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樑緣矢口否認,眼睛往旁邊架子上看了看,想要拿一條浴巾裹住自己的身體。
她的想法被他一眼看穿,在她手才伸到一半時,他一把將她拽了過去。
地面溼滑,樑緣幾乎是跌跌撞撞的摔進他堅硬的胸膛的,他灼熱滾燙的氣息在一瞬間將她緊緊地包裹起來。
彼此的身體沒有一點兒遮擋的緊貼在一起,在他強壯臂膀禁錮下,樑緣深深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弱小。
她的心砰砰直跳,腦海裡快速的轉動着,讓自己趕緊冷靜下來。
“我待會兒還要去片場拍戲,穆先生,你能不能放開我?”好不容易保持的冷靜嗓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
“呵,我看是去會你的老情人吧。”他冷冷的嗓音帶着嘲諷,在她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帶着他獨有的味道,席捲她的腦海。
可是他這句話卻讓樑緣感到莫名其妙。
“什麼老情人?”她想要擡起頭看着他,他的手掌卻按着她頭,緊緊壓在胸膛上,讓她動彈不得,也根本掙脫不開。
穆衡眯了眯黑眸,嘴角繃得冷硬:“你跟阿恆是什麼關係。”說話間,他將牆上的淋浴頭拿在了手裡。
“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她並沒有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妥。
那天她不敢說他是她唯一的“阿衡”,所以臨時編了一個“阿恆”出來,她就是不想讓他誤會,以前說的那些話是別有居心的。
“別當我傻,樑緣。”
他冷冽的聲音透出森森寒氣,讓樑緣心頭一顫,而緊接着,一道水柱打在了她的身上,毫無防備的她嚇得叫了一聲。
穆衡抓着她的肩膀,將她從胸前推開些許,另一隻手拿着淋浴頭將水壓開大最大,衝在她的裸露的身體上。
“你幹什麼呀!”樑緣大驚失色,往後面步步緊退,使勁兒縮着肩膀想要避開他。
可是他的手掌就像鐵鉗子一樣有力,讓她根本掙不開半分,肩膀被他捏出一片片紅印,幾乎麻木,而那連續不斷沖刷在自己身上的水柱,就像是刀子一樣凌厲。
樑緣渾身顫抖,緊緊閉着眼睛,用手臂遮擋着身體,可是不知道從哪個方向衝過來的無情水柱,仍然準確無誤的打在她身上,讓她一陣陣直吸冷氣。
“穆衡……你住手。”她咬着牙,好不容易纔說出這麼一句話。
這不是請求,也不是警告。
話語蒼白,她只是在說出了自己心裡面的想法。
“很好,都敢直接喊我名字了。”
穆衡卻冷冷勾了一下脣角,看着緊緊咬着牙,渾身溼透,在水柱衝擊下顫抖的女人。
這個女人平日裡還一口一聲“穆先生”,果然,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他不用這個法子,還真看不出在她虛假的表象下,那股子藏起來的忤逆。
他將淋浴對準着她,寒聲說道:“像你這麼不乾不淨的女人,不洗洗乾淨,怎麼配爬上我的牀?”
無情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樑緣聽在心裡,卻因爲不斷沖刷到自己身上的水柱,無法去思考反駁。
很疼,像是被人用鋒利的刀子切在自己皮膚上一樣。
柔軟的水,攜帶着他的盛怒,化作最令人膽戰心驚的懲罰。
“求你停下!”她緊緊地咬着紅脣,腿上一軟,再也站不住地往地上倒去。
可是她肩膀還被他抓在手掌裡。
她原本軟下去的身體,就被他輕鬆地又提起來。
好在,他終於放過了她。
穆衡將淋浴頭丟到一旁,將她重新扯回胸膛裡。
樑緣全身都疼得厲害,身子發軟,她察覺到打在自己身上的水柱消失了,顫抖着睜開了眼睛。
還不等她鬆口氣,他竟然……
樑緣的眼睛在瞬間睜大。
一切,如同狂風驟雨,讓樑緣失了魂魄,來不及應對。
硝煙散去,整個浴室一片狼藉。
而她,遍體鱗傷地靠在浴室角落冰冷的瓷磚上,雙眼通紅,手臂無力地搭在身側的地面上,身上都是被他弄出的青青紫紫的痕跡。
“穆衡。”在他踏出浴室那一刻,身後的她叫住了他。
穆衡轉過頭去,看着蜷縮在地上,紅着眼眶直直望着他的女人。
樑緣一字一句,幾乎是用盡了渾身力氣,說道:“既然你這麼嫌棄我,那請你以後,不要再碰我。”
她目光中泛着晶瑩的液體,被她倔強的攔在了眼眶裡,眸子裡透着一抹堅定而疏離的神色。
看着眼前的樑緣,穆衡突然感覺一陣啞然,他幾乎沒有遲疑,快速地走了出去。
頎長的身子,腳步匆忙,被地上的衣物絆了一下,身子晃了晃。而後,他惱怒的將地上的衣服遠遠地踹到了一邊。
身後的樑緣,勾出了一絲輕諷自嘲的笑容。
她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等到全身的痛楚稍稍消散了些,她才從地上爬起來,仔仔細細地將自己身體洗乾淨。
邁出浴室的時候,腿間仍舊痛的厲害,讓她不得不減小了走路的步伐。
樑緣沒有想到穆衡會這麼狠。
這一次,他徹底將她傷到粉身碎骨。
她換好衣服,從抽屜裡拿出事後藥放進嘴裡,嚼蠟一般的嚥下去。
喉嚨裡一陣陣的苦澀翻上來,讓她想要吐。
樑緣閉上眼睛緩了許久,才壓下那股反胃感。
再次睜開眼時,她已經恢復了往常的冷靜和淡然。
可是隻有她知道,不一樣了。這一刻,她內心裡面想要離開他身邊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等母親病好了,她就走。
至於離婚,她已經想好了讓他點頭簽字的法子。
樑緣的眼中帶着一抹決然,拉開了臥室的門。
吃完早餐,莊小藝準時準點的過來接她去片場。
爲了不讓人察覺自己滿身的痕跡,樑緣早在出門前,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用高領外套和遮瑕化妝品掩蓋住了脖頸間可能會被發現的痕跡。
“喂小緣,這還沒入冬呢,你怎麼把自己裹得跟個熊似的!”莊小藝一臉詫異的看着她上車,誇張的叫道。
樑緣扭過身將安全帶繫好,淡淡的說道:“我怕冷。”
“哎,我看你這是老了,纔多少歲的人,怕什麼冷啊,這天氣涼爽的,我都想在秋風裡自由奔跑。”莊小藝攤了攤手掌,看着外面黃色的落葉在風裡飄舞,脣角高高的揚起。
樑緣抿了抿脣,目光落在窗外,點點頭,“嗯,那你可以下車跑兩圈,跑着就到片場了。”
她一句話,就讓莊小藝住了嘴,趕緊發動車子朝片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