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是歉然的神情,“對不起。”不管有什麼理由,終歸是他失約了,答應了她來看展覽,可是卻在現在才趕過來。
“不過你還是來了。”她揚了一下脣角道,原本,她還有些不高興,不過在看到他匆匆趕來的樣子,那種不悅,卻有悄然散去了。
他來了,不是嗎?
就算明知道時間已經晚了,但是他還是來了。
“不過我現在要開車迴文物科那邊放下東西。”君容凡道。
“我陪你去。”穆逸寒道。
“那你的車子呢?”她問道,他可是開着車來的。
“回頭我打個電話,讓人來把車開回去。”穆逸寒道,兩人上了君容凡的車子,穆逸寒坐在駕駛座上,而君容凡則座在了副駕駛座上。
既然有人代勞開車,那她正好樂得清閒。
“你遲到是因爲在醫院裡耽擱了嗎?”君容凡問道。
“嗯。”他低低的應了一聲。
“諸憐夢的手術怎麼樣?成功了嗎?”她又問道。
“手術成功,不過後面能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行走,還要看復健的情況。”他道。
“她的腿,倒像是你的一個心結似的,如果她的腿好了的話,那麼也算是你了了一個心願吧。”君容凡道。
前方燈已轉變成了紅燈,穆逸寒把車子停了下來,轉頭看着她,“或許真的是一個心願吧,我希望諸憐夢的腿可以好起來。”這樣的話,他會感覺就像是減輕了曾經犯下的錯。
她定定的凝視着他,片刻之後點了點頭,“我沒有經歷過那場爆炸,有些東西,很難去體會。”正如她也不懂,只是同樣的經歷了一場爆炸,爲什麼他卻格外關心諸憐夢的病,但是——“如果這是你的心願的話,那麼也就是我的心願,我也會希望諸憐夢的腿可以好起來。”
穆逸寒有些微微的出神,直到君容凡出聲提醒道,“寒,綠燈了。”他這才趕緊重新發動了車子。
車子朝着前方駛去,君容凡道,“不過說起來,這還是你第一次因爲別的女人,遲到了和我的約會。”一直以來,他和她約定好的事情,他都極少會遲到或者失約,真的發生的話,也都是因爲特殊的事情,而絕對不是某個人。
“以後不會了。”他保證道。
“那要是你下次再遲到了呢?”她道。
“那你就罰我好了,不管你罰什麼我都接受。”他道。
她玩味一笑,靠在椅背上,有些懶洋洋地道,“我啊,其實挺自私的,不喜歡我喜歡的人,去在意別的人,所以寒寒,除了你的家人之外,你最在意的,只可以是我。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更在意別人的話,那麼我……”她的話音漸漸的小了。
今天忙了一天了,這會兒靠在椅背上,竟然讓她有種想睡的感覺,就連眼皮,都慢慢的耷拉下來了。
君容凡的眼睛慢慢的閉上了,在最後閉上的時候,聽到了穆逸寒的聲音在輕輕的低喃着,“那你會怎麼樣?”
“我……我會……離開你吧……”她的聲音,幾乎消失在了嘴邊。
穆逸寒把車子開到了文化局的門口,轉頭看着已經在副駕駛座上睡着的君容凡。
她會離開他嗎?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他的心臟驟然間就有着一種劇烈的疼痛感。
他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側過身子,手指輕輕的撫開着她頰邊的幾縷髮絲,“不會有你說的那種可能的,所以,你也不會有機會離開我的。”
她一定會一直在他的身邊,長長久久……
……
當君容凡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是停在了別墅的門口了。
她眨了眨惺忪的眸子,一個激靈,猛然反應過來此時身在何地了,“不是去文化局那兒麼,怎麼回來了?”
“已經去過了,你放在後備箱的那些東西,我也已經問過你那邊的同事,幫你搬回文物科了。”穆逸寒道。
君容凡有些囧,不知道當時他問她同事的時候,同事有沒有看到正睡着的她啊,“那你怎麼不叫醒我?”她問道。
“看你累得睡着了,就想着讓你多休息下。”穆逸寒道。
兩人下了車,走進了別墅,穆逸寒道,“你要是還困的話,回房間先休息會兒,等一會兒我弄好了晚飯再上來喊你。”
“現在不困。”君容凡道,在車上都已經睡飽了,“對了,我這幾天都要忙,等我什麼時候空一點了,我和你一起去看一下諸憐夢吧,希望她的腿可以快點好起來,而且在復健方面,我也可以幫她聯繫一下這方面的專家。”
既然想要諸憐夢的腿好起來,是他的心願,那麼她自然也會去幫他把這個心願實現。
“好。”他頷首,“這幾天,你都要忙展會的事情?”
“可不。”她道,“展會要持續五天,今天才第一天呢,後面還有四天要忙。本來我也不用那麼忙,不過我們科長懷孕,要養胎,總不能讓一個孕婦整天站在展廳裡吧,那我只能頂着上了。”早知道,她當初就該只當一個普通的科員,連副科長這職位也不該上。
“那我明天過來看展會。”穆逸寒道。
“你明天有空?”明天可是正常的上班日子,照理說,他估計又是有一大堆文件要看,以及許多會議要開了。
“我會抽出時間來的,我也想看看,你喜歡的那架古琴,還有你挑選出來的那些文物。”穆逸寒道,明天的話,他一定不會失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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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穆逸寒果然是依約來了展會,君容凡當然也是在展會現場管理着,因爲忙着事兒,在看到穆逸寒來了之後,也就是匆匆打了一下招呼後,便又去忙了。
等她忙得差不多了,再來找穆逸寒的時候,發現他正停留在那架古琴的展櫃前面。
“寒。”她上前招呼道。
“這就是你很喜歡的那架古琴?”他問道。
“是啊。”她點了點頭道,“總覺得那古琴上,是有着故事似的。”
“故事?”他饒有興趣地道。