身手可謂敏捷,密斯李踉蹌往前撲了個空,愣愣地轉身,卻見楚歸正快步往回走,皺眉說道:“派人把她給送回去。”
老九挺身將密斯李擋下,密斯李無法承受狂喜之下的失落,像只彈跳力強悍的跳蚤一樣在原地蹦躂,試圖突破老九的防線把楚歸叼回來。
可惜老九身爲楚三爺身邊頭號忠犬護衛,是絕對不會容許密斯李再有機會“侵犯”自家主子的,只好委屈地豁出一身健壯肌肉承受密斯李的不屈不撓地陣陣撞擊,——一直到兩個跟班及時趕來把密斯李架走爲止。
楚歸上了黃包車,心頭一陣狂跳,竟然不敢回頭看,隱隱地居然有些慌張:“我剛纔是怎麼了?”那一瞬間簡直像是着了魔中了邪。
想到方纔自己說的那句話,當時的心境,楚歸一陣嘔心,不敢相信是自己做出的事兒。
楚歸知道一切有些不大對頭,……不,不是不大對頭,是絕對很不對頭,黃包車上,他細細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一遍,然後總結出了引的自己不對頭的原因是什麼。
——陳繼鸞。
正是那個在他面前謹小慎微在柳照眉面前自在露出笑容的陳繼鸞,引得他心頭大亂。
楚歸想完這個,忽然又想起那個被他深藏的夢境,一瞬間驚惱交加,惱羞成怒。
接下來幾天,繼鸞總覺得楚歸哪裡有些不對,繼鸞的直覺向來準確,但是面對楚歸的時候卻有些……
先前楚歸對她通常是客客氣氣,除了有時候脾氣上來會口不擇言兩句,可是最近,楚歸時不時地會發脾氣,發作的很是頻繁。
發脾氣也並非是因爲正常理由,往往是因爲一些雞毛蒜皮讓人忽略的小事,漸漸地那已經超出了普通發脾氣的限度,而是吹毛求疵般地挑剔。
繼鸞覺得楚歸好似在針對自己,她也知道這位三爺的性情有些讓人捉摸不定,便自然如以前一樣,能忍則忍。
奇怪的是,以前她退讓幾句,楚歸都也會極快地偃旗息鼓,但是這些日子不大一樣,楚歸發作之後,並沒有釋然的表情,反而更生氣了似的。
可這並不是繼鸞最擔心的,相比較楚歸令人難以忍受的挑剔,讓繼鸞最擔心的,是這位主子有時候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等她發覺哪裡不對然後看過去的時候,赫然會發現他正在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
於是兩人的視線就會在那一剎那直直地對撞。
這種感覺有些驚悚,就好像你正好端端地平靜行走着,撥開眼前的樹叢卻忽然看到裡頭有一隻巨大的獅子不聲不響地蹲在那裡盯着你看……而且默默地看了挺漫長的時間……
繼鸞有些不寒而慄,可偏偏楚歸被“逮了個現行”之後都會不動聲色地又轉開目光去,讓繼鸞想問無從問起,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沒沾什麼髒東西,伸手摸摸臉上似乎也正常……便只好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而且除了這些反常之外,楚歸忽然提出改一改繼鸞的“保護”時間,早上依舊是那個點兒沒改,晚上卻又要多延長了一個鐘頭才放她回去。
繼鸞擔心祁鳳,便很是遲疑:現在祁鳳都不停怨念繼鸞成了楚歸的保姆,若是再多一個鐘頭,祁鳳怕要造反。
因此繼鸞就想着要“據理力爭”。誰知楚歸見她面露猶豫之色,不知爲何驀地大怒,指着繼鸞叫囂了好一陣兒。
繼鸞只覺得他不可理喻,誰知楚歸發作了會兒後,又極快地消停下來,只道:“你若是不放心陳祁鳳,我叫老九派人過去跟他作伴就是了,最近城裡有些人想着變天,你也不想我出事吧?”
繼鸞心想:“那我也不能每日每夜地守在你身邊兒啊。”她雖然嘴裡不說,但剛被楚歸狗血淋頭地罵了一頓,心裡也不好過,她再好脾氣,也有些受不了,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繼鸞便道:“三爺這裡有九哥還有好些兄弟……晚上三爺又不出門,該不會有人這麼不長眼上門來挑釁的。”
楚歸叫道:“誰說的!昨晚上……不就有人來……鬧事?”說着便給旁邊的老九使了個眼色,“要不是老九見機行事,我現在還會好端端地站在這裡跟你說話?”
繼鸞沒想到真有這事兒,甚是意外地看向老九,老九反應倒也極快:“繼鸞姑娘,三爺說的是真的……情形的確危險,爲了三爺的安危着想,你還是答應三爺吧,橫豎只多一個鐘頭而已,回去的時候我也叫弟兄們陪着你。”
楚歸聽到這裡,便道:“不然這樣……我看你們那屋子住的也不甚舒服,不如你就住在這兒吧!也橫豎來去的麻煩。”
繼鸞跟老九雙雙大驚,繼鸞忙道:“三爺,這可萬萬使不得!”
楚歸順嘴說出這句,說完之後心中卻一動,就好像這是個好法子,把他方纔的浮躁也慢慢地壓了下來,便道:“怎麼使不得?一舉兩得……那個……反正這宅子夠大,老九不就也在?你跟你弟弟都住在這裡也無妨。”
繼鸞只覺得此事大爲不妥:“三爺,真的不用……那個,我答應三爺多留一個鐘頭就是了。”
楚歸忽然間想出那樣的解決法子,哪裡肯輕易放棄,便道:“繼鸞你想一想,這對你我都好,何況住在我這裡,比你那破爛暗巷子樓該舒服的多。”
繼鸞嘴角一抽,——房子自然是舒服的,怎奈這個人卻是個不好相處的,何況她到底是個女子,拖着弟弟住在楚歸宅子裡,怎麼也不像回事。
是以繼鸞絕對不肯答應這提議,楚歸很不高興,幸好她雖不肯答應住在他家裡,卻也同意多留一個小時,便暫時悻悻地不再強求她。
繼鸞迫於無奈地答應了楚歸,其實她也知道錦城裡的確有些不大太平,原先錦城的黑道龍頭們幾乎都以楚歸馬首是瞻,但不知爲何,最近竟有些人暗地裡蠢蠢欲動。
只不過這件事是真的……但楚歸說的有人晚上上門來襲擊,卻是有些出入的……
等繼鸞知道楚歸和老九所說的那“危險之極”的一次襲擊不過是密斯李喝醉了衝上門鬧騰……已經是數天後了。
而在繼鸞家中,果真祁鳳聽說這件事很是不高興,在家中也大叫了陣,罵楚歸是膽小鬼,繼鸞自知道虧待了他,便也隨口附和着小小地罵了楚歸幾句。
祁鳳發作了一陣,便開始動腦子,問道:“姐,你看他把你留的這麼晚,他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啊?”
繼鸞怔道:“說什麼呢?”
祁鳳道:“他身邊兒不是有很多保鏢嗎,用得着把你看得這麼緊?姐,我看他大概對你有些不懷好意……”
繼鸞聽了這話,卻笑了出來:“胡說什麼呢,這絕對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祁鳳望着繼鸞,在他眼裡,繼鸞算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但祁鳳年紀小點,故而才往這方面想,一想到這個念頭就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當下緊張起來,“姐,你可不能跟他……那個啥啊……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繼鸞對此嗤之以鼻,祁鳳見她不以爲意,便拉住她胳膊一搖:“姐,你可聽我的,……我看,你要真的選姐夫,那個柳老闆也比他強。”
繼鸞聽他忽然說起柳照眉,頓時有些臉熱:“越說越不像話了啊。”
祁鳳道:“怎麼不像話,我看柳老闆對你可是真上心,人挺好的……上回還請我們吃飯,我可不是瞎子,他老給你夾菜。”
繼鸞忍不住捏住祁鳳的臉:“他沒給你夾菜?我看倒是比對我還殷勤。”
祁鳳被扯着臉頰肉,吐字有些不清,卻仍然鍥而不捨地笑着:“那是因爲我是姐唯一的弟弟,他當然要討好我啦,哈哈哈……”
開始的時候還霹靂火似的,最後卻是歡喜結局,繼鸞見祁鳳不再糾結楚歸那件事,倒也是鬆了口氣,末了祁鳳抱着小黑睡去了,繼鸞望着窗外射進來的閃爍光芒,想到祁鳳方纔說的話,心裡模模糊糊地歡喜着,不知不覺便也睡着了。
日子便在楚歸的時而反常之中又過了兩天,這一日,楚歸正在商會坐鎮,老九從外頭匆匆進來,道:“三爺,不好了,出事兒了,黑水堂的兄弟跟鐵拳幫的人打起來了……”
楚歸沒事兒的時候,繼鸞就在旁邊坐着,此刻便看過來,卻聽楚歸慢悠悠道:“黑水堂不是湯博看着嗎,他怎麼不管?”
老九皺眉苦道:“三爺,要不怎麼叫出事兒呢,領頭去的人就是湯博。”
楚歸一聽,這纔有些色變。
作者有話要說:deer扔了一個地雷,摸個~^^
三花兒,小花,歸歸,醋龜,小花龜,三爺……某隻還有什麼“暱稱”來着……
(晉江又抽了果然不該這麼晚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