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澈走進房間時,顧安然正在收拾韓恩熙喝紅酒用過的酒杯,他看着她忙碌的樣子,眉頭輕皺了一下,然後心疼的開口說,“這種事情留給服務員來做就行了,你時差沒倒過來,快滾牀上睡覺去,免得睡眠不足導致皮膚粗糙帶出去丟人!”
“……”顧安然深深地無語中,這是什麼破理由!
她懶得搭理他,直接將酒杯拿去盥洗間沖洗。
“顧安然,你聽到沒有,我叫你滾去睡覺!”唐澈發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顧安然依舊不搭理她,繼續沖洗她的酒杯。
唐澈見她把他的話當做耳旁風,修長的腿加快步伐,走到她跟前,伸手一把搶過她的手裡的酒杯就往地上砸。
“砰!”一聲巨響,透明的高腳酒杯瞬間支離破碎,玻璃碎屑濺的滿地都是。
“啊!”顧安然嚇得雙手抱頭尖叫了一聲,一塊小玻璃碎屑差點濺到她的臉上。
“你有病啊?”她轉眸怒瞪着唐澈,大吼着質問道,“有什麼氣,你儘管衝我來啊,你摔酒杯做什麼?它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吶?”
她最討厭唐澈一生氣就摔東西的臭毛病了,彷彿這些東西都不用錢買似得。
唐澈聞言臉色莜地冷到了極點,黑眸怒的直噴火,“你竟然心疼那個酒杯!你竟然爲一個廉價的酒杯和我吵架!顧安然,在你心裡,難道我還不如一個破酒杯重要嗎?”
他快氣死了,在這女人心中,他到底排在第幾位?
賀川從門外走進來,唐澈回眸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賀川,把這房間裡的所有酒杯都給我砸了!”
“……”賀川心裡很無語,但還是恭恭敬敬的應聲道,“是,boss。”
“唐澈……”顧安然挫敗的出聲喚他,心累的勸說道,“你今年已經25歲了,你知道嗎?我拜託你,成熟一點,不要動不動就脾氣壞的跟個不懂事的小孩似的,這樣的你,會讓你身邊的人活的很累。”
顧安然勸說的話音一落下,唐澈就騰起騰騰的拽着她的手腕,將她用力的甩過去抵着牆壁,然後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往上提,讓她雙腳離地。
“咳咳……”唐澈的動作很迅猛,力道很大,顧安然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他掐斷了,呼吸不暢通,窒息的感覺襲來,她拼盡全力猛吸了一口氣。
緊接着,唐澈又冷又狠的嗓音就朝她的臉上狠狠的砸了下來,“顧安然,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指責我是不懂事的小孩!”
“……”喉嚨被他掐住,說不出話來,顧安然只能用憤怒與鄙夷的眼神倔強的瞪着他,用脣語對他道,“不想別人這麼說你,就拿出一點成熟男人的樣子來!”
“你——”唐澈氣極,猛地加大手上的力道,黑眸裡眼神陰鷙的盯着她,“別以爲我不會殺你!”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顧安然艱難的用脣語無聲的說完這句話後,索性直接將眼睛閉了起來,此時的唐澈在她眼裡就是殘暴冷酷無情的暴君,多看一眼,都污染眼睛。
“好,你有種!”唐澈咬牙說着又將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分。
他就不信治不了她!
賀川聽到唐澈說要殺顧安然,連忙快步走進盥洗間,一進盥洗間就看見顧安然被唐澈掐着脖子抵在牆壁上,臉色發紫,明顯是嚴重缺氧所致,而他家被憤怒衝昏頭腦的boss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於是,他趕緊出聲提醒道,“boss,安然小姐快掛了!”
“死女人,快道歉!”見她還不肯向他低頭認錯,唐澈怒的直吼,“快對我說你錯了!”
顧安然閉着眼睛,沒動靜。
“顧安然,我叫你給我道歉,說你錯了,你聽到沒有!”唐澈頓時又衝她大吼了一聲,並適當的減弱了手上的力道,他心裡還是捨不得顧安然死的。
顧安然依舊閉着眼睛,不吭聲。
賀川無語的在唐澈身旁對他做了一個抓狂的動作,並快速出聲提醒道,“boss啊,你先把手鬆開,再讓安然小姐給你道歉認錯好嗎?你這樣狠狠掐着她脖子,她也沒辦法開口說話給你賠禮道歉啊!”
這一刻,賀川真爲他家boss的智商捉急。
唐澈聞言瞬間茅塞頓開,立即將手鬆開,緊接着他就看見顧安然的身體筆直朝他倒來。
“喂,臭女人,你幹什麼?我叫你道歉認錯,沒叫你投懷送抱!”唐澈慍怒的大叫着,雙手卻伸出去將顧安然緊緊的抱在了懷中,懷中的嬌軀很軟很沉,她幾乎把全身的重心都靠在了他身上。
不對勁!
唐澈連忙低頭垂眸看向顧安然,卻看見她的眼睛依然緊緊的閉着,他當即嚇得渾身發顫。
“喂,顧安然,你怎麼了?快醒醒!別嚇我啊!”唐澈恐慌的呼喚着顧安然,接着顫巍巍的伸出手指去探了下顧安然的鼻息。
有氣息,還活着,他頓時鬆了口氣,隨即立即出聲吩咐旁邊的賀川道,“備車,送醫院。”
在前方醫院的途中,唐澈全程緊抱着顧安然,嘴裡不停的對她說對不起,他心裡後悔死了,安然剛纔差點就被他給掐死了。
安然說的對,他有的時候確實很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動不動就亂髮脾氣,一點成熟男人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幸好這次安然沒事,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顧安然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只有賀川坐在病牀不遠處的沙發上玩,唐澈並不在。
她很生氣,眼睛定定的望着頭頂的天花板。
過了好一會兒,賀川才發現她已經醒過來了。
“安然小姐,你醒了呀?”賀川見顧安然醒來後,就立即將塞進衣服口袋裡,然後微笑着走到顧安然的病牀前站着。
“嗯。”顧安然淡淡的應了一聲,緊接着她的肚子就傳了一陣咕嚕聲,她頓時皺着眉頭擡手摸了摸肚子,出聲對賀川道,“賀川,我的肚子好餓,你幫我弄點吃了東西來吧。”
“好,你稍等一會兒。”賀川點了下頭,隨即便轉身就朝病房外走。
唐澈雙手環胸,身子斜倚着牆壁,一臉自責內疚之色。
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安然,就一直站在病房外,不敢進去,見賀川從病房內出來,下意識的擡頭看向他問,“她醒了嗎?”
“嗯。”賀川點頭道,“說肚子餓了,想吃東西。”
“哦……”唐澈淡淡的應了一聲,下一瞬又想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出聲問賀川道,“她有沒有說她想吃什麼?”
“沒有。”賀川搖頭。
“快問她,問清楚後再告訴我。”唐澈吩咐他道。
“噢。”賀川立即轉身走進病房,一分鐘後又從病房內走出來回稟唐澈,“boss,安然小姐說她想吃蛋炒飯。”
唐澈聞言急急忙忙轉身就走。
“boss,你去哪裡呀?”賀川忍不住好奇的出聲問道。
唐澈甩給他兩個字,“廚房。”
呃……
賀川愣住了。
boss去廚房做什麼?
下一刻,他又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我的天,boss該不會要親自下廚給安然小姐做蛋炒飯吧?”
答案,毋庸置疑。
唐澈決定親自下廚給顧安然做蛋炒飯,以此做爲他給安然道歉的方式。
只是,蛋炒飯,他吃了無數次,卻不知道該怎麼炒。
“喂喂喂,唐先生,蛋炒飯不是這麼炒的,蛋黃要打散和蛋清調勻才能下鍋!”醫院廚房的專業廚師在旁邊急的團團轉。
“煎荷包蛋的時候不是都這樣直接下鍋的嗎?”唐澈問的理智氣壯。
“唐先生,荷包蛋是荷包蛋,蛋炒飯是蛋炒飯,他們的製作工序是不同的。”廚師在旁邊解釋。
“有什麼不同?本質不都是蛋麼?”唐澈眉頭不悅的微挑了一下。
“好吧,隨便你。”廚師無奈只好由着唐澈。
“boss,油熟了,蛋呢,蛋呢,你的蛋呢,快下鍋,不然鍋要炸了!”賀川站在唐澈身旁不院子,指着鍋裡冒青煙的油大叫。
唐澈聞言連忙上前一步將碗裡的蛋往鍋裡倒,倒完後又動作非常迅猛的往後大退一步,然後鍋裡的油就被他從高空倒下去的蛋激得往鍋外亂賤。
“接下來的步驟是什麼?把米飯往鍋裡倒嗎?”唐澈手裡拿着方纔裝蛋的碗,回頭問廚師,對已經下鍋的蛋不管不顧。
“boss,你的蛋,你的蛋,糊了,糊了,它糊了!”火太旺,油太燙,那顆可憐的蛋下鍋每一會兒就糊了,賀川驚得大叫。
“閉嘴——”唐澈憤怒的擡眸瞪賀川,“你的蛋才糊了!”
廚師在旁邊頭痛的扶額,“唐先生,還是讓我來炒吧。”
“不要!你長得這麼醜,炒的蛋炒飯一定又醜又難吃!”唐澈一臉嫌棄的拒絕他,然後走到竈臺前端起旁邊早就備好的大米飯就往裡倒,接着調料盒裡的小勺子,舀了了一勺白乎乎的東西撒進鍋裡,也不知道是鹽還是糖。
被唐澈嫌棄至極的廚師見狀內心瞬間淚流成河,他好歹是有一級廚師證書的專業廚師,好歹分得清鹽和糖,就算閉着眼睛做出來的蛋炒飯也絕對比這位唐先生做的好吃。
唐澈蔑視他的廚藝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攻擊他的顏值,對,沒錯,他長得確實沒有唐澈帥。
可是,做飯和顏值有毛的關係啊?
事實證明,飯菜做的好不好吃確實和顏值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病房內,顧安然目瞪口呆的看着賀川手中那盤雞蛋被炒的烏漆墨黑的蛋炒飯。
“賀川,這真是唐澈親自給我做的蛋炒飯?”她難以置信的問,心裡更多的恐懼。
炒成這樣,能吃嗎?
“嗯。”賀川點頭,“千真萬確,絕對假不了,安然小姐,怎樣?boss親自爲你下廚,現在心裡是不是很感動呀?”
“呵呵……”顧安然輕笑了兩聲便不說話了。
吃了唐澈這碗蛋炒飯,能不能活着都還是個未知的問題。
還感動?
感動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