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飄着細碎的雪花,楚笙歌坐在躺椅裡,透過落地窗看着在外面堆雪人的兩父子。她的腿上搭着一條毯子,手邊是剛剛烤好的蛋撻。雪人堆得差不多了,路塵寰拍拍落在兒子身上的雪花:“我們先回去,一會兒再玩兒。”
“可是小雪人還沒有帽子。”小哲把手裡的小鏟子放到地上。
“一會兒再給它戴帽子,待在外面太久要感冒了。”路塵寰直接把兒子抱起來,回到了房間裡。
小哲摘掉手套,自己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來,然後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跑向楚笙歌:“媽媽……媽媽,你看到我們堆的雪人了嗎?”
“看到了。”楚笙歌摸了摸兒子被風吹紅的小臉蛋兒:“去把薑茶喝了。”
“好。”小哲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大口地喝着薑茶。
“寶貝兒,要去衛生間嗎?”路塵寰看楚笙歌慢慢地起身,連忙扶她起來。
“嗯。”楚笙歌點點頭,就快到預產期了,她也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
“媽媽……舅舅來了!”鷹司和彥和姜瑤的蜜月度了好久,小傢伙好幾個月沒見到舅舅,這下興奮得不行。
“哦。”楚笙歌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路塵寰不得不提醒她:“寶貝兒,走慢點兒呀。”
楚笙歌走到客廳,看到同樣大腹便便的姜瑤,不由得大吃一驚。天呢,怎麼會這樣?姜瑤的肚子怎麼比自己的還要大一圈。楚笙歌在姜瑤旁邊坐下來:“嫂子……你幾個月了呀?”
“七個月了。”姜瑤摸摸楚笙歌的肚子:“你快到預產期了吧?”
“嗯,是後天。”楚笙歌看着姜瑤:“七個月就這麼大呀?”
“是雙胞胎。”鷹司和彥把調好溫度的水杯放到姜瑤手裡:“喝吧。”
“哇,嫂子,你太厲害了。”楚笙歌幻想着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寶寶,簡直萌化了:“不過……我以後會分不清他們的。”
鷹司和彥挑挑眉,應該是他很厲害好不好:“不會分不清,是龍鳳胎。”
“真好哦。”楚笙歌伸手摸了摸姜瑤圓滾滾的肚子:“姑姑喜歡你們哦,我說你們怎麼那麼久都不回來呢,原來是有寶寶了。”
“本來是打算在日本生產的,可是我在那邊越來越待不住,總是想回來。”姜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嗯,畢竟在這邊生活上會習慣一些。”楚笙歌想了一下說:“不如你就在我這裡坐月子吧,媽媽安排營養師和月嫂,還有保姆什麼的,咱倆剛好做個伴兒。”
“太添麻煩了吧……”姜瑤覺得很不好意思。
“不會啊,咱倆還能互相照料一下呢。”楚笙歌繼續說:“這裡交通也很方便,過兩條街就是醫院。”楚笙歌又對鷹司和彥說:“我一會兒讓人把三樓的房間整理一下,哥哥帶着嫂子明天就搬過來住。這樣哥哥或者阿塵出去的話,也不會太擔心了。”
“瑤瑤,你覺得呢?”鷹司和彥覺得妹妹提議還不錯,他對照顧產婦和嬰兒確實是沒什麼信心,真是沒經驗。
“我……住哪裡都可以,不過會不會不太方便呢?”姜瑤雖然是護士,只在實習的時候在產科學習了半個月,並沒有學會照顧嬰兒,護理產婦她倒是可以。
“不會不方便,三樓的房間一直空着。這裡本來就是給笙歌養胎坐月子用的,僕人廚子都有照顧孕婦的經驗。”有機會照顧裴家的孫子,也算是多少彌補一些對裴家的虧欠吧,路塵寰馬上僕人去整理房間。
吃過午餐後,鷹司和彥就帶着姜瑤離開了。他們昨天剛回江城,姜瑤想回家去看看。楚笙歌睡醒午覺上了三樓,主臥已經整理好了。牀品都換成適合孕婦使用的純棉織物,顏色也很清醒淡雅。
“少奶奶,您怎麼上來了?”管家垂手而立。
“嬰兒房弄好了嗎?”楚笙歌詢問着。
“已經差不多了。”管家跟着楚笙歌走進嬰兒房。
房間貼着米色的卡通壁紙,還有可愛的傢俱和各色玩具。午後的陽光照進房間裡,看起來特別溫馨:“怎麼沒有牀呢?”
“您剛纔正在休息,設計師不知道您的意思是要一張雙胞胎嬰兒牀,還是兩張單人的嬰兒牀。”管家馬上回話。
“這樣呀……”楚笙歌在漂亮的卡通沙發上坐下來,打量着房間:“還是兩張牀吧,在這裡一邊放一張。”
路塵寰回臥室看到楚笙歌根本不在,看到僕人正在整理牀鋪:“少奶奶呢?”
“少爺,少奶奶到三樓去了。”僕人整理好房間,打開了空氣淨化器。
路塵寰推開嬰兒房的門:“一會兒不看着,就亂跑。”路塵寰從身後擁住楚笙歌。
“阿塵,你說兩張小牀是不是比一張雙胞胎嬰兒牀要方便一些,寶寶們睡覺不會互相打擾。”楚笙歌靠在路塵寰懷裡。
“給我們的寶寶佈置房間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用心。”路塵寰順着楚笙歌的長髮,大手溫柔的覆在她肚子上。
“我們的寶寶還有奶奶疼啊,嫂子跟哥哥的寶寶只有我這個姑姑了。”楚笙歌的手臂攀上路塵寰脖頸:“我做的不對嗎?”
“對。”路塵寰吻了吻她才鼻尖兒:“我老婆做什麼都對。”
晚上的時候,楚笙歌睡得比較早。現在胎動的時候幅度會很大,所以她總是睡不好。正睡得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外面有什麼聲音,楚笙歌推了推路塵寰:“阿塵……阿塵……”
路塵寰動作嫺熟的鑽進被子裡,撫摸着楚笙歌的肚子,還溫柔地吻了吻:“不許吵媽媽睡覺,乖一點兒。”
楚笙歌不由得笑了,每次胎動太厲害的時候,路塵寰都這樣安撫寶寶,還挺有用的。楚笙歌用小腳踢了踢路塵寰的腿:“不是寶寶。”
“哪兒不舒服了?”路塵寰這下才完全清醒過來開了燈:“要喝水還是肚子餓?”
“不是,外面好像有人在吵架。”楚笙歌指指窗外。
“不可能。”路塵寰看了一下時間,都要0點了這個時間在別墅大聲說話都不可以,更不要說吵架了。
“真的有……”楚笙歌示意路塵寰不要說話。
路塵寰仔細聽了一下,確實有人在哭鬧。窗子的隔音都很好,房間裡能聽到,可見聲音是有多大。路塵寰從牀尾凳上拿起睡袍穿在身上,給楚笙歌拉好被子:“乖乖睡覺,我去看一下。”
路塵寰走出臥室後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孕後期由於寶寶壓迫身體,楚笙歌本來就睡不好。今天還算睡得好一點兒,居然就這麼被鬧醒了。如果說是寶寶搗亂他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可是別人來鬧事兒他可不會慣着——值得他慣着的人都在樓上呢。
管家早就被吵醒了,看到路塵寰黑着一張臉下了樓就知道大事不妙:“少爺。”
“什麼人這麼吵,還懂不懂規矩?”路塵寰皺着眉,臉上掛着一層霜花。
“是……是二夫人來了,要見您。”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已經告訴她您這個時間不見客的,可是她就是不走。現在更是鬧了起來,已經讓保鏢請出去了,可是她……拿着擴音器在外面亂喊……”
“讓她進來。”路塵寰從樓梯上下來。
姚靜柔被保鏢帶進來時有些狼狽,碎髮從髮髻裡落下來,身上的大衣上落在細碎的雪花。她看到路塵寰馬上衝過來:“塵寰,你不能這麼落井下石呀……你把陳康清出泰盛我什麼都沒說,你怎麼可以把志翔調去非洲的分公司呢?志翔無論怎麼說都是你的弟弟呀……”
路塵寰示意保鏢把姚靜柔拉住,眼神冷冷地掃過她的臉:“泰盛是我收購的,做出怎樣調整是我的事情。要是覺得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可以走法律程序。至於路誌翔調職的事情,是董事會決定的,他不想去可以不去,跟我沒關係。”路塵寰脣邊浮出一抹嘲笑:“是你沒有教育好,他都目無兄長了,我爲什麼要認他當弟弟?你用什麼身份來給他求情——爸爸的女人?你配嗎?”
姚靜柔愣愣地站在原地,身體晃了晃,竟一句話也說不出。
“發生什麼事兒了?”楚笙歌穿着厚厚的珊瑚絨睡衣,一手託着後腰一手扶着樓梯扶手走下來。
路塵寰馬上走到楚笙歌身邊:“沒什麼,我陪你回房間去。”
“等一下……”姚靜柔掙開保鏢的手,衝過來跪在楚笙歌面前,用手握住楚笙歌的腳:“楚小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求你跟塵寰說說情,放我們志翔一馬吧……”
楚笙歌被姚靜柔的動作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地往後退了一下,正絆在臺階上,要不是路塵寰扶着她真要摔倒了。
“鬆手!”路塵寰冷聲呵斥着。
楚笙歌一緊張,忽然覺得肚子裡緊縮了一下,然後開始一陣一陣地疼起來。楚笙歌痛苦地撫着肚子:“阿塵……”
“寶貝,怎麼了?”保鏢早就把姚靜柔拉開了,路塵寰把楚笙歌打橫抱起來。
“寶寶……寶寶……可能要出生了……”楚笙歌有過生產經驗,她覺得現在應該是宮縮。
“不要怕,我們去醫院。”路塵寰冷靜地讓僕人拿了厚外套給楚笙歌穿好,安排了跟去醫院服侍的僕人和月嫂……他看起來鎮定自若,也只有他知道自己也是‘看起來’這樣而已。看到楚笙歌如此痛苦,他真能做到心若止水纔是活見鬼呢。路塵寰抱着楚笙歌出門時狠狠地瞪了姚靜柔一眼,是不是因爲姚靜柔,他的心肝寶貝才這麼不舒服他已經不想去追究了,這筆賬是一定要記在她跟路誌翔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