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重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陰翳,讓她有些擔心,自己真的惹惱了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樑緣眸光閃了閃,垂下與他對視的眸子,掩去眼中的情緒,“是我多問了,你們的事情跟我無關。”
他既然對穆衡懷有敵意,也不喜歡自己過度關注這件事情,索性她就閉嘴,至於她想要探聽的東西,可以通過其他渠道獲取,沒必要當着他的面挑釁。
樑緣不傻,知道拿捏分寸。
陸重身上的戾氣稍稍收斂些許,可是心頭的妒意卻還在。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穆衡,那麼……你會願意做我的女人吧?”陸重幽幽的語氣,帶着一抹森然。
他低頭詢問椅子上的女人,那一雙長眸閃爍着晦暗不明的微光。
樑緣沒有回答他,甚至連頭也沒有擡起來,可是從她不由自主的反應,已經泄露了她此時的心緒。
陸重冷冷地勾了勾脣角,又似自嘲。
他的手掌漫不經心地在樑緣緊繃的肩膀上劃過,語氣冷然,像是說給自己聽,“你會的……”
直到陸重離開,樑緣抓着座椅扶手的手掌才一點點的收緊,擡起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被那張雪白沒有血色的臉蛋給嚇了一跳。
她剛纔在那一刻,竟然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回想陸重的話,樑緣不禁憂心忡忡。
他該不會……真的想要除掉穆衡?
越想,心頭越發不安。
在片場的另外一邊,一個劇組的臨時工作人員走到了關易面前。
“關哥,樑緣小姐有事找你,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關易看着這位有些陌生的劇組人員,在他的工作牌上面不着痕跡的掃了兩眼,林強?好像沒見過。
不過既然是樑緣找她有事,他也就沒有怎麼多想,跟對方笑了笑:“好,我馬上去。”
關易走進辦公室裡面,空蕩蕩的辦公室,沒見着樑緣,倒是桌上有些文件。
難道樑緣等會兒來?
關易一邊朝辦公桌走過去,隨手就掏出手機給樑緣打了電話過去。
他隨手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文件,都是劇組的一些材料,道具統計,人員安排之類的。
翻了一兩頁就沒興趣了,聽到電話接通,就靠在桌沿上,語氣輕快,“鄰居,你找我有事兒?”
“嗯?”接到關易電話的樑緣,纔剛從陸重的事情裡回過神來,本還有些納悶關易怎麼會打電話給自己,可是一聽到他的問話,心裡面更疑惑了。
關易勾着脣角,說道:“你不是約我在辦公室見面,說有事情找我?什麼事兒啊?”
“你在辦公室。”樑緣的聲音略沉,腦海裡快速的一想,立馬說道:“關易,你馬上出來,我沒有找過你。”
樑緣冷靜而嚴肅的聲音,讓關易脣角的笑容一僵。
他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心裡面罵了一句,趕緊從辦公室離開了。
關易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在遠處的角落邊,唐思晨拿着水杯,漫不經心的喝着水,眼角餘光瞥着關易的身影,她的脣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冷笑。
周準站在唐思晨面前,在外人看來,兩個人彷彿是在討論着拍攝工作的事情。
“你對付樑緣的那個助理做什麼?”周準有些不大明白的問。
若說唐思晨再怨恨,那也應該是恨陸重和樑緣。
“這是陸重的安排。”唐思晨將手裡的杯子放下來,擡手捋了一下耳邊的一縷捲髮。
周準更加不解了,“你還在幫他做事?”
此刻的周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扶持和幫助唐思晨,對於陸重,心裡面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尊重和敬畏。
他很清楚唐思晨如今對陸重的怨恨,所以心裡面才更加詫異,爲什麼她還會爲了陸重,這樣煞費苦心。
“要想對付一個人,至少,不能讓他知道你想要對付他,只有默默地潛伏在他身邊,找準時機,對着他的軟肋,才能一擊致命。”唐思晨悠然的說道。
她明媚的大眼,和她脣角的那抹笑容,都在無形中散發着誘人的吸引力。
周準看着這樣的她,不禁怔怔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回過神來,有些擔憂:“如果這件事情沒做好,被人捅出來,那你之前在劇組的努力可就是白費了。”
“如果我連這件事情都做不好,我還有什麼資格去找陸重報仇?”唐思晨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她壓低聲音,脣角笑容冰冷,“放心,我做的很乾淨。”
關易從辦公室裡面出來後,徑直去了後臺化妝間。
見到坐在椅子上的樑緣,他在驚訝了一下後,立馬疾步走了過去。
看到關易進來,樑緣也立刻轉過頭去看他,從椅子裡起身,急切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關易攤了攤手,有些鬱悶,“剛纔有個劇組工作人員跑來找我,說你在辦公室裡,讓我去找你一趟,我就去了唄。”
“辦公室不能隨便進的。”樑緣皺眉。
她又說道,“跟你傳話的那個人是誰?”
關易想了想,“一個叫林強的,有點面生。”
樑緣臉色有些凝重,她沒有找過這個叫林強的,也根本不認識這麼一號人。
這件事情隱約透着幾分古怪。
關易見到她這麼緊張,索性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到椅子上面,“別擔心,或許只是誰跟我開的一個小玩笑。”
“……”開玩笑怎麼會開到辦公室去。裡面的重要資料和文件那麼多,如果泄露出去……
“你進去的時候沒什麼異樣吧?”樑緣看着關易,擔心的問。
“沒什麼啊。”關易想了想,自己在裡面都沒待多久,進去了一會兒就出來了,至於他隨手翻的那幾頁文件,也都不是很重要的東西。
樑緣這才稍稍放了心,可是在心裡始終有一團盤旋不去的陰雲。
關易勾着脣角,仍然是毫不在意的模樣。只是他那雙幽藍色的眼眸裡,卻悄然閃過一抹寒意。
好在今天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一切安然無恙。
樑緣心裡才稍微放下了心。
下班後去醫院看了母親,又輾轉去找莊小藝,看看她的恢復情況。
一推開莊小藝的病房門,樑緣站在門口,看到屋子裡的一幕,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